我不能死!


    在我還沒有讓斬月愛上我之前,我的生命何其寶貴!


    我很後悔!


    如果我沒有一意孤行,那三個月後,我便如期見到心底的那個人!


    我好擔心!


    萬一被吃掉,沒有我的火血治療,斬月如何抵抗寒毒侵入五髒六腑。


    斬月……斬月……斬月……!


    我的心底翻江倒海全是悔,那濃濃的懊惱在腦際驚濤拍岸,輾轉反複。激得我雙眼一瞪,大吼一聲:“且慢!”


    竟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隻覺眼前明晃晃一片,我閉眼微微適應,很快便看清四周白森森一片,似乎誰用冰雪蓋了一座宅院。這高牆深宅雖是與尋常家並無異處,但因太過蒼白而顯得死枯。


    此刻我正坐在一張長桌中央,四周點著晶藍燈火,被冰雪包圍的牆麵反射出晃眼的冷光。屋內陰冷寒冽,那燈火發出的藍光亦是冰焰,每個雪白的冰製蠟燭下的燈托竟是人的頭骨,做的椅子桌凳均由人的骸骨雕琢而成,整個房間彌漫森然陰氣。


    十來位輕姿卓然的美女正詫異地打量這我,這些許美人燕瘦環肥,各領風騷。膚白勝雪,豐乳纖腰,著輕紗曼曼,露玉肢窕窕。道不盡豔姿風騷,數不清英雄折腰。


    美中不足就是各位絕色美人皮膚白得太慘淡了,頓失些許美感。


    “姐姐,還吃嗎?”一微高挑的冰雪美人嬌問。


    “為什麽不吃,咱們十姐妹已經三個月未聞人肉香了!”另一微胖美人如是說。


    “就是就是,你們看奴家因為營養不良,臉色寡黃如菜。”這位矮小的佳人邊說,邊拿出一麵冰鏡,顧影自憐起來。說實話,在我看來那白色的臉蛋上如何看得出黃色?但凡有點黃色倒真真像個人的模樣。


    剩下的美人頓時議論紛紛。


    “住嘴!”一聲威懾力極強的貫穿大廳,定是大姐發飆,


    其他人等立即閉嘴。


    我細一瞅來,恨上心頭,那個把我引入歧途的小女孩居然是她們的頭子。


    “煮熟的鴨子飛不了!”女孩冷言一出,四下安靜。她轉而對我溫柔笑道“小哥哥,你也看到我們姐妹如何想吃你為快,莫要掙紮反抗,還有什麽臨終遺言嗎?”


    那笑仿若初見,鬼樣恐怖。


    “我……”我的大腦飛速旋轉“我要是入你們一夥,是不是就不吃我了?”我語氣肯切,感人至深。


    “啊……哈哈哈!”群美女相視而笑,狂放至極。如果是人,定當美豔無雙,可惜是妖,隻能悚然可怖。


    “也難怪,孩子太小不懂事,大難臨頭還說出這等蠢話。”一長發及腰的女子嘲笑的很是誇張,連她的銀絲雪發也飄至空中,蛇樣猙獰。


    “姐姐們,不然我們不要吃他了,你們看他這般俊秀,我們好生養他長大,做我們姐妹的如意郎君如何……”一孱弱豔女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被眾姐妹狠毒的眼神扼殺在嘴邊,看她那多情的桃花眼,自是個多情種。


    “說起如意郎君,我倒想起‘寂雪啼苑’的藥奴來,雖隻是遠觀一次,但他的絕世影姿投映我心湖已久……”那位微胖美人大概被桃花眼美人帶動,對心儀之人訴起衷腸。


    我很是為藥奴汗顏。


    “藥奴女裏女氣,不如墨軒霸氣,我就喜歡他黑色的深沉……”矮小佳人的臉也不黃了,白的神采奕奕。


    我一聽見“墨軒”兩個字,渾身冷顫。


    大家被充分調動積極性,踴躍發言,把“寂雪啼苑”的男人全愛了一遍,就連掃地的阿什麽,也成了勤能補拙的佳胥,真是各花入各眼。


    “你們都什麽品味?”老大忍了半天終於繃不住,厲聲道“隻有獨孤斬月,才是曠世俊傑,真真正正的龍中霸主。”


    “好!”我鼓掌稱讚。


    “別鬧了,再說個沒完沒了我就餓死了!”從未做聲的一狠厲女子,足尖點地,身體雪花般輕飄飛起,反而重重落壓在我腹部,將我重新壓回長桌,桌麵立結薄霜,把我四肢固牢,動彈不得。


    “說吧,你想要個什麽死法?”狠厲女子言語狠絕。


    “如果有,安樂死行嗎?”我求饒的目光投向她眼內,她眼神狠惡如刀,早已將我殺死萬遍,可惜我沒有功夫,如今躺在別人案板上,僅能暗暗自求多福。


    “臨死還耍嘴皮子,難道你不怕死?”女子疑惑道。


    “人固有一死,有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但隻你一人吃我,不怕姐妹分歧?”我佯裝沉著,暗地點她一杠。


    眾美人聽聞皆顏笑嫣嫣,跨騎我身上這位更是笑容誇張,甚至狂囂。笑畢,她猝不及防將臉探至我臉龐咫尺之間,那白麵一般的陰森膚色猛飄過來,甚是驚魂,驚我一身冷汗。


    她的臉龐很美,卻瞳仁極大,幾乎占滿眼眶,叫人嫉妒她麵色含春之外,又恐懼她的雙眸比例失常。


    狠厲女子橫聲道“挑撥離間也不可能挽回你的命了,我們姐妹幾人由同一塊寒冰魄雪幻變而成,本就同源而起,相依相偎。正所謂一人吃飽,全家皆足。這是任憑你巧舌如簧也拆不散的筋骨血親。”


    “小哥哥,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乖乖束手就擒吧!”那逆天生長的老大伸出舌頭舔舔幹裂的嘴唇,仿佛嘴裏已經嚐出我的肉是鹹是淡,看那舌頭放在嘴裏不知道,伸出來嚇人一跳,半尺長的猩紅軟舌被白膚反襯如塗血一般,看得我好生反胃。


    小哥哥?沒準你還比我老多了!


    “那你準備怎麽個吃法?”我突生厭煩感,橫眉冷對麵前那個狠厲女子,大概被她們禍害的男人皆沒有我這般反應,麵前女子終於眯起眼睛,正式打量起我來,再次質疑道“你果真不怕我們?”


    我強裝的無畏恰到好處,她的心底怕也是要掂量掂量,而這正是我要的反應。


    “‘寂雪啼苑‘的主人是我的未婚夫。”我驕傲的說,潛台詞是我上麵有人,非禮勿近!


    “藥奴喜歡你!”微胖美人驚呼道,那呼喚比又重了十斤還淒慘。


    我撇嘴,自豪地宣布“我是獨孤斬月的未婚妻!”


    一聽至此,無疑向美人堆裏潑了整整一桶硫酸,效果驚人。絕大部分美人都呈暈厥姿勢,有的甚至相互擁扶。


    一眼彎若月的女子扼腕歎息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的偶像居然好男色,還是個**!”


    “都閉嘴!”我氣結道“姑奶奶是個大家閨秀!”


    美人堆裏立即噤若寒蟬,那孱弱豔女弱弱問了逆天老大一句“大姐,是個女的咱還能吃嗎?”


    逆天老大低頭思考片刻,頗有領袖風範道“第一個吃螃蟹的才是真正的勇士,這女的也算白白嫩嫩,應該比男人的皮肉好嚼,一會兒把帶脂肪的地方挑掉就行了!”


    “我身上都是腱子肉!”我吼道“快放了我,若你們這些妖孽一意孤行,當心獨孤斬月前來尋仇,將爾等斬殺幹淨!”我終於繃不住了,繞來繞去還是要吃我。


    “他來了更好!”所有的美人無一不落地舔舔**的嘴唇。


    騎在我肚皮上的女子得了眾令,右手手指“噌!”地鑽出森白的尖長指甲,個個鋒利如刀,她惡狠狠地盯著我的眼,決絕道“吃了你,既填飽肚子,又能引獨孤斬月前來讓眾姐妹品嚐,這我就更樂意見你死去……你想先讓我吃你哪個部分?”


    我咬緊嘴皮,抵死不從。


    她見我反抗,來了興致,如刀長甲在我右臉頰眼角處慢慢滑至下巴,雖未用力,卻磨得皮肉生疼,恐怕已然將臉蛋嫩皮蹭破。


    “還不說嗎?”她陰笑道


    “心髒!”我鼓起勇氣回看她恐怖的眼睛,“其它部位任你挑,但我的心髒不許你碰……因為那裏住著這世間最寶貴的人。”


    “嗬嗬嗬……”我的話引來眾美女的嘲笑,逆天老大鬼厲鬼氣道“小哥哥……哦不,是小妹妹,你該感謝今天是我們及早吃了你的心,否則他日那個住在心裏的人,就該無情地殺死你了。”


    語畢,她朝狠厲女子使個動手的眼色,狠厲女子麵目頓時狂野猙獰,右手長甲從我脖子一把抓過,火辣的疼痛伴隨溫熱的液體由脖頸緩緩湧出。


    “誰也不配碰我的血!”我忍痛大聲疾呼,這血隻有斬月可用,也隻有他配用。


    滿屋燈光交映晃眼,我遙遙見他款款望向我,僅僅四目相對,便勝卻人間無數。


    斬月……


    斬月……


    “莫要浪費!”狠厲女子將指尖鮮血送入口中,深深一吮,咂咂回味。僅在一瞬間雷電擊中一般,渾身顫抖不止,雙眼瞪如銅鈴,臉上表情瞬息萬變,或驚恐,或興奮,或呆滯,或狂獰……


    “她的血……她的血有……”那女子本就誇張的臉蛋此刻扭扭曲曲,慘慘噩噩,利指抖抖索索指向我,言語拙笨不清。


    不等她說完,一把煙霧做的利劍已從背後穿透她的胸膛,直切心脈。狠厲女子僵直回頭一看,怔怔道“居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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