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說得極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隻是第一日,整個孽鏡穀的天空就比往日低垂,暗壓壓地仿佛貼著人的頭皮,烏雲滾滾自孽鏡穀口倒灌嘯湧,形似錢塘潮湧一浪黑沉一浪。


    我很是折服青蕪的先見之明,開始暗地著手準備逃離的工作。


    第二日時,天際已然有些不安分的小雷暴憑空劈閃,天界轟隆隆悶鼓沉作,時而炸得我心驚肉跳,總覺得下一擊雷閃就是末日降臨。


    不知為何越是危機重重,生死迷茫,我越是狠狠地想念斬月,那雷鳴如同炸在整個心房,腦海中想跟他做最後的訣別的念頭揮之不去,既使他根本未將我置於心上,我也想自己默默跟他作別。


    我偷潛入雷凰樓,青蕪正指揮活死人將穀內所有可燃之物填入煉魂爐,他見我來震驚得鏡麵靈光一閃,嚴厲道“鬼穀女剛走,你就來!”言下之意我太不成事。


    我恬不知恥笑道“師傅,一日不見,十分掛念。”


    青蕪沉鬱道“有屁快放!”


    我好想說知徒莫若師,心思還是開門見山符合我的個性,直爽道“今日我要見他……”


    青蕪自然知道我說得是誰,厲聲責道“不是說出穀親自去找他嗎?”


    “我怕死在穀裏……再說找到又能怎樣,不過自取其辱罷了。”我直麵青蕪的責備,畢竟這是實話,我有自知之明。


    “你……”青蕪大約想罵我,語氣高亢,但情緒漠然低落,或是想起紅莞,低責道“你啊,不作不會死。”


    我啞然失笑。


    “你現在鬥膽去鬼穀女的濯颩池,自然會看到你想看見的。”青蕪若長眼睛,定是狠翻我一回白眼。


    “啊?”我以為他隨時隨地都可以讓我見到斬月,氣急敗壞道“師傅,您耍我啊?”


    “我的主人現在還是鬼穀女,那濯颩池是鬼穀女創造一切幻想的本源,隻有依靠濯颩池的力量,我才可以抽出一小部分幻力,讓你看到朝思暮想的人。”青蕪似有些無奈,再道“姑奶奶,想男人也得挑個合適的時間,起碼天時地利人和,如今大敵當前,我忙得快碎成渣了,你還有心思風花雪月哪!”


    我不好意思接道“月黑風高殺人夜,今夜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正是紅鸞星動的最好時機,師傅你隻一麵鏡子,如何曉得紅塵男女的事情,嗬嗬嗬,我且去濯颩池也,我求您的事,您別忙忘啦!”


    我邊說,一個輕靈腳步騰空而出。


    遠處傳來青蕪叫罵道“混蛋小蟲子!你師傅我談戀愛的時候,你還是顆卵哪!”


    心裏想著總算能看斬月幻影,腳下也展翅生風,數步連躍,便偷偷潛入鬼穀女殺人害命的


    濯颩池。


    不知怎地,本來心情愉悅,可一見“濯颩池”三個字,縱然三年的歲月蹉跎,腦海裏的陰影依然揮之不去,這鬼地方如何怪異,險些害我丟了清白性命。


    我恨恨走進室內,迎麵撲來暖柔柔,香鬱鬱的水汽,似乎混合某種難以言語的情調。


    我思度莫非是鬼穀女又在玩弄渣男?這些年她玩過,殺過,淩辱過的渣男不計其數,反正都是些蠅營狗苟的好色之徒。


    自以為得了美人的便宜,結果成為美人羅裙下的冤魂。


    我罵了一聲點背,扭頭隻好先退回再說。


    一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人聲音,嫵媚多情地追隨著氤氳的水霧,重重刺破我脆弱的耳膜。


    “小妖精,你真美……”這聲音婉轉而**,夾帶著邪魅入骨的餘韻,勾引**裸的**,連我一個局外人也忍不住羞紅臉頰。


    “夜……”鬼穀女嬌滴滴地喚著對方的名字,輕輕喘著迷離的氣息。


    我的腿上一軟,險些坐到地上。


    櫻祭夜!該死的櫻祭夜!他……他……他居然跟鬼穀女……


    我撐起幾欲摔倒的軟腿,躡手躡腳地潛入靠近濯颩池的一麵屏風之後。


    透過微透的紗綢,鬼穀女浪蕩的玲瓏嬌軀,便漂浮在濯颩池澈骨的水麵之上,她淨白的**幾乎隻著寸縷,遮住了女人最私密的地方,卻不露勝露,性感得如同四射火焰。


    池邊軟臥著一尊璞玉雕琢的堅實軀體,長衫一路開至腹肌,露出男性獨有的性感線條,胸肌分明,奪人眼球。一頭柔順的紫發今夜格外魅惑,遮住了絕頂的容貌,卻將零散的碎星留在發絲散落的每個角落。


    我雖看不見他的廬山真麵,但是我清楚地嗅到他蠱惑迷人的氣息,三年不見,他似乎被陽光賦予了古銅色的健康,渾身充斥著令人窒息的誘惑力,就連他身周散發的磁場,也天然攜帶著窒息的誘惑力。


    我的心,毫無預警,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櫻祭夜,果真是他!


    鬼穀女柔手一勾“夜……人家等得好煩……你快來……”


    鬼穀女已經被櫻祭夜點燃愛欲的火種,扭動著燥熱的玲瓏嬌軀,朝櫻祭夜搖尾乞憐。


    櫻祭夜似乎邪笑一聲,緩緩起身亦步亦趨邁入濯颩池,他起身的時候肆意撥撩如瀑的紫發,那紫發頓時掀起粼粼紫波,蕩漾作一團如煙的紫夢。


    而他的臉,在紫色的夢裏越來越美,越來越清晰,兩珠水綠色的玉眸,照亮周遭一切景物,散射著成熟致命的眸光。


    他比三年前,更加像個妖孽。


    “等急了?”櫻祭夜嗬嗬一笑,他綠色的眸子如同緊盯獵物的魔鬼,直勾勾地癡望著鬼穀女嫵媚的扭轉,眼底劃過滿意的神采,他緩慢俯身送上一吻,那性感的薄唇就烙印在鬼穀女雪白的腳踝上。


    鬼穀女嚀嚶一聲嬌吟,整個人立即酥倒在水麵,化作焦糖熔融的水人。


    “夜……你放過我吧……”鬼穀女萬全沉浸在櫻祭夜製造的**裏,如火如荼,**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小妖精,你等不及了嗎……”櫻祭夜兩手不安分地揉搓著鬼穀女修長的美腿,一路碎吻從腳踝吻至鬼穀女半裸的酥胸,再到高昂的下巴,最後才舔至嘴角……


    他吻技嫻熟,時而輕,時而重,輕的時候如徐徐夜風吹點花枝,重的時候如貪婪的野獸啃食獵物的骨肉。


    鬼穀女被這輕輕重重,纏綿悱惻的吻汲取所有的理智,伴隨池水的激蕩,檀口溢出幾乎求救的嬌吟。


    “我要……夜……給我……”


    櫻祭夜滿意地伏下身子,紫發再度遮蓋住他的容顏……


    濯颩池外麵雷霆萬鈞,這濯颩池裏麵天雷勾動地火。


    今夜,果真紅鸞顛倒。


    我想我不是好奇心太重,就是吃飽了撐的,進來後才覺得自己真是吃飽了撐得。


    我暗咒青蕪,難道他叫我來看的是這限製級的場麵?


    我鄭重聲明,我是來看獨孤斬月的!


    該死的櫻祭夜,消失三年後居然讓我看見這玩意兒?


    我詛咒這對奸夫淫婦**做的事時,最好被千年雷暴給劈死。


    我忍不住低咒幾句,拔開羞澀的眼神,準備開溜。


    “誰?”鬼穀女警醒大叫,一根發簪伴隨她的尾音急追而至。


    我本可以輕易避開這發簪,但是如果我避開,女魔頭就知道我會武功的事實。


    我隻好略略錯開腿腳,讓發簪從腿側刺過,稍微刺破些皮膚。


    我假裝應聲倒地,順手一把推開擋在我們之間的屏風。


    這回總算清清楚楚看見一對裸露男女,肢體粘黏立於池水之間。


    鬼穀女一見是我,臉上立刻換上不滿的怒意,而櫻祭夜則恰恰相反,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蓄意狼狽的我,流光溢彩的眼眸水一般淌在我身上,嘴角噙著迷樣的邪笑。


    我假裝尷尬道“我順道路過,不好意思打斷兩位的性致,繼續……請繼續……啊!”


    忍不住白那浪蕩鬼一眼,回頭走時心想回去一定要用藥液泡泡眼睛。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鬼穀女軟軟依偎在櫻祭夜懷裏,那般柔情蜜意的風騷,卻對我的語言無情至極。


    我回頭一笑挑釁道“不讓走?莫非要我看你們辦事?”眼睛忍不住瞟在櫻祭夜身上,他似乎置身事外,一手環著鬼穀女毫無贅肉的纖腰,上下反複摩挲,似乎更享受那細彈的手感。


    鬼穀女被他挑釁的舉動,撫慰地嬌喘連連。我想他是摸得有多麽舒服,讓女魔頭低喘至這般放浪。


    我的臉也不好意思一紅。


    “祭夜,你可喜歡她?”鬼穀女眼角飛出一線情思,恨不得套住櫻祭夜整個兒身心。


    “美人……”櫻祭夜狠狠捏那蠻腰一把,“你覺得她和你有可比性嗎?”


    鬼穀女受痛不惱,放蕩嬌笑道“我真是愛死你了……”說著她無恥地將櫻祭夜的手拉至胸部的位置,那濕透的薄紗之下,一對渾圓呼之欲出,她把他的手摁在那高峰間恣意流連,嘴上朝櫻祭夜的耳中呼出口魅氣,吹道“你若殺了她,我隨你處置。”


    櫻祭夜意猶未盡地再搓捏那**幾輪,嘴角上揚作陰邪的笑弧,回話道“你且脫光等我來……”


    我簡直被這對狗男女搞糊塗了,本來櫻祭夜應該跟我是聯盟關係,現在他如何倒戈投向女魔頭的懷抱。


    “你……你……你……”我瞪目怒視緩緩向我移進的櫻祭夜,手顫抖指向他的鼻子道“你真是好樣的,三年不見,你居然忘記我對你的恩情,要助紂為虐害我性命!”


    櫻祭夜破口輕笑道“你不是叫千目傳話,以後你我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嗎?我的身子這麽軟,總得找個人保護我啊……”他**的胸堂沾染幾滴晶瑩的池水,伴隨他漸漸向我靠近,緩緩沿著線條流暢的腹肌重新流至濯颩池,妖豔惑眾。


    我的本意是叫他和千目自尋出路,不要回來送死,可卻成他背叛我的正當理由,我好後悔用自己的血給他換回顆果果。


    我捏攥緊拳頭,怒目而視這無情的男人,為何男人無情的時候,可以如此沒心沒肺。


    眼見他節節逼來,我後退幾步,神情倏然正經道“櫻祭夜……你褲子掉了!”


    也不管此計奏效與否,撒丫子扭頭就跑,如今鬼穀女憑空多個幫手,我也無須隱藏實力,匯聚精氣於足部,提腿生風。


    我三年專心修煉的就是輕功,本來要用在對付活死人身上,現在卻用來躲避櫻祭夜的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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