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暴露了?


    有可能,否則白璃魄亦不會火急火燎地將我送回無極宮,雀無極或許知道我的身家底細,今日故來驗明正身。


    不可能,雀無極怎麽會有如此神通,就猜得到我一定會替雀漓瀟出頭,更何況這世間知道赤炎火蓮是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否則雀無極也不會派諸葛辯璣去行風破壞婚禮,而不告知他真相。


    拿好主意,我摸了摸手腕上呼呼大睡的千目,它乃是毒靈翱翅的化身,吸食這麽一星半點小毒,應該不成問題。


    正準備祈稟雀無極,“景瀾軒”外踉踉蹌蹌衝進來一抹人影,雀漓瀟在侍衛的攙扶下,暈暈乎乎地奔了進來。


    他一進門直接低喘道“兒臣想明白了,皇爺爺交付兒臣玲瓏璧璽之時,告誡兒臣此物要用在緊急的時刻,既然母皇是用來救人性命,兒臣實在不該自私掩藏……”


    “母皇要用,且拿去使用吧!”雀漓瀟伸手移送,掌心裏擺放著小半截黑漆麻烏的玩意,如同被人啃剩的柿餅子。


    呃……同樣身為絕世奇藥,我為我的顏值喝彩。


    “你在逗本尊玩嗎?玲瓏璧璽隻剩這麽一丁點兒,如何解救得了本尊的愛妃?”雀無極滿麵含憎,更加氣惱道。


    雀漓瀟並不在意道“玲瓏璧璽本是完整的一塊,因為兒臣誤傷了蟲兒侍衛,使得蟲兒侍衛性命垂危,兒臣本想著死個下人不足為惜,可是絕心一意孤行,非要兒臣


    將玲瓏璧璽給這個賤臣所食……”


    “母皇早該知曉,皇爺爺賜給我玲瓏璧璽的真正目的……”


    雀無極趕快打斷道“你未免太過於聽從絕心的話了……如此量少的玲瓏璧璽,根本救不到人,更何況莫相負是本族特有的奇烈毒物,這世間除了赤炎火蓮,再沒有更好的解藥。”


    我不覺渾身一顫,將手裏的銀針掉在地麵,銀針擊玉發出脆零零的輕響,瞬間整個房間裏靜謐無聲。


    “咳咳咳……”雀漓瀟猛然劇烈咳嗽起來,額頭密布著冷汗,在燭火裏散出緊張的光芒,他盡力舒緩片刻,繼續說道“母皇有所不知,皇爺爺仙逝前特別交待,若是絕心病發時就讓他服用玲瓏璧璽,可暫時確保他在三千年內不會再發病,可是如果旁人吃了玲瓏璧璽,則會在血液裏儲存玲瓏璧璽的能量……”


    “兒臣當時想既然絕心指名要救他,那便先救了,這樣既可以順從絕心的意願,同樣將這有限的奇藥,變作無限的藥血。”


    “玲瓏璧璽雖不及赤炎火蓮的萬分之一,但隻要保住宣妃一條性命,應該是易如反掌。”


    “依照你的意思,這家夥的血裏含著玲瓏璧璽的能量,隻要割點血出來給宣妃服用,宣妃則會藥到病除,是這個意思?”雀無極難以置信地隻看我的臉,我趕緊裝作沒看見的模樣,將第一針施在廖宣的左胸下側,廖宣微微努一努無色的裂唇,此時他的臉龐一半都由白轉黑,分外可怖。


    “最好是試一試,因為蟲兒服用過玲瓏璧璽不過數十日,趁著藥力最強的時候,效果應該最為明顯,可是再過幾日,就很難保證了。”雀漓瀟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雀無極的表情,藏在暗處的大拇指卻不斷顫抖著,最後忍無可忍展拳合握,竭力使自己看起來真實可信。


    我瞬間就明白,此乃金蟬脫殼之計,用得好了雀無極自然不會再咄咄逼人,可是用不好了,反而叫雀無極更加懷疑我的在隱藏什麽。


    可是,在雀無極的心裏,到底知道什麽秘密呢?


    雀無極隻思一秒,神威乍現道“那個誰?且把手腕割破給宣妃過血……算了,割上一碗血水吧,萬一絕心發作時,還可以再分出些來鎮壓那個活閻王。”


    我表麵恭敬稱是,心裏罵個天翻地覆,他奶奶的,搞來搞去還是把姐姐當血牛對待。


    隻不過,當年梅姑娘的毒耗費了整整一隻金甲子的精血,同為人族的廖宣,若解此毒更是同理,我現在要與白璃魄假結同盟,斬月來時亦要護其安全,所以根本難以日日供血。


    再一細想,最好還要雀無極覺得自己的用處極大,於是先割一碗血給廖宣服用後,再將千目暗下從袖口抖進他的錦被,打著施針排毒的借口,讓千目吸一吸他身上的毒素。


    熬了一宿,廖宣總算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莫相負畢竟是奇毒,完全治愈會令雀無極起疑,我裝作體力不支的神情,懇求雀無極讓自己休息一下。


    雀無極恩準後,我收好千目溜得飛快。


    雀漓瀟一夜未眠,守著孤燈在房內苦苦等我,他見我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拉開我的袖子,包紮好的白布明顯刺激到他的神經,他重重一咳,幾乎咳得麵紅耳赤,我急忙拉他回桌邊坐好,再端杯冷茶給他喝。


    雀漓瀟一摸茶杯寒涼如冰,掃手抽掉茶具,碎濺一地殘渣。他似不解氣朝外喊去道“來人啊,給本殿準備豐盛的早飯,如若不合口感提頭來見!”


    說完又要咳嗽,我一邊撫順他的背部,一邊笑道“你這起床氣還真是大的很,我這不是托你的福回來了,何必跟自己較真?”


    “那個叫廖宣的死不足惜,我最怕你會想到以血救人。”雀漓瀟反手捉住我的手,緊緊捏在手心裏不忍放鬆。


    他在這裏等了許久,連手指都有些冰冷無覺,好像冰塊贅著我似的叫人難以言喻。


    “漓瀟放心,蟲兒的血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享用得起的。”說著拖他躺到床上,再朝殿外侍候的宮人要一壺暖身的薑茶。


    他喝著薑茶,滿臉的冷色始有緩解,我看他不再激動了,才偷問道“漓瀟,玲瓏璧璽真的被我給吃了嗎?”


    雀漓瀟淺看一眼沒有回話,答案顯而易見叫我不好意思,嗬嗬傻笑道“難怪上次被砍成那樣,還活得好好的。”


    雀漓瀟一副無語的模樣,我趕快轉換話題道“漓瀟,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雀漓瀟反應出乎意料地激烈,將手裏的薑茶潑灑一床,嘴裏辯解道“你懷疑我,咳咳……我決不不是那種人……我隻會保護你……咳咳……”


    看他一副不信我我就咳死給你看的架勢,我隻好甘拜下風請他鎮定情緒,再到衣櫥裏拿另一條備用的被子。


    大開櫃門瞬間嚇得我魂飛魄散,櫻祭夜擠在狹小的櫃子裏,綠色的眸子裏全是鬱悶。


    他用口型說道“我等你一夜,你個死丫頭,快把那個家夥弄出去,我快擠死了!”


    我尷尬地重新關好櫃門,再看雀漓瀟,他不顧傷痛從床上爬下來,繼續喊冤道“你怎麽可以懷疑我……咳咳……”


    我……


    將他扶住我真心悔過道“好漓瀟,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好說歹說,將他乖哄回寢殿,突然覺得雀無極這是女中豪傑,把那些個如花似玉的美男整理得服服帖帖。


    害怕櫻祭夜還要再找麻煩,索性不回側殿,我偷偷溜達到擷瑜殿外,準備整理一下最近有些煩躁的思緒。


    人未走,旨先來,送旨的宮人高捧著雀無極的聖旨,趾高氣揚地宣讀曰因我救宣妃有功,特提升為雀無極的死衛,自此榮華富貴,帝前鞍馬。


    送旨的宮人假笑顏顏直向我道喜,我亦假笑著還禮,幸福來得太突然,總不知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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