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美女怎麽會遇到這種倒黴事?心疼。】


    【好恐怖啊……這是算是謀殺了吧?那麽重的木櫃。】


    【當時看綜藝第二期的時候,能感覺到梁芷萌刻意針對司明月,但我真的沒想到她那麽喪心病狂……】


    【劇組也太廢物了,竟然能被人鑽到這麽大的空子?幸虧司明月沒出事,不然這部劇就完蛋了,嗬嗬。】


    【說起來,通告裏說司明月被人救下,沒有受傷,所以,救她的人是誰啊?】


    【不知道唉,全文沒有提到誰救了司明月。】


    【話說,劇組裏發生這麽大的事,但消息瞞得好緊啊!要不是警方通報案情,恐怕大眾還不一定知道呢。】


    【瞞消息確實有一手……】


    【嗚嗚嗚,感謝那位無名的好心人,救了美女一命!】


    ……


    此時,“無名好心人”正麵無表情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病床邊,吳助理正在匯報工作。處理完公司的事務後,裴逐輕輕揉了下眉心,沉聲問道:“聯係上她了嗎?”


    裴逐的神色算不上好看。明明在那場意外之後,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司明月對他態度的軟化,然而,在司明月從醫院回去之後,就像是縮回了殼裏的蝸牛,再也沒有聯係過他。


    仿佛他們之間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裴逐自認為從未對司明月做過什麽過分的事,可她為什麽總是那樣抗拒自己呢?像是有什麽顧慮。


    裴逐眸光沉沉,若有所思地盯著牆麵發呆。


    一旁的吳助理抹了把冷汗,訕訕道:“裴總,不好意思,我暫時打不通司小姐的電話。”


    眼見著裴逐的臉色越發難看,吳助理連忙補充道:“不過,我問過嚴丹了,司小姐這幾天心情不太好,一直悶在家裏,應該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


    “等司小姐慢慢從那場意外的驚嚇中恢複過來,肯定會來探望您的。”


    裴逐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幽沉眸裏似有戾氣在翻湧。


    他又不是傻子,不會被吳助理隨口幾句安慰人的話糊弄到。這一刻,由於事情不受掌控而產生的焦躁感縈繞在裴逐的心頭。


    良久,裴逐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準備一下,明天出院吧。”


    他就隻有右臂上的傷最嚴重,本來打好石膏後靜養就行,完全不需要住院。裴逐是為了等司明月的“探病”,才在醫院住下來的。然而這麽長時間過去,司明月像個鴕鳥一樣不肯麵對。


    那麽他也沒必要在醫院裏浪費時間了。


    然而,就在裴逐打算出院的前一晚,他毫無征兆地發起了高燒。


    裴逐躺在床上緊閉雙目,臉色蒼白中透著不正常的潮紅,眉心緊緊地皺著。當醫生幫他緊急降溫的時候,裴逐在半昏迷中,陷入了另一個世界。


    他在做夢。裴逐清晰地意識到這件事。


    他仿佛身處於一片混沌中,可感覺卻分外清晰。慢慢的,眼前的迷霧被撥開,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女人。


    她跟司明月長得一模一樣,如天上的明月一般清麗出塵,隻是眉間似籠著濃濃的愁緒。


    還有她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古怪……


    裴逐正想仔細打量她一番,就聽到“司明月”雙臂環膝縮在牆角,滿臉恐慌地喃喃道:“不要……我害怕……”


    “為什麽他不能放過我呢?”


    那絕望的呢喃讓裴逐一瞬間如遭雷擊,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用力揉捏著,帶來深沉的痛意。


    裴逐愣愣地看著“司明月”抗拒而慌亂的表情,似乎也要被帶入一段痛苦的回憶中。


    可是,一旦他試圖回想起什麽,大腦就會感到一陣刺痛,仿佛有人在阻止他觸摸那段記憶。


    夢魘中的裴逐麵露痛苦之色,臉上滿是細汗,直到醫生將他叫醒,他才解脫般舒了口氣。


    吳助理大喜過望,連忙上前低聲詢問裴總,感覺身體怎麽樣。


    然而,裴逐隻死死地盯著天花板,幽沉的眸中思緒翻湧。良久,他啞聲道:


    “我要見她。”


    第25章


    “我要見她。”


    聽到裴逐的話後, 吳助理微微一愣,他張口就想說,目前還聯係不到司明月。


    但吳助理隨即就看見了裴逐猩紅中隱隱透著瘋狂的眼神, 頓時嚇得將原本想說的話吞了回去,忙不迭點頭道:“我這就去找司小姐!”


    他就是大半夜去敲司明月的家門, 也得趕緊把司小姐叫來,裴總這狀態實在太嚇人了。


    然而,吳助理剛剛轉身要走, 裴逐卻再次叫住了他。


    裴逐微微喘著粗氣,抬手扶住脹痛的腦袋, 緩了好半天, 才聲音嘶啞地說:“太晚了, 別打擾她。”


    裴逐剛從夢中醒來時,胸口的各種情緒混沌複雜,猶如一隻野獸,叫囂著險些將他的理智撕碎。


    當時, 他滿腦子都是夢裏司明月那雙無助驚恐的眼睛, 讓他的心酸澀陣痛。所以,他迫切地想在現實中見到司明月, 確認一下……她是好好的。


    還有……她會不會像夢中那樣, 再用驚恐而絕望的眼神看著自己。


    好在他很快便理智回籠,意識到自己不能這麽晚將司明月找來。如果真的這樣霸道行事,恐怕她會更反感自己。


    裴逐深呼吸幾次, 慢慢平複著劇烈起伏的胸膛。他閉了閉眼睛,沉聲道:“明天去找她。”


    吳助理連忙點頭, “好的, 裴總!”


    裴逐驀地睜眼, 幽黑深邃的雙眸凝視著吳助理。即便在病中,他身上也有股上位者的強勢壓迫感。


    他淡淡地問:“知道該怎麽說吧?”


    吳助理垂頭,不敢直視上司的眼神,語速快而清晰,“放心吧,裴總。如果司小姐知道您病得這麽嚴重,一定會心軟,主動來看您的。”


    裴逐薄唇微抿,沒有說話,隻略顯疲憊地閉上眼睛。


    *


    第二天,在吳助理出發前往司明月的家中時,裴逐便好整以暇地在病房裏等待。


    然而,沒等司明月過來,他卻先等到了自己的家人——他的叔叔以及堂弟。


    裴逐的叔叔一臉擔憂地看著他,語帶埋怨:“要不是我偶然從醫院裏得到消息,我都不知道你受傷了!你這孩子,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呢?”


    裴逐在長輩麵前很是沉穩有禮:“我沒什麽事,您不用擔心。”


    他叔叔依舊皺著眉,似乎有些不滿,嚴肅地叮囑道:“你和那個……女明星的事,我多少聽說了。”


    “裴逐,你這孩子從小就有主見,沒讓人操心過。不管你喜歡誰,叔叔都支持。”


    “但是……再怎麽樣,你也不能為了救人,而將自己置於危險中啊!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麽跟逝去的大哥大嫂交代?”


    裴逐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叔叔。你放心,我以後會注意的。”


    在裴逐的叔叔繼續不厭其煩地叮囑他注意安全時,裴澤——裴逐叔叔的親兒子隻冷眼旁觀這一切,仿佛遊離於他們之外。


    而裴逐為了避開他叔叔的嘮叨,主動將話題轉到了自己堂弟的身上,“聽說小澤最近也開了家公司?情況怎麽樣?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裴澤原本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們,見堂哥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立刻露出慣常的吊兒郎當的嬉笑,語氣也很不正經,“需要需要!哥,哪天我那公司遇到麻煩,你可得幫弟弟啊!”


    裴逐自然不會推辭,點頭道:“有任何問題,隨時找我。”


    裴逐答應得痛快,然而,裴澤的親爹倒是坑兒子絕不手軟。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裴澤一眼,又轉頭對裴逐說:“你別聽他胡扯!”


    “他那個人,從小就不著調,現在還不知道在搞什麽幺蛾子呢!他要是再闖了禍,你可千萬別再給他善後了!”


    “省得他拖累了你!”


    裴逐聞言微微蹙眉,沉聲勸道:“叔叔,不要這樣說小澤,他是有能力的。”


    “還有,我們是一家人,沒什麽拖累不拖累的。”


    如果讓司明月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得合不攏嘴。看著冷硬淡漠的裴逐,在家人麵前居然如此耐心?


    實際上,裴逐五歲的時候,父母就因為車禍而去世了,是他的叔叔將他一手帶大,傾盡所有心血培養。在他成年後,又將裴氏全部交還給裴逐,從未動過半分貪念。


    裴逐的叔叔對他掏心掏肺的好,對裴逐來說,父母的印象已經很淡,叔叔就是他最親近的人。所以,他平時很關照裴澤這個堂弟。


    然而,聽到裴逐在幫自己說話,裴澤微低著頭,在眾人看不見的時候,唇角勾起一個嘰嘲的弧度,眼神也有些發冷。


    裴逐的叔叔也有自己的事業,平日裏很忙。所以,在探望過侄子後,他馬上就要離開了。


    裴澤在跟著父親離開之前,對堂哥笑嘻嘻地說道:“哥,你好好養身體啊!”


    裴逐衝他輕輕一點頭,以作示意。


    離開裴逐的病房後,裴澤就不顧親爹的叱罵,借口要跟朋友一起喝酒,徑自跟他分開了。


    然而,在裴澤的父親徹底離開醫院後,原本早就該離開的裴澤,反而又出現在了醫院附近。他渾身沒骨頭似的倚靠在牆上,一雙有些涼淡的眼睛緩緩掃視著周圍,似乎在等什麽人。


    *


    這天一早,吳助理就匆匆趕往司明月的家,敲響了門。


    來開門的是司明月放假在家的弟弟,司明舟。


    “你是……?”司明舟疑惑地打量吳助理,謹慎地問道。


    吳助理並沒有因為他是個半大孩子而心生忽略,和善禮貌地笑道:“你好,我姓吳,我來找司小姐。”


    聞言,司明舟看向他的眼神立刻警惕起來。他就像隻護短的小狼崽,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家人。


    不過,沒等司明舟“盤問”吳助理,司明月就走到玄關處,客氣地笑了笑:“是吳助理啊,進來坐吧。”


    說完又吩咐弟弟,“小舟,去給客人倒杯茶。”


    吳助理連忙拒絕道:“不用了,司小姐,我這邊還有急事,很快就走。能單獨跟您聊聊嗎?”


    司明月猶豫片刻,點頭道:“好。”


    等到兩人獨處時,吳助理開門見山道:“司小姐,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去醫院看望一下裴總呢?”


    縱然司明月早有心理準備,此時也不由得臉色微變,垂在身前的手不自覺攪了攪。


    自從裴逐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她之後,司明月就陷入了糾結掙紮的怪圈。


    她當然很感激裴逐的恩情,可是……她注定無法回應他的期待。甚至,她以後大概率要一次又一次地拒絕裴逐,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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