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居然是你幹的?”


    姐妹們麵麵相覷,雖然覺得這事兒有些詭異,卻沒想到是陳柯然搞的鬼。


    陸清婉也很驚詫,難道她剛剛會錯了意,不是溫陌寒幹的?


    陳柯然聳聳肩膀道:“我隻是讓人把她們引過去,沒想到她非要去惹那匹馬。不過我也沒想到那匹汗血寶駒脾氣如此躁狂,還真的發了飆。”


    曲靈無奈道:“這等寶馬烈駒都是有脾氣的,她也真是不長心。”


    “尋常在王府裏玩的都是馴好的,她哪懂這麽多?但陛下怎麽會賞了這麽烈的馬給長公主?”這事兒不應該啊。


    陳柯然雖不願說,卻也不得不提那個人的名字,“這匹馬是溫陌寒從西邊找回來的。陛下賞賜時,他也答應幫長公主馴馬……”可惜馬還沒等馴,先被廣平郡主驚了。


    “你的膽子真是大,把她們引過去作甚?若讓廣平郡主知道是你有意為之,一定要進宮去給你告狀的。”


    畢竟即將成親,顧雯珺還是很擔心陳柯然被責怪。


    陳柯然扇子捶手,陰測測道:“我還巴不得她去告狀呢,大不了我被皇上斥責一頓,再免了娘娘大婚時前來觀禮。咱們豈不是省事了?你就不用教習嬤嬤教規矩了。”他也不用學了。


    曲裳在旁幽幽的道:“還說是為我們姐妹幾個出氣,合著是舍不得你沒過門的媳婦兒太辛苦。”


    “剛覺得你挺義氣,合著是為自家人。本就聽人說,姐妹成了親就做不成姐妹了,還真親眼見識到了。”


    “走走走,別在我們麵前秀恩愛。”


    “不說大婚之前你們不易多見麵的麽?你們二人知不知道羞!”


    徐顏汐幾個人不停擠兌著陳柯然和顧雯珺,顧雯珺反倒心理舒坦了。


    其實她和陸清婉心中都清楚,陳柯然這麽做是為了誰。


    但陸清婉心中更清楚,汗血寶駒會踢人,一定是溫陌寒做了手腳。


    幾個年輕人湊一起吃吃喝喝,聊的痛快。


    長公主做壽,也是給了她們相聚的機會,有著說不完的悄悄話。


    陳柯然有些心不在焉,與顧雯珺打了個招呼,便尋陸清婉坐去一旁私談。


    “最近通政司接了幾起上訪到鳳都的案子,都是從獅峰嶺遞來的,其中涉及到你姑父和新任鎮撫吳昊峰。”


    “案子恰好在我手下,可前些天通政使突然把案子撤了,說這些都是誣告,是胡扯……我不知你姑父是攀上了誰,可這件事肯定沒完,你最好離他們家遠一點,被牽連到就不好了。”


    陸清婉沒想到陳柯然也提到姑父的事。


    “他們不過就是偏遠之地被調過來的莽夫而已,在鳳都被好一通瞧不起,怎麽會有這麽多人關注?”


    陳柯然的聲音壓的更是低,“我不知溫陌寒有沒有與你提起九皇子的事?”


    陸清婉眨麽眨麽眼。


    陳柯然筷子敲了三下碟子,“他們之所以能入鳳都,是因為九皇子看中了賊窩中的一批贓物。可惜吳昊峰仍舊不肯吐露藏匿之地,若九皇子沒了耐心,便會從你姑父身上下手了。”


    第237章 廢物


    陳柯然說了幾句便離開。


    他畢竟是個大男人,長久留在女眷的桌席不合適。


    顧雯珺則一直陪著姐妹們,訴一訴待嫁成親的苦,懷念與姐妹們縱情玩樂的小日子……


    陸清婉一直在旁低頭思忖著。


    可不等她發呆的太久,純貴人與太子殿下要回宮,純貴人還特意派人把陸清婉給召過去。


    “難得出宮一次,能與你聊香著實長了心得見識,但那凝香丸我始終做不得,不知清婉姑娘肯不肯獻藝一次,為我做一批?”


    陸清婉沒想到純貴人臨走之前還是提起了這件事。


    “凝香丸其實不難,隻是工序太過複雜。”


    陸清婉想到溫陌寒的提醒,委婉的拒絕道:“近期鋪子改成為各個府邸書閣寢臥置香,有些分不出人手來。特別是給貴人的,我自要親手製作,不敢假手他人……時間不夠充裕,恐怕一時半會兒做不成,望貴人莫怪。”


    純貴人淡笑著看了她半晌。


    心中不滿,誰都瞧得出來。


    還真沒有人敢拒絕太後娘娘麵前的這位當紅人兒,陸清婉恐怕是屈指可數的幾個了。


    沒有再說話,純貴人搭著宮女的手便轉身前行,上了馬車。


    梁伯堯也已登上車輦,陸清婉看他上車時的腳腕軟了一下,顯然是硬生生隱忍著疼痛上去的。


    送行、叩拜,直至太子殿下和純貴人一行遠去,眾人才徹底鬆一口氣。


    畢竟長公主向來不遵死規矩,說話的聲音都能大起來。


    溫陌寒護送太子殿下回宮,姐妹們也跟隨各自家中的馬車回了府。


    陸清婉也帶著陸鈺凝早早回家,回家的路上,她聽了方青陽的傳訊:


    “廣平郡主的手臂骨折,郡馬徹底……廢了,治不了。南陽王正帶著郡主去了宮裏請罪。”


    陸清婉驚呼出聲,“這汗血寶駒踢的太狠了吧?而且還踢了那麽準?”


    “在現場的人說,聽見了葉哨聲響。猜測是有人故意激怒汗血寶駒,所以馬才發怒了。”


    “葉哨?”陸清婉不知那是什麽東西。


    方青陽講解道:“就是用柳葉做了工具,可以吹出哨響,通常為軍中傳訊所用。”是誰指使的,不用說名字也知道了。


    陸清婉心中有數,她更惦記陳柯然說起姑父的事。


    回到家中,她就到陸靖遠的書房中私談……


    將陳柯然的話簡略的說了說,陸靖遠聽過之後也很吃驚:“這是陳參議提點的?”


    陸清婉點了點頭,“今天他特意叮囑,讓我回來之後一定與您說一說。”


    陸靖遠捶打著手心在屋裏走,繞來繞去快把陸清婉都給走暈了。


    “父親,這件事您知道?”


    看他的樣子,好似也有事情隱瞞。


    “其實你大伯父和二伯父之所以和他們家不再往來,是因為你姑父曾在郾城偷雞摸狗,還做了些不道德的事。事情被揭開鬧的很不堪,他們才被趕去偏遠之地當個巡山的差官,這還是你兩位伯父怕丟了臉麵私下走動,但也撂下狠話,就此不再往來。”


    陸靖遠也不願提起家醜,但為了大姐,他也隻能把惡心忍了。


    “不過後來說他發現賊窩,帶人一舉剿滅時,我還很奇怪。他也沒那麽大的本事啊,難不成獅峰嶺的山賊都那麽蠢嗎?”


    陸靖遠自保的直覺很強烈,“此事恐怕不簡單,而且不是一件小事了。”


    第238章 報複


    陸靖遠雖然隻是個六品官,但畢竟官場浸潤了多年,風起雲湧的嗅覺是有的。


    陸清婉終於明白為何嚴思芊出嫁隻有堂哥來,這還是父親主動去信請,原來兩位伯父已經徹底與他們斷絕來往了。


    “最近他們在忙著你二表姐的親事。一直沒消息,應該也不是壞消息,時不時派人過去問問,你也別親自過去了。”


    陸靖遠這般叮囑,陸清婉也隻能點了頭。


    何況最近“婉凝閣”的確忙的不可開交,她還真沒時間去盯姑母。反正也沒求上門,就由著他們一家子熱鬧吧。


    父女二人又說了幾句今天和廣平郡主的小衝突,陸靖遠想到黃家也是五味繁雜,又叮囑幾句陸清婉近期一定要低調。陸清婉本就疲累,嫌他絮叨,沒說幾句便回院子裏歇了。


    又晚一些時候,牧塵顛顛跑過來傳消息。


    “南陽王帶廣平郡主去宮中謝罪,陛下大發雷霆。指責廣平郡主擾亂了長公主壽宴,罰了十個板子,並責令南陽王十日內帶王府眾人回封地居住,三年內不許再回鳳都城。”


    陸清婉沒想到事情會罰的這麽狠?


    “這就把南陽王一家子趕走了?那黃家的人呢?”


    “黃另宜沒有護好郡主,還驚擾了汗血寶駒,被南陽王一紙休書趕出王府……黃家徹底無法翻身了。”


    牧塵說完,真是連綠苗都愣住了。


    不過是驚擾了一匹馬而已,就連南陽王都被趕出了鳳都城,這馬也實在太寶貴了吧!


    陸清婉自當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貌似是一件小事,其實背後的利益勾連複雜的很,“他在何處?”讓牧塵單獨來傳消息,溫陌寒顯然脫不開身。


    “太子殿下留主人在東宮喝酒,主人遣我先來向清婉姑娘說一聲,讓您樂嗬樂嗬。”


    牧塵說完這話,不禁摸了摸鼻子。


    他實在不知這事兒有什麽高興的,還需要他特意跑來講給清婉姑娘聽?


    陸清婉聽完之後還真的挺高興。


    她更能確定南陽王府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他還有什麽交待的?”陸清婉繼續問。


    牧塵退後兩步才敢開口:“讓您留窗,主人晚上會來……”說完這句,牧塵便迅速翻過牆頭,眨眼間消失不見。


    陸清婉:“……”


    綠苗:“……”


    方青陽立即四處聽聲,看有沒有外人過來。


    若有外人恰好聽見,姑娘的清譽就毀了。


    陸清婉氣的恨不能把窗戶和門都釘死,這個家夥實在太不做人事了!


    溫陌寒此時與梁伯堯對月共飲,南陽王被趕走,太子不禁心緒難平。


    “雖然今日你是為心儀之人報複出氣,但孤也要敬你一杯。”梁伯堯舉了手中酒一飲而盡。


    十年前是南陽王驚了馬,太子才出現意外掉下山崖,險些喪了這條命。


    可那時南陽王跪地請罪,太後疼惜這位小兒子,主動求情,希望皇上得過且過。


    皇帝免了南陽王的官職,由著他做個閑散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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