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腳步,回答了焦急的劉民:“沒有關係,江牧不住在這裏,不需要被褥。”


    “那他住在哪裏?”劉民眨眨眼,沒想到今天才剛認識的朋友就要分開了。


    “他是閣主的親傳弟子,之後會住在閣主的院落中。”問天羽一看玉佩就明白了,因此馬上就給出了答案。


    江牧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問天羽居然如此直白就說出了這樣的話。在一個小群體中,如果大家都是一樣的人,那麽所有人的關係都會很好,但如果其中有一個人格格不入,這個人就極有可能受到所有人的敵視。


    江牧也不是來尋仇的,在能和其他人有良好關係的情況下,他也不想上來就與人交惡。


    本以為劉民等人會用異樣的目光看向他,結果沒想到劉民居然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更加興奮了起來:“江牧,你居然是閣主的親傳弟子!好厲害啊!”


    其他人也聽到了劉民的話,聞言也圍著江牧,紛紛驚歎起來。


    問天羽耐心地等大家都挨個激動完,然後才催促道:“你們快收拾好東西,馬上就要上課了。”


    江牧就見身邊圍著的少年們很快就各自回去收拾東西,從他們的神情之中完全看不出絲毫的異樣情緒,每個人都是在真心實意地為江牧高興。


    再回到學堂,剛才還空蕩的屋內已經坐了不少人,站在最前穿著淩雲閣弟子服飾的人一指剩下的空位,示意所有人坐下。


    問天羽在外麵行禮道別,接著就離開了。


    剛剛來到陌生環境的新弟子們見此略有些不安,見狀最前站著的人溫和地笑笑,然後做起了自我介紹:“我是方月,以後大家叫我方師姐就好。此後大家在丁一房的課程都由我來負責,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找我提問。今天,就讓我們開始第一門課程,炁的修習。”


    江牧眉頭一挑,沒想到這學堂居然這麽迅速地就直入主題。


    “你們的桌麵上都刻錄有一法決,接下來請默讀法決並據此修煉,直到感受到炁的存在。”


    江牧聞言一低頭,果然見到了一篇法決。


    不長,也很簡單,還配了圖示,讓人能一眼看懂這法決的修習關鍵。至於那炁,應該也就是他之前感受到的能量了,在這裏被這些人們稱作炁。


    這篇法決江牧簡單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它的關鍵。修習的奧妙大多相通,隻是中間的細節之處會有些許差別。在掌握了《通天術》之後,江牧在學習起其他功法之時總是更加敏銳,也是基於此。


    更別提現在《通天術》修煉所得的內力,與其他的能量還可以互相轉換,變為每個世界獨有的能量,這也就說明江牧完全可以靠《通天術》在每個世界都進行修煉,並且不會和這個世界有任何衝突。


    現在的這篇法決江牧沒急著嚐試,而是觀察起了屋內其餘人的模樣。


    除了今天新入門的弟子,其餘人江牧看著也有些眼熟,一想才想起來,這都是前兩天通過測試的弟子。看來每天通過測試的人,第二天入門之後就都會在這裏學習炁的感應,看這些人愁眉苦臉的模樣,看來這些炁並不是簡單就能感應到的。


    打量了一圈之後,江牧也大致明白了眾人的水平。在場之人雖然根骨都已經符合要求,但是這也並不意味著修習是一件易事,想必對他們來說,困難才剛剛開始。


    不過江牧自然不是如此,他是通過能量的轉換得到了炁,也就是說他現在根本不需要修習這個法決,他便已經感應到了炁,直接就跨過了這個入門的階段,同時掌握炁的運用。


    一法通,百法便通。上一世江牧研究許久的風係異能,雖然換了形式,但是江牧嚐試過,在這裏他依然是可以使用的。


    就是不知這風係異能是否能夠對那邪祟造成傷害了。


    掌握了大致的情況,江牧也沒有什麽藏拙的想法,當下便閉目運行桌麵上刻錄的法決,須臾之間,他便感應到身周飄蕩的能量,想必這就是炁了。


    隨著功法的運行,這些炁不由自主朝江牧而來,聚集在他周身朝他經脈湧入。


    這裏的動靜自然也吸引了方月的注意,她震驚地看向江牧的方向,沒有想到居然有人在第一堂課就能成功引炁入體,甚至引起了如此大的波動!


    這是何等可怕的天賦!


    方月雙手掐訣,在江牧的身邊設下了一層屏障,避免其他人的打擾。第一次的引炁入體十分重要,如果能順利進行下去,對以後的修習以後大有裨益。


    江牧雖然在修煉,但是始終分了一絲心神在外,他在屏障剛起之時就已經察覺到了,隨後也感知到這隻是一個起保護作用的屏障,並無任何攻擊的能力,這才沒有反應,繼續修煉。


    見他們如此重視的模樣,本想強行停止這次修煉的江牧還是沒有停下來,順著法決繼續修煉,等這一次修煉結束時,天色竟是已經黑了下來,學堂裏的其他人早已離開,隻剩下方月還坐在最前方為江牧護法。


    江牧一停,方月馬上就察覺到了。


    江牧修煉的動靜太大,方圓幾裏的炁都完全聚集在江牧身邊,別人很輕易就能發現這裏有動靜。


    雖然在內城不會遇見危險,但是如果聚集的人太多依然會引人分心,因此方月在江牧修煉了一段時間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之後,就讓其他人都離開去別的學堂繼續學習了。


    現在江牧睜眼,想必是修煉告一段落。


    “閣主讓你醒來之後去找他。”


    一來就有事情要做,雖然比較突然,不過江牧也不排斥。現在他好歹是雲鏡的親傳弟子,親傳弟子在第一天就成功引炁入體,師父應該會有點表示吧?


    在方月的帶領下江牧又來到了那一個空蕩的房間,雲鏡依然坐在桌後,他的麵前還是堆滿了散開的書籍,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江牧瞟了兩眼,書上的字又多又小,還是倒著的角度,他並不能從中看出什麽。


    見江牧進來,雲鏡放下手中的書,又從身後的書架上抽出了一本,遞給了走到他對麵的江牧。


    江牧打開翻了一下,居然是一本術法書籍,這正是他現階段最為好奇的東西,於是顧不得什麽別的念頭,立馬翻閱了起來。


    江牧一頭紮進書裏沒有說話,雲鏡也絲毫不在意,探查了一番江牧周身的能量波動之後,便又看起剛才看了一半的書來。


    兩人就這樣麵對麵坐著互相看書,這一看就從天色將黑一直看到夜幕深沉。


    直到察覺到江牧放下書,注意已經轉移之後,雲鏡才放下手中的書看了過去,“如何?”


    “十分有趣。”江牧眼底還殘留著興奮的餘韻,還有什麽事情是真切感受到自己的進步更讓人愉悅的事情呢?


    雲鏡嘴角勾也起溫和的笑意,說道:“你根骨絕佳,今日便成功引炁入體,修習術法想必也會很快,待你再熟悉幾日,我便教你術法。”


    江牧眨眨眼,有些驚訝:“這些術法還要教嗎?我已經會了。”


    “!”雲鏡常年平靜的麵容出現一絲裂紋,他剛剛聽到了什麽?麵前這個一日便引炁入體的弟子,在看完術法書之後,竟說這些術法他都已經學會了?


    雲鏡連忙起身拿過江牧手上的書,他莫不是拿錯其他的書給了江牧,讓他學錯了東西?術法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學會呢?


    仔細地確認了好幾遍,確實是術法書無誤,從入門的低級術法到非功力高深者不可掌握的高級術法盡在其上,雲鏡才將信將疑地看向了江牧:“這本書裏的術法你全都學會了?”


    “是的。”江牧點頭,這些術法複雜的並不多,學習起來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那你施展一個給我看一下。”說得再多,也不如直接施法來得直接。


    江牧當下便站起,看了一眼屋內,覺得不適合施法,便抬腿向外走去。


    雲鏡見狀也跟上,隻是心底的疑惑更盛了起來。屋內的空間已經足夠施展一個最低級的驅散,為何還要專門外出?


    此刻的屋外月光傾斜而下,將這天地照得仿佛披上了一層銀白的素錦,江牧站在院中,仿佛也換上了一身月白長衫。他停下腳步,轉身麵對雲鏡,運轉心法,手心掐訣,少年充滿力量的堅定嗓音響起:“雷霆!”


    隨著江牧的話音落下,如洗的夜空突然劃過一道亮光,緊接著震耳的雷鳴之聲響起,這不大的院中天地竟是全被籠罩上了一層雷霆之色,頓時亮如白晝。


    雲鏡雙眼不由自主地睜大,他伸出手,竟是想要去觸摸在夜空中不斷閃爍的雷霆,江牧一看連忙中斷施法,這雷霆若是落在人的身上,那可是非死即殘!他還要拿回樹心,要是雲鏡這就死了,他要怎麽去知道樹心在哪?


    “你竟真的學會了!”雲鏡的語氣有些激動,不再像江牧往常聽到的那樣平靜。


    “是啊。”他這都直接施法了,還不算學會嗎?


    “天下竟有根骨如此出眾之人。”隨著雲鏡收回手,剛才的失態就像水麵上消散的漣漪,再也尋不見蹤跡,他又重新變成了那個平靜溫和的閣主。“今日天色已晚,你就在此休息,明日我再尋你。”


    第31章 桃妖殤情(5)


    第二日江牧一走出房門, 就見到了等在院中的雲靜。


    “今日你同我一道外出。”看向出門的江牧,雲鏡這樣說道。


    “今日我不需上課?”江牧還好奇今天學堂會有什麽樣的課程呢,結果這就錯過了?


    “學堂的課程與你而言並不合適, 之後你便跟著我一起,不必再去那學堂了。”雲錦做了簡單的解釋,然後看了一眼江牧就轉身朝外走去。


    這意思十分明顯, 江牧也沒有再問,直接就跟上他。


    院外已經備好了馬車, 但今天的馬,卻有些特別。


    甚至江牧並不知道該不該將這種生物稱作為馬, 隻是除了馬之外,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它。


    這生物有著和馬一樣的修長身軀,但脖子卻要更粗一些,那頭部也不是馬一般有著細長的麵容而是更短一點,有著更似人類的五官。


    這生物看到人來,一甩身後長長的尾巴,發出了一陣嘶鳴。


    “這是什麽?”江牧情不自禁湊近觸摸這生物結實緊繃的身軀, 感受著手下強勁的力度,十分喜歡。


    “妖。”雲鏡已經坐上馬車, 江牧隻來得及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


    他連忙跟上,坐在了雲鏡的身邊,開口問道:“它是妖?”


    妖不是陶青青那樣的嗎?怎麽這外麵的馬也是妖?


    “人類可以感應到炁並且修習, 通過它來施展術法, 那麽其他生物同樣也可以。動物捕捉到炁,有了修為就稱之為妖。”


    這又和江牧這段時間的了解不一樣, 民間一直對妖魔十分厭棄, 認為他們是一定會作惡的存在。


    但如果妖都是其他生靈修煉而成, 那便沒有了一定會做惡這一說。


    既然如此,那陶青青又為何會被奪取樹心?


    江牧想起了剛才雲鏡眼中的厭惡,試探性地問道:“你不喜歡妖?”


    雲鏡現在已經靠在馬車壁上,閉目不知在想些什麽。不過聽到江牧的問題,他還是睜開眼直接答道:“妖這種生物,就不應該存在。”


    如此肯定的話,鮮明地表達了雲鏡的立場。


    但是這又引發了江牧新的問題。


    一直以來他追求力量並不隻是為了變得更加強大,而是想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就勢必要擁有更強的力量。最初的最初,他就是因為太過弱小,所以隻能見證他人的惡行,從而萬般悔恨。


    自那之後,他就走上了努力修行的道路,他堅信,隻要自己夠強,他就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維護自己想要的和平。


    因此就算有了強大的力量,但是江牧也會一直克製自己,並不會讓自己沉迷在力量之中,忘記了自己的原則。


    更因為知道自己輕易動手的後果,所以江牧一定要確認對方是否做下惡事之後再動手。


    若是不分青紅皂白就隨意對人打殺,那他最初苦苦修煉又是為了什麽?這就偏離了他追求力量的目的。


    如果雲鏡真的使用了欺騙的手段,騙取了陶青青的樹心,那麽江牧自然會幹脆地打敗雲鏡,問出樹心的下落,便可以了結這一世的因果。


    但若是雲鏡並未這麽做,而是出於其他的原因,設法得到了樹心,那麽其中的對錯便很難判斷,若江牧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從雲鏡手中奪得樹心,哪怕可以結束這一時的因果,但在後麵的人生之中,凡是江牧回想起這一刻時,都必定會接受來自心靈的拷問。


    他或許依然有很多事情並不了解,但是他隻求問心無愧。


    現在雲鏡的種種表現,都可以看出他並不是一個作惡多端之人,淩雲閣如此多弟子的愛戴,絕不是一個道貌岸然之人就能得到的。那麽雲鏡謀奪陶青青樹心的行為,就值得深思了。


    雲鏡又一次閉上了眼,江牧縱然滿心疑問,但也知道現在並不是問這些問題的時機。


    車廂內的空間實在狹小,江牧也不像幹巴巴地盯著雲鏡,於是便靠向窗邊,透過被風吹起的布簾,看著外麵飛速略過的風景。


    這一看,就讓江牧發現了不對勁。


    外麵景色變化得未免太快了些。


    而且剛才上馬車之時,好像並未看見有車夫的存在。


    這就是普通的馬和這妖之間的差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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