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揪著繩子把他拎起來:“陸鳴之人呢?”


    柳南看見她像看見鬼一樣:“你、你、你怎麽活了!”


    “少廢話,快說。”


    “我不,我憑什麽要告訴你?你以為……”


    “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疾雪笑眯眯地吐出一句話,成功看見柳南的臉色就這麽由白轉紅再轉青,身體都僵硬了,她道:“別以為這個世界隻有你一個是特別的。柳南。你要惹我不高興了,我隨時能讓你很難受,你要不信就試試?”


    趕到洞窟時,疾雪看到開啟的秘境大門就覺得不妙。


    搡開還有點發蒙的柳南,一步衝了進去。


    剛剛好,桂雲扶手裏的那把袖珍刀還沒刺下去。


    她在洞口踉蹌了一下,四肢因為剛才的劇烈跑動沒了力氣,但看著眼前渾身都是傷、身上就沒一個地方是好的的桂雲扶,她感覺那些傷口像是開在自己身上一樣。


    她拚了命從骨頭縫裏抽出力氣,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衝上去緊緊抱住了他。


    這是一個相當用力的擁抱。


    從另一個世界橫跨到這個世界,她都以為自己要回不來了,但現在又的確再次觸碰到了他。


    是活。有體溫的。不是屏幕裏矩形顯示成像的產物。


    她在他身上嗅到了很重的血腥味,他的身軀莫名有點僵直,在她無言抱了不知道多少秒後,他低低發出一點氣音:“……你要勒死我了。”


    疾雪如夢初醒,趕緊把人鬆開。


    “沒事吧?哪裏被我弄痛了嗎?讓我看看。”


    桂雲扶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胡亂摸著,從她皺著的眉頭中不難看出,她緊張得要死。


    疾雪還在咬牙切齒玄紫和柳南敢把她寶貝傷成這樣的時候,半邊臉忽然被桂雲扶冰涼的指尖輕輕捏住,她抬頭,他正定定看著她。


    臉色蒼白,黑眸如墨,染著血的唇輕輕彎出一點弧度:“原來秘境的幻象已經能真到這種程度了。”


    疾雪心疼死了:“這不是幻象……寶貝。是我。我回來了。真的。”她抓住他的手:“抱歉,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我暫時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


    話還沒完,隻聽秘境外傳來柳南興奮的聲音:“玄紫真君,你總算來了!”


    疾雪雖然早就猜到,但再次看見玄紫真君的臉時,確信了。


    失去意識之後,她在斷橋上看見的一個人是上任魔尊,而另一個拚命挽留她的人,果然就是麵前這個玄紫。


    隻是麵貌上,這人較為老態一些。


    “師兄……抱歉。”向晚晴口吐鮮血,被玄紫真君提著一隻手扔在地上,傷得不輕。陸鳴之想衝上去,被他一記罡風擊得往後退出好幾米。


    “鳴之、晚晴。你們二人應該知道違抗師命會是什麽下場。我對你們很失望。”


    陸鳴之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師尊,是我指使的晴兒,您要要殺要剮衝我來。別傷她。”


    唰!


    玄紫真君的劍應聲出鞘,劍光快得難以被捕捉。如果不是陸鳴之反應夠快,側身躲了開,估計此時已經被削掉一條手臂。


    玄紫真君在遊戲裏雖然戲份少,但也是個好師尊。現在對唯二的兩個親傳卻下手很不留情。


    原因無非就是……


    “玄紫,你就這麽想見她嗎?”桂雲扶看他:“見……我的母親。”


    玄紫真君很平靜,也很清醒,顯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早就猜到,她那樣的人怎麽會輕易去死。當初她派魔將來告訴我這處秘境所在時我就應該猜到。她早就把自己的一部分神魂封印在了這座秘境中。都是為了讓我在多年後,將她再次喚醒。”


    “什麽意思?”疾雪回頭看身下的花壇:“這秘境裏封印著上任魔尊?”


    桂雲扶沒理她:“所以你才會這麽想要得到混元珠。”


    玄紫真君:“你把混元珠交出來,也能見見你的亡母。不好嗎?”


    桂雲扶淡淡哂笑:“糾纏不休的男人真的很惹人討厭。”


    “你——”


    知道多說無用,玄紫真君的劍尖指向桂雲扶:“鳴之,這次不來搗亂,為師就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師尊!”


    可惜他的聲音不可能再讓他的師尊動搖。


    那抹劍氣蘊著極強的殺意,勢不可擋地衝桂雲扶襲來,但……輕易地被疾雪一拳打散。


    餘波還在空氣中震動,她已經沒事人似地收回拳頭,頭也不回地朝後衝桂雲扶伸出一隻手:“把刀給我。”


    “……”他終於第二次拿正眼看她,一直靜如止水的眸中忽然有什麽東西在深處浮現,然後劇烈地顫動,很慢很慢地,他抬起一隻手,剛才還握得指關節發白,現在卻像什麽事都沒有一樣,幹脆利索地放開。


    疾雪反手把刀尖橫向玄紫真君:“真君,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就不要死纏爛打了。”


    玄紫真君冷冷一笑,置若罔聞,這次動作就快了。快得連陸鳴之都有些追不上他的身影,然而在他斬向疾雪前,仍舊被她揮臂擋下。


    ……有什麽東西在四周蔓延開來。


    凶惡的。尖銳的。滿帶著攻擊性的。


    等玄紫真君反應過來時,那股龐大的瘴氣已經唰地在他肩頭刺穿了一個洞。


    “你……你是魔修?!”他終於反應過來瘴氣為何會憑空出現。看著那猶如有生命般的不祥之物盤旋在疾雪身後,他衝陸鳴之怒吼:“你竟敢瞞著我把魔修帶入天罡宗內!”


    “現在不是衝你徒弟發火的時候吧?”疾雪彎下腰,眯起眼,預計在下一招之內就封鎖這個老頭的行動。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那些沉在底下的瘴氣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引般的,紛紛鑽進了那座花壇中。原本該嵌入混元珠的石孔被瘴氣盈滿。


    然後——秘境突然開始晃動。不斷有石子從頂上砸落。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地底鑽出。


    疾雪最先察覺到了不對。


    她轉身將桂雲扶撲倒在地,下一秒,花壇崩塌,一道與疾雪的瘴氣截然不同的瘴氣飛一般從裏鑽出,不遠處傳來玄紫真君的痛叫,抬頭,是那瘴氣直接削掉了他的一條手臂。


    他捂著往外噴血的斷肢處,目光卻發癡一樣的,被什麽東西深深吸引,注視著花壇道:“遙兒……遙兒……”


    懷裏的桂雲扶也有所感應般抬頭望去。


    那股瘴氣慢慢地在半空中化出一道半透明的人形。


    女人優雅地站在那裏,明明早就沒了實體,卻像是掌控一切的王者般俯視著眾人。


    玄紫真君聲音都顫抖了:“是你,真的是你……!”


    “……”


    但,女人視他如空氣,黑色瞳孔像一隻淩厲的箭,射向疾雪。


    然後,再一次的,衝她綻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做到的。”


    疾雪穿越以來頭一次覺得這麽不妙,是一股背脊發寒的不妙感。


    她攙著桂雲扶站起來,極快地瞥了眼遠處的陸鳴之,嘴裏衝她打著哈哈:“對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


    好在陸鳴之這人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接收到她的信號,來到向晚晴麵前將她背起來,好在玄紫真君整個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這邊,對他的動作沒有察覺。


    “是你喚醒了我。”女人說:“你還找到了混元珠。”


    混元珠三個字落地,她才終於想起在場還有一個人,輕描淡寫地掃了桂雲扶一眼。那不是看自己的骨肉的眼神。隻是在看一個物件。


    疾雪不知他此時是什麽表情、什麽心情,她不敢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不然下一秒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她的瘴氣刺死。


    這股壓迫感,太不尋常了。


    非要形容,這大概就是越級打boss的感覺。而且這起碼得越了兩個地圖。


    “芙芙,能跑嗎?”她低聲道。


    “當然。”桂雲扶語氣如常,起碼聽上去很平靜。


    “那……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跑。”


    ——轟!


    數到三的時候,作為秘境之門的兩塊巨石產生了顫動,是陸鳴之及時取下了魔尊之鑰,大門要關閉了。


    她抓住桂雲扶的手就往門外衝去。不管不顧,頭也不回。因為隻要停留一秒,勢必會被身後的瘴氣之矛追上。


    走到門口時,她順便踹了玄紫真君一腳,直接把他像個足球一樣踹出了秘境大門。自己則攔住桂雲扶的腰身,在千鈞一發之際,從大門縫隙中順了出去。


    門關了。


    疾雪手腳都有點不聽使喚,趴在地上大口喘氣,陡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芙芙,沒事吧?”她趕緊問身旁的桂雲扶。


    他一隻手支在地上,勉強撐起了上身,垂著的眼睫輕輕一抬,轉過頭來凝視著她。


    這眼神很認真,很專注,莫名讓她有點發毛。她心虛道:“怎麽了嗎?”


    “你知道我剛才在裏邊拿著刀時都想了些什麽嗎?”


    “……什麽?”


    “我在想,我不會再相信你第二次了。”


    他笑著說完,站起身,從容地拍了拍被弄髒的衣擺,在疾雪還有點懵的時候,衝眾人指了指關閉的石門。


    雖然他們逃出來了,但內部的瘴氣還在不停地衝擊石門。


    “陸少主,你會結陣嗎?”他問。


    陸鳴之正在看自己師尊的傷,聞言忙道:“會一些。我學過陣道。”


    “乾坤防禦之陣。會吧?”桂雲扶道:“布陣把門封住,不然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


    “行。晴兒,過來搭把手!”


    二人趕緊上前布陣。


    疾雪問:“這法陣能徹底把門封死嗎?”


    “想什麽呢,怎麽可能。”桂雲扶看都沒看她:“拖延時間而已。在這期間,你得想點辦法出來。”


    疾雪指指自己:“我?”


    桂雲扶眼尾斜過來笑著瞥她:“不然你突然說死就死說活就活的意義在哪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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