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今天穿的是一條水粉色的長裙,為了防曬,外麵還套了一件乳白色的薄襯衫,是她拿女配的舊衣服改的。


    女孩站在床頭櫃前,低頭擺弄著剛剛帶來的飯桶。醫院外麵的樹影隨風搖曳,有幾寸金黃色的陽光透過蹭蹭蔭庇,順著開著的窗戶照在拿到倩影上。


    亓猙一雙眼睛仿佛定格在了阮煙的身上,幾十分鍾前,李正也曾站在那個位置,同樣的角度,同樣的場景,他隻覺礙眼,年少輕狂時他不明白,如今的他卻已然知曉,什麽是:


    我見眾生皆草木,唯有見你是青山。


    “喂!亓猙!你傻掉了?”


    阮煙清脆的聲音抬高,略有幾分不耐煩,這人魂不守舍的,叫了好幾遍都沒反應,胳膊中槍難不成耳朵也聾掉了。


    “怎麽了?”


    那人如夢初醒一般,俊臉上還帶著幾分不易見得的淺笑,悠悠的問。


    “吃飯!”


    阮煙的語氣跟她十分淑女的粉嫩打扮不太搭,如同奶凶的小貓咪,惡狠狠,又軟乎乎的。


    床上的人這才肯挪動他那尊貴的身軀,整個人慵懶貴氣,就是身上帶著病氣的藍白條紋,還有這有點年代感的白漆房間有點煞風景,不然還以為是哪家的霸道總裁呢。


    “今天是玉米排骨湯。”


    “也不知道你上輩子是積了什麽大德,這輩子才能碰到一個我這樣美麗賢淑的女人。”


    阮煙把碗筷推到亓猙的手邊,看到自己的成果,嘴上得意的說道,杏眼明仁,滿是自得之意。


    沒等到對方的回答,倒是等來一個溫熱的懷抱。


    亓猙大手一攬,直接把令他魂牽夢繞的小妖精攬進了懷裏,溫熱的胸膛緊貼著女孩的蝴蝶骨,一隻手掌環過女孩削薄的肩背,撫在對方圓潤的肩頭上,輕輕摩挲。


    “我們結婚吧。”


    阮煙不明所以的時候,聽到耳邊男人的低聲輕語,待聽明白對方的話後,哭笑不得,這人的記憶裏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了。


    “我們不是早就定下了婚期嗎?”


    明年開春的時候,從現在開始算也就差不多半年的時間了,過了年就要開始準備了,這樣一想,也沒多長時間了。而且,房子年前也能蓋好。


    “真想明天就把你扛回家。”


    身後的人說完這句話之後,緊接著一口咬在了阮煙的側頸上,阮煙受疼,下意識的想掙紮,卻因為亓猙的懷抱太過用力,沒能掙開,隻能生生的忍著。


    好不容易等到對方鬆口,她黑著臉就想要破口大罵,熟悉的嗓音又在耳邊響起,隻不過這句話帶著些許沙啞。


    隻見男人修長俊美,低頭靠在懷裏的玉潤香肩上,懷裏攏著一絕色佳人不知聽到了什麽放肆之語,雪白雙頰蹭的一下染上了紅粉色。


    第89章 想格式化的第八十九天


    這是她一個純潔少女可以聽的嗎?


    阮煙羞紅了臉, 咬了下嘴唇,壓下心跳嗔罵,“臭流氓。”


    一雙蔥白的手指抵在男人的腕骨處, 想要把這人硬邦邦的胳膊拿下來,手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握住, 他像小狗一般在阮煙的細白的手上嗅了嗅。


    “手怎麽這麽香?”


    說的恰有此事, 俯首壓低了眉骨,又將阮煙的手湊到鼻尖聞了一下。


    “哪裏香?”


    阮煙努力忽略身後那人帶來的侵略感, 回想自己出門的過程, 來到這個世界她連個香水都沒有, 出門的時候更是素麵朝天, 哪裏來的香味,說是因為做飯沾上了油煙味她還信。


    “女人香。”


    說著, 亓猙伏在阮煙的肩頸笑容略帶邪氣,大手把著女孩的雙手放到唇邊,摁上了一個結實的親吻,結實到傳出了不小的聲音。


    阮煙嬌紅著小臉,咬緊了牙槽,她這輩子對這人對大的誤解,就是覺得他一個清風霽月的高冷之花, 沒想到他其實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狼!


    她怎麽當初就沒有看清這人的真麵目呢,傻傻的進了這人的圈套。現在倒好, 想跑都跑不掉了。阮煙自認為自己看人的眼光不差,可終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看來你是不需要吃飯了。”


    阮煙臉上雖然掛著粉紅,穿的也是一身嬌嫩, 但是下腳是一點都沒有心軟。踩著小皮革的鞋子使勁在亓猙穿著拖鞋的腳上摩擦, 直到肩上的力道減輕。


    她離開亓猙的懷抱, 雙臂環胸,轉身欣賞著臉上帶著肉痛的狗男人。她這個來自新世紀的人都要叫他一聲情話高手,這樣撩妹的手段要是放在思想和社會開放自由的現代,不知道要迷倒多少萬千小姑娘呢。


    “煙煙,我是病人。”


    亓猙苦笑,這是要謀殺親夫啊。腳麵上傳來的疼痛清晰劇烈,他想彎腰去捂腳緩解緩解,但是又怕在心愛的女人麵前顯得太過狼狽,就隻能無奈闡述自己是個病人的重點。


    “沒見過有人都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還能這麽不老實的。”


    阮煙沒好氣的吐槽,而且看他這幅生龍活虎的樣子,說不定傷口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呢。


    可能是這幾個月受到了鄭翠華的影響,阮煙也有了刀子嘴豆腐心的毛病,嘴上嘟嘟囔囔的,卻還是邁開腿上前攙扶了一下亓猙。


    幸好現在的天氣還不是冷的,剛剛小情侶打鬧了一番,阮煙之前早就盛好的湯還沒有涼,溫熱的,剛好入口。


    “好喝。”


    亓猙喝完一口後,毫不吝嗇的誇獎,手上的動作不停,繼續用勺子往嘴巴裏麵送。


    不止是在亓猙的眼裏,在所有見過阮煙的人眼裏,阮煙都是一個漂漂亮亮的小仙女形象,都不會認為她能做的出一手好菜,可現實就是如此。


    可能這就是她之前提到過的什麽,反差萌吧。


    “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隻是某人今兒個的彩虹屁不太好使,阮煙還記著剛剛被“調戲”的賬呢,對嘴上說著好話的亓猙也沒有好臉色。


    兩人是中午離開醫院的,阮煙在亓猙換衣服的功夫到醫院前廳結算醫藥費,卻被告知早在兩天前,也就是亓猙剛被送進來的那天,就被人結了。


    阮煙一想,多半就是駱永祥做的了,畢竟亓猙怎麽著也是幫助他們抓了犯人,還救了一個警察呢,雖然不能算是工傷,但是也算是為人民群眾受的傷了。


    說起駱永祥,也不知道那販毒案查到什麽地步了,有沒有查出他們的同夥還有背後的保護傘。


    “你怎麽在這裏?”


    阮煙轉身走到一條走廊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你是生病了嗎?”


    孟子然手上拿著一堆單子,還拎著一袋子藥盒之類的東西,看到阮煙的時候停了下來,禮貌又貼心的問。


    “沒有,來接人回家的。”


    阮煙解釋道,心裏還有點疑惑,這人完全不像是薛雅媛跟她說過的模樣啊。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有錢人家富貴端莊的大小姐,不過雅媛也說那些話也都是她半路聽說的,說不定其中真的有些波折。


    “這樣啊,是你的家人嗎?”


    對方再聽到接人的時候,似乎有點不自然,但臉上的微笑沒變,繼續找話題跟阮煙聊天。


    阮煙餘光看著對方捏著單子的手微微收緊,這才注意到孟子然似乎是一個人來的醫院。那天在藝術團門口見到她的時候,可真的是眾星捧月,跟現在孤零零的模樣全然不同。


    阮煙不禁猜想,孟家是不是破產了?不過這個速度似乎有點快,昨天還富貴著,今兒個就已經落魄了?


    “嗯...算是吧。”


    阮煙糾結了幾秒鍾,亓猙算是她的家人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兩個人也是“夫妻關係”,隻不過多了“未婚”兩個字。


    “那她很幸運,有你這樣的家人。”


    孟子然今天臉上也沒有上妝,有些憔悴,沒有昨天那樣的明豔動人。嘴上帶著笑意,眼睛裏卻沒有多少開心,眉間有幾絲化不開的愁緒。


    看來藝術團的大美人也有自己的煩心事,聽對方這羨豔的語氣,估計還是與家裏的人有關。站在阮煙的角度上,她是有發言權的,畢竟自己上輩子也是個有錢人,但一些有錢人也會有煩惱,比如爹不疼娘不關愛的。


    “你未來的家人也很幸運,有你這樣的妻子,母親。”


    阮煙跟這人不熟悉,也沒有那麽多的閑心去寬慰她,病房裏還有個迫切想回家的人等她回去呢。她隻誠摯的留下一句話,既然現在的家人不如她所願,那就希望未來的她能心想事成。


    阮煙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回去病房了,殊不知孟子然站在原地愣愣的待了幾分鍾,才捏緊手裏的東西轉身走了相反的方向。


    回家的時候,是阮煙載著亓猙回去的,本來亓猙是要求他騎車的,但是被阮煙強製的安排在了後座上。她都看了,傷口都還沒有好全,老實的做一次嬌嬌男朋友得了。


    如果隻看兩人的上半身的話,俊男靚女的,畫麵再美不過了。但是一旦切換到全身視角,就會看到窘迫的一幕。亓猙個子很高,將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蜷縮在女孩單車的後座上。


    一雙一米八的大長腿簡直就是無處安放,尷尬別扭的半垂在空中,是光著看,就已經累了的程度。


    阮煙在前麵專心致誌的騎著小藍,還不知道路人看她們的眼神裏都帶著怪異。別說,這有肌肉的男人就是不輕,她感覺自己後座上坐著的都不是一個男人,還是一頭豬。


    可能是內心戲過於豐富了,以至於都快到村子了,阮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騎到了家門口了。


    意識重新回到二次元的阮煙,費力的瞪著腳下的踏板,隻感覺最後這幾百米的路,怎麽這麽漫長難走呢。


    阮煙並沒有帶著亓猙去自己家,畢竟某人受傷的事情還沒有跟家裏的人說,病人在吃飯的時候又有很多忌口的,到時候肯定少不了家裏人的一頓盤問。


    幹脆從源頭上解決問題,讓亓猙先回知青點,等過一些日子,傷口再好一些。


    “你回知青點之後,也要注意自己的傷口,那槍傷還沒好全呢。”


    快到知青點了,阮煙不放心的叮囑,男孩子天生都是些粗神經的,亓猙現在的傷口也隻是微微愈合,估計那籃子水果他並沒有吃多少,不然也不會好的這麽慢。


    “好。”


    見亓猙應下了,阮煙痛快的放下人走了,別的不說,亓猙在說話算話這一塊還是做得很不錯的。至少對她的每一句承諾最後都實現了,是個言而有信的男人。


    阮煙不知道的是,某人的言而有信,也是要分人的。


    回去的路上,阮煙又碰到了蔣書棋,隻不過那人不知道是從哪裏回來的,看起來精神有點萎靡,整個人的形象還沒有上午阮煙在牛棚看到的好。


    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情能夠打擊的到重生歸來的女主,難不成是發現了她那筆巨大的財富被不見了?


    也不對啊,這方向明顯是從村外回來的啊。


    蔣書棋整個人就是一個魂不守舍的狀態,阮煙騎著自行車從她的身邊正麵路過,她都沒有分給她一個眼神,有點懷疑人生的感覺。


    阮煙騎過去一段後,又回頭看了她一眼,那人已經走進了知青點,不見了人影。


    阮煙推測應該是受打擊了,還是不小的打擊。不過這樣也好,讓她認清一點現實,雖然她是重生的,但是這對她來說並不是萬能金牌,人生的路都得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出來的。


    當然,最好是專注於自己,別給她找麻煩就行了,也不能打她男朋友的注意。


    回到家的阮煙,先是把早上帶出來的藥包放回了原先的位置,不過她也是真有夠衰的,都專門找到人家住的地方去了,連那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作者有話說:


    暑假班兼職的第五天,嗓子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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