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慨之見不得聖上對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如此惦記,可要說瞧不上他們吧,馮慨之倒也沒有膽量說這樣的話。他怕被這兩個人給打死。就他這小身板,可經不起這一槍一刀的。


    武夫就是粗鄙,跟王從武是一樣的。


    那邊兩個人還打得難舍難分。


    林甫力氣大,那把重劍隻有他能揮得起來。銀槍雖然強在兵器長,但是跟重劍硬碰硬,還是有些吃力。


    簡玉衡也很快察覺到對手有些不一般。也是他不該,之前一直盯著貌似“探子”的孟楚,反而一直沒怎麽注意個林甫,到頭來他才是最棘手的。簡玉衡已經意識到,孟楚失敗不是因為故意為之,而是他興許真的打不過林甫。


    簡玉衡使出了十成的力氣,卻越打越吃力,最後實在不敵,一招落敗。


    結束後,兩個人臉上都覆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林甫高看了簡玉衡一眼:“失敬了。”


    他還以為這位隻是個花花架子呢。


    簡玉衡攥著銀槍,臉色很臭,但卻不是出於對林甫的不喜,而是因為他輸了。


    麵對林甫的示好,簡玉衡恍若不聞,抱了抱拳頭當作回敬之後直接下台。


    輸了就是輸了,他又不是輸不起。他隻是,稍微有一點點不爽罷了,絕對不是因為輸不起,絕對!


    下去之後與孟楚擦肩而過時,簡玉衡的臉色更為不好。顯然,他剛想到了自己剛才說的那句大話。


    偏偏孟楚找到了反擊的機會,還特意攔下了他,笑著問:“就這麽灰頭土臉地走掉了嗎?是誰方才說自己一定能贏的?嘖嘖嘖。”


    簡玉衡又氣又尷尬,臉直接紅到了耳朵根。


    他怒目而視,與孟楚互相瞪了好一會兒,想要說什麽但卻無話可說,最後無可奈何地憤然離場。


    孟楚嘀咕:“這什麽破脾氣?”


    鄭百生摩挲著手掌,嘿嘿一笑:“憑他的性格,肯定是不服的,下一回比試的騎射是他的強項,贏肯定是能贏的。可最後一場比的是拳腳功夫,這小子哪有林甫厲害?林甫那力氣,一個能頂他兩個。”


    孟楚挑了挑眉。


    鄭百生悠悠地道:“可憐這位小公子,武狀元是別想嘍。下回輸了,他肯定會氣死的。”


    孟楚覺得這人要是真的能氣死的話,那其實也挺不錯的。


    第二場比試並不在今日,為了兩個人能休息好,蕭瑾特意叮囑了最後的比試要錯開。這一方麵,是為了他們兩個人著想,一方麵也是體貼百姓,讓他們能看熱鬧,看得久一些。隻有讓百姓看到他們夏國的武生有多厲害,他們才能意識到夏國的強大。一個林甫,一個簡玉衡,這在蕭瑾看來簡直就是兩塊活招牌。百姓們看到他們這麽厲害,自然也覺得夏國軍隊也是一的厲害。


    人心向背,對一個國家來說有多重要自不必多提。


    為了讓兩個人迅速恢複精神,蕭瑾還囑咐王叢武,不叫旁人打擾他們。


    這一日,蕭瑾自己回宮時,忽看見有個小太監蹲在牆角,不知道幹什麽。


    蕭瑾駐足了好一會兒,後來還去問了一番。沒多久八寶帶話回來,說是那邊牆角因為年久失修破了一個洞,以至於宮中這一塊常有野貓野狗出沒,這小太監如今就是在補洞。


    蕭瑾聽完還跟八寶打趣:“這臨安皇城是得尋個時間好好修繕了。當初齊國使臣進京的時候,私底下不知笑話咱們多少,若他們下回再來,可不能讓他們再有取笑的把柄了。”


    “他們有什麽好笑話的,齊國的國都如今還比不上咱們呢。”


    蕭瑾也希望如此,不過他更希望能取而代之。跟臨安城比起來,開封洛陽等明顯更適合當都城吧?


    狗洞一事並未引起蕭瑾過多得注意,他也不過就隨口一問,問過之後又拋到腦後了,隻管安心等著這兩人誰會奪得武狀元的頭銜。


    蕭瑾是吩咐了讓他們倆好生休息,但其實這天晚上誰也沒睡。


    簡玉衡直接從天黑練習到天亮,之後的騎射,這一晚上他就跟抽風似的一直在練習騎射,除去槍法,騎射是他念的最厲害的本事了,要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輸,那麽,要麽他是個廢物,要麽他父親給他請過來的先生是廢物。


    沒有第三種可能。


    簡玉衡也是毫不例外地贏了林甫。


    簡玉衡的箭,不管多遠的距離都能準確的命中靶心,且騎在馬上的時候也絲毫不影響射箭,叫人看得目不暇接。


    林甫輸給他,不怨。


    結束後,林甫再次對簡玉衡釋放了善意:“簡兄騎射水平之高,林某實在是佩服至極。”


    簡玉衡明明心裏高興,卻還擺出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這算什麽?我不過就是隨手一射罷了。等你練熟了,也能如此,本就不拿。”


    林甫也不惱,隻道:“以後若有機會,還請簡兄不吝賜教。”


    “什麽以後,明兒不是還有一場筆試嗎?”簡玉衡不解。


    可他還要問,卻見林甫已經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走了。


    這算什麽?隻說了一堆沒頭沒腦的話。


    贏歸贏,簡玉衡卻絲毫不覺得高興。他現在能贏是因為林甫對於騎射功夫一竅不通,不管是騎馬還是射箭,都不是對方的長處。而他,卻仗著自己學過幾年的騎射功夫壓了別人一頭。勝之不武,他有什麽好驕傲的?


    簡玉衡想要的,是在最後一場的拳臉功夫上贏過他!


    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實在是太難了。


    簡玉衡回去之後,練習的更加勤奮。可知道自己跟林甫的力氣是有不小的差距在,如今臨時抱佛腳,也沒有什麽用處,可簡玉衡實在想不出什麽更好的法子了。


    躲在樹上看了半晌的孟楚十分無語,這人是想把自己給逼死不成?


    輸了就輸了唄,有什麽大不了的?難不成他還想把自己給折騰死?


    孟楚不懂。


    他剛趴著看完了簡玉衡這犯倔的樣子,卻忽然被鄭百生給叫了回去。


    鄭百生行色匆匆,一邊拉他回去,一邊解釋情況。


    聽說翁宣勾結朝廷命官準備劫持聖上後,孟楚嚇得立馬把“武狀元花落誰家”這件事情拋到腦後。


    “這麽要緊的事情,可支會聖上了?”


    “聖上已經回宮,王大人已經趕去稟報了,臨走前交代咱們,務必要將這群人一網打盡!”


    孟楚聞言,也趕緊加快了腳步,生怕去的晚了他們人就逃了。


    另一邊,林甫卻並沒有多少的得失心,在他看來,能不能拿得武狀元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別的。


    林甫跟在蕭瑾身邊,聽他暢談自己的打算。


    “等這一批武生出來之後,不拘名次,朕都會給他們安排一個官職。他們如果有能耐,能在軍營當中闖出一番天地,但也不枉費朕為他們辦的武舉了。”


    林甫對這些本該不在意的,但他有莫名問了一句:“那就官職大小如何定呢?”


    “這還不簡單,自然是根據武舉的名次定了。”


    “倘若名次好的那一位出生平寒呢?”


    蕭瑾以為他在自怨自艾,於是立馬安慰:“夏國從不以出身論英雄,隻要是有能力的,朕都會平等待之。不管是科舉還是武舉,朕都一樣如同百姓也能參與其中。夏國可不僅僅是達官顯貴的夏國,也是千千萬萬黎民百姓的夏國。”


    蕭瑾是真的挺想讓林甫為他所用的,這樣一個人才,若不收服實在可惜。


    蕭瑾再三保證:“隻要有朕在一日,夏國朝廷便不會以出身論英雄。”


    “是嗎……”林甫神色有些迷茫。


    可他也隻迷茫了一會兒,隨即又恢複原狀。


    蕭瑾還在天真地拉攏著林甫。


    過了許久,林甫也終於尋到了機會,等到了蕭瑾落單的時候。


    等王從武趕到公裏準備稟報情況時,等來的卻是聖上失蹤的消息。


    第97章 劫持 ◇


    ◎林甫的打算◎


    同一時間, 正在緝拿翁宣的穆寒心頭也浮起陣陣不安。


    若他是翁宣,在夏國的臨安城作亂,豈會這般明目張膽?今日之事太過高調, 還格外引人注目, 這可一點都不像是密謀,反而像是——


    調虎離山!


    穆寒忽然勒住韁繩:“馬藺孟楚,你二人隨我進宮。鄭百生, 你領隊前去捉拿翁宣,若真有動亂, 先斬後奏。”


    馬藺三人怔住。


    鄭百生頓了一下立馬應下。


    穆寒調轉方向,往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馬藺與孟楚對視了一眼,也趕忙跟上。雖然不知道隊長為何改變主意, 但是穆寒在他們朱雀軍中一向都是領頭人,流連王尚書跟聖上都默認了此事, 馬藺與孟楚又向來服他,自然是他說怎麽著就怎麽著。


    穆寒身上有蕭瑾的信物,憑此物可自由出入宮門。他三人進宮之後丟了馬,一路飛奔來了福寧殿。


    福寧殿中人人自危。


    果然出事兒了!


    望著宮人臉上慌亂的神色, 兼之這宮中守備森嚴, 穆寒心裏篤定自己上當了, 不僅僅是他,就連王尚書他們也上當了。那個翁宣根本就是一個放出來的魚餌, 隻是為了引他們上鉤, 今日並不是東窗事發, 而是調虎離山。


    聖上危矣!


    穆寒速速去尋王從武。


    王從武也正好才過來, 得知蕭瑾失蹤之後立馬派親兵準備將京城的各城門口封死, 又叫了士兵速速搜城。


    饒是如此, 王從武還擔心遲了。


    對方顯然是蓄謀已久,他們如今才反應過來,人都不知跑哪去了。


    王從武越想越氣:“這喪盡天良的狗賊林甫,聖上對他這般器重,他竟然敢劫持聖上?!”


    “劫走聖上的是林甫?”穆寒一驚。


    王從武看他過來,立馬上前:“正要去找你呢。你來得正好,事兒想必你也猜到了,此事不宜伸張,你速速帶人去追,看看能否查出一些蛛絲馬跡。那林甫也不過才離了宮,如今應當沒走遠。宮門西南角有個洞,那林甫應當就是從這個洞裏麵出去的,你們速速往西南去尋。若是群到聖上的蹤影,立馬將消息傳回!”


    “屬下領命。”穆寒不待多想,先領著馬藺孟楚兩人去追,又讓王從武派人將餘下朱雀軍一起叫過來。


    穆寒離開,王從武也恨不得隨他一同去。可宮中無人,他也不得不留下。王從武叫人秘密通知了張崇明跟馮慨之,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王從武知道這兩人如今也算忠心。


    在不確定聖上是生是死前,這消息務必要捂緊了,不能叫太多的人知道。王從武還吩咐張德喜:“打從今兒起,對外就說聖上病了。”


    張德喜憂心忡忡地記下,一時又問:“那些前去搜查的軍隊?”


    “放心,他們一個字都不會往外亂傳的。”


    張德喜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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