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的厲害,全然不顧吳兆也是剛到了陽平關,都還沒站穩腳跟, 陽平關就被林檀給破了,他中了三頭六臂也難以挽回局麵。


    眾人畏懼朱庭玉的怒火, 哪怕對他的要求百思不得其解,也依舊隻能照辦。


    不過他們也不確定,一定能拿著林檀的人頭。


    朱庭玉還不解氣。在他看來,夏國能打他, 燕國能打他, 林檀憑什麽能打他, 又憑什麽能破陽平關?


    她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是他的手下敗將, 當初被他從朝中攆了出去, 猶如喪家之犬一樣, 如今卻靠著攀附夏國, 做了那賣國賊一般的勾當, 實在是無恥, 無恥至極!


    “若是林老將軍知道,他守了一輩子的國最後被自己的親女兒給賣了,隻怕他棺材板都壓不住!”


    “好個林檀,她竟沒有一點敬畏之心,就不怕遭到天下人的唾棄嗎?”


    朱庭氣得仰倒。他不敢對付司徒恭,也不敢對付蕭瑾,但是對付對付林檀卻還是手到擒來的。如今林檀與夏國燕國勾結在一塊兒,他暫時不能拿她也麽樣,但是林檀的名聲朱庭玉是一定要搞臭的。


    於是不過一日,蜀中幾乎人人都知道他們的陽平關是被林老將軍獨女林檀所破。


    外麵幾乎都是一片罵聲,這裏頭多是朱庭玉叫人帶頭掀起的罵戰。林家軍在蜀國境內的名聲原本極好,哪怕林檀自立為王、占據了蜀國大片土地,可民間對林家軍依舊心存好感,總是默默的覺得錯不在她。這也是朱庭玉最恨得一點,如今他要做的,就是讓百姓們將這份好感變成憎惡。


    然而,罵聲高,也並不代表人人都不恥林檀。


    總有些頭腦清醒的,知道事情發展成如今這般不過是因果報應罷了。倘若林老將軍沒有含恨而終,林檀又怎麽可能會對蜀國人拔刀相向呢?說到底,還是朝廷有錯在先,人家林檀不過就是報複而已,哪條法律規定,被人欺負了還不能還手?


    這樣想的人大有人在,雖說說他們並不高調,但偶爾聽人罵林檀罵得那麽凶,還是會說幾句公道話。


    且他們心中隱隱覺得,林檀不會對蜀國的普通百姓們下手。


    朱庭玉對此毫無所知,滿心以為如今外頭人人都像他一樣對林檀恨之入骨。他不僅自己罵,還讓段廣基每日跟他匯報外頭的人是如何罵林檀的。


    聽了那些人罵林檀,他就感覺通體舒坦。


    段廣基知道外頭真實情況如何,但麵對已經有些癡狂的朱庭玉,段廣基也不敢讓他知道實情。


    如今這情況,能拖一時就拖一時吧,都已經破了最緊要的關口,段廣基並不確定他們還沒撐多久,如今都是拿命在撐著。


    滿朝文武都指望著朱庭玉能拿個主意,然而朱庭玉在叫人失望這點上從來就沒讓人失望過。倘若他真的有什麽雄才大略,蜀國也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了。


    一日又一日,朱庭玉始終想不到任何的應對之策。


    他們如今這般境況,與當初的齊國君臣十分相似,都是守著搖搖欲墜的江山,數著一眼就望到頭的日子,在一日勝過一日的絕望當中苦苦掙紮,想要尋求出路,最後等著他們的卻是是無望。


    不僅僅是臣子們無望,蜀國皇室更是無望。


    大皇子甚至請朱庭玉先去別逃難。


    朱庭玉心動是心動了,但卻也知道眼下並沒有什麽逃難的好去處。若是直接出了邊境,那倒是可以逃過夏國跟燕國,可那豈不是要過顛沛流離的苦日子?


    朱庭玉可吃不得苦。


    大皇子見他猶猶豫豫,已經是急在心裏了。他並不打算在這等死,回去之後便收拾了細軟行囊,隨時準備逃命。


    大皇子妃還有些不願意逃,主要是半個月前他們還在為了爭奪皇位險招頻出,如今才過去多久,皇位也不要了,江山也不要了,竟然一心隻想著逃走?她勸道:“如今還沒打進來,怎麽就到了非逃不可的地步了?”


    “你怎的這般糊塗,若真是打到跟前來了,哪還有你逃跑的機會?那夏國的火炮威力有多大?,想來你也是聽過的,若他一炮轟過來,咱們豈不是都得死?不如現在收拾齊整,過些日子就逃命。有銀錢傍身,去哪兒都不愁吃喝。”


    留下來等著他的就隻有一個死字,看齊國皇室是什麽下場就知道的,燕國絕對不會對他們網開一麵的。


    大皇子是個雷厲風行的,說了要逃命,不過三日便真的逃了,且還是攜著一家八口兼幾千侍衛,連宮中的賢妃都一道帶著逃命了。


    朱庭玉聽聞之後,忙讓人去追,結果還是沒有追回來。


    這事兒對朱庭玉打擊不小,他原本還覺得有一絲勝算,眼下被自己親兒子這麽一鬧,連最後一點指望都沒了。


    唯恐宮裏剩下的幾個皇子有樣學樣,朱庭玉連忙讓侍衛嚴加看守,絕不能讓他們再有可趁之機。


    於是等剩下來的幾個皇子反應過來想要效仿大皇子時,已經晚了。他們父皇寧願把他們在宮裏關到死,也不願意放他們出去另謀生路。


    真不愧是他們父皇,對忠臣狠,對親兒子也這麽狠。


    且說吳兆帶兵北上,卻依舊沒能組織蕭瑾他們挺進的步伐。


    有了林檀帶過來的藥,夏國的士兵雖稱不上滿血複活,但也終於不再像是從前那樣蔫噠噠要死不活了。


    簡玉衡率兵衝在前線,配合著燕國的幾位老將軍,還有林檀的指點,可謂是所向披靡。


    後麵哪怕不用火炮,蜀國的城池在他們的進攻下也依舊一個接著一個被破了。


    林檀看著這麽多城池被迫,心裏越發複雜。


    這是她父親守衛一生的地方,但是也是交接害了他父親被朱庭玉那狗賊記恨的症結。如今城被破了,林檀既覺得痛快,又覺得痛心。


    唯一讓她覺得安慰的是,這些城中的百姓都沒有受到牽連。蕭瑾跟她保證,夏國的軍隊絕對不會傷普通百姓一分一毫,更不會在城中胡作非為,掠人財產。


    在管束軍隊這件事,夏國說第二,當今世上就沒人能說第一。蕭瑾一聲令下,軍中還真沒有什麽人敢違背君命。


    燕國的士兵原本是有些不規矩的,他們燕國從前征戰沙場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多的規矩,所以有些人就是靠著打仗富起來的。


    這回他們原也打算怎麽做?但是有一個另類的夏國在旁邊做比較,一個勁的裝好人裝聖人,若是他們拿多了,倒是顯得他們不是人。


    林檀見此,長舒了一口氣,隻要別再做多少殺孽就行了。


    百姓總歸是最無辜的,然而這並不能阻止林檀想要滅掉朱庭玉的執念。


    仗著自己對蜀中之地熟門熟路,林檀帶著人一路高歌猛進,直接破了巴州,直取達州,進而逼近潼川府。


    吳兆兵一退再退,若是還要再退,就退到了成都府了,那真是蜀國的京畿所在。


    吳兆已經幾番改變戰術,然而他麵對的對手實在是太厲害了,潼川府撐了兩個月,最後也是沒有撐住,失守了。


    當初他帶來的幾十萬兵力,也損失殆盡。那是蜀國最精銳的兵力了,沒了這幾十萬的兵,成都府可以說是等同於一個空殼子,沒有一丁點的威脅。


    潼川府失守當日,吳兆自覺愧對朝廷,無顏再回去,遂自刎於城樓。


    蕭瑾向來對這些以身殉國的將軍頗有好感,哪怕是敵人,他願意給幾分尊重。見到吳兆遺體後,蕭瑾便吩咐了一聲“厚葬。”


    林檀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吳兆。


    當初她父親身亡,吳兆同為武將卻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僅此一點,就足夠讓林檀厭惡此人。隻是蕭瑾既然說了厚葬,她也不便說什麽。


    賀辭看在眼中,心裏多少覺得安慰了一些,雖然夏國的大臣沒有一個是好的,但夏國皇帝看著還是有惻隱之心的。


    若是加以利用,未嚐不是一個好把柄。


    三國的軍隊來勢洶洶,又過了半月便抵達成都府。


    這段時間蕭瑾這邊越戰越勇,到了成都府之後更是士氣高漲,恨不得立馬拿下成都府。


    蕭瑾叫人放了幾聲火炮,打響了成都府的攻城之戰。


    蜀國僅剩的兵力傾巢出動,然而即便都出動了也依舊敵不住。


    城門隻守了半日便撐不住了。


    大批大批的軍隊從城門外湧入,迅速把控住了城中各地通道。


    蕭瑾等人迅速闖入皇城。


    朱庭玉正帶著滿朝文武在那兒等著。


    有人勸降,有人要以身殉國,朱庭玉當然不想死,可他也不想在林檀這個賤人麵前苟且偷生,還沒等她想好到底死不死,林檀已經來了。


    朱庭玉“謔”得一下坐起身來,怒視來人。


    底下有一官員指著林檀:“你這個賣國賊,怎麽還有臉來——呃!”


    話為說完,胸口便多了一把刀。


    朱庭玉臉色駭然?


    林檀冷冷地抽出刀,白刀進紅刀處,沒有一絲猶豫。她記得,當初就是這人嫉妒她父親,在那昏君進啊好讒言。


    罵人的那個口中吐著獻血,死不瞑目地指著林檀,往後仰著倒了下去。


    血濺了一地。


    朱庭玉咽了咽口水,終於害怕了,不過他對林檀的恨意還是占了上頭,他想到被林檀占去的江陵府,報複性地跟司徒恭透露:“江陵府有兩座金礦山,裏頭有數不清的金礦銀礦,就看您有沒有本事取了。”


    第194章 反目 ◇


    ◎終於起了內訌◎


    林檀怒從心起, 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卻又生怕自己殺得太果斷,讓他們對這所謂的“金礦銀礦”動了心思, 惹出了更大的禍患。


    投鼠忌器, 便是林檀如今的情況了。


    猶豫間,朱庭玉還在叫囂:“蜀國最繁華最緊要的地方,莫過於江陵府, 得了成都府算什麽;得了幾十萬的林家軍才是真厲害。”


    真是個狗東西,蕭瑾對著旁邊使了個眼色。


    簡玉衡立馬明白他的意思, 抽出佩刀,反手一直擲,正中朱庭玉胸口。


    朱庭玉驚詫地看著自己胸口的刀, 又難以置信地瞧了一眼蕭瑾這邊,實在是痛的不行, 直接倒了下去。


    段廣基等一眾臣子連忙墊在身後,連連呼救,然而卻並沒有人理會他們。


    朱庭玉不停地咳著血,大抵是對林檀的恨意已經深入骨髓了, 生命的最後一刻, 他仍在給林檀挖坑。他便是死了, 也絕不會讓林檀好過的,朱庭玉艱難的抬著手, 目光直勾勾地鎖著林檀。


    “你, 你與夏國, 早就, 狼狽為奸。你, 你們, 狼子野心,欲圖統一之計——”


    燕國不知多少人動了殺心。


    隻是話說一半,朱庭玉卻先咽了氣。


    抬到空中的時候“啪”得一聲摔到地上,眼睛仍舊睜長,但雙目無神,麵色灰白,人也沒了生氣。


    “皇上?”


    段廣基愣愣地叫了一聲,沒有回應,他用手探了一下鼻息,忽然痛苦起來。


    他們蜀國,終究是完了。


    蜀國剩下的大臣,包括皇室裏頭的幾個皇子,無一不抱頭痛哭。表麵上是哭死去的朱庭玉,實則是在哭他們自己前途未卜的命運。看林檀跟蕭瑾殺人的勁兒,他們今日必然凶多吉少。


    死了不可怕,可如今他們還沒死,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麽樣的死法,所以才會更加不安,更加惶恐。


    一片哀嚎,燕國那邊卻寂靜一片。


    蕭瑾抽空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好幾個人高馬的武將暗暗盯著林檀跟自己,目光複雜。


    蕭瑾打了一個冷顫。


    簡玉衡貼心地問:“聖上可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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