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過了會,見著長樂王帶著一個手持團扇的盛裝女子進來。


    白悅悅看著那個盛裝女子看得入了神。


    原來王妃成婚是這樣的啊。


    她慢吞吞的想。


    她也曾經期待過,隻是如今再也沒有實現的時候了。


    這點遺憾在心頭上停留了瞬間,很快就煙消雲散。


    白悅悅目光微動,落到了長樂王臉上。


    他目光微微閃爍,稍稍移開了視線不和她對視。


    “大王,小女祝福大王和王妃恩愛百年多子多福。”


    白悅悅開口。


    “多謝……三娘子。”長樂王回道。


    元茂回首看她,麵上含笑,眼底裏卻晦澀不明。


    婚宴熱鬧至極,白悅悅坐在元茂身邊,等到回宮的時候,她靠在車壁上。背後有手從左右抱過來。


    “難受了?”


    語氣一如既往的柔和。


    懷裏的人沒動,也沒答他。


    他心底冒出一股扭曲的,類似報複的快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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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不僅僅是她的人,她的心他也想要。


    她似乎很無情, 不管他如何動作,她都不當在心上。哪怕再高興也從沒見過她真正的記在心上過,但她看上去又很多情, 前世的那兩個男人,輕易的就讓她看上了眼。此生又是長樂王。


    平心而論,長樂王的的確確要比前生那兩個男人像樣, 她此生的眼光好了不止一點半點。他不在乎她的情愛, 但這件事還是猶如一根刺橫在心底。時不時刺痛他一下。


    元茂看過去, 見到她眼底裏有些許淚光。他心瞬時像是被一隻手攥緊,升騰起怒氣。然而  她動了動嘴張開, 大了個不太雅觀的哈欠。


    白悅悅手掌蓋在嘴上,“什麽時辰了?”


    “宮門會不會落鑰了不讓人進去?”


    她含著困出來的眼淚去看元茂, 元茂望著她這一副疲憊到了極點的樣子,好半會有點說不出話來。


    “已經快要到亥時了。朕已經讓人和宮門都尉說了, 如果不讓朕進去,那就是謀反的罪名。”


    白悅悅又是一個哈欠打出來,亥時那就是快晚上九點鍾。以前這個時候正是她活躍的時候,各種蹦跳不停, 但是在這兒除了看百戲就是沒什麽別的好玩的。天黑之後亥時之前入睡,天剛亮宮人就伺候她起來,時日一長, 竟然也成了規律的作息。


    “我困。”她眼裏因困乏而起的淚光越發明顯,滿臉不滿的看向元茂。


    “成婚怎麽那麽麻煩啊。”她掰著手數, “陛下看看,從大王出去迎婦, 到昏禮完成, 這都多久了。”


    元茂見狀, 心髒被手攥住的窒息感此刻已經完全消失。他輕輕把她攏到懷裏,“你不傷心麽?”


    她已經困了,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順著他的力道一頭靠在元茂的懷抱裏,“要說傷心沒有,我為什麽要傷心啊?”


    說完,又是一個哈欠。


    她這哈欠連連,在他懷裏動了動,元茂手扶住她。


    “見他娶別人了,難道不傷心?”


    白悅悅翻了個身,臉朝著他胸口,“瞧陛下說的,好像曾經定了親就非得一輩子都記住似的。我倒是想做這種有情人,可是長樂王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呀。”


    “何況我也不是那種人,有主的男人我不要。”


    元茂半晌都沒有言語,他沉默許久,手掌放在她的背上,“睡吧。”


    “那到時候到宮裏了你叫我。”白悅悅嘟囔了兩句,緊接著一頭就在他胸口睡倒。


    金根車在大道上行駛的極其穩當,入了宮門中常侍在外請天子下車。


    隻見著天子抱這著個人從裏頭出來,大氅將懷裏的人從頭到腳包的嚴嚴實實,看不到一點頭發絲。


    中常侍退避到一旁,見著天子抱著人上了行輦。


    抬輦的黃門都是精心選出來,力大且穩,一路穩穩當當的到了太華殿。元茂將人抱到了福德殿,把人放到臥榻上後,見著過來要伺候她洗漱的宮人。


    “替娘子把衣裙換了,手腳都輕一些,不要吵醒她。”


    宮人俯身領命,元茂看著她一切都已經妥當,給她理了理被子。看了好會之後再起身離開。


    白悅悅是真累了。她在半睡半醒裏察覺到他的離開,但是沒有睜開眼睛,隻是把自己往被子裏埋的更深。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全亮了。


    臥榻並不是四麵敞開的樣式,而是學的南朝,臥榻四周都圍起來,上麵描繪有仕女圖,下腳的那一麵是做成活動的小門。隻要門一關,那麽內外就隔成兩個世界。


    她盯著頭頂,過了小會,初醒的懵懂散去之後。她呼出口氣。


    昨晚上元茂那話裏的意思她聽得明明白白,隻能那種半撒嬌半打諢的糊弄過去。


    元茂看上去隨和,禮賢下士。但那話裏她感覺到,一個帝王該有的多疑他全都有。


    多疑的人隻相信自己,解釋的越多,反而越發的懷疑。


    白悅悅捂住額頭,坐起身來。


    外間的宮人聽到床榻裏的動靜,過來道,“娘子可要起身了?”


    白悅悅嗯了一聲,自己把臥榻前的小門推開。宮人們伺候她洗漱穿衣,她坐在鏡台前,讓宮人服侍梳發,她眼神落到了放在鏡台前的一隻漆盒上。漆盒裏裝著長樂王送給她的那隻金冠。


    她想過將讓人將這隻金冠送回去,但思慮一會之後還是作罷。


    一個好的前任就應該是像死了一樣,何況他都已經另外娶妻了。還是不要打擾他,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指了指那個漆盒,對宮人道,“收起來吧。”


    宮人應下。將那隻盒子拿走了。


    她辰時才起來,洗漱完畢用完早膳,都已經日上三竿。這個時候外麵起了聲響,是天子下朝回來。


    元茂就算下朝,一日的事也沒有完。白悅悅在福德殿這麽些日子都已經看明白了,下朝之後,他得和朝臣商量政事,然後接著批閱奏章,能一路到深夜。


    太後原先的放手不過是形勢所迫,也是想要看看他有多少本事。沒想到原本的權宜之計,倒是成全了元茂。太後如今已經算是半隱退,隻是有一件重大的事,元茂會親自去長信宮,和太後一同商量。


    但即使如此,和太後隻是維持著表麵和睦的宗室,還是不滿。覺得天子已經完全能扛起大梁,那麽太後就應該徹底放權,回後宮養老頤養天年。


    她聽著外麵的聲響,喝了一口玉露水,打算待會自己到外麵走走。


    突然中常侍過來,中常侍恭恭敬敬的給她跪下叩首,“臣恭賀殿下。”


    宮中對皇帝皇太後所用的稱呼是陛下,皇後太子則是殿下。


    “門下省已經過了立後的詔書了。”


    中常侍滿麵笑容道。


    隻是這時日可真湊巧,和長樂王成婚前後腳的功夫,這一前一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子的授意。


    白悅悅聽後滿臉茫然,全然沒有半點欣喜,也沒有半點做皇後的實質感。似乎皇後這兩個字,和她還是半點都麽有關係。


    她甚至還有點懵懂,看著跪伏在地的中常侍。


    中常侍見狀,提醒道,“要不,殿下現在去陛下那兒?”


    白悅悅點頭,“好。”


    說著她抬腿就去了,福德殿和太華殿就隔著一道牆,抬腿的功夫就到了。守在殿門的黃門見到是她不敢阻攔,到了殿門內聽到了裏頭的聲音。


    “王尚等人乃是太後的黨羽,在朝堂中為官已有一段時日,自稱一黨。這些日子,陛下詔令到了他這兒就各種出事。難保不是太後的授意。”


    朝堂上的對抗,並不隻有明麵上的抗旨。照常接了旨意下去,然後到了下麵就是看天命了。到時候不是他不尊旨意,隻是實在是難以執行。


    這種事國朝之初不是沒有。


    白悅悅聽著,知道太後又和元茂私底下鬥得天翻地覆了。


    想要太後心甘情願的完全隱退,那簡直說笑。


    “臨陣換將,乃是兵家大忌。”元茂的聲音傳出來,“將他手下那些懈怠的屬官,嚴加懲治,令著人嚴查他屬官經手的官糧軍馬。若有出入,當眾人麵杖斃。”


    “亂世當用重法。不用則難以服眾。”


    他話語裏透出刺骨的冷峻。


    白悅悅往殿內看了一眼。黃門見狀壓低聲量,“殿下,臣這就替殿下去稟告。”


    白悅悅搖搖頭,示意黃門暫時不要動。


    “另外各地舉孝廉,名字出身都已經在這了。”


    白悅悅聽了下,發現元茂還真是連著事情不斷,沒有半刻清閑。


    終於有了片刻的休憩,黃門進去稟告她來了。不多時,就有黃門過來請她進去。


    她一進去,就見到了許多宗室。


    宗室見到她,神情各異。年長的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年輕的則還沒到喜怒不行於色的時候,好奇的看幾眼。


    北朝不講究男女大防,禮法也在亂世裏崩壞離析。遵循男女不能直接相見的,那都能被稱呼一聲禮法人。


    “阿嫂。”陳留王笑著喚了一句。


    “阿嫂怎麽來了?”


    有了陳留王開頭,彭城王也笑嘻嘻了起來,頓時間場麵有些歡快。


    元茂也有意她和宗室好好相處,前生她和宗室勢同水火,劍拔弩張。他在裏麵左右支應,勉強維護著他們之間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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