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被親得唇幹舌燥,一邊咽著口水一邊大口喘氣:“蘭登,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吻你。”


    “可我們不是情侶,蘭登,我沒有答應你什麽。”


    不知是氣話還是故意逗她,蘭登吻上她的耳垂:“這裏是夜店,喝了酒想做什麽都可以。”


    林舒瞪圓雙眼:“不是情侶也可以接吻嗎?”


    她有些吃醋。


    蘭登撫著她被他親透的紅唇,笑了笑,忍住沒有回答。


    林舒心裏越發委屈:“那我們現在是什麽?”


    “你說呢?”


    她不知道,不管是陌生男女看對眼情難自禁還是什麽,她也不想知道。


    林舒推開他就要走,被蘭登輕易就拉了回來。


    “芮妮,別人想做什麽都可以,但是我,隻會對你這樣。”


    “可我還沒原諒你。”


    “今晚別把我當蘭登。”


    這是什麽話?


    “那你是誰?”


    “我是還要繼續欺負你的,壞人。”


    昏暗的後巷深處,路燈照不進的角落。


    如果聽見唇舌相磨的曖昧水聲千萬別打擾,不過是猛虎的四分衛在欺負他的寶貝。


    第50章


    人來人往的夜店門口, 蘭登拉住要進門的林舒,皺著眉幫她拉好微敞的領口。


    咳,他下次會溫柔一點, 他盡量。


    隻是在看到她細白頸項間的項鏈時,他滿足地笑了笑。


    “芮妮, 我們不用再回去玩無聊的遊戲, 可以在附近散散步,或者,我送你回公寓。”


    時間的確不早,但是林舒擔心卡蘿爾,喬恩有大衛,卡蘿爾卻沒人送她回去。


    “喬恩可能要去大衛那裏, 卡蘿爾就剩一個人了。”


    這完全不是問題, 蘭登掏出手機, 給安迪發了信息:“我讓安迪送她。”


    安迪的確最讓人信賴,隻是他和卡蘿爾的關係就有些尷尬……


    下一秒,林舒手機振動, 收到新信息。


    【芮妮!安迪說他要送我回公寓!天啊, 啊啊啊!】


    看著那一串感歎詞, 仿佛聽見卡蘿爾在她耳邊尖叫的聲音。


    “芮妮。”


    “嗯?哦。”


    林舒收起手機看向蘭登:“那我想回去休息了。”


    從夜店回學校的路上, 一開始兩人是並肩而行, 在林舒說她心很亂, 需要好好想一想之後, 蘭登換成了跟在她身後, 與她保持一米的距離。


    她知道蘭登喜歡她, 或者說, 蘭登愛她, 但是心裏梗著什麽,就是讓她無法輕易說出那個yes.


    要把被傷害過的心再次交到對方手裏,實在不容易。


    安靜的校園林蔭道上,突然響起了歌聲。


    低沉的男聲哼唱著:


    “i’ll follow you way down wherever you may go.


    ……


    you know i''ll follow you.”


    連好聽都算不上的歌聲,卻讓林舒聽得紅了眼睛,這首《follow you》是她很喜歡的一支搖滾樂隊的歌。


    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跟隨你。


    不論人生的高山低穀,不管你選擇是天涯海角,我會永遠,永遠跟著你,你的目的地,就是我的此生的歸屬地。


    林舒揉揉眼睛,轉頭看著紅了臉的蘭登:“你跑調了。”


    手指刮刮鼻尖,蘭登也有弱點:“唱歌不是我的強項。”


    “原來你也有不拿手的事。”


    不僅是不拿手,他甚至是第一次在外麵唱歌,但是看著她的背影,他想告訴她,忍不住想告訴她。


    不用擔心,不用害怕,也不會感到孤單,因為她往後看,他永遠追隨在她身後。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公寓樓下,蘭登雙手揣著牛仔褲兜,與站在台階上的林舒平視。


    “芮妮,明天要不要一起吃午餐?”


    她有些意外,要是以前的蘭登,大概會直接說,明天中午我來接你。


    “這是約會的邀請嗎?”


    回想兩人之前的關係裏,真正的約會次數一隻手可以數出來。


    蘭登揚起唇角:“沒錯,我還想和你一起看場電影或者做些什麽,但是很可惜下午有團練,所以,你晚上有空嗎?”


    林舒眨眨眼睛:“嗯,可我記得你上午也有個人練習。”


    蘭登挑了挑眉:“你很清楚我的時間。”


    高強度訓練之間隻隔了兩個小時而已,她覺得他最好還是利用這兩個小時休息一下好了。


    “我覺得……”


    可拒絕的話到嘴邊,看著他的臉,又講不出口,“我再想想,回去給你發信息。”


    一切都很平常,直到她要進門前,手腕突然被他拉住。


    林舒看向蘭登,發現他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脆弱的表情。


    盡管那一抹脆弱完全不影響他的魅力,甚至為他增添了幾分迷人的憂鬱氣質,讓看的人心裏自然想為他付出,想讓他再次微笑,不惜一切代價。


    “芮妮。”


    “什麽?”


    “我不知道怎麽表現害怕,因為從小我受到的觀點就是不能表現出內心的恐懼,無論是什麽方麵,必須無所不能,但是芮妮。”


    蘭登看著林舒的眼睛。


    “我很害怕你不再接受我。


    林舒的心狠狠一沉,瞬間被蔓延的藤蔓纏繞包臼恃洸裹,難以呼吸。


    疼,澀,梗。


    “我甚至害怕讓你知道我的恐懼。”


    她是他的軟肋,痛點,他的一切。


    所以,她也是他最不想示弱的人,因為他想在她麵前,永遠堅不可摧,值得她依靠和信賴。


    林舒恍惚地走進公寓樓大廳,等電梯的時候,她轉身看向玻璃門外,蘭登看到她轉身,朝著她笑了笑。


    用唇語說。


    晚安。


    林舒看著電梯不斷刷新下降的樓層數,她在想兩件事。


    電梯是空的,不然怎麽下降這麽快,但她根本不介意多等一下,再看他一眼。


    以及,其實,她能感覺蘭登麵對她,不像以前那麽自信——當然,今晚的吻除外,她想那時候他和她一樣,早已沒了理智,依靠本能汲取溫暖,彌補心靈的空缺。


    叮!


    電梯門開,她走了進去,手指在按下樓層前,突然猶豫了,因為想起曾經有人在她拒絕他後,還不管不顧地追她進過電梯。


    電梯門等不到指令,自動合上,按鈕變亮,林舒終於有了選擇,電梯的曳引機沒有收到指令,鋼索位置未動,門再次打開。


    她重新回到大廳。


    蘭登靠著玻璃門,能承載這個世界的肩膀,在她麵前,居然垮下了。


    背影落寞到讓人難以置信,那是無所不能的蘭登.道爾頓。


    夜空晴朗。


    因為全世界的雨都淋在他的心裏。


    林舒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陌生的,讓人心疼的背影。


    她怪他失憶忘了她。


    他也怪自己失憶忘了她。


    但他們都忽略了失憶其實是個意外,誰都不想發生的意外,而最大的受害者,是蘭登。


    想到那天躺在球場上一動不動的男人,林舒急得跑出公寓樓。


    不用她說什麽,不用她做什麽,看到她的瞬間,蘭登的身體已經自動反應朝她伸出了手。


    “過來,芮妮。”


    林舒撲進獨屬於她的懷抱裏。


    微涼的秋夜,他的體溫與她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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