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咱家的銀錢藏好了,這要是被咱奶瞧見了,還不得都給摸走了,”林果兒一邊倒著銅板,一邊開始點數。


    他們去鎮上賣吃食也差不多也大半個月,除去買食材的本錢,竟然也掙了一兩銀子,加上先前她爹去鎮上做工,她娘去給人幫廚的錢,如今家中的現銀就有差不多二兩。


    “咱家好多錢啊,”林果兒眼睛亮亮地道,“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見這麽多錢呢。”


    王氏有些心酸。


    原先她們住在老宅,莫說是藏現銀,就是她從娘家回來帶回來的零嘴,那也是要被徐氏搜刮走的。


    林和安看著孩子們將那銅錢數了一遍又一遍,好笑之餘也有些難受。


    “以後會賺更多,”他摸著東子的頭,“等咱們把地裏的活計忙完了,就去縣城找好郎中。”


    屋裏的氣氛一時間極好,便是東子也咧著嘴笑。


    “娘,我想試試釀酒,”林素兒看著桌上的銅錢,忽而道,“這吃食隻怕是賣不了多久,今日我隱約聽著又有人想要學著咱去鎮上賣午飯,以後隻怕生意會越來越差,我聽人說鎮上的酒賣得很貴的,說不定還能賺大錢。”


    “釀酒?”


    王氏詫異地看著女兒。


    “素兒,”她苦笑一聲,“這釀酒可不簡單,不是咱去賣這吃食一般小打小鬧,你可真是孩子氣,”王氏還待要說,可看到林素兒那張放光的小臉,接下來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娘,你就讓我試試吧,”林素兒抱著王氏的胳膊撒嬌,“我這些日子在鎮上瞧見人家釀酒了呢,也跟著學了些,保證不會糟蹋東西的。”


    女兒的軟語相求讓王氏一時說不出一個不字來,隻好別過臉去。


    林和安就笑了起來。


    “讓素兒試試吧,這些銅錢反正也是她自個賺的,不過,”他打趣道,“咱們把話說在前頭,你糟蹋完了自個賺的就算了啊,我跟你娘的可不許動了。”


    “真的?”


    林素兒頓時歡呼起來,“爹你放心,以後您要喝酒,隻管跟我說一聲,保準管夠。”


    一家人又笑了起來。


    林果兒摸著下巴笑嘻嘻地道,“二姐,等咱們賺了錢,就買一頭牛,不,先買頭驢子,就關在咱家屋子外,嗯,得先搭個棚子,還得給驢子準備好槽……“


    她掰著手指頭一個個數著,眉頭也皺了起來,顯得很是苦惱。


    錢太多,該如何花呢。


    東子也跟著嚷嚷要買馬,買羊,買豬,買雞,隻恨不得家中住滿了畜生。


    林和安這般嚴肅的人,也被這倆姐弟還未閉眼就開始做夢的模樣逗得笑眯了眼。


    一家人歡歡喜喜自去各自歇下。


    接下來的日子,林素兒帶著果兒又連著去了幾日鎮上,果然被她料中,那楊家雖不做晌午飯了,又有其他鄉裏的婦人開始跟著做飯來賣。


    有了競爭,林家的生意自然也沒了先前好做。


    便是向來積極的林果兒也有些泄氣。


    “二姐,咱們如今推去賣的吃食越來越少,再到下個月,是不是一份也賣不出去了啊,”她沮喪地收拾著碗筷,小小的臉上滿是愁容。


    林素兒笑著去捏她的臉,“別皺眉,會變醜,”她眯著眼道,“這生意本來就不是長久之計,咱們也就是最先想到,這才占了些便宜,別憂心,還有其它法子賺錢呢。”


    高寡婦也道,“可不是,別人也不傻,這日子久了,算盤一打,見著有賺頭,還不得都一擁而上,”又戲謔道,“你也莫苦著臉,這生意不好,我不要那五文錢租金便是,”說完,還朝林果兒眨了眨眼。


    林果兒倒不好再抱怨了,三人都笑了起來。


    就這般,兩姐妹無可無不可地每日來鎮上賺上幾十文錢。


    林素兒早早地便比劃著讓他爹準備做釀酒要用的器具,隻是日子一日日過,地裏的農活更多了。


    林素兒姐妹幹脆停了鎮上賣吃食的活,趁著天氣好,跟著爹娘忙地裏的活計去了。


    鬆土播種玉米,一株株栽種黃瓜茄子苗,栽種西瓜苗,還有夏日裏孩子們愛吃的各類瓜類,隻忙得個腳朝天。


    等到林素兒全家給那幾畝地除了雜草,日子已經到了四月下旬。


    這日下午,林和安去老宅子那邊回來,帶回來了不好的消息。


    大堂哥林永文沒有考上秀才。


    老宅那頭都炸開了鍋。


    聽到消息的林素兒卻是撇了撇嘴,這算什麽,前世裏大堂哥又考了兩年,直到她身死,他還是個童生。


    “孩子她爹,永文真沒有考上?”


    王氏有些詫異,“不是說永文的先生說他的學問極好,考秀才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麽,還花了那麽多銀子打點先生,都打了水漂啊。”


    林果兒輕哼一聲,“可不是,那銀子扔到水裏還能聽個響聲呢,大堂哥倒好,嘖——”


    林和安沉默了許久,隻道,“爹的意思是讓永文在鎮上去坐個館,每個月能賺點錢不說,還能溫習功課。”


    那不是挺好?!


    王氏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可看到自家男人那難看的臉色便知道這事定是沒成。


    林素兒搖頭歎氣。


    他爺也太高看他家大孫子了,先不說那館裏頭收不收童生,依著她大堂哥那目下無塵的清高性子,哪裏會願意去賺這俗物。


    一家人坐在堂屋裏為著這到手的秀才飛了心疼,林和安又說了另外一個消息。


    “我過去的時候,弟妹在屋裏哭。”


    啊?


    比起林永文落榜,這個消息顯然更有衝擊力。


    張氏是什麽人,隻有她把人氣哭的份,何時見她落過淚。


    “難道是因為永文沒考上?”


    王氏嘀咕道,想想又不大可能,永文又不是頭一回考秀才了,照這說法,張氏還不得早早就哭瞎了眼。


    林和安搓了一把臉,低聲道,“是蔓兒出事了。”


    林素兒與林果兒對視一眼,頓時坐直了身子。


    “蔓兒前幾日小產了。”


    林和安這話一出口,屋子裏頓時響起了抽氣聲。


    第78章 年少慕艾


    王氏有些唏噓,“怎麽會呢,蔓兒這才嫁過去多久,弟妹不是說那苟家老爺最是偏疼蔓兒麽,怎麽連個孩子都沒有保住。”


    自從林蔓兒嫁過去,張氏逢人就誇蔓兒嫁了戶好人家,不僅家財萬貫,夫婿也體貼,萬事都由著她的性子,還半真半假地抱怨,蔓兒的性子比起在娘家更加驕縱,她這個做娘的擔心之類的。


    林和安歎氣,“聽弟妹的意思,蔓兒小產與那苟老爺在外做生意的兒子有關。”


    “啊?”


    林果兒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閃著滿臉的八卦問道,“苟老爺的兒子?為什麽啊,難道是怕蔓兒肚子裏的孩子與他爭家產?”


    林素兒好笑地戳了戳妹妹的頭,“你胡亂猜測些什麽,”又對王氏道,“娘,咱們要不要去老宅瞧瞧,咱奶他們如今隻怕都不好受。”


    她這話說得隨意,眼睛卻看向她爹林和安。


    “算了,”林和安歎氣,“咱便是好心過去,你奶他們還不當咱是去看笑話的,別去了。”


    王氏也讚同地點頭。


    林素兒垂下了眼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


    看來她爹娘已經完全明白了他們這一房在老宅那頭的地位。


    一家人又說了一番明日地裏農活的安排,這才各自歇下。


    這日,王氏與林和安去了地裏看莊稼,林素兒則帶著林果兒與林東子去了他們家分到的靠近後山處的田邊上。


    “二姐,你那酒什麽時候能釀啊,”林果兒隨手摘了根甜草塞到東子嘴裏,“我還想著買驢子呢。”


    前幾日,她去山壟上給家裏的雞捉蟲子,遠遠地看到付家的小子趕著驢子駝了許多糧食,隻羨慕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林素兒見她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好笑地道,“你當這釀酒是做飯呢,咱得先準備好釀酒的灶台,鍋,還有那個些個翁壇,對,還有那曲,咱也得去弄。”


    林果兒崇拜地望著林素兒,雖然她不懂,但是聽起來就很厲害啊。


    上豐村幾十戶人家,也就隻有裏長家族伯,如今已是古稀之年的張老爺子會釀酒,平日裏村裏的紅白喜事,必須提前一個月去預定,便是打散酒,也並不是回回都有。


    姐妹倆還在說著釀酒的事,那邊東子早就在田埂上開始撒歡。


    “西瓜,西瓜——”


    東子高高撅著屁股,興奮地大叫起來。


    林素兒姐妹轉頭看過去,就見東子伸出胖乎乎的手就要去扯那才不過拳頭大的西瓜。兩人還來不及阻止,那可憐的瓜便英年早逝遭了殃。


    東子獻寶般將小小的西瓜捧到林素兒跟前,“二姐,西瓜,好吃。”


    林素兒還未說話,林果兒已經揪住了他的耳朵,“好小子,這麽小的瓜你就給禍害了,啊——”


    東子頓時淚眼汪汪,他晃動著腦袋,右手卻死死揪著那隻小西瓜,委屈巴巴地看著林素兒。


    “二姐,三姐壞!”


    林果兒氣笑了。


    “到底是誰壞,啊,這麽小的瓜你也下得去手,今日不教訓你一回,以後咱家的瓜還有沒有得吃——”


    “春桃姐——”


    “還敢叫春桃,看你三姐不打死你——”


    “果兒,”林素兒忽而打斷了她,“是春桃,”她指了指不遠處。


    林果兒鬆開揪住東子的耳朵,循著林素兒指的方向望去,就見林春桃正穿著一身嫩黃色的衣裙俏生生站在路邊的一顆大槐樹底下。


    “她站在那做什麽,還笑得這麽甜,嘖,我這輩子就沒見過她笑得這麽溫婉,”林果兒還在嘀咕,就見那大槐樹擋住的還有一道月白的袍角。


    “是山子哥,”她詫異起來,“這兩人在做什麽?”


    林素兒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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