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縣城的林和安等人坐在一家茶水鋪子焦急地等著黃日出回來。


    這一坐便是大半個時辰,等到黃日出的身影出現在街口,眾人匆忙地迎了上去。


    “如何了?”


    林和安滿心期待地看著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黃日出臉上。


    黃日出扶著額頭歎氣,“沒有見到我那友人,說是跟著縣太爺辦差還未回來。”


    “那怎麽辦,二姐都去了縣衙幾個時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欺負?”林果兒紅著眼,“早知道,當時我就要攔著不讓那些人帶她走。”


    林芝兒緊緊握住了妹妹的手沒有說話。


    王氏的身子一歪,整個人就要往地上倒去。


    “娘——”


    “孩子她娘——”


    此起彼落的驚呼聲中,王氏被林和安一把抱住。


    “先回去鋪子裏吧,”黃日出苦笑,“有什麽消息也方便送過去。”


    一行人就回了林家在縣城的鋪子裏。


    林芝兒負責在後頭照顧王氏,林和安與林果兒在前頭與黃日出說話。


    “我那位朋友雖然不在,卻也聽他的同僚說起,今日一大早,樊家的管事就去了縣衙找錢師爺,之後便有了差役上林家拿人之事。”


    林果兒聽著握緊了拳頭,果然如此。


    她猛地一拍桌子,人就站起來就往外衝。


    “站住,你去哪裏?”


    林和安高聲斥道,“難道還想衝去樊家跟人說理?”


    林果兒倔強地別過臉去不肯說話。


    “果兒,”黃日出走到她跟前,“你莫要衝動,既然是人家做下的局,肯定還有後手,你這麽冒冒失失地闖進去,不過是讓家人擔心罷了。”


    林果兒的眼圈都紅了,半晌才道,“可是,二姐該怎麽辦,我聽說人,那牢房裏關押的犯人都喜歡欺負人,二姐又沒有力氣,哪裏打得過人家。”


    黃日出失笑,“這個你倒是不用操心,你二姐如今被單獨關押著,肯定沒有人欺負她,我也打點過了。”


    林果兒猛地抬頭,一臉你不許騙我的表情。


    三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後的結論是,去找樊家。


    “樊家摻和了這件事無疑,他們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林家的酒,咱們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劃下道來,看看人家到底想怎麽樣。”


    黃日出分析著當下的局勢,“隻要能給出讓人能接受的條件,咱們都可以試試。”


    林果兒卻是擔心另一遭,“那死了的馮有才,在縣城裏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就怕——”


    黃日出輕笑一聲,“果兒,這些不是咱們能擺平的,但是始作俑者肯定有法子的,死了人到底是怎麽回事還兩說呢,咱們不能先露了怯。”


    “妹婿說的是這個理,那咱們就去樊家找他們主事的,麵對麵把話說清楚,”林和安一錘定音,三人就去會寧酒樓。


    “真是抱歉,”會寧酒樓的掌櫃道,“我家東家平日裏不來樓裏,幾位不如去東家家裏找找。”


    “你家東家住在哪裏?”林果兒急切地發問。


    那掌櫃笑了笑沒說話。


    林果兒立馬就知道自己問了個極蠢的問題。


    黃日出領著二人又去了縣城幾個相熟的朋友家,總算問到了樊家少爺的住處。


    三人精疲力竭地到了樊家宅院前,那看門的門房隻說了句“少爺出門去了還未回”就打發三人走了。


    此時天色已晚,三人既心焦林素兒的處境,又擔憂有人趁機發難,便是奔波了大半日,也不覺饑餓。


    “先回家吧,”林和安壓抑心中的苦澀道,“人家明擺著是不願意見咱們,明天再說。”


    黃日出也點頭,“咱們明日再來與他磨,素兒在縣衙裏我讓人暗中關照了,你不用太擔心。”


    三人沉默著回了林家鋪子。


    草草用了晚飯,各自歇下。


    這一晚,眾人都未睡好,等到第二日起來,各自頂著濃濃的黑眼圈。


    用過早飯,黃日出與林和安商量著該如何打動樊家鬆口,前頭鋪子就有了動靜傳來。


    兩人忙走了出去,就見鋪子裏已經站了四五個掌櫃模樣的男子。


    “誰是林家的主事人,我是城東的小酒館,前幾日在你們鋪子裏訂的酒我不要了,訂金我也不全要,退還一半就行。”


    “還有我,我是……”


    來人神情激動,都是來找林家退定金的。


    聽到動靜的林果兒也出來了,她賠笑安撫著幾位客人,幾人顯然不買賬。


    “縣城裏如今都傳遍了,林家的酒能喝死人,我再定酒有什麽用,都沒人敢買。”


    “就是,大家都是混口飯吃,你們家也不能這樣為難人,你是不曉得,這回咱們都被你們家坑慘了。”


    “其他的話都不說,先把銀子退了,拿了這銀子咱們去樊家訂酒,去遲了就沒了。”


    “可不是,樊家如今的酒比原先還便宜兩成,再怎麽著都劃算。”


    “……”


    幾人顛來倒去就一個意思,他們要退訂金改去樊家訂酒。


    林果兒氣得滿臉通紅,這些人當初要來她家訂酒可不是這麽說話的。如今不過是看著她家出了事,都想上來踩一腳。


    “真是不好意思,我記得當初我們訂契書時就說了,違約的一方訂金不退,反之我們賠償,”林果兒一字一句地道,“幾位難道忘了?”


    第199章 雪上加霜


    待好不容易唬弄走那幾人,林家眾人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林果兒在屋裏走來走去發了一通脾氣,最後對黃日出道,“姑父,等這件事過去,咱們林家的酒絕不賣與剛才那幾家,讓他們哭去。”


    黃日出勉強露出一絲笑意,沒有說話。


    侄女說的確實解氣,可前提是要闖過眼前的難關。


    攤上了人命官司,林家這回隻怕是輕易不能善了。


    黃日出暗暗歎氣,與林和安道,“今日咱們再去樊家走一趟吧,總要試試。”


    兩人說著話,王氏在林芝兒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孩子她爹,我想去瞧瞧素兒,”不過一晚上的功夫,王氏似乎憔悴了不少,“昨夜裏我夢到素兒說她好怕。”


    林和安悶悶地點頭,一行人就拎著王氏早上準備好的吃食去縣衙。


    到了縣衙關押犯人的地方,出麵的照舊是黃日出。


    可是這回,昨日還與他稱兄道弟的衙役卻是板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黃掌櫃莫要讓我們難做,上頭有話吩咐下來,這牢裏關押的都是重犯,誰也不許私自進去。”


    黃日出賠著笑低聲與那衙役說著話,手中的銀票子就塞了過去。


    哪知那衙役卻像是受了天大的侮辱一般,高聲道,“黃掌櫃這是什麽意思,我們縣衙裏可是有法的,這等收人好處的事,我絕不做。”


    一副大義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


    黃日出舌尖發苦,這些人平日裏吃拿卡要還少過麽,這是又出了變故了。


    衙役毫不客氣地說了一通大話,最後開始趕人,“去去去,莫在這裏妨礙我當差。”


    黃日出皺著臉就走到焦急地等在一旁的林家幾人跟前。


    “不行,不讓進去,”他歎氣,“隻能去樊家了。”


    王氏聞言,身子一歪,若不是林和安眼疾手快扶住她,她便要倒在地上。


    “什麽不讓進去,”林果兒急了,“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就不讓進去了,”她指著剛從牢獄裏出來的人道,“那他們怎麽能進去?”


    林和安的臉色也落了下來,他咬牙道,“那就去樊家。”


    林芝兒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從牢房裏出來的探監之人,扶著王氏便往回走。


    “芝兒,果兒,你們與你娘先回去鋪子裏等消息,我與你姑父去樊家,”林和安在路口囑咐兩人。


    “不行,我也要去,”林果兒揚著臉,“多一個人就多一個幫手,樊家的人那麽狡猾,爹與姑父兩個人容易吃虧。”


    林芝兒也望著林和安沒說話,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也要去,”王氏虛弱的聲音響起,“我便是跪在他樊家門口,也要求著人家答應放咱家素兒出來。”


    她說著話,已是淚流滿麵。


    眾人都被她哀傷的情緒感染到了,各自垂下頭去。


    “那便一起去吧,”林和安沉聲道,“也安了你們的心。”


    幾人說定,就朝昨日去過的樊家宅院的方向走。


    隻是才走了半柱香的功夫,王氏便身子一歪,整個人就軟倒在地上。


    “娘——”


    “娘發高熱了——”


    “去請郎中——”


    幾人最終沒能去成樊家。林和安忙著去請郎中,林芝兒姐妹照顧王氏,黃日出則幫著處理上門要說法的各家掌櫃。


    好不容易忙亂了一通,就到了晌午飯的時候。


    此時眾人都沒有心思吃東西,還是林芝兒去街上買了些餅子回來對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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