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兒放下手中的雞毛撣子,閑閑道,“可不是,我看那葉鄯今日還上不上門。”


    林果兒一噎,慌慌張張就打開賬本,一副我很專心,你莫要打擾我的模樣。


    林素兒輕哼一聲,她也能找回了場子。


    姐妹兩各自忙著手中的事,眼看就快到晌午飯的時辰,劉氏出來問過兩人的意思,就鑽進了後頭的廚房。


    就是在這個時候,門口來了個年輕的女子。


    “請問,林家掌櫃的在不在?”


    林果兒與林素兒姐妹俱是抬頭,兩人都是一愣。


    這人瞧著很是麵善啊!


    還不等兩人反應過來,那女子就“撲通”一聲跪倒在林素兒跟前。


    “林掌櫃,求求你發發善心收留我,我什麽都能做,隻要你給我一個安身的地方。”


    說著,眼淚撲簌簌落下來,一臉白淨的臉上滿是清淚。


    林果兒愣住了,上回還口口聲聲說她二姐拋頭露麵的女子,怎的眨眼就變成求收留求可憐的麵孔。


    林素兒不知發了何事,她上前一步去拉女子,“你起來,這樣的大禮我受不住,起來說話。”


    女子頭搖得如撥浪鼓,“除非你答應我,否則我就跪死在這裏。”


    林素兒忽而有些膩歪了,這般用道德綁架她,真有些惡心人。


    “這位大姐,”林果兒火了,“你這話就說得好沒意思,這天底下可憐的人多了去了,要是都往我家一跪,便要收留下來,那我林家遲早要喝西北風去。”


    屋裏的劉氏聽到動靜也出來了,她雖未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可看著外頭已經有人往裏頭探頭探腦,就去扶跪在地上的女子。


    “這位姑娘,你這是怎的了,”她的力氣大,半拖半拽著就將女子拉了起來。


    女子掩麵抹淚,趁勢就上前拉住了林素兒的胳膊。


    “林掌櫃,你發發善心,我今日要是出了這個門,就再也沒有活路了,”她哀哀切切地說著話,總算將自己那滿肚子的苦水都倒了出來。


    原來,這女子叫蘇珍珠,家住離縣城不過幾裏遠的昌平鎮。家中雙親與兄長俱不在了,一直跟著族裏的大伯一家生活。


    “……她們要將我嫁給鎮上的陳瘸子做媳婦,好換了銀子給我堂兄娶媳婦,我,我不肯應,她們就將我關了起來,今天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


    林素兒等人都沉默了下來。


    劉氏更是唏噓,她心軟了。


    “要不,就留她在鋪子幫忙做些事,也不缺這口飯。”


    林素兒有些頭痛,若是她不答應,倒顯得她不近人情了。


    她想了想,道,“你家人若是找了過來,我家是不會攔著的,還有,咱們鋪子裏的規矩也大……”


    她將鋪子裏的規矩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通,最後再一次強調,“我們鋪子裏做事便是做事,大家都是憑本事。”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蘇珍珠連連點頭,好似隻要能留下來,就是每日雞叫起狗睡下才歇也沒問題。


    就這樣,林家鋪子又多了一位做活的女人。


    蘇珍珠像她先前保證的那般,手腳勤快,嘴巴也甜,很快就與其他幹活的人混熟了。


    林素兒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直到樊思元托人帶信讓她去一趟會寧酒樓。


    “那位蘇珍珠你可知道是誰?”樊思元一臉你真傻的表情,隻將林素兒的一顆心弄得七上八下。


    “總不會是什麽江洋大盜吧,”林素兒端著茶往嘴邊送。


    “江洋大盜倒不是,”樊思元湊近了些,“你去問問她,她與你的未婚夫是個什麽關係。”


    林素兒端茶盞的手就是一僵,她慢慢抬頭,擠出一絲笑意來,“這話我沒聽明白。”


    樊思元砸吧著嘴,“你道那陸長風是什麽好鳥,前幾日還去了人家姑娘家中呢,這不,就找上門了,你該不會想學外頭的那些所謂賢惠的婦人,給自己找個好姐妹一道伺候男人吧。”


    他這般說著,臉上露出鄙夷之色來,“那就是我太高看你了。”


    林素兒腦子裏亂糟糟的,壓根就沒有將他的話聽進耳朵裏去。


    好半晌,她才抬起頭來,“他去人家家裏也沒什麽,肯定是有事。”


    樊思元又嗤笑一聲,“你真是個傻的,一個訂了婚的男人,難道就不該與其他女人劃清界限,他這樣糾纏不清的,日後你看著吧,有一便有二,很快就還會有人找上門來。”


    林素兒不知是如何離開的會寧酒樓,等到她站在林家鋪子門口,臉上就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她肯定是夜裏沒睡好,所以才會身子軟綿綿地提不起力氣來。


    “二姐,你回來了,陸大哥也回來了,”林果兒恰好走到門口,笑著拉她進屋,“陸大哥帶了州府的小吃回來,你快些進來,都要被她們吃光了。”


    林素兒混混沌沌地進了屋,就見一身青衫的陸長風正含笑看著她。


    林素兒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就落在一旁正挨著他站著的蘇珍珠身上。


    “唔,這個紅豆酥真好吃,”舅母劉氏捏了一塊遞給林素兒,“你也嚐嚐。”


    林素兒木然地接過,放在嘴邊咬了一口,隻覺嘴裏沒滋沒味。


    屋裏鬧哄哄的,女人們嘰嘰吱吱說著閑話,林素兒卻隻覺吵得慌。


    她垂著眼瞼,徑直回了屋。


    關了門,屋裏靜悄悄的隻剩下她一人,林素兒仍覺得心煩意亂。


    她隱約覺得自己這種莫名的情緒很不對勁,可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她躺在床上呆呆望著頭頂的承塵發呆。


    恍惚間,門被人敲響了。她側過身,蔫蔫地道,“果兒,你別進來,我一個人靜一靜。”


    她的話才落音,門就被人推開了,林素兒有些煩躁起來,她猛地坐起來,就見陸長風正定定看著她。


    “你進我屋做什麽,出去!”


    第229章 我的婆娘


    陸長風有些奇怪。


    方才在外頭的時候,他便發覺她有些不太對勁。


    “你怎的了,”他說著話,就朝林素兒走了過來。


    林素兒別過頭去不理會他,她現在不想看到他。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她悶悶地道。


    陸長風沒有往外走,反而走到她跟前蹲下身來。


    “你不舒服?”他擰著眉就去摸她的額頭,林素兒下意識就避開了。


    陸長風眼中飛快地閃過絲不自在,隨後又恢複了正常。


    兩人相隔得極近,彼此的呼吸心跳都能感受得到。


    林素兒卻覺得悶氣,她飛快地一蹬,避過林長風就跳下了床,“你出去吧——”


    她站在門邊上,臉上滿是不耐煩。


    陸長風的眉頭擰成個疙瘩,不過幾日功夫,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他決定先去林果兒那處探探口風,這麽想著,他順著林素兒的意思到了門邊上。


    隨後,又想起方才在外頭見到的人,躊躇了片刻,道,“我不在的時候,新來做工的那位姑娘,我瞧著有些不大妥當,要不,還是讓她回去吧。”


    林素兒的睫毛顫了顫,接著狀似隨意地道,“你很有心啊,多了個人一眼便發現了。”


    陸長風的眉頭又皺了皺,“嗯,就發現了,我方才聽舅母說,那姑娘家中的事夾雜不清,未免惹事上身,咱們還是讓她走好了。”


    林素兒越發覺得樊思元的話是真的,她也不知從哪裏生出一股子惡氣來,當下走到陸長風跟前,一把就推他,“隨便你,出去。”


    房門“砰”地一聲就當著陸長風的麵被關上了。


    陸長風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就去找林果兒。


    自然,林果兒將他一番埋汰,最後隻給了三個字,“不知道。”


    林素兒把自己關在屋裏生了一個晌午的悶氣,到了下午終於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拋開那些亂七八糟說不清楚的事,她全心投入到了釀酒中。


    這幾日,她心血來潮,決定釀楊梅酒試試外頭的反應。


    窩在專門為她建的一間小屋裏,她這一呆便是兩個時辰,看著已經裝壇的楊梅,她臉上終於露出笑來。


    還是賺銀子最靠譜。


    她擦了擦手,抬腳便要出屋。


    隻是才走到門邊上,就見院子的角落裏拉拉扯扯的二人。


    陸長風背對著她,正與那蘇珍珠說著什麽,蘇珍珠的眼圈都紅了,她一邊抹淚一邊在解釋著什麽。


    林素兒下意識就要退回去屋裏,就見那蘇珍珠忽然抱住了陸長風,失聲痛哭起來。


    林素兒就覺得自己挺沒意思的。


    憑什麽她要躲躲閃閃,這般想著,當下拎著裙擺就從兩人身邊慢慢走了過去。


    陸長風此時才發現了林素兒,他忙一把推開蘇珍珠,高聲道,“素素,其實是這樣,我——”


    他大步追上林素兒要解釋,後者卻神色淡淡,一麵到院子裏各處巡察,一麵高聲交代林果兒。


    陸長風苦笑,她這是擺明了不想與自己說話。


    一直到了吃晚飯,陸長風都沒有找到機會與林素兒單獨說話,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陸長風隻好先行回去了。


    等到第二日他來找林素兒,林果兒冷冷地看著他,“你完蛋了,二姐生氣了,她說不想見你。”


    至於生氣什麽,她自然不知曉,可這一點都不妨礙她看熱鬧啊。


    劉氏則是嘖嘖稱奇,“素兒這樣的好脾氣,長風你這是怎的就讓她惱了。”


    陸長風無奈,他也是無辜的啊,可人家壓根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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