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靜靜聽著,思索片刻便看向卞錦之,“你領人去城中查看各處水源藥材,另外,讓出城的斥候也去多——”


    “將軍,”卞錦之苦著臉,“我們的人發現,城外三十裏處的叛軍有些不對勁,斥候稍一靠近便有人放箭,到了夜裏,也不知在燒什麽東西。”


    “就是,隻能瞧見火光,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麽,”另外一位副將羞愧地低下頭去。


    屋裏的氣氛頓時有些凝重。


    陸長風輕輕敲擊著案桌,思量片刻才沉吟道,“讓人繼續去探,張大領著人馬夜裏去偷襲,試試人家的深淺,還有……”


    他一一吩咐著,幾位副將頓時有了主心骨。


    待到吩咐完,其餘幾人都各自出門,薛靖遠走在最後。


    陸長風會意,等到人都走遠了,這才道,“靖遠可是還有什麽事要說?”


    那薛小神醫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陸長風,隨後搖頭,最後歎了口氣。


    陸長風茫然地看著他。


    後者長籲短歎了一番,終於道,“長風,你其實不必如此。”


    陸長風徹底懵逼了。


    “我怎的了?”


    “你啊,不過是被我家那不爭氣的堂妹傷了一回,怎的就轉而喜歡男子了?!這以後,我爹還如何見陸伯伯啊。”


    第249章 病了


    陸長風聽著薛靖遠一番感歎,總算聽明白了。


    他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向薛靖遠,“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麽,我沒有愛好男子。”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薛靖遠一臉你就莫要狡辯的神情,看著他隻是歎氣。


    陸長風扶額,這樣自說自話的人,他能有什麽法子,甩著袖子便不理會他,直接回去了自己的屋。


    薛靖遠看著他走得飛快的身影,再次感歎,青天白日的,這便要回去廝混,嘴上不承認,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他是不是該給人家去準備準備些好東西,薛靖遠摸著下巴開始思量起來。


    且說陸長風疾步回了屋子,見林素兒窩在床榻上正睡得香甜。


    她的臉蛋紅撲撲的,長長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般翹起,整個人極其靜謐安詳,陸長風看著看著不由有些癡了。


    這一日很是混亂,他都來不及與她訴說自己的情意。


    看到她的那刹那,他心中的狂喜幾乎是這輩子從未有過的。


    她也想他這個事實,讓他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仿佛是在雲端一般,又像是喝過梨花白,渾身懶洋洋的。


    自從與她分別,他的腦中時常閃過她的一顰一笑,可那些遠不及她好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


    睡夢中的林素兒不知是夢到了什麽,眉心微微皺起,陸長風忍不住伸出手掌撫了撫,她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指腹下滑膩的觸感告訴他眼前的這一切並不是夢,他的一直飄飄忽忽的心便沉澱下來了。


    他不知蹲了多久,待到天色漸漸黑下來之時,這才動了動僵硬的腿腳,緩緩往屋外走。


    他要去見見丁匪等人。


    林素兒這一覺睡得極沉,等她從甜夢鄉裏幽幽轉醒之時,外頭的天色已經黑透了。


    她慢慢從床榻上爬起,就見對麵的案幾邊上陸長風正出神地捧著一本書看。


    昏黃的燈光映照在他的麵龐上,給他的臉上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邊。堅毅的下巴上有淺淺的胡渣,又給這份柔美平添了幾分英氣。


    林素兒不知想到了什麽,臉忽然紅了,就在這時,一聲響亮的咕咕聲響起,陸長風看了過來。


    “你醒了,我去讓人給你拿吃食,”他站起身出了屋。


    林素兒拍了拍自己的小腹,有些尷尬。


    等到她吃過晚飯,陸長風便道,“你的東西我都讓人收拾好了,明日一早我便想法子讓你出城,外頭的事,我都交代好了。”


    還是要趕她走。


    林素兒氣鼓鼓地不理他。


    “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來叫你,”陸長風也不多說,帶好門便出去了。


    林素兒呆坐在床上好一會,咬著手指苦苦思量對策。


    她絕不會走的,可要怎麽辦才好呢,她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


    冥思苦想了一盞茶的功夫,林素兒笑嘻嘻地起身去開了窗戶。


    想了想,又覺得不夠,將桌上茶壺裏的茶水都淋在自己的胸口處,看著前襟濕漉漉的一片,這才滿意地跑到床榻上躺下。


    她要生病了,總走不了了吧。


    林素兒心滿意足地躺下吹涼風。


    此時雖是夏日,可晝夜的溫差卻極大,晚上的涼風吹進屋裏仍是帶著涼意。


    夜裏,林素兒又反複折騰了好幾回,確保自己能病倒了才沉沉睡過去。


    第二日,林素兒迷迷糊糊被人推醒,她隻覺頭重腳輕,心底卻是極快活。


    她定是病了,真好!


    陸長風看著床榻上的人滿麵潮紅,不由焦急地問薛靖遠,“如何了,是不是受了風寒,打不打緊?”


    薛靖遠的手指搭在林素兒的脈上,神色卻是放鬆了許多。


    原來是個女嬌娘,還好還好!


    他細細診過脈,道,“這位姑娘思慮太重,這些日子又太過勞累,加之昨夜裏受了風寒,吃幾付藥,再好好調理一番,也無大礙。”


    陸長風的眉頭仍是擰著。


    思慮重,勞累,風寒,她才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是他拖累了她。


    接過薛靖遠開的藥方,陸長風仔細看過,又問過需要注意之事,轉身便要親自去抓藥。


    薛靖遠看得嘖嘖稱奇,不由打趣道,“英雄難過美人關,長風,你對人家小姑娘這片心意真是讓人唏噓啊,當年——”


    陸長風頭也沒回,已經走遠了。


    薛靖遠砸吧著嘴,決定寫一封信回去,他家老爹也不用太覺虧欠陸家而多番忍耐了。


    陸長風抓藥煎藥,又親自服侍林素兒喝下,這才鬆了一口氣。


    林素兒知道自己今日是走不成了,歡歡喜喜睡了下去,那臉上的喜色,便是瞎子都能看出來。


    陸長風既生氣又心疼地看著她那幹裂的嘴唇,最後也隻能無奈地歎氣。


    這丫頭的主意正得很,他實在沒有法子了。等她病好了再說吧。


    且說林素兒用自殘的法子留了下來,美滋滋去會了周公,送她來豫州的丁匪則是倒了大黴。


    他先是被人不分青紅皂白關押在了牢房,好不容易等來了心心念念的陸將軍,人家隻顧著照顧心上人,早就將他忘在了腦後。


    等到陸將軍終於想起他來,劈頭蓋臉便是一頓訓斥不說,竟然要攆他走人。


    丁匪忽然有些認同民間流傳的一句俗語,“新人娶進房,媒人扔過牆。”


    他更慘,新人還未成親,他這個媒人早就被扔得遠遠的了。


    他滿臉惆悵地仰脖子望天,眼角餘光就見一位極其瘦小的男子朝他走來。


    便是這人將他們幾人投入大牢的,丁匪輕哼一聲,繼續惆悵望天。


    “這位大哥,”寧才神小心翼翼地挨著他坐下,“你們真是來找將軍的,不知是什麽事啊?”


    丁匪懶得理會他。


    那人百折不撓,“大哥,你那位兄弟,真是將軍…的人?!”


    丁匪聽得嘴角一抽,他斜了來人一眼,繼續冷哼。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不是,你能不能讓你兄弟與將軍說說情,我也不知情啊,這事,實在是你們出現的時機太巧了。”


    丁匪一聽便怒從心邊起,正要發作幾句,就聽男子已嘀咕道,“誰知道將軍會喜好這樣的男子,我也擔憂著呢,我娘給我訂了媳婦的。”


    丁匪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身子。


    “你說什麽?”


    他聽到自己哆嗦的聲音。


    “我說,想拜托你與你兄弟說說,我不喜歡將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那種喜歡,就是,哎呀,我喜歡娘們。”


    丁匪隻覺耳邊有嗡嗡的雷聲響起,隨後腦中有什麽炸開。


    “哈哈哈哈——”


    一陣狂笑在院子裏炸開,寧才神抖了抖身子,太可怕了,將軍果非常人,喜好男子不說,喜好之人的同伴也有些不太正常。


    “可以,你答應我些事情便是,”丁匪好不容易忍住笑,衝寧才神勾了勾手指頭。


    第250章 仍是要走


    林素兒如願留了下來,接下來的幾日,隻要陸長風露出要她離開的意思,她便虛弱得不能動彈,間或閑閑地咬著人家送來的瓜果道,“今日夜裏,說不得我便受了涼呢。”


    陸長風氣得咬牙切齒,卻也拿這用自己的性命要挾他人的無恥之人沒有法子。


    這日,林素兒照舊跟著薛靖遠去了軍營。


    這些日子,軍中的病患太多,負責照看的病人的人手便有些捉襟見肘,林素兒偶爾聽得薛靖遠說起,便自告奮勇跟著去。


    幾日下來,她與薛靖遠已經熟稔起來。


    她一邊走一邊好奇地問著薛小神醫軍營裏的趣事,薛靖遠也是個妙人,別的不說,專挑陸長風的糗事說上一通,兩人一人說得開心,一人聽得有趣,倒是各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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