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按說也不是因著這個,畢竟她父親那官職,有或是沒有,其實差別不大,反正對趙王也沒什麽助益。


    當然薑嬌還是盼著能有個身居高位的父親,如此她在趙王府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故而她聽到薑慶先辭官的消息時,很是埋怨了他一陣,可木已成舟,她也改變不了什麽。


    薑嬌在胡思亂想著,趙王卻已經扔下她往屋裏去了。


    薑嬌見狀,忙跟了上去。


    狹窄的屋子裏,趙王坐在椅子上,薑嬌隻能站著。


    往常她還能撒嬌賣癡地去逗弄趙王,可今日她卻有些不敢動了。


    屋子裏靜默了好一會兒,趙王才不辨喜怒地問她:“你與你長姐的關係,到底惡劣到了各種地步?”


    薑嬌心頭一個咯噔,也不知趙王為何突然問起薑窈來。


    方氏把薑窈回了陶家的消息遞給薑嬌後,薑嬌便主動告訴了趙王,她與薑窈是同胞姐妹。


    畢竟這事兒是瞞不住的,早些與趙王說,也省得他日後問起來,責備薑嬌故意隱瞞他。


    在與趙王說這事兒時,薑嬌也略提了下兩人在閨中時相處得不算好。


    她那會兒之所以告訴趙王這些,無非就是想讓趙王日後能替她出氣。


    但趙王聽了她的話後,並沒有動氣,反而笑了下。


    那時薑嬌便覺得奇怪。


    後來從方氏那裏得知了薑窈曾說過若她入了趙王府,便沒有她薑嬌什麽事。


    薑嬌頓時警鈴大作。


    她還不知道薑窈與裴玨的親事,聽了趙王這話,便以為薑窈當真是勾搭上了趙王,所以才引得趙王對她發火。


    薑嬌暗罵了薑窈狐媚,而後又泫然欲泣地道:“殿下此言何意?妾身之前是說過,妾身與長姐在閨中關係不算好,但一家子姐妹,哪裏就有隔夜仇了?那些事,妾身早就忘了。不知殿下是聽信了何人的讒言,竟這般質問妾身?”


    薑嬌說著,還真哭了起來。


    趙王懶得理會她的眼淚,隻冷笑著道:“今日本王下朝,恰遇上裴玨,他說你待薑窈多有苛待,因此他心中不愉。本王倒是好奇了,到底是怎麽個苛待法?”


    薑嬌雖還哭著,但也敏銳地抓住了趙王這段話裏的重點。


    是裴玨與他說的,可裴玨為何要不愉?


    薑嬌來不及細想,隻一門心思地與趙王辯白,她道:“殿下萬不可聽信旁人的一麵之詞,我如何能苛待長姐?”


    趙王如今卻是不想聽薑嬌多說了。


    畢竟,薑嬌說什麽,壓根不重要,他也並不在意。


    他如今在意的是裴玨的態度。


    他原是想拉攏裴玨、拉攏裴家的,可裴玨竟說了這麽一番話,他若不做點什麽,隻怕這梁子就真的結下了。


    趙王這般想著,又怒瞪了薑嬌一眼。


    都是她惹出來的。


    趙王的臉色分外難看,薑嬌心頭也忐忑不安起來。


    她怯怯地喚了聲“殿下”,卻沒得到趙王的一個好臉色。


    好半晌後,趙王才道:“你今日便去清遠侯府,給你長姐賠罪。”


    薑嬌頓時瞪大了雙眸,難以置信地問:“殿下讓妾身去侯府賠罪?”


    趙王見她如此,心中更是不悅。


    他語氣不佳地反問薑嬌:“怎麽?不行?”


    當然不行!


    讓她去給薑窈賠罪,薑窈配麽?


    薑嬌這般想著,卻不敢真說出來,否則又得讓趙王動怒。


    她委屈地道:“她是妾身的長姐,做妹妹的給姐姐賠罪,倒是沒什麽的。可妾身如今是殿下的人,這肚子裏懷著的又是皇孫,若妾身真去侯府賠罪了,那豈不是墜了趙王府的名聲?”


    趙王扯了扯嘴角,他向來都知道薑嬌能言善辯,他從前也喜歡這份小聰明。


    可這會兒,他卻厭煩至極。


    有小聰明又如何?這胸襟如此狹窄,且也不懂得體恤他的難處,這女人,也不過爾爾。


    薑嬌還不知她在趙王這裏,隻得了個“不過爾爾”的評價,還盼著趙王能改了主意。


    可趙王打定的主意,又豈是薑嬌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他仍舊是讓薑嬌去清遠侯府找薑窈。


    趙王如此堅持,薑嬌不敢再與他唱反調,最後還是憋著氣去了清遠侯府。


    薑窈得到薑嬌來了的消息時,正在看裴閑寫字,聽了下人的稟報,她很是詫異。


    自在建寧府一別,除去上次她在大街上看到薑嬌那回,兩人已許久未見了。


    因她有些愣神,裴閑便拉了拉她的衣袖,仰頭問她:“六嬸怎的不說話了?是懷禮寫得不好?”


    薑窈已懶得再去糾正裴閑對她的稱謂,隻由著他去了。


    她道:“我要去見客,你自個兒先練會兒,可得好好寫,一會兒外祖父回來要檢查的。”


    裴閑是半點不怵她的,也不想獨自在這裏練字,便纏著薑窈帶他一塊兒出去,薑窈不肯,他便撒嬌:“都練了許久了,手都酸了,六嬸讓我歇會兒吧。”


    他說著,還把小肉手放在薑窈麵前。薑窈自然是看不出他的手有沒有酸,但確實是有些紅了。


    裴閑小小的年紀,能有定力練一個時辰的字,已經很難得了。


    薑窈便有些心軟,答應帶他一塊兒去。


    她到花廳時,薑嬌已喝了一盞茶了。


    見薑窈來了,薑嬌也坐著沒動彈,隻帶著些許敵意看著她。


    許久未見,這長姐倒真的出落得越發楚楚動人了。


    因著薑窈越發出眾的容貌還有她姍姍來遲,薑嬌當即便有些很是高興,本想諷刺薑窈兩句,卻又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薑嬌仍舊是坐著的,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大姐姐來了啊。”


    薑窈失笑,薑嬌這語氣,不知道還以為她才是主人家呢。


    薑窈沒應聲,隻微微頷首後坐在了一旁。


    裴閑沒坐,隻靠在薑窈身邊,低聲與她嘟囔了句:“六嬸,我覺得她不是好人。”


    薑窈頓時繃不住了,掩唇笑了起來。


    對麵的薑嬌蹙眉,不悅地問:“大姐姐笑什麽?”


    薑窈挑眉,淡聲道:“沒什麽,小孩子的玩笑話罷了。”


    薑嬌遂瞥了眼靠著薑窈的裴閑,隻以為他是清遠侯府的小郎君,倒是沒說什麽。


    薑嬌道:“說起來你我姐妹前後腳進京,可一直未能得見,也是遺憾。妹妹如今成了趙王的人,又有了身子,平日裏走不開,今日才來拜見大姐姐,大姐姐可別與我見怪,說我不知禮數。”


    薑窈聞言,便往薑嬌的肚子上看了眼。


    那裏還平坦著,看不出什麽來。


    察覺到薑窈的眼神,薑嬌頓時不動聲色地挺了挺肚子。


    薑窈看著覺得有些好笑,這薑嬌隻怕是以為她肚子裏的是金疙瘩吧。


    她沒再注意薑嬌的肚子,隻道:“既然二妹妹有了身子,合該在王府裏養著才是。趙王妃出身名門,最是寬容大度,想來也會因著二妹妹這胎而歡喜,會命人好生照料的吧。”


    薑嬌一噎。


    趙王妃最是個善妒的性子,豈會因她有了身子而歡喜?


    薑嬌一時間竟分不清薑窈這話是有意還是無意了。


    但不論如何,她不敢在外編排趙王妃,隻順著薑窈的話附和了兩句,才說起她今日的來意。


    臨來之前,趙王可是說了,不僅要讓她與薑窈賠罪,還需得讓薑窈真的諒解她。


    薑嬌覺得這事兒實在是有些不好辦——


    旁人不知道,可她卻是知道的,她這個大姐姐看著寬和,其實最是個小肚雞腸的。這樣一個人,又怎麽會輕易諒解她?


    可再不好辦,薑嬌也得咬著牙把這事兒給辦了。


    她暗中掐了自己一把,這眼眶頓時紅了,看得薑窈嘖嘖稱奇。


    還沒待薑窈反應過來,薑嬌便真的哭了起來,抽泣著道:“不瞞大姐姐,妹妹今日前來,實則是因著對姐姐有愧,特來請罪的。”


    薑窈:?


    薑嬌給她請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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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茶水


    薑窈回想了下, 今早的太陽不是打西邊兒出來的,但薑嬌怎的如此反常?


    她有了身孕,不是來清遠侯府炫耀的, 反而是來賠罪的?


    薑窈上下打量著薑嬌,說是來賠罪的, 可這臉上那是一點愧疚之情都沒有的。


    薑窈扯了扯嘴角, 正要說話時,薑嬌又道:“大姐姐, 你我自小一同長大,雖說偶有齟齬, 但總歸是血濃於水的親姐妹。如今父親辭了官, 咱們姐妹在這京中, 合該相互扶持才是。大姐姐, 你說呢?”


    薑窈一言不發,等著薑嬌把話說完。可聽到最後,卻覺得薑嬌的本事還是比方氏差了些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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