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兒起不來。


    裴玨憐惜地替她擦了擦額間的薄汗,然後湊上去親了親,暗聲道:“放心,不動你了,咱們說會兒話,嗯?”


    薑窈鬆了口氣,隻要裴玨別再動她,怎麽都可以。


    她往裴玨懷裏靠了靠,仰頭問他:“郎君想說什麽?”


    裴玨看著她明媚的、帶著春意的芙蓉麵,驀地想起了去歲第一次見她。


    那時她還被綁在馬車上,人也昏迷著,若非他眼尖看出了她胸前的起伏,隻怕是真的要把她當成一個長相柔美的小郎君。


    思及此,裴玨低笑出聲,在薑窈耳邊徐徐說道:“當時第一次見你,還真以為你是個小郎君,何曾想過有一日你會與我共赴巫山雲雨?”


    薑窈頓時來了興趣,說起來她還沒問過裴玨當時是怎麽認出她是個姑娘的,她覺得自己偽裝得還算不錯的。


    聽了薑窈的問題,裴玨不懷好意地看向她半遮半掩的雪峰,道:“那會兒還是看出了些許起伏的。”


    薑窈不服氣了,她微微挺了挺,冷哼一聲:“隻有些許起伏麽?”


    都說無意識的撩人最為勾人,於裴玨而言,自然也是這般。


    他本來已經沒有了要動薑窈的念頭,可被她這麽一動作,呼吸又粗重了幾分。


    他眼神微暗,道:“不是些許。”


    那處雪峰,他已見過數次,一掌尚難以容下,怎麽會隻是些許?


    薑窈聽了這話,自是得意非常,完全沒注意到裴玨的眼神又變了。


    待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裴玨拆吃入腹了。


    薑窈被欺負得眼淚漣漣的,報複般咬在了裴玨肩頭,可裴玨吃痛後,倒像是更興奮了。


    薑窈憤憤地道:“什麽說會兒話?這才說了兩句,就又這般了!”


    裴玨大汗淋漓,還不忘替自己辯白:“窈窈,這是你先勾我的。”


    薑窈咬牙切齒:“我什麽時候勾你了?”


    見她矢口否認,裴玨便幫她回憶了一番。薑窈這才記起自己方才那“爭強好勝”之舉,不由得欲哭無淚。


    昏睡過去之前,薑窈一直在想,明兒一定要與裴玨好好談談,這事兒也不能太貪,要節製!一定要節製!


    ……


    翌日卯時末,薑窈醒了。


    昨夜裴玨折騰得太久太厲害,滿打滿算她也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按理說她不會醒得這麽早,可她心裏裝著事,想著要去給鎮國公夫婦敬茶,就怎麽也睡不著了。


    裴玨早已經醒了,察覺懷裏的人動了動,他連忙看了過去。


    他輕摟著薑窈,問她:“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他醒得早,是因為以往養成的習慣,畢竟若是大朝會,他這會兒早就在宮中了。


    薑窈睡眼惺忪,甕聲甕氣地道:“不是還要去給國公爺和夫人敬茶,怎能起晚?”


    裴玨瞧見她眼底的烏青,頓時心疼了,柔聲道:“不急,你昨兒累著了,再睡會兒,若是葳蕤軒來人催,還有我呢。”


    他倒是一心替薑窈考慮的。


    可是不提還好,這一提起來,薑窈便想起了眼前這人就是她睡得晚的罪魁禍首,她可還記得昨夜她是如何求他的,而他又是如何撻伐的。


    薑窈瞪著他,氣呼呼地道:“這會兒知道心疼我了?我昨兒一直求你,你理會我了嗎?”


    裴玨頓時有些心虛,這事兒確實是他理虧來著。


    見薑窈是真的生氣了,裴玨連忙抱著人賠罪:“都是我不好,吃慣了素的,這忽然沾了葷腥兒,便有些控製不住,往後再不會這般了。”


    薑窈本也不是真的怪他,聞言便道:“郎君知道自個兒錯了便好,如今倒有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她這般使著小性兒,裴玨卻覺得很是受用——


    他真的愛極了與她的閨房之樂。


    他問:“窈窈想為夫做什麽?”


    薑窈這會兒已穿好訶子和中褲了,她撥弄了下如雲般的烏發,小下巴抬了抬,指使裴玨去給她拿今日要穿的衣裳。


    裴玨傾身親了親她的嘴角,讓她乖乖在帳中等他,他則去了外間,把熏好香的衣裳給拿了進來。


    衣裳拿進來了,薑窈又讓裴玨給她穿,對此,裴玨當然是樂意之至的。


    隻是女子衣裳繁複,裴玨翻來覆去看了好久,才非常不確信地給薑窈穿了起來,期間弄錯了好幾次。


    好在有薑窈教他,他又是個勤奮好學的,倒是沒一會兒就摸清了竅門。


    末了,裴玨還道:“如今倒算是知道怎麽給娘子穿衣裳了,往後都由為夫來伺候你,可好?”


    薑窈當然覺得甚好,她可太享受裴玨的服侍了。


    這可是朝中的一品大員,可他卻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這怎麽能不讓人興奮呢?


    兩人在帳中磨蹭了好一會兒,待薑窈穿戴好後,裴玨才去開了門,喚丫鬟們進屋伺候。


    他本人是不用丫鬟的,可薑窈需要。


    除了一直跟著薑窈的阿雲和阿梨以外,薑窈從前在國公府使喚過的聽琴聽雪並一個嬤嬤也過來伺候了。


    此外,喬氏也比照著其他幾房兒媳的份例,撥了些二等丫鬟、三等丫鬟過來使喚。


    阿雲等人一擁而入,本想伺候薑窈穿戴,卻發現她已經穿戴好了,幾人便伺候她梳洗。


    而秦嬤嬤則徑直去了床榻邊,不動聲色地把那塊被□□得不成樣子的巾帕收了起來,而後喜氣洋洋地離開了。


    薑窈可沒錯過秦嬤嬤的舉動,意識到她拿走的是什麽後,她的臉又熱了起來。


    阿雲剛服侍她淨了口,見狀不由好奇地問:“姑娘,您的臉怎麽突然紅了?”


    薑窈還沒言語,一旁的聽雪便笑著道:“阿雲妹妹可得改口了,得叫夫人了。”


    阿雲拍了拍前額,可不是得改口了?她竟忘了她家姑娘已經嫁人了。


    薑窈倒是無所謂稱呼什麽,但聽雪這話剛好替她解了圍,她可還沒想好借口回答阿雲的問題。


    漱了口、淨了麵,聽琴聽雪便要給薑窈上妝。


    薑窈還沒忘記昨日大婚時那妝容,她可不想再濃妝豔抹了。


    她正吩咐著聽琴和聽雪,剛才出去了一會兒的裴玨又回來了。


    他站在薑窈身後,端詳著銅鏡裏的新婚夫人,淺笑著道:“淡掃蛾眉便是極美了。”


    薑窈被他哄得開心,低頭又瞥見了匣子裏的螺子黛,遂與裴玨玩笑:“聽聞前朝有位郎君,每日晨起皆要替娘子畫好眉後再去上朝,不知裴郎是否也善此道?”


    裴玨拿起那螺子黛瞧了又瞧,道:“自然是不善此道的,但窈窈若想,為夫也可勤學苦練。”


    他方才都給她穿戴好衣裳了,再學學畫眉又有何不可?


    言罷,裴玨還真捏著薑窈的下巴,試著在薑窈眉上畫了起來。


    他倒是信心滿滿,但結果可想而知,兩邊粗細不一、高低不同便罷了,眉尾也歪歪斜斜的,總之不成樣子。


    薑窈遂歎氣,“看來也有夫君做起來艱難的事。”


    裴玨有些訕訕的,可下一瞬,薑窈便攀上了他的肩,嬌笑著道:“可是我很喜歡。”


    裴玨方才給她畫眉時,神態專注,眼裏隻有她,讓她歡喜極了。


    兩人膩膩歪歪的,阿雲等人都不太好意思看,尤其是昨晚守了夜的聽琴和聽雪,一看到他倆膩歪在一塊兒,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夜的動靜。


    當真是讓人臉熱。


    幾人各懷心思,等薑窈與裴玨說完話,才又喚人過去重新給她畫眉。


    等薑窈這邊收拾停當,早膳也擺好了。方才裴玨特意去小廚房叮囑,這會兒擺的早膳,都是薑窈喜歡的。


    昨夜累了那麽久,雖說後來吃了些東西,可消耗得太快,薑窈這會兒又有些餓了。


    裴玨安靜地用著早膳,間或給薑窈夾她愛愛吃的,一頓飯用下來,倒是極為和諧。


    用過早膳,丫鬟們過來撤走了席麵。


    裴玨親自給薑窈擦了擦嘴角的油漬,而後牽了她的手,溫聲道:“走罷,該去敬茶了。”


    薑窈想到這會兒的葳蕤軒還有一大家子人在等著她。


    因著都是從前見過的,如今卻變了身份,薑窈還真緊張了起來。


    罷了罷了,醜媳婦總得見公婆的,再怎麽害羞,她也得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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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新婚


    因昨日是裴玨的大婚之日, 整個鎮國公府張燈結彩,處處可見喜慶的紅綢、囍字。


    因裴玨喜靜,陶然居也遠離喧囂, 頗得一方安寧。若平日裏住著,但是怡然自得, 可這會兒薑窈有些犯愁。


    她昨夜被裴玨翻來覆去, 本就累得夠嗆,尤其是兩腿之間, 幾乎是每走一步都有些不適。


    裴玨雖是察覺了她的異樣,步子放慢了, 但薑窈仍受了些罪。


    新婚夫婦剛走出陶然居, 薑窈便苦著臉衝裴玨抱怨:“都怪郎君不知節製, 你倒是神清氣爽了, 受苦受罪的倒成了我。”


    裴玨自知理虧,又小意賠罪,本想讓人抬軟轎來, 又恐旁人譏她嬌氣,遂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道:“為夫這就給你賠罪。等快到葳蕤軒了, 我再放你下來。”


    薑窈不肯,這一路過去, 不知要碰上多少人, 若是被人瞧見, 指不定怎麽編排她呢。


    她掙紮著要下去, 裴玨卻不放, 他道:“窈窈不必有什麽顧慮, 旁人若見了, 也隻會羨慕你我二人的情分。便是說些酸話,那也是他們嫉妒,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薑窈想了想,裴玨這話倒是言之有理的。她低門小戶嫁進鎮國公府,有的下人看人下菜碟,保不齊往後會明裏暗裏的搞些什麽幺蛾子出來。


    她進門第一日便讓人知道她與裴玨的情分,倒不是件壞事。


    想通後,薑窈便心安理得地讓裴玨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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