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翻書的動作一頓,他抬頭看路夭夭。


    見她的生氣不似作假,又有些疑惑了。


    難道不是海妖?


    可是,昨晚他看到的眼,明顯不是正常人能擁有的。今天白天,她努力想要知道陸地信息的迫切,也從側麵證實了她的身份。


    這又是怎麽回事?


    “要魚,沒有。”路夭夭氣呼呼的扭過頭,堅決不搭理琴酒。


    琴酒隻能壓下心中的疑惑。


    眼看太陽要落海了,路夭夭那點氣還是沒敵過心裏的擔憂,腆著臉往琴酒身邊湊,“黑澤先生,救援什麽時候來?”


    晚上的大海挺可怕的,她不太想再待一晚。


    “星海號上的所有通訊早在沉船前就被毀了,這片海域又很少有船會路過。等外界發現星海號失聯,在茫茫大海上找到我們,差不多要一個星期左右。”琴酒平靜的給路夭夭敘述事實。


    路夭夭被驚得差點跌海裏,她一把抓住琴酒的胳膊,焦急問:“什麽意思?我們要在這裏待一個星期?”


    琴酒見她驚慌害怕的樣子,還挺樂嗬的,就拍著她的頭安慰道:“放心,星海號上有兩千多名遊客,救援不會太遲,到時候我們隻要想辦法混入遊客中,就能平安的離開大海。”


    路夭夭完全沒注意到他口中的“我們隻要想辦法混入遊客中”明顯帶上她的話,注意力全在救援上了。


    一個星期啊!


    她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我們的食物,夠吃一個星期嗎?我們要不要去和大部隊匯合?那邊應該有足夠多的食物。”


    剛說完,路夭夭又否決了這個提議,“不行,從早上開始,那邊就爭吵聲不斷,還有好多人劃著救生艇往外逃,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還是不要靠近為好。”


    拿著槍那些人屠戮者,似乎也在那個方向,萬一讓他們看到黑澤先生,那就完蛋了。


    “要不,我學著抓魚?”路夭夭開始考慮下海捕魚的可行性。


    不會,她可以學啊!在海裏泡兩天,不信學不會。


    “淹死可惜了。”琴酒用書拍拍路夭夭的腦袋,示意她可以放棄天真的想法。


    琴酒認真說“可惜”的樣子,讓路夭夭俏臉一紅,心跳都跟著不穩了。


    她眼神飄忽,“那我看看,我們到底有多少東西,得分配一下。”


    接下來的時間,路夭夭的全部身心都放在盤點物資上。


    既然琴酒說救援要一個星期,她就把所有的食物和水分成七份,每天按量食用,絕不多吃。


    之前在海上撈到的水果,她隻是看了一眼,就默默扒拉到病號琴酒名下。


    清點完物資,路夭夭又開始拆遮陽棚,晚上風大,最好還是拆下來。


    昨晚一夜沒睡,就天剛亮的時候睡了一會,清點完一切,路夭夭就困得不行了。


    她不顧琴酒的反對,硬擠到他身邊,肩並肩躺著,沒一會就睡著了,一覺到天亮。


    身邊有個陌生人,一整夜沒睡著的琴酒頂著黑眼圈,直接神清氣爽的路夭夭趕小木板上,“我睡醒之前,你不準靠近救生艇。”


    路夭夭知道他一夜沒睡,感動極了,“今晚守夜,我們輪流來。”


    琴酒知道她誤會了,不過他懶得解釋,如果誤會能讓她安分點,給他空間睡個好覺,那他很樂意她誤會到底。


    見琴酒用大衣蓋著頭,開始睡了,路夭夭悄悄劃著木板開啟海上垃圾之路。


    琴酒說的救援情況讓她產生了很大的危機感。


    翻垃圾的時候,也遇到六五個劃著救生艇在海上淘寶的人,路夭夭通過蹩腳的日語加英語,得知了昨天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從大部隊裏脫離。


    被路夭夭稱為屠戮者的那些人,全都是恐怖分子,就是他們炸毀了船。


    恐怖分子無差別掃射的行為,猶如一片陰霾,壓在遭遇海難的人們頭上。就在昨天晚上,一個綠發青年冒了出來,召集青壯年想要對付恐怖分子。


    很多熱血青年都加入了,但也有不願意的,不願意的自然就被受到排擠,於是在早上離開了大部隊。


    路夭夭還聽說,今早開始,綠發青年的一個手下還提議,要把大家的食物聚集起來,統一分配,態度十分強硬。


    想到琴酒和她說的那些,路夭夭心裏很不安。


    其中一個中年大叔連比劃帶說的交代路夭夭,“你也別亂跑了,趕緊回到家人身邊去,我有預感,接下來一定不會太平。”


    路夭夭連連點頭,也不想在外麵逗留了。


    和他們分開後,路夭夭劃著木板回救生艇附近。


    一個星期才會到的救援,要出事是肯定的,但路夭夭從沒想過,危險來得這麽快。


    當時,她正坐在木板上,寶貝的看著剛淘到的新衣服,一輛水上摩托就拉著一艘救生艇朝著他們這邊來。


    救生艇上,還零零散散的放著一點東西。


    水上摩托在靠近的時候,來了個漂亮的甩尾,揚起一片海水,將路夭夭澆了個透心涼。


    海風一吹,她被冷得抱住胳膊。


    後麵救生艇上的男人,對著路夭夭輕浮的吹了個口哨,氣得路夭夭臉色漲紅。


    開水上摩托的短發男人打趣道:“就一幹癟的小丫頭,你還看上了。”


    “挺可愛的,不是嗎?”輕浮男笑道。


    “哈哈哈。”兩人齊齊笑了,頭上都有一小揪染成綠色的頭發。


    兩人的對話並不難,路夭夭連蒙帶猜,知道他們是在口花花,氣得想揍人。


    然而,她不敢,隻能憋著。


    短發男看了一眼不遠處空無一人的救生艇,又看看孤身一人的路夭夭,讚歎道:“不錯啊,你和你的東西都被哥哥們征召了。”


    後麵的話路夭夭根本沒聽到,卻也知道不是好事,趕緊擋在麵前,用蹩腳的霓虹語問:“你們要做什麽?”


    “外國遊客?”短發男越發輕蔑,開著水上摩托從路夭夭旁邊掠過。


    掛在水上摩托後麵的救生艇在經過路夭夭的時候,輕浮男一把將她拽救生艇上,粗暴的丟下,警告道:“安分點,否則就強了你。”


    短發男笑道:“哈哈哈,她聽得懂嗎?”


    輕浮男猥瑣的笑了,“她肯定能看懂我的表情,我多真摯啊!”


    兩個人笑成一團。


    路夭夭確實沒怎麽聽懂,也確實從輕浮男猥瑣的表情中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令人惡心話。


    她趴在救生艇上,目光偷偷瞄準不遠處的船槳。


    眼看越來越靠近琴酒,路夭夭緊張得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別管之前大殺四方有多強,現在的琴酒在她眼中,就是需要輕拿輕放的古董瓷器,一不小心就碎了。


    水上摩托突然停下,後麵跟著的救生艇直接追尾撞了上去。


    路夭夭抓準機會,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過船槳,一船槳拍在罵罵咧咧質問同伴的輕浮男腦袋上,直接把人拍海裏。


    “砰!”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顆子彈射穿短發男的腦袋。


    一直睡在救生艇裏的琴酒,一坐起來就解決一個,動作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


    船槳隻是把人拍海裏,子彈卻奪走了人的生命。


    路夭夭心肝打顫,看著不遠處的琴酒,下意識的抓緊了手裏的船槳。


    琴酒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又躺了回去。


    路夭夭咬了咬牙,一船槳把剛冒頭的猥瑣男重新拍海裏。


    輕浮男,“……”


    冒頭,路夭夭就拍下去,還威脅,“敢跑,就讓那殺人狂打死你。”


    輕浮男隻能乖乖冒頭,路夭夭繼續拍下去。


    她把輕浮男當成地鼠打,直到心中的恐懼和怒氣被發泄完,才放過輕浮男。


    輕浮男都快被淹死了。


    路夭夭威脅道:“去把我的木板船弄過來,不然我讓黑澤先生打死你。”


    氣消了,殺人狂又變成了黑澤先生。


    “是是是,馬上,馬上。”猥瑣男趕緊朝著木板遊去,用最快的速度把路夭夭的木板給她弄來。


    路夭夭上了木板,劃著回去了。


    猥瑣男見兩個猛人都沒把他放在眼裏,偷偷鬆了一口氣,悄咪咪的把同伴的屍體從水上摩托拉下來,小心翼翼的爬上去,一溜煙跑了。


    路夭夭劃到救生艇邊,小心翼翼的放好船槳,拿著淘到的新襯衣回救生艇。


    琴酒半靠在船頭,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路夭夭。小丫頭雙眼飄忽,臉色發白,雙腿打顫,明顯在害怕。


    “害怕還敢回來?”琴酒嘲笑道。


    “你想吃魚嗎?我給你抓。”路夭夭抓著手裏的衣服,塑料包裝被她抓得“嘩嘩”作響,小心肝又是一顫,趕緊把手裏的衣服舉到琴酒麵前,“新襯衣,給你。”


    琴酒看著路夭夭。


    路夭夭低著頭,緊張得雙手都出汗了,直到琴酒接過襯衣,她才偷偷鬆了一口氣。


    “我去抓魚。”說著,她就乖乖下海去了。


    琴酒被她這膽小又不屈的樣子取悅了。


    他拿出一卷繩子,將一端丟給路夭夭,“不是怕溺死嗎?綁上。”


    “多謝黑澤先生。”路夭夭眼睛一亮,又沒那麽怕了。


    那些人明顯是來搶食物的,頭上還有一撮綠毛,說不定就是之前那些人和她說的綠毛手下,不算什麽好人。


    自我安慰完,路夭夭最後的害怕也消失了。


    黑澤先生是個好人,是她的救命恩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嗬!”琴酒已經許久沒遇到這麽單純的人了。


    路夭夭把繩子綁腰上,專心的下海給大佬抓魚。


    琴酒拉著繩子,悠哉的吹著海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發現老公是名柯Gin怎麽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前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前雪並收藏發現老公是名柯Gin怎麽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