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起身,穿上他的黑大衣,又變成了路夭夭初見的樣子,“我們就在這裏分別吧!以後,不要再見。”


    路夭夭的心瞬間就慌了,她一把抓住琴酒的衣袖。


    琴酒垂眸,平靜的看著她。


    “別走”的話,沒有理由說出口。


    “別丟下我”的話,更是找不到理由。


    害怕和不安,最終莫名其妙就變成了,“我想……成為,黑澤太太,和你回家。”


    琴酒著實被她的話驚住了,不過他也能理解,路夭夭那點雛鳥情結。


    “我不會娶你,我也沒有家。”琴酒果斷拒絕。


    路夭夭一下子找到了目標,態度堅定,“那我們一起組建家。”


    “你是不是誤會什麽?”琴酒舉起伯萊塔,抵在路夭夭太陽穴上,“我可不是什麽好人。”


    這還是琴酒第一次用槍指著路夭夭,她被嚇得腿軟,下意識的鬆開拉著的袖子,往後退。


    “嗤!”琴酒冷笑,轉身就走。


    沒走兩步,衣擺又被拉住了。


    路夭夭紅著眼眶,用顫抖的聲音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你救了我,我要嫁給你。”


    那一副明顯怕得要死,又死抓著不放的樣子,直接把琴酒氣笑了。


    他一槍打在花瓶上,花瓶碎裂在桌麵上,路夭夭在附近摘來的野花散落滿桌,水“嘩啦啦”的流地上。


    路夭夭直接被嚇哭了,她秒放開手裏的衣擺,瑟瑟發抖,不敢看琴酒。


    琴酒,“……”


    “我也是一個恐怖分子,一個殘暴的惡人。”他用冰冷決絕的口吻道:“離我遠點。”


    最後一句一出,路夭夭突然又沒那麽怕了。


    “沒,沒關係,反正你殺的都是小鬼子,我就當沒看到。”路夭夭努力自我安慰,“你還是個好人。”


    聽懂了“小鬼子”是什麽,還算個好人的琴酒,“……”


    路夭夭又小心翼翼的問,“你會不會家暴?”


    琴酒直接氣得拿槍抵她腦袋上,“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如果不是看在你照顧我的份上,我早殺了你了。”


    “那……”路夭夭瞅著他,小心翼翼的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你報答我。我們試試。”


    琴酒咬牙,“……不想試。”


    琴酒很冷淡,但路夭夭並沒有感受到他的殺意,這讓她的膽子不知不覺又大了一些。


    她往地上一坐,抱著琴酒的小腿,可憐兮兮的哭訴,“在這個世界上,我就隻剩下你了,你就娶了我吧!我很聽話的。”


    琴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求婚的,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他試著把腳抽出來,但路夭夭不但不鬆手,還把腿也盤上去,直接坐到他腳背上。


    其實處理路夭夭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槍殺了。像她這種黑戶,連處理屍體都免了。


    但琴酒終究是人,也有心軟的時候。


    他清楚路夭夭對於他來說,早就已經變得不一樣了,他不想用她害怕的死亡來解決她。


    “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從本質上就不一樣。”琴酒收起槍,掌心覆蓋在她的頭頂,無聲輕歎,“不要和我糾纏。”


    聽他說“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路夭夭頓時想起那張身份證,路夭夭的手鬆開了一點,但下一瞬,她更加用力抱緊。


    琴酒被她這又慫又執著的樣子鬧得沒辦法,“路夭夭,你這樣的人,隻適合去你心心念念的種花家,過普通人的生活。”


    路夭夭回過神來,明白他口中的“不是一個世界”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偷偷鬆了一口氣。


    見琴酒居然為她考慮,路夭夭突然覺得自己這種抓著琴酒不放的行為很可恥。


    她緩緩放開琴酒的腳,紅著眼睛往後挪,抱著雙腳蜷縮成一團,“對不起。”


    她這樣子,讓琴酒很無奈,“為什麽會想要嫁給我?”


    路夭夭仰著頭,呆呆的看著他,“就是,我想有一個家人。”


    僅此而已。


    如此低的要求,聽得琴酒沉默,“哪怕一年見不了幾次,你隻能被藏在見不得得光的黑暗中,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你也願意嗎?”


    “不家暴。”路夭夭可憐兮兮的說。


    “不家暴。”琴酒朝她伸出手。


    路夭夭試著抓住他的手。


    琴酒用力,路夭夭被拉著站了起來,朝他撲去。


    琴酒將人抱住,摸著她的頭發,心變的極其柔軟,“說好了,你要乖乖的,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嗯。”路夭夭將頭埋在他的肩頭,不安的心平靜下來,變得暖暖的。!


    第159章 星海二號29


    第一次和黑澤夭夭相遇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場漫天流星,如今也是這樣,讓琴酒有一種恍惚感。


    但這種恍惚感也隻是一瞬間,他很快收回亂飄的思緒,低頭看著沒有人掙紮的海麵。


    人掉下去不到一分鍾。按理說,就算再怕水,也不應該一點掙紮也沒有啊!


    不會笨到連掙紮都不會吧!


    “伏特加。”琴酒將黑大衣脫下,丟給伏特加,像隻靈巧的魚兒一樣,跳入水中。


    黑澤夭夭緩慢的往下墜,迷茫的雙眼毫無焦距的看著虛空。比一個不會遊泳的人溺水表現還差,至少人家還會掙紮兩下。


    琴酒見黑澤夭夭四肢張開,一副赴死的樣子,心中怒氣蘊藉。


    他加快速度往下遊,一把抓住黑澤夭夭的手,將人扯入懷中。


    黑澤夭夭滿腦子都是和琴酒相識、相處的過往,連對大海的恐懼都忘記了,也忘記了掙紮。


    她愛琴酒嗎?


    當她帶著這個問題去回憶過去,很多被她忽視和遺忘的東西,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明知道他是個壞人,還哭著要嫁給他,一部分是因為雛鳥情結,但也有對他的依賴和好感,希望留在他身邊。


    愛情,其實在海上相依偎的日子裏,就已經萌芽。隻是被裏卡爾的死嚇壞了,那段美好的記憶被蒙上了陰影,塵封在了角落裏,以至於婚後的前幾年,她都畏手畏腳的。


    開始的幾年,安定的生活讓她慢慢接受了新世界,也學會了一個人獨立生活,將對琴酒的依賴一點點抹去。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琴酒對於她來說,都像是一個背景板。


    但其實,她還是希望生命中有他,所以才會那麽在意每個節日和結婚紀念日的禮物,因為那是她們聚少離多婚姻生活中唯一的牽絆。


    隻是,她自己都沒發現罷了!


    改變,是從他第一次主動送她紅寶石開始。


    那就像開啟潘多拉魔盒的鑰匙,打開了她孤獨的心,讓她對他有了更多的期待。


    之後的三年,是他們相處最融洽的三年,也是她心中的愛飛速生長的三年。


    其實,在不知不覺間,幼苗已經長成一棵有著千萬分下墜的身體被人拉住,黑澤夭夭下意識的想要掙紮,卻在看清來人之後,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俊美的容顏,飄蕩的銀白長發,他就像一隻惑人的海妖,無聲無息的散發著魅惑人的力量,蠱惑著她的心。


    放開!


    黑澤夭夭的口中吐出氣泡,在他懷中拚命掙紮,好似琴酒才是危險的大海。


    琴酒毫不客氣的禁錮住她的雙手,一隻手緊緊抱著她的腰,朝著海麵遊去。


    黑澤夭夭見掙紮沒用,就像一條鹹魚一樣,一動不動,任君擺布了。


    琴酒抱著人破水而出。


    新鮮空氣入肺,黑澤夭夭劇烈咳嗽著,雙頰漲得通紅,眼淚混合著海水,嘩啦啦的往下流。


    琴酒給她拍背順氣,看她這狼狽的樣子,既覺得心疼,又覺得可恨。


    琴酒問:“我放開你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我……”黑澤夭夭抓著他濕淋淋的襯衣,將頭抵在他的胸口,無聲哭泣,“我愛你。”


    琴酒滿意的笑了,他單手抬起她的下巴,和她對視,“黑澤太太,來,回答一個問題。”


    最後一顆流星無聲的落下。


    黑澤夭夭懵懂的眨巴著大眼睛,帶著哭腔的聲音問:“什麽?”


    琴酒危險的笑著,“江戶川柯南,赤井秀一,波本和蘇格蘭,他們四個綁在一起,和我一起掉海裏,你救哪一個?”


    黑澤夭夭震驚的瞪大眼睛,差點忘了呼吸。


    這種問題還能如此升級的嗎?


    琴酒的手放在黑澤夭夭腦袋上,陰惻惻的威脅,“回答不好,我就把你摁回去。”


    黑澤夭夭的胸腔裏翻滾著委屈和怒意,眼淚流得更凶了。她一隻手拽住琴酒的頭發,一隻手摁住他的腦袋,直接將這個混蛋摁海裏。


    一邊摁,一邊還哭得巨凶,“你老板、基安蒂、科恩和伏特加綁一起,和我一起掉海裏,你救誰?”


    “我就是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你,喜歡到不可自拔,你滿意了?”黑澤夭夭大張著嘴,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我笨我蠢我沒經驗,看不出自己喜歡你,難道你感受不到嗎?混蛋!”


    琴酒也氣了,他分別捏著黑澤夭夭的雙手,從海裏冒出頭來,罵罵咧咧,“你笨你蠢你沒經驗,難道我就有經驗了?是你先求的婚,是你先抓著我不放的,我才是一直被動接受的那個。”


    “什麽叫我先求婚,我先抓著你不放?我求婚你也沒拒絕。”黑澤夭夭被抓著手,就抬腳踹。


    “我沒拒絕?”琴酒不客氣的將她的腳踹回去,惡狠狠的說:“我拒絕的時候,是誰抓著我衣服不放的?還抱成一團,哭得像個小動物一樣,惹誰心疼呢?”


    “那,那你還當天就拉著我去領了結婚證。”黑澤夭夭據理力爭。


    “我能不拉你去嗎?”琴酒冷笑道:“給你辦的是旅遊簽證,等我出任務回來,你不知道被送到哪裏去了?怎麽,都是有護照的人了,還當自己是沒人管的黑戶啊!”


    黑澤夭夭徹底忘記了掙紮,嘴唇顫抖半天,才顫巍巍的說:“所以,你在我求婚的當天就拉我去登記結婚,是你在趕時間,根本不是我以為的,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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