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真急急追上去:“離野!”


    槐序及時趕到, 堪堪攔下裴九真, 笑容得意:“省省力氣吧,有我在,你休想踏過去半步。”


    遠處東海海麵, 雲若穀一心與魅族對戰, 不料背後驟然殺過來一個離野, 初時難免防守不及,吃了悶虧。


    雲若穀眸光一凝, 打量起眼前這個人。


    從離野周身的威壓來看,他雖是魅, 可他的修為卻遠比九幽任何一隻魅都來得高強, 甚至是強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這千百年來, 九幽還尚未出現過如此強大的魅。


    若他真是來自九幽,他不可能不知道。


    恍惚間,雲若穀腦海中閃過那日裴九真掉落餘生穀劍塚之際,他似乎曾見過眼前這個人。


    雲若穀問他:“你是一直跟著九九的那隻魅?”


    若非離野身上暴漲的殺意暴露他的意圖,雲若穀或許會因他是九真的人而放鬆警惕。


    離野卻不應聲,悶不吭聲一掌劈向雲若穀。


    裴九真遠遠站在岸邊,眼睜睜看著二人你來我往,毫不相讓,似是真鐵了心要鬥個你死我活,她一顆心也跟著掉在嗓子眼。


    當離野的掌風險些劈中雲若穀,她會緊張得倒吸一口冷氣,可當雲若穀擊中離野右肩,讓離野負傷見血,她也會跟著心驚肉跳。


    裴九真在岸邊朝離野大喊:“離野,快給我住手!我命令你現在,馬上給我下來!”


    雲若穀腹背受敵,她不確定他是否可以次次都避開離野的攻擊。


    離野似乎聽見了裴九真的話,攻擊的動作也跟著一頓,但那些魅卻不會停止攻擊雲若穀。


    他們一個接一個,仍然像發了瘋一樣撲向雲若穀。


    槐序亦時刻留意著離野的動向,眼見離野似有猶豫,她便也急了。


    槐序嗬住心有猶疑的離野:“看見了嗎?隻要他還活著,你的小廢物最關心的永遠都是他雲若穀,和你一隻低賤的魅又有什麽關係?”


    聽聞此言,離野更是發了狠一般地衝向雲若穀,雙方戰況亦更為焦灼。


    東海海麵持續不斷地被二人誤傷炸開一朵又一朵巨大浪花,拍到裴九真腳邊。


    裴九真惡狠狠地瞪了槐序一眼,甩開幽穀劍劈向槐序。


    若要讓離野停止發瘋行為,她就得先讓槐序這個騙人玩意兒先閉嘴。


    裴九真和槐序一來一回過了兩招,九真有幽穀劍在手,她所有的攻勢與防守都有雙倍的效用,而槐序僅憑靈力與之相爭相鬥本就不討好,所以槐序很快便落了下風,無論攻擊還是防守也漸漸顯露頹勢。


    趁著槐序負傷分神之際,裴九真劍指槐序心口刺過去,怎知她的劍鋒連槐序的頭發絲都還沒碰到,背後便挨了一掌。


    這一掌,靈力熾盛,震得她五髒六腑都火辣辣的疼。


    裴九真嘔出一口血,沉不住傷口帶來的鑽心的疼,撐著幽穀劍半跪在地上。


    裴九真回頭看了一眼,來人卻是青白。


    裴九真咬牙抹開嘴角的血跡:“是你。”


    青白從容擦過裴九真,低眉瞥了負傷的九真一眼,眼底全是不屑。


    對裴九真□□裸的,不加掩飾的不屑。


    青白扶起倒地的槐序,槐序卻不領情,狠狠甩開青白的手。


    青白目光一滯,很快神色又恢複如常,他踅身在裴九真身前半蹲著。他以一種毫無疑問的勝利者的姿態盯著裴九真。


    青白諷刺她道:“小殿下,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如今咱們是不是該好好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那兩隻魅半夜偷偷潛入他屋子裏的魅,他可都還清清楚楚地記著。之前不和裴九真算這筆賬,不代表他就會這麽輕易放過她,隻不過是勻不出精力來算這筆賬罷了。


    今日正好,趁著魅族鬧事,他便是殺了裴九真也無妨。


    大可以推給魅族那些人便是了。


    裴九真哂笑:“看來那日他們倆的伺候並沒有讓青白神君滿意是嗎?不要緊,青白神君若還想要,我還可以安排。”


    青白緊了緊拳頭,額間青筋隱隱暴起:“死到臨頭還不忘牙尖嘴利。”


    裴九真拖長尾音:“是麽?”


    旋即,她舉起幽穀劍對準青白天靈蓋狠狠劈下。


    裴九真:“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死期已至,還是我命大。”


    槐序急急提醒青白:“小……”


    隻是話至嘴邊,她又想起過去青白騙她偏得好苦,於是便又把話好好吞回肚子裏,再也不吭聲。


    青白負手身後,一路向後退去,幽穀劍隻險險裁下他一縷青絲。


    躲閃之間,青白還不忘把槐序帶到安全之地。


    槐序心念一動,登時化掌為爪,覷準青白那修長的脖子,意圖直接掐死他。青白一早發現了槐序的攻勢,卻也不躲,一雙眼睛隻是直愣愣地盯著槐序。


    代羽不知何時現身,急急出聲:“神君!”


    代羽蠢蠢欲動,時刻準備著一舉拿下槐序,但沒有得到青白的首肯,他卻也不敢私自行動。


    槐序眼中含淚,惡狠狠道:“我說過,隻要你再出現,我一定會殺了你!”


    千百年前她還是九幽的二當家,那時候三界雖將魅族趕到九幽居住,但因魅族勢力不容小覷,三界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槐序一向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她並不滿足於困守九幽這一塊小小地界,她要的是九幽之外更大,更廣闊的天地。


    當初在九幽,離野作為魅族之中修為最高的一個,名義上雖還是閑散遊人,但實際上整個魅族都以他為首。


    因此那些漫長的歲月裏槐序一直想盡辦法遊說離野帶領魅族向外擴張,顛覆三界力量,隻是離野對此事始終不上心。


    他不在乎能不能去九幽之外地方生活,也不在乎往後繼續被困在九幽,他心裏似乎一直藏著別的事,而這事遠比魅族重要,比他自己重要。


    隻是她一直猜不到那究竟是什麽事。


    因遲遲無法說動離野答應她的計劃,她便隻好背著離野偷偷謀劃,行動。


    她的幾乎一直進行得很順利,直到青白出現。


    他成了她所有計劃中最為致命的變數,也是最為致命弱點。


    記得初見青白那日,他渾身血淋淋的躺在九幽的荒野之上,奄奄一息的樣子,和廢物沒什麽分別。


    原本她是斷不會為魅族之外的人費心的,可當她視若無睹地經過他身邊,他卻伸出手死死揪住她那一襲紫色衫裙後擺時,她低頭看了他一眼。


    那雙不肯服輸的眼睛,那個不肯認命的眼神,那個勢要與天鬥與地鬥的樣子,與她槐序何其相似。


    那一瞬間,她仿佛看見了她自己,看見那個日複一日為魅族,為自己,為自由,為尊嚴獨自奔走於四海八荒的自己。


    便是在這個閃念之間,她鬼使神差地蹲了下來,食指輕輕勾起他蒼白如紙的臉:“想我救你?”


    青白臉上全是斑駁的血痕,他看上去那麽虛弱,卻還是使勁力氣鄭重地點了點頭:“是。”


    槐序像是盯著獵物一般看著他,他身上遍布深深淺淺的劍痕,且傷口還在往外冒著鮮血,顯然是才受的傷,剛從敵人手裏逃脫出來:“好,你能跟得上我,我就救你。”


    槐序無意為難他,她所說的跟也僅僅隻是讓青白自己站起來,跟上她的步子往前走。


    青白單手撐地,艱難站起身,跟上槐序。


    槐序輕笑,頭也不回:“你叫什麽?”


    她一點也不在乎青白能不能跟上她,因為在救他這件事上,她本就抱著隨緣的態度,所以她也不關心他是為何受的傷。


    自然,會淪落到九幽這個鬼地方還能是什麽好人?大家不過都是半斤八兩的,世人眼中的“惡人”。


    誰也別嫌棄誰,誰也別看不起誰就是了。


    “阿豐。”


    槐序自顧自往前走:“方才我看了,你身上劍傷都不打緊,不過你胸口那一掌卻有些嚴重,看上去傷你的人修為頗高。”


    “青白神君。”


    槐序還沒問他是誰所為,他已經自覺主動交代。


    槐序冷哼一聲:“他啊。”


    青白神君。


    天族派來管轄九幽的一位神君,為人雷厲風行,心狠手辣,打他到九幽的第一天起,魅族就沒少吃苦頭,死在他手下的魅沒一千也有一百。


    這筆賬,她早晚有一天也要找他好好算算。


    遲早有一天,她要殺了那個所謂青白神君,讓他也見識見識九幽魅族二當家槐序的厲害。


    順著話頭,槐序隨口問了他一句:“你是怎麽得罪他了?讓他下這麽重的手?”


    她冷眼瞧著,阿豐似乎也隻是個普通人族,即便是在九幽之外犯了重罪被流放至此,也斷不至於被青白如此對待。


    青白此人,通常隻對魅族下這麽狠的手,對於那些人族,魔族,不知要仁慈多少。


    “沒什麽,我看不慣他。”


    槐序猛地停住,回頭看他:“就因為這個?”


    自己找死?


    槐序上上下下打量起眼前這個頗為狼狽的少年,他看上去年歲不大,眉眼中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輕狂。


    他反問槐序:“這還不夠?”


    作者有話說:


    下雪啦,好適合開《流光入夢》~


    可惜時間不夠,暴風哭泣~


    感謝在2022-02-20 23:28:36~2022-02-21 22:44: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lyhzl0206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五十六章


    槐序被青白認真又不服氣的樣子逗得笑個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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