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不舍的是這裏的人和事,還是不舍離開後很難再喝到比伏特加更烈的白酒,那就不得而知了。


    送走沃羅別夫後,老馮也隻是傷感了一瞬,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並且開始對北邊的領導人大玉米進行了持續批判。


    在老馮看來,大玉米跟其他帝國主義者其實沒什麽區別,根本就沒將國內當成平等的國家看待,要不然也不會提出那麽多霸道的要求。


    現在鬧翻了也好,省的他們不少人還對對方一直抱有幻想。


    自力更生,獨立自主,也沒什麽不好。


    他堅信,就算隻依靠他們自己的力量,遲早有一天也會讓國家變得強盛起來。


    等到那時候,看誰還敢再拿捏他們。


    “幸好這回咱們搞晶體管計算機的時候,沒讓北邊的計算機專家參與進來,不然的話,咱們這點好不容易領先對方的研究成果可就保不住了。”


    說到這點,老馮就不得不慶幸。


    當時他們成功研究出晶體管計算機的消息傳出去後,北邊還發來了電報給援助的專家組,讓他們要求國內共享相關資料和數據。


    要不是碰巧兩邊的關係忽然惡化,為了爭取更多的援助,國內說不定還真的會同意共享。


    “現在還有不少北邊的專家沒撤走,你搞得那個集成電路的研究還是要注意保密,這可是咱們在計算機領域一舉超越國外的關鍵所在。”


    老馮有些不放心的拉著林知言再三交代。


    一想到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有一項技術領先世界,老馮心裏的激動和興奮就有些按耐不住。


    林知言認真的點頭,對技術研究的保密他一直都非常的注意。


    不過在計算機研究這方麵,倒也不必對北邊抱有過高的警惕。


    那邊雖然發來電報希望國內能共享研究資料,但是林知言卻知道,就算國內真把資料共享過去,北邊國家恐怕也不會太重視。


    計算機這一領域的研究雖然才開始沒幾年,毛子們卻已經點歪了科技樹。


    比起阿美利加和國內已經開始了集成電路計算機的研究,老毛子還在死磕電子管計算機,對晶體管計算機並不怎麽重視。


    畢竟比起剛誕生還沒幾年,且表現不穩定的晶體管,電子管已經有了長足的發展。


    北邊國家的研究一切又都以軍事為中心,相比剛誕生還脆弱不穩定的晶體管,電子管不論是抗幹擾性,還是抗電磁破壞的能力都非常強。


    因此在電子管的研究方麵,北邊國家投入了非常多的精力,進而忽視了晶體管的其他優勢。


    即便是在計算機的研究上,對方也更重視電子管,認為隻有電子管計算機才最可靠。


    在林知言的記憶裏,陷入死腦筋狀態的毛子們將會死磕電子管計算機多年,等他們反應過來自己走錯了方向,都已經是八十年代的事了。


    雖然直到八十年代,毛子的計算機在性能上也不算落後,但是跟世界的主流計算機發展路線已經不相幹了。


    脫離了計算機主流路線後,北邊國家的計算機產業一直都沒能發展起來,後來在世界上也很難找到對方國家生產的計算機牌子。


    不過雖然背離了主流路線,卻也不是沒有半點好處的。


    就比如後來大毛子和二毛子分家後打了起來,阿美利加提出要在芯片上製裁大毛,要卡大毛的脖子。


    然而製裁了半天才發現,大毛它原來根本就沒有脖子。


    提起這個,林知言就覺得格外的滑稽和可笑。


    阿美利加當時真是製裁了個寂寞。


    眼看馬上就要到飯點了,肚子餓了的林知言就沒再回實驗室,而是直接去了學校食堂。


    半路上,林知言碰到了王潮聲和孫之周,三人幹脆結伴而行。


    三人都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在林知言忙著搞研究的時候,王潮聲和孫之周也沒閑著。


    為了掙到生活費,兩人時不時的會湊在一起,去校外收一些廢舊電器拿回來修理,然後再把修好的賣出去,倒是讓他們賺到了不少錢票。


    不過隨著這段時間風聲緊了起來,他們的維修大業隻能暫時告一段落。


    兩人跟林知言說起這事,還覺得十分可惜。


    擔心他們不死心,還要繼續搞維修倒買倒賣,林知言便提出讓他們有空的話,就去實驗室那邊幫自己打打下手。


    兩人一個大四馬上就要畢業,一個也已經大三了,也是時候考慮接下來的安排了。


    有了在老馮實驗室當研究助手的經曆,對他們在工作分配的時候肯定會有不小的幫助。


    王潮聲是電機係的,孫之周則是機械工程係,兩人的專業正適合實驗室接下來的研究。


    對林知言的邀請,王孫二人都沒怎麽猶豫,馬上就應了下來。


    要知道老馮主管的實驗室現在可是非常難進,他們二人在係裏的成績雖然都還不錯,可想要申請進入實驗室實習,依舊有點困難。


    現在林知言既然邀請他們給他當助手,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對林知言明明比他們小了好幾歲,卻早早就做出了那麽多研究成果,王孫二人早過了羨慕嫉妒的階段,現在隻剩下滿心的敬佩。


    畢竟一個人比你強一點,你可能還有些不甘心,想跟對方比比。


    可要是對方比你強出太多,任你怎麽努力都追不上,那還有什麽好說的,盡管膜拜去吧。


    不過兩人在高興之餘,沒多會兒又開始唉聲歎氣,忍不住有些憂心忡忡起來。


    他們倒不是發愁自己將來的出路,而是想到了前些日子老家那邊寄來的信上提起的一件事。


    他們總覺得要是再這樣發展下去,會有不太好的事情發生。


    聽完兩人說的老家那邊的公社開始搞起了大guo飯,且集體食堂還存在非常嚴重的糧食浪費情況,林知言反應還算平淡。


    他對此並沒有任何驚訝,畢竟這是他早就知道會發生的事。


    現在已經是五七年底,再過一個多月就是五八年了,有些事情該發生終究會發生,並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他這兩年在搞數控機床和計算機研究之餘,倒也分了些心思在人工降雨和高產農作物的培育上。


    人工降雨的原理他早就弄清了,也做出了一套發射裝置,不過每次實施人工降雨,耗費的成本實在是有些過高。


    真要靠這個法子緩解接下來幾年的大旱,以國內目前的經濟狀況,肯定會支撐不起。


    至於高產農作物的研究,他倒不是自己親自研究的,畢竟他雖然看了不少農業書籍,在這方麵依舊是個半吊子。


    在搞出各種可以提高糧食產量的肥料配方上,他還能幫到點忙,可種子的研究就不行了。


    尤其是不論什麽糧種,即便有現成的研究資料和數據,想要改良並達到推廣條件都需要非常長的時間。


    雖然良種培育短時間內無法出成果,他卻也不能什麽事都不做。


    林知言抽空去過幾回農科院,跟那邊的研究人員進行過不少交流。


    尤其是兩年前,他還在農學院那邊遇到了湘省過來進行學術培訓的大德魯伊,跟對方也有過糧食育種方麵的交談。


    當時才年僅二十六歲的大德魯伊,已經在種植試驗田的時候意外發現了特殊性狀的稻子,並進行了試種,發現雜交育種可以大幅度提升稻子產量。


    隻是對方的研究也才剛剛開始,雖然已經開展了一係列雜交實驗,可想要短時間內培育出足夠的稻種,再推廣到全國,並不現實。


    在瞻仰了大德魯伊的真人後,林知言就跟農科院那邊的研究人員說起過,在遇到幹旱的時候,除了可以大規模種植紅薯土豆等糧食作物,還可以大量種植苜宿。


    雖然苜宿常被當作畜牧的飼草飼料,人也是可以吃的。


    苜宿耐寒抗旱,不僅可以改良貧瘠的土壤,而且對土地的要求也不高。


    不論是在房前屋後,荒原山野,還是鹽堿地上,都可以種植,且一年四季氣候變換都不影響生長。


    在幹旱非常嚴重,糧食作物無法收獲的時候,倒是可以多種些苜宿,總歸可以填填肚子,不會叫人活活餓死。


    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林知言的提議,在今年入冬以後,發現北方多個省市極少下雪,甚至有地方連一場雪都沒下的時候,擔心會出現嚴重幹旱的農科院那邊就開始準備了起來。


    不僅發布了要多種耐旱農作物,防止幹旱糧食減產的建議,還向全國各地發放了不少苜宿種子,讓大家撒種在荒地廢地,河旁溝沿,但凡空著的土地,多撒些也不影響什麽。


    若是沒有幹旱發生最好,這些苜宿可以用來養殖家畜,若是遇到幹旱糧食減產,這些東西則能救命。


    隻是農科院的建議雖然在報紙上公布了出來,種子也送到了各地,但在這個浮k愈來愈嚴重的時期,基層幹部能不能好好執行還是個問題。


    此時的皖北陵城鄉下,同樣滿心擔憂的還有老村長林阿崗和林堂伯。


    因為公社的命令,他們村裏這段時間也建起了集體食堂,家家戶戶的糧食都交到了村集體,統一由集體食堂供飯。


    集體食堂雖然才剛開始沒幾天,林堂伯就發現再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因為辦了集體食堂後,大家都覺得自己把家裏糧食上交了,所有人都在一個鍋裏吃飯,生怕自己吃的比別人少了會吃虧,不僅要敞開了肚皮吃,完了還要拿著走。


    這麽一頓飯吃下來,耗費掉的糧食數量驚人,根本不像各家自已煮飯的時候,還想著糧食要省著點吃。


    大家夥兒都敞開了肚皮,一個個吃的肚兒圓,對集體食堂就沒一個不滿意的,還盼著能一直開下去。


    但林堂伯和老村長這樣的村幹部,卻不得不考慮更多,看著不斷減少的糧食庫存,愈發憂心起來。


    “在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啊,長生娃兒不是說接下來幾年都可能會幹旱,俺以前還有點懷疑,現在卻信了,你看從十月份到現在都沒下過雨,也沒下雪,來年的收成肯定要受不小影響,食堂的糧食又耗費的這麽快,再讓大家夥兒這麽吃下去,明年萬一收成不好,可是要餓肚子的。”


    老村長一個勁兒的唉聲歎氣。


    他打心裏是不想辦集體食堂的,可他隻是個村幹部,根本不敢拒絕上麵的指示。


    別的村裏都辦,就他們村不辦,這肯定是要被抓典型的。


    雖然他們前兩年因為大量使用肥料和機器耕作的緣故,糧食都取得了豐收,即便交了公糧,還剩下不少,可一直這樣吃,總有耗光的一天。


    林堂伯也跟著歎氣,想了想,就給了個提議。


    “要不,咱們給食堂設些規定,每頓飯限量,讓大家吃個七八成飽就行,但凡發現浪費的,就扣工分怎麽樣?”


    老村長搖頭,顯然對他這個提議不看好。


    “要是隻有咱們村限量,別的村都敞開了吃,大家夥兒能願意?那還不得鬧翻了天。”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那該怎麽辦?


    難道就隻能這樣不限量敞開了吃,白白耗光了存糧?


    老村長想了想,這才道:“要不再等半個月,要是半個月後再不下雪,咱們就把來年會幹旱的事兒給村裏的大家夥兒都說說,讓他們都知道個輕重,別隻圖一時痛快,真把糧食都吃完了。”


    林堂伯點頭同意,現在他倒希望長生給的消息是錯的,希望老天能盡快下一場雪吧


    隻是眼巴巴的等了半個月,林堂伯還是失望了。


    老天爺不僅沒有下雪,還因為持續的缺水,導致田裏的麥苗看起來都不怎麽精神了。


    這樣下去,萬一等到來年的四五月份還不下雨,小麥灌漿受影響,減產是肯定的。


    “幸好秋收過後,咱們沒把所有的地都種上小麥,還勻出一些地種了不少土豆。當時種的時候是想著就算自家吃不完,還可以賣給縣城的那些廠子食堂,現在看來,等可以收的時候還是多留些,磨成粉存著吧。”


    老村長在慶幸過後就是懊惱,他應該聽長生娃兒的話,今年就把大部分田地都種上土豆的。


    畢竟土豆不僅產量高,還耐旱,種了的話情況會比小麥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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