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等將來能跟曆史上一樣,成為喪家之犬。


    至於她,能苟活一天算一天吧。


    龐三丫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穿過來白折騰了一場,腦子倒是難得的清醒。


    見龐三丫搖頭,說是並沒有夢到紅黨未來會如何,尚雨農不禁有些失望。


    他倒沒有懷疑龐三丫是在騙她,畢竟在他眼裏,龐三丫已經被他馴服的差不多了。


    之前龐三丫就從沒誤導過他,給他提供的預知信息全都是準確的,不然他也不能升官升的這麽快。


    龐三丫能預知的多是大事件,既然她對紅黨沒有預知,難不成是因為紅黨之後並不會掀起太大的風浪?


    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尚且需要進一步調查紅黨底細的尚雨農,便不再跟龐三丫廢話。


    看著快步離開尚公館的尚雨農,被鎖在屋裏的龐三丫心中戾氣翻湧,氣憤的砸起了東西。


    在申凱正的指示下,尚雨農所領導的特務機關不僅加大了對紅黨的調查力度,更是展開了一係列地下暗戰。


    當初漢陽兵工廠賣給紅黨多少武器,南方政府內部知道的一清二楚,然而現在他們卻發現,工農革命軍手裏掌握的槍支彈藥的數量,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數目。


    對於這些槍支彈藥的來源,申凱正自然是要展開追查的。


    原本他以為是南方革命黨內部有人通赤,將武器彈藥私自賣給了紅黨,再不然就是紅黨獲得了來自蘇俄的援助。


    在看過尚雨農的調查報告後,申凱正才發現,原來紅黨竟然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在湘省的根據地上秘密建造了一座兵工廠。


    這個發現,讓申凱正忍不住暴跳如雷,大罵娘希匹。


    紅黨擴張的速度本來就非常快,目前在國內擁有的群眾基礎甚至比他們還高。


    而有了群眾基礎,就等於有了源源不絕的兵員供應。


    原本申凱正還覺得,隻要自己能控製住漢陽兵工廠所產的槍支彈藥,不讓更多的武器落入紅黨手裏,就能遏製住紅黨的發展勢頭,現在卻被告知,紅黨自己居然已經建成了一座兵工廠。


    正是有這座兵工廠源源不絕的武器供應,才讓工農革命軍的隊伍迅速壯大,讓他之前鎮壓剿滅紅黨的打算落了空。


    剛剛通過政變上台,正滿心雄心壯誌想要一統九州的申凱正,自然是不甘心就這麽放過紅黨,吞下這個悶虧的。


    便吩咐尚雨農,讓他盡快調查清楚那座兵工廠是怎麽回事,是如何建立起來的,是不是有什麽勢力秘密給紅黨提供幫助?!


    尚雨農得到指示後,自是不敢有絲毫耽擱。


    當即啟動了這些年訓練的一支特務部隊,讓他們設法潛入湘省的根據地,進行調查。


    等尚雨農走後,申凱正麵色沉沉。


    哪怕他現在已經將黨內的反對派清洗了一遍,成了國民政府實際上的掌控者,依舊消除不了他在紅黨手上沒占到便宜,反被將了一軍的鬱悶。


    原先他對兩黨合作也是持支持態度的,畢竟他可是前任大總統最堅定的擁護者,隻是等到他上台後,卻震驚的發現黨內被紅黨滲透的非常嚴重。


    許多本黨成員不僅接受了紅色思想,還公然反對通過政變上台的他,說什麽要建立兩黨聯合政府,共同執政,打擊大資本,提升工農地位。


    這讓背靠無數大資本家族,作為他們利益代言人的申凱正如何能忍。


    正是因為感覺到紅黨在本黨內的力量日益強大,已經威脅到他對國民政府的統治,再加上背後資本家族和外國勢力的催促,才讓他下定決心要解除兩黨合作,清洗並剿滅紅黨。


    隻是他顯然過於低估了紅黨的實力。


    先前他以為紅黨因為武器不足的緣故,最多隻能拉出一萬人左右的隊伍。


    以他手上掌控的軍隊,想要消滅這支隊伍肯定是輕而易舉,誰知最後,對方竟拉出了足足五萬彈藥充足的人馬跟他對峙。


    再加上當時黨內還有不少人同情紅黨,反對他對紅黨實行清剿,拚命給他扯後腿,這才讓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已經上了他清洗名單的紅黨成員紛紛撤離。


    在紅黨那邊吃了個悶虧後,申凱正自然要拿那些扯他後腿的本黨成員出氣。


    他先是派尚雨農去刺殺了另一個跟他有競爭的黨內領袖廖仲白,又實施了一係列恐怖清洗,狠狠打擊了反對他的勢力,這才讓整個國民政府以他為馬首是瞻。


    順利掌控國民政府的申凱正,自是不會允許紅黨勢力在他統治的區域內,再這麽肆無忌憚的擴張下去。


    對那座位於湘省的兵工廠,不管是主持建造兵工廠的人,還是兵工廠本身,他都要盡快將其摧毀,徹底斷絕紅黨的武器來源。


    沒了這些武器,任紅黨的工農革命隊伍再怎麽壯大,也不過是沒牙的老虎。


    此時身處湘省根據地的林知言,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未來的軍統頭子給盯上了。


    即便知道,他也不是特別擔心。


    自從他來到湘省根據地後,黨內的同誌對他就格外的保護,不僅給他安排了兩個警衛,還嚴密封鎖了他的所有消息,沒讓他的存在暴露出去。


    除此之外,更讓林知言安全感倍增的是,在最近一次開盲盒的時候,他幸運的開出了一個傷害反彈光環。


    這是林知言這麽多年來,開出的第二個光環類道具。


    傷害反彈光環正如其名,但凡有人對他不懷好意,想要傷害他,這些傷害便會被光環全部反彈回去。


    原本林知言對自己的人身安全多少還是有些擔憂的,但自從開出了這個光環,並且給自己佩戴上後,他心裏的擔憂就徹底沒了。


    隻是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知道自己即便遇刺也不會真的有事,但那些將他當成寶貝看待的同誌們卻不知道啊。


    在察覺到有特務潛伏到根據地,有一次還被對方摸到了兵工廠附近,差點給林知言造成傷害後,以於之潤為首的幾位同誌,就格外的擔心他的安全。


    林知言這樣的存在,對紅黨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若非有林知言提供的那些配方生產出來的藥品,源源不斷的為初期的紅黨提供資金。


    若非有他一手打造的兵工廠,給工農革命軍提供了充足的武器彈藥支持,阻止了申凱正對紅黨的清洗和圍剿,他們都不敢想,紅黨如今的處境該有多麽惡劣。


    更何況,林知言所做的還不止這些。


    他在根據地建立的如肥料廠、紡織廠等工廠,不僅解決了根據地被封鎖導致的物資短缺的問題,還帶來了難得的大豐收,對根據地的穩定人心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看著林知言提交上來的,要在根據地打造全麵的初級工業體係的報告,諸位同誌對他的安全重視不由進一步提升。


    有這樣一位堪稱全能的科學家同誌在,對他們根據地的發展建設幫助是極大的。


    他們務必要全力保護林秋陽同誌的安全,絕對不能讓以申凱正為首的反動派傷他分毫。


    有這麽多人保護,又有傷害反彈光環傍身,林知言對自己的安全是不用操心了,卻開始憂心起他二叔林兆功來。


    前些日子在兩黨合作破裂的時候,林二叔果然如原文中那樣,又在報紙上發表了抨擊申凱正的文章。


    隨著白s恐怖在國內蔓延,刺殺之風愈演愈烈。


    最近報紙上不斷有知名人物死於刺殺,他現在就非常擔心林二叔會重蹈覆轍。


    因同誌們擔心他的安全,並不放心讓他獨自回去餘州救人,便讓林知言寫了封信給林二叔,讓餘州的地下黨同誌負責保護林二叔的安全。


    直到原文中林二叔的死期已過,依舊沒聽到噩耗傳來,林知言就知道林二叔的死劫算是過了,這才放心。


    當然,也隻是稍稍放心。


    以林二叔那言辭犀利的文人德行,想讓他今後不在報紙上罵人,顯然是不太可能的,說不定什麽時候他就又得罪了人。


    已經好幾年沒跟家人見麵,隻有通信往來的林知言,心裏還是挺想念林二叔他們的。


    在林知言惦念林家人的時候,遠在餘州的林家同樣有人在惦記他。


    大兒子一去三四年不見人影,即便有報平安的家書寄來,依舊讓大太太擔心的食不下咽。


    更讓她不安的是,在大兒子疑似加入紅黨後,她的二兒子在學校也因為發表支持紅黨,反對軍閥統治的言論,險些遭到政府逮捕。


    因為林二叔和林秋明接連鬧出的事,此時的林家在餘州的處境也變的不好起來。


    雖然餘州政府並沒有罷免林兆勳的職務,對他卻不再像以前那般看重,遭到了邊緣化。


    對自己被邊緣化之事,林兆勳並不在意,反倒是暗自鬆了口氣。


    自從得知大兒子成為紅黨一份子後,他心裏就做好了隨時暴露的準備。


    誰知大兒子還沒暴露,二兒子和親弟弟就先暴露了。


    未免再被軍閥勢力和特務盯上刺殺,林兆勳在弟弟林兆功被地下黨同誌救下後,幹脆讓他帶著二兒子前往湘省根據地。


    對外則稱,這叔侄二人已經被他送去了國外。


    隻是臨到出發的時候,被父親潛移默化影響到的雲牙,也決定跟父親一起去投奔大堂哥。


    林二嬸希望她能成為名媛千金,然後找了個門當戶對的人嫁了,日後順順利利的過完後半生,但讀過女子中學,已經擁有了獨立思想和人格的雲牙,卻不願意過那種一眼就能看到頭,毫無意義的生活。


    見雲牙態度堅決要跟自己一起走,林二叔倒是十分高興女兒的選擇,決定把她也帶上。


    他的女兒,就應該知道自己為了什麽而活,而不是庸庸碌碌,隻當一個好看卻嬌氣的花瓶。


    林二嬸見他們父女都要走,心裏雖然氣惱,卻也不想獨自留在餘州。


    這父女走後,家裏倒是還有個林秋星陪她,但對這個庶子,林二嬸可沒多少感情,哪裏願意留下來跟庶子相處。


    林二嬸不再遲疑,當即跑去收拾行李,也跟上了他們。


    至於二房唯一的男丁林秋星,則被林兆功托付給了大房夫妻。


    二房夫妻帶著女兒走的格外瀟灑,看的林大太太心生羨慕。


    隻是他們夫妻還要留守老宅,便隻能囑托林二嬸到了湘省根據地,幫自己好好看顧兩個兒子。


    這天正在住處設計新武器的林知言,忽然被警衛告知外頭有人找。


    他起初還以為是於之潤他們找自己有事,等到了外頭,才發現居然是林二叔他們。


    看著成熟了不少,已經有了青年人模樣的二弟林秋明,以及長高了許多,模樣俏麗文雅的雲牙,林知言心中忍不住生出感慨。


    沒想到隻是三四年沒見,這兩個弟妹已經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林二叔看著大侄子,心中的感慨更深。


    雖說他很早就猜到了大侄子紅色黨員的身份,但直到來到根據地,他才知道大侄子在這邊做的事意義有多重大。


    一家人在林知言的住處簡單的吃了頓飯,很快就都忙碌了起來。


    林二叔直接被安排到宣傳部,開始用自己犀利的筆杆子,向廣大工農群眾宣傳紅黨的思想和綱領。


    林秋明已經年滿二十,他並沒有接受組織的安排留在後方的根據地,而是選擇加入工農革命軍,去最前線參加戰鬥。


    對於林秋明的選擇,林知言雖然擔心他在前線會遇到危險,卻也沒有阻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堅持,他能做的,唯有尊重二弟的選擇。


    至於還差半年才成年的雲牙,則去了根據地的醫療隊,邊當護士邊跟醫療隊的醫生們學習,立誌成為一名軍醫。


    見丈夫和孩子們各有各的事要做,林二嬸不禁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


    在林二嬸彷徨無措之際,根據地負責婦女工作的大姐直接找了過來,把她拉過去幫忙。


    很快,林二嬸也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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