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杞紗的床前圍了一大堆人,除了這幾天都有來的秦素問和她那個有一麵之緣的雙胞胎妹妹外,其他人她一概不識。當然那個正在給他上藥的孫大夫,她也還是知道的。


    她滿臉淚痕,縮在被子裏,隻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眼神裏充滿了害怕。她這樣的模樣惹得在場的人都不免唏噓。


    紀杞紗要得就是這效果,否則她裝了這麽久,又是為了什麽。


    其中一個女子不免擔憂道:“杞兒,這是怎麽了,這身子才好了點,怎麽又出了這麽著事兒。”這女子身上受了傷,以後找婆家可是很難找的,況且杞兒本來就長得。。


    紀杞紗口不能言,隻能在心中腹誹,這位美女姐姐,你以為我想受傷麽,這可是疼得她死去活來啊。


    “唉呀,二嫂,杞兒之前不是中了邪麽,不會是她身上的邪氣還沒除清楚吧。”另一女子故作驚訝地捂著唇驚呼道,她的嗓門較大,說話犀利。


    這位大姐,你才中邪了,你全家都中邪了。


    秦素問聞言,麵色冷了不少,有心想讓那二人回院,但是畢竟她們二人也是來探望杞兒的,她也不好做出趕人之舉,隻能忍氣吞生不說話,擔憂地看著杞兒。


    “三弟妹,休要胡言,那雲遊道人可是說過已經把杞兒身上的邪氣給除了。”之前的女子喝道。


    “二嫂啊,就算已經把邪氣給除了,杞兒這段的時日身子這麽虛弱,又給中。。。。”之後的女子正想再繼續說下去,卻被一道聲音給打斷。


    “二弟妹三弟妹,杞兒現在需要靜養,你們二人還是先回自己院去了吧。”紀非凡本就因為紀杞紗的事情而煩惱,現在這兩婦道人家還在這閑言碎語,不免心中怒氣橫生,但是又要維持一點男子的風度,他忍著脾氣,溫和道。


    這難道是我那便宜爹,長得還是挺溫雅的嘛,這麵目要是放在現代也算是個帥哥吧。唉喲,便宜爹你幹得真不錯,總算替我出了一口氣啊。這多日未見我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被稱做二弟妹的女子也自知理虧,這人都還在床上上藥,她們在人家的屋裏說三道四,是有些不對,便不好意思回道:“大哥說得對,杞兒還要休養,改明兒,我讓人送點補品過來,今日就不便在這打擾了。


    被稱做三弟妹的女子就算神經再大條,看她二嫂都已經撤了,自己也連忙找了個借口,離去。


    見她們二人都已經離去。


    秦素問才把忍著的那口氣給抒出來,“孫大夫,杞兒現在怎麽樣了。”


    “夫人,大小姐本來身子就虛,又在夜裏受了風寒,大小姐可能會發高熱,到時候你們好好照顧她,隻要能過了這關就不是問題;至於腳上的傷,幸好沒有傷到骨頭,隻要隔段時間上藥,不去碰水,讓傷口愈合就沒關係了;但是這疤恕我無能為力。”孫大夫如實說道。


    “那有勞孫大夫了。”秦素問恭敬地回道。


    這疤能不能去除,對於秦素問來說根本不在意。依紀杞紗的情況,如果給她找一戶人家,這無疑是把她的杞兒送入狼口,她隻要杞兒這一生能平平安平,一直呆在她的身邊,由她護著就好。如果她和夫君死了,那麽就由卿兒來護她下半生。


    孫大夫點了點頭,將紀杞紗的藥上好包紮好後,坐在桌前,提筆開了個方子交於沐雨的手上,“老爺,夫人,按這方子上的藥抓,每日兩次熬好,喂大小姐服用就好。”


    秦素問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多謝孫大夫。”紀非凡道了聲謝,向房外喊去,“王敘,帶孫大夫去帳房那領錢。”


    門外依舊傳來那句耳熟的“是”。


    等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紀非凡將沐雨和含光二人叫到麵前,神色嚴苛地大聲詢問,“把今日所發生的事情都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這聲音大得把床上的紀杞紗給嚇得更縮進自己的被子裏,更不用說直麵紀非凡的另外二人。


    沐雨被嚇得臉色都慘白了,她斷斷續續地說:“老。。。老。。。爺,今。。今日。。五。。更。”


    她這樣的說話連床上的紀杞紗聽了都不耐煩,更何況是紀非凡。


    “你別說了,連說個話也說不清楚。”紀非凡煩躁地阻止她繼續說,指了指含光,讓含光來講。


    含光也是怕得要死,但是一想到受了傷的大小姐,她的膽子也著實大了點,“老爺,今日五更時,姚嬤嬤帶了一大批人說是奉了老太太之命來請大少姐去請安,當時我和沐雨姐姐二人就在院中和姚嬤嬤說大小姐現在身子還虛,夫人說不讓出門,姚嬤嬤說。。說。。。”說到這,她有點說不出口。


    這屋裏的氣壓越來越低,紀杞紗知道要是含光把那老太婆說得話說出來,隻怕那老太婆會不好受啊。不過那老太婆仗著自己有老太太撐腰,有點蠻橫無理,今日所說的話太惡毒了一點,是得給她點教訓才是。


    紀非凡聽了之後,臉色越來越沉重,冷聲問:“說了什麽?”


    含光被嚇得把所有事都說了,“她說老太太讓自己的親孫女去給自己請安,在法典上就是快死了,也該過去,更何況大小姐現在身體隻是虛弱需要休養。”


    紀非凡一聽,氣得臉都青了,他“啪”得一聲拍在桌上,桌子都抖三抖,“放肆,我紀非凡的女兒就算再怎麽差,也不是一個下人能夠隨便說三道四的,來人給我把姚嬤嬤拉到家法堂那邊。”


    我靠,這不是要逼我哭麽。


    紀杞紗在桌子被啪時,被嚇得哭了出來,那哭聲還斷斷續續,像是想哭但是又被硬忍著的那種。


    秦素問聽了,也是生氣非凡,但是女兒的哭聲還是把她的思緒給拉回了不少,她安慰地拍了拍紀杞紗,“杞兒乖,你爹不是在罵你啊,不哭哦。”


    嘴裏邊責怪,“有什麽事非得在杞兒的房裏說,你看你把杞兒給嚇得。”


    紀非凡一看自己家大女兒被嚇得直躲在被子裏哭泣,哭聲像是被什麽給堵住似的,感覺有點喘不出氣來,可是自己又不會安慰的話,隻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邊看了一會,最後所幸甩袖離去。


    紀挽紗和紀卿沙也被他們爹給嚇得臉色發白,不敢言語,他們爹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待人有禮,從來不會向別人發脾氣,今天發這麽大脾氣確實把她們給嚇壞了。


    秦素問憐惜得看著自己的另外兩個孩兒,心裏也是五味雜食,她和她的貼身侍女說道,“如月帶挽兒和卿兒回各自院裏去吧,讓下人給他們倆弄副安神湯喝喝,瞧這兩孩子怕是被嚇著了。”


    如月點了點頭,走到紀挽紗和紀卿沙的身邊,拉起他們的手,帶了出去。


    臨走前紀卿沙還連連回頭看他的大姐,並在心裏下了決定:大姐,我要快快長大,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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