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直沒有變小的趨勢,仍然連綿不絕地下著。如果把房門打開來,雪都可以傾泄而入了。


    房裏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半天,才有人開口說話,“你不是說,雪會變小麽?”


    “我隻是說雪勢變小,就帶你出去,我可沒說它會變小。”曲離笙無辜地眨了眨泛酸的小眼睛。


    “那現在怎麽辦,就呆在這裏了?”


    “恐怕是這樣了。”


    “。。。。。”不靠譜,真不靠譜。


    “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曲離笙見夜色晚了,紀杞紗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提議道。


    現在還能怎麽樣,雪都已經漫到小腿處了,想回去也是寸步難行了。所以紀杞紗理智地同意了他的提議,隻是房裏除了那張竹床就隻有一張竹椅。最後紀杞紗還是沒有選擇躺到那張竹床上,雖然房裏的溫度很適宜,但是要知道現在可是冬天啊,竹床本就適合夏天休眠,冬天的話她可沒有那麽好的體魄來承受竹床的冰涼。她本就坐在竹椅上的,所以也沒有什麽其他動作,隻是戴上兜帽往桌上一趴就可以小憩一會兒了。因為臉朝下趴,說話聲有點小,但是曲離笙還是聽到了,“今夜裏我看是回不去了,你也休息一會兒吧。”


    曲離笙笑了,笑得很柔和。他聽著門外呼嘯的風聲,漱漱的落雪聲,以及偶爾會傳來樹技被壓折的聲音,但是此刻他的心卻是極暖的。


    不知為何,看她蒙頭說話,總是覺得特別的可愛。


    “嗯。”曲離笙回了一個字,便翻身上床。小時候他也很畏寒的,隻是自從習武以來,似乎自己也就不再像以前那麽怕冷了。


    “杞紗,我教你練武吧。”曲離笙似是在問,但是卻又沒有真得期望她能回答什麽。隻是在這一刻,他是真想讓她的身體能好一點,至少不這麽畏寒。


    從紀杞紗知道自己是一個傻丫頭的時候,她就決定這一輩子當一個傻丫頭,當個旁觀者就好,替真正的紀杞紗安穩地過完這一生。所以讀書習字、學武什麽的她想也沒有想過,但是計劃永遠是趕不上變化了,她被送到了清風書院,她認識了曲離笙,她開始讀書習字,現在他卻還想要教她習武。習武麽?那便習吧,反正已經打破了自己當初的預想,那麽再繼續打破又如何。


    “好啊。”想通了的紀杞紗,回答得特別輕快。“怕就怕你教我時,你會嫌我笨。”


    “哈哈”曲離笙大聲笑了起來,他可沒想到紀杞紗會答應,更沒想到她會那麽說。這幾日他可是與她一直在一起的,她識字背詩是如何,他可是了解的很。如果有人說她笨,那麽整個書院裏聰明的人還真正是沒有幾人了。“以這幾日觀察,我到是不擔心你。”然而真得等他教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說這話時是有多愚蠢。


    紀杞紗因為是趴著得,所以曲離笙也沒有看到她黑線的表情。別觀察了,我可是開了掛的,識字背詩難不到我;但是習武,別開玩笑了,她以前的身體跑個100米都要氣喘籲籲了。


    就這樣,二人在各自的思緒中,慢慢沉睡。


    “清水,有找到麽?”蘇意閑不斷的搓著自己的手臂,就算自己身上穿了再多,可是足下的雪已經漫過小腿了,所以整隻腳冰涼徹骨,乃至於整個身體都暖和不起來。


    軒轅清水搖了搖頭,這書院明明是他家的,為何竟然會找不到,肯定是自己忽略了什麽地方。整個書院裏該找的地方都找過,那麽曲離笙到底會帶紀杞紗去哪裏呢。


    “哈嚏”蘇意閑捂著嘴巴小聲地打了個噴嚏,本來她想忍一下,但是又奈何實在是被凍得受不住。


    軒轅清水被她的這麽一個噴嚏給拉回了神,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之前紀杞紗去藥理堂看手傷的事情,但是當時紀挽紗就在藥理堂,卻未曾發現她來過堂裏,但是之後紀杞紗的手確實是被包紮過的,看那包紮的手法也像是晨風先生。那麽也就是說晨風先生當時不在藥理堂,而是在別處。別處的話也唯有那裏了。


    “意閑,外麵的風雪越來越大了,我們先回去和清瓏他們匯合。”看蘇意閑都瑟瑟發抖,再這樣下去,蘇意閑的身體會受不住,現在必須先回學堂那邊先。軒轅清水將身上的裘衣解下想披在蘇意閑的身上,但蘇意閑見他動作便知曉他是何意,本能的離他遠了幾步,並故做逞強地說道:“我不冷。”說出的話卻顫音連連,完全沒有一點說服力。


    軒轅自然知道她是為了什麽,他走到蘇意閑的身邊,不容分說地將裘衣裹在了她的身上,才解釋道:“別擔心我,裘衣於我沒有什麽作用,你也知曉得,我和清瓏自小就習武,這點寒冷對我來說沒什麽,到是你要是因此而大病一場,到時候難受得就是你自己了。”


    蘇意閑見他如此說,也沒有再推辭,隻是緊緊的將裘衣攏得更緊了,不隻身上暖和了不少,此刻她的心裏也暖和了不心。清水你這麽,讓我如何不喜歡上你。


    “那我們先回學堂之所吧。”也許是身體暖和了吧,她說話也輕快愉悅了不少。


    這次出來尋人,不隻軒轅兄弟兩來幫忙,還有恰巧和秦亂羽在一起的曲離軒也一起來了。所以整好六個人,又因為是下雪夜,所以兩兩一組,好相互照應。她和清水一組,清瓏與挽紗一組,剩下一組便是亂羽和曲離軒一組了。在出發前,他們就說好了,不論找到沒有,在亥時時都必須回堂那邊匯合,然後想其他辦法。雖然她很擔心紀杞紗,但是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再這麽找下去也是一無所獲,況且清水現在的穿著也太過單薄,到時候一個人沒找到,另一個人又得了風寒,那這次出來尋找就沒有意義了。


    他們快到學堂之時,正好碰到一同歸來的秦亂羽他們,四人相視一眼,再未多言,一同往學堂那邊走去,走到學堂門口時發現那邊顯然已經有人早到了,搖曳微弱的燭火將兩人的身影照應在了門窗之上。


    學堂的門剛被推開來,軒轅清瓏就大聲喊道:“趕快把門關上,凍死人了。”開門的那一刹那,風正好灌了進來,這突然的寒冷愣是把給軒轅清瓏給凍得跳腳,屋裏唯一的燭火也差點熄滅。


    落於其他人幾步的秦亂羽連忙把門給閡上,才走到眾人的身邊。


    “蘇意閑,可沒凍著吧,外麵的天可是冷得狠呐。”軒轅清瓏一看到蘇意閑就打趣道,但是看到她身上裹著的衣物時,神情一下暗了下來,但那也是一瞬間,然後他又嬉笑道:“不過有清水那家夥在,你到是不用怕了。”


    經他這麽一說,其他幾人都特意向蘇意閑看了一眼。


    見狀,蘇意閑整張臉就如煮紅的蝦子般,幸好此時是夜晚,幸好那燭火並不是很明亮,以至於他人都沒有發現。蘇意閑連忙解釋道:“外麵風雪太大了,清水怕我凍著了,所以才把衣服給我。”隻是這解釋卻沒有了以往的理直氣壯。


    “嗬,意閑,我又沒有其他意思,你這麽急著解釋做什麽。”軒轅清瓏恢複了他往日的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你。。”被他這麽一說,蘇意閑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一直未說話的軒轅清水出來打圓場,“清瓏,你就別和意閑鬧了,意閑自小和我們一起長大,我多照顧她不是應該的麽,要是當時你在場,想必也會這麽做的。”


    “嗬,也是,大哥說得也對,意閑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我們自當要多照顧照顧了。意閑啊,剛剛我也隻是打趣,你呢也別放在心上。”軒轅清瓏輕笑了一下,語帶嘲諷地與蘇意閑說道。


    此時的蘇意閑已經什麽也聽不進去了,她整個人就如同剛從冰窖裏剛出來一般,渾身上下都發冷,就連心也是顫抖的,這比剛剛的寒風夜雪都要來的刺骨。原來他一直把我隻當做青梅,而不是其他,那自己剛剛又是做了什麽。


    秦亂羽把一切都看在眼裏,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夠去插手的,但是現在卻又不是他們談這些事情的時候。


    “呃,那個我和離軒剛剛路過藥理堂時,想起還有一處地方我們都未去尋過,又想起這幾日晨風先生都呆在藥理堂,便和離軒一同進了藥理堂,特意詢問了下,晨風先生說自己與曲離笙打賭輸了,所以竹木屋這段時日便借他們以學習之用,還說讓我們放心,那竹木屋建於地熱之上,全書院裏最暖和的地方就屬那邊了,讓我們這麽晚了就不要找了,明日早上再去找他們。”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紀挽紗,急切地詢問道:“那竹木屋在哪裏?”紀挽紗來書院也有幾個月了,但是她每日去的地方就是那麽些地方,竹木屋是晨風先生自己所建之所,知道的人又少,所以她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


    “就是東院附近的那條偏僻小徑裏麵。”


    “原來那裏是有屋子的,我還以為隻是一條偏僻的路徑罷了。”紀挽紗今夜可是路經過那條路很多次了,隻是潛意識裏一直以為那條路的盡頭什麽也不會有,畢竟那條路是有多麽的荒蕪,她是知道的。


    (ps:也許有人會認為這一章是多餘的,但是我卻覺得這一章是很有必要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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