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陽城過了一段時日,眼見著手裏的銀兩是越來越少,兩人隻能攪盡腦汁想辦法。君黯然作為一個大小姐,平日裏除了吃喝酒玩樂,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幹些什麽;夏光以前在穀裏時偶爾會幫鎮上的人給那些家畜接生,幫醫館的大夫一些小忙,可是真到了這裏,夏光發現她也沒什麽長處可發揮的。曲陽城裏的家畜都有專人負責接生的,醫館裏的大夫喜歡招那些讀過醫理的人幫忙。


    夏光本以為自己來了曲陽城起碼不會餓死,可照目前的樣子來看,好像有點難啊。就算現在打退堂鼓,回穀裏去,好像也沒那麽簡單。


    “光哥,你看。”君黯然拍了拍她的肩,一臉恐懼地看著一個方向。


    夏光被她的表情所吸引,也轉頭往那邊看去。那是大街的一個角落裏,幾個乞丐為了一個饅頭爭得你死我活,那場麵簡直是凶猛。夏光瑟縮了下脖子,她可不想淪落到和一群乞丐搶饅頭的地步。


    “看什麽看,趕緊想辦法。”夏光瞪了君黯然一眼,說道。


    “我這不是為了激發你的鬥誌麽。”君黯然委屈地看了夏光一眼,她也真心不想淪落到當乞丐的地步。


    夏光可沒空理她,她現在腦海裏就是在想著怎麽來錢,她前後左右都看了一遍,考慮著該怎麽辦。


    是的,她們現在在曲陽城最熱鬧的地方,玉門市。這裏分為四條街,這四條街各有不同。西街專門是給一些小商販擺攤用的,在這裏賣的東西繁亂複雜,但隻要你靜心挑選,總會買到什麽合意的;東街則都是酒館、青樓以及賭坊等享樂之處;南街專門是賣特色小吃的地方,什麽蜜棗糕點、茶飲小吃;北街就顯得風雅多了,開得都是店鋪,什麽書坊、畫坊、玉石店、銀飾店,這裏顯然是專門為那些富家之人提供的。


    夏光再三考慮,似乎是哪一條街都不適合她們。西街,她們可沒什麽東西可以賣的;東街就連想也不要想了;南街也不行,做小吃還得先買食材,不劃算;北街就更不用說了。


    夏光悲劇地發現來了這玉門市,她們還是什麽也做不了。


    這時,夏光的身後走來兩個男子。那兩個男子正惋惜地交談著,“真是太可惜了,聽朱顏坊的管事說,林林兒最近手受傷了,近期內不作畫了。”


    “唉,是啊,沒看管事的現在急得。”


    “他能不急麽?林林兒的畫作可是深得我們男人之心啊,每位他畫過的美人,都是如此傳神生動。本來隻有十分的美人硬是被他畫成三十分甚至四十分以上,如此會捕捉人的美態,簡直是少有。現在想重新找一個過來,那上哪去找,除非咱們赫國的第一畫師去畫還差不多。”另一個人接道,從那語氣裏聽出,那個叫林林兒的畫技似乎很厲害。


    “唉,說這麽多有何用,最近是看不得了。”一人歎息道。


    夏光聽後,思緒萬千,看來此二人所說的是給美人畫像。而且那個作畫之人的畫技十分之高,自己應該去看看。朱顏坊,好像之前有看到過。


    “光哥,趣書坊剛剛在門口掛牌子了,說是要招抄書人,我覺得咱們倆的字寫得還可以的,要不過去看看?”君黯然又拍了拍還在愣神的夏光。


    夏光條件性地說:“不,我要去朱顏坊。”


    “啊?”君黯然莫名其妙地叫了一聲,她可從來沒想過光哥還會作畫。怪不得了,怪不得她竟然會為了那個軒轅清水,不遠千裏來此。


    最後二人決定,一個去趣書坊抄書,一個去朱顏坊給人畫像。


    夏光剛進朱顏坊時,就有店小二出來接待她,經她說過來意後,那小二連忙就去請管事的出來。管事的一開始對她還有點猶疑,畢竟他們朱顏坊的畫作已經在曲陽城乃至全國都已經聞名了,他可不想因為一個來曆不明的人而給毀了。


    夏光也知道他的顧慮,所以當場要求他們給準備紙筆硯,她著他們的麵作畫。


    等看了她的畫作之後,管事的整個人都眉開眼笑的,那畫上分明就是管事他自己,那寥寥幾筆,勾畫地如此傳神,與他非常相像。她甚至還在空白處畫了一個小小的他,圓嘟嘟的臉上一幅嚴肅的模樣,甚是可愛。


    夏光見他笑了,心裏也很開心。


    管事旁邊的小二適時地咳了咳,管事忙閉上嘴,恢複之前一臉嚴肅的模樣,“夏姑娘的畫作還算馬馬虎虎。不過,我們這裏現在正缺人,所以你可以先來試試,隻是這例錢嘛,可能也不會太多,但也不會太少。底按每月二兩來算,畫作如果賣出去,再加一成,如何?”


    夏光皺了皺眉,覺得這價錢似乎還是低了一點。


    管事見她還猶豫,連忙勸道:“夏姑娘可是想好啊,你每月隻需畫五幅畫像便可,就可以得到這麽一筆銀錢,已經很豐厚了。”


    夏光想想也是,她們最近也需要錢財,而且每月也隻需畫五幅畫,也算是不累。“好的。隻是就五幅畫是不是太少了點。”


    “夏姑娘,畫作越少越是值錢,這個道理你應該不是不懂吧。”管事答。


    夏光了然地點了點頭,也對這有名望的畫師,絕對不會日日畫畫。


    “夏姑娘果然明事理,那咱們再把一些細節給談清楚。”管事的忙請她進裏屋相談。


    等把一切都落實好後,已經是酉時了。


    夏光往趣書坊趕去,想看看君黯然怎麽樣了。


    才剛到趣書坊,就看到君黯然甩著手腕子走了出來,一臉疲憊的模樣。


    當看到夏光的時候,她又恢複了原有的生氣。“光哥,你這麽早就好了?”


    “嗯,你今天怎麽樣了?”夏光滿臉笑意地詢問道。


    “唉喲,別提了,這活真不好幹,抄書也就算了,還必須集中精力,一個字都不許抄錯,否則就要重來。我現在手不隻酸,我的眼睛現在都還暈著呢。你呢?你怎麽樣?”君黯然誇張道。


    “嗬,我怕我說了,你可能會生氣。”夏光笑道。


    “怎麽可能?”君黯然毅然回絕道。她才不相信作畫會比她的要簡單。


    夏光把自己的情況大致說了下,君黯然整個人都愁眉苦臉的,並仰天長歎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夏光見她剛剛一臉疲憊樣,不由擔憂道:“要不,你不用去抄書了,我得來的例錢,應該也夠我們花銷了。”


    “不,光哥,我總不可能一輩子都靠你和風師兄吧,今天雖然有點累,但是我卻很開心,終於有件自己能做的事了。”君黯然一臉堅持道。


    “那好吧。你也別把自己給累倒了。”夏光囑咐道。


    “放心吧。”君黯然揮了揮手,建議道:“咱們今天去吃點好吃的吧,我快餓死了。”


    夏光笑著點了點頭,兩人攜手離開。


    在她們離開沒多久,一個人走進了朱顏坊,那人朝小二打聽了一兩句,然後也離開了。


    這時,在暗處的風竹墨向那人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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