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安慶殿的大門,就有一個宮女迎出來,不過看那架勢也不像是來歡迎她的。


    果然那個宮女走到夏光的身前,上下摸索了一番,然後才放她進入內殿,而且那宮女還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生怕她會做什麽事一般。


    這無異讓她想起之前外麵的傳言,看來自己的那些不好的消息都已經傳到這位後宮之母的耳裏了,不知道這位太後是打算如何處置自己。


    進入內殿,一眼就能看到那個被眾人圍著的人。她斜躺在塌上閉目養神,而身側則有好幾個宮女在服伺她,扇風的扇風,端茶的端茶,錘腿的錘腿。說實在的,這天天呆在皇宮裏,哪都去不了,是要多錘錘腿,促進一下血液的循環。


    見那人完全沒有睜開眼的意思,夏光隻好上前幾步,向她行了個禮,“草民叩見太後。”


    夜太後終於睜開了眼,看著麵前半躬著身軀的身影,緩緩開口道:“都快成皇後的人了,現在應該改口喊我母後才是。”


    夏光千想萬想絕對沒有想到太後講得第一句話會是這一句?


    她不是想找我來下馬威的嗎?怎麽說話如此和藹,這要是抬頭看一眼的話,想必也不會是凶神惡煞般的臉孔。


    隻是這母後二字,她實在是叫不出口啊。在這五年裏,她隻和師傅和師兄相依為命,爹和娘這種字眼她從來就沒有喊過,更何況自己和夜笙歌也隻是作一場戲,叫她真得去喊上一聲母後,那真是難為她了。


    “太後說得是,隻是草民年幼無母,一時之間實在是開不了口,還望太後海涵。”夏光仍然維持著半躬之姿,說道。


    夜太後向錘腿的宮女揮了揮手,那宮女了然地站起身,將她扶端正之後。便退了下去。


    “既然你如此說,老身也不為難於你。”


    “謝太後。”夏光回道。


    “無需要多禮。來,來這邊坐。”夜太後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榻位,示意夏光過去。


    夏光誠惶誠恐地抬起頭。站直身子,實在有點搞不懂太後如作為,到底是意欲何為。


    但還是老實地往她拍打的地方坐過去。


    就這樣,夏光被她扯著問東問西,身心也漸漸放輕鬆了不少。


    實在不知道太後找她過來到底是何目的。難道真得就是為了拉她過來聊下家常,可是這實在是不合理。照理說,她要是得知了市井裏的謠言,勢必會想辦法讓她出不了後天的封後大典,怎麽會這樣?


    夏光心裏還在疑慮,就聽到外麵的喧華之聲。


    “皇上,皇後娘娘和太後確實在安慶殿內,小的這就給您去通報一聲。”那尖細的聲音一聽就是太監的聲音。


    “滾開。”隨後就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夜笙歌這是怎麽了,怎麽發這麽大脾氣。夏光下意識地往殿外的方向看去。不一會兒那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裏,雖然他戴著麵具。但是夏光還是可以感覺到他渾身散發著的怒氣。


    從與夜笙歌相識開始,夏光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憤怒過。原來他也有生氣的時候啊。


    夏光還在感慨的時候,曲離笙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前,不由分說地將夏光扯了起來就走了。


    “唉”夏光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然後仍由他將她帶離。


    夏光回頭看了看夜太後那邊,又看了看身前扯著她的夜笙歌。


    “笙兒,你就如此不願意見到我?”夜太後問道,明明剛剛和夏光講話時言笑晏晏,而此時聽起來卻如此的蒼白無力。


    曲離笙一言不發,但是緊抓著夏光的手。卻顯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笙兒,我召她過來,隻是為了引你來見我,我和她什麽也沒有說。”夜太後一直牢牢地看著曲離笙。滿眼裏是對他的思念之情。


    夏光看了都不忍,她突然停住了腳步,牢牢地拖住曲離笙欲往前走的步伐。“喂,她都這樣了,你也忍心就這麽走了。”


    “嗬”曲離笙冷笑一聲,他回過頭看向那個泫然欲泣的人。然後又看了看夏光,說道:“她現在的這種情況全是她咎由自取,我又為何要留下來。”


    曲離笙說出的話冰冷入骨,夏光一瞬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最後隻能眼巴巴地跟在他的身後離開了安慶殿。


    一路上,夏光都在思索夜太後最後所說的話。她和她有什麽可說的嗎?夏光盯著前麵的夜笙歌後腦勺看,他當時也沒有反駁,難道夜太後真得有什麽話要和她說嗎?


    夏光正想出口詢問時,前麵的人突然轉過頭,雙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鄭重道:“夏光,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和她見麵了。”


    “為……為什麽?”看著近在咫尺的麵孔,夏光吞了一口口水,才問道。能不要突然就轉過頭來麽,你可是戴著麵具的,這樣貼近,有點難以接受啊。


    “你隻要聽我的話,以後盡量離她遠一點。”曲離笙囑咐道。


    “可是,她是太後,如果要找我,我不能不去吧?”夏光為難道。畢竟現在是呆在這皇宮裏,人家太後真要召見她,她怎麽可能不過去。


    “我說了不用過去,就不要過去。”曲離笙大聲道。


    被曲離笙這麽一吼,夏光的脾氣也上來了,“這麽大聲幹什麽,不去就不去,你以為我想去嗎,還不是因為顧慮到你,我才過去的。誰稀罕呆在這種鬼地方啊,人身自由都沒有,天天窩在一處,想幹點什麽,還有一堆人監視著。”


    “……”


    夏光這一吼,可是把沿路上的宮女太監給嚇了一跳,他們可是從沒見過有誰會有膽子訓皇上的。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到了夏光的身上,不時有一些細小的討論聲傳出。


    曲離笙也被她這一吼,腦子也清醒了不少,剛剛在聽到夏光被召進安慶殿時,他整個人就怒火中燒,腦子裏浮現得就是五年前的事情,所以才會如此焦急地希望夏光以後再也不要接近安慶殿。


    夏光也有點不知所措,實在是曲離笙的樣子太奇怪了,他什麽原因也不說明,這讓她的心裏十分不舒爽。


    現在見周圍的宮女太監都以一種驚奇的眼神看著她,她哪裏還願意再呆下去,一把撫開夜笙歌的手,讓身邊還呆愣著的宮女帶她回去。


    經過這一次,夏光斷定夜笙歌肯定有事情瞞著她,而且這個事情不隻他一個人知道。想起之前問“曲離笙”的那個問題時,他卻說不該由他來回答她,他是不是指那個問題隻有夜笙歌才能回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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