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杯盤狼藉,似遭了餓狼攫食,郭侶他現在也隻穿了一條髒兮兮的內褲,明顯是好多天沒洗了,汗臭味頗濃,四肢又各自裹了一層石膏,且還有濃油赤醬粘連其上,會得到如此“禮遇”,他倒也並不介意。


    小視較己年少者、厭惡肮髒與粗鄙,這是大多數人都具備的思維習慣,他便是想糾正,也無能為力,更沒那閑工夫。


    ——隻要不幹擾他捕鬼就成,其他一切都好說。


    這般想著,他便又是一笑,隨即就反手抓向了身後,又扯來了一隻豬蹄膀,塞了個滿嘴,並又含糊不清地解釋了起來:“……唔……不好意思啊……我本來是不臭的,是剛剛竄得太快了,跑得太久了,這才出汗出多了點……”


    “你這衣服穿了幾天了?”那女子皺眉,打斷了他。


    “呃……你是說這條內褲啊?”愣了一愣,郭侶見她無言,便又回憶著道,“好像才兩天吧……”


    說來也是。


    從自己猝死,再到被秦廣王扔出地府,至今也不過是過了兩天時間而已。


    今天才2010年1月17啊!


    竟然就發生這麽多事了……


    “喂,穿兩天了你還不趕緊丟掉?!你爸媽沒教過你啊?!”一聲厲叱,頓時就驚斷了郭侶的思緒。


    凝目一看,才發現那位被稱作“苗”的女子,眼神已然是嫌棄到極點了。


    郭侶也頓時怒:“別看你都能當我媽了,像你這樣的,我依舊能一個打十個!”


    “你!”


    “你什麽你?!”郭侶一昂頭,便又像個小痞子似的,把她的話,全都給堵了回去了。


    尹不動彈,管家也不敢笑,館主卻好歹是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兩位稍後興許還得合作,總歸是和氣點好,就當給我個麵子,不要吵了吧?”


    畢竟這位公玉先生才是這裏的主人,更何況自己近段時間的生活來源,恐怕還全得倚仗他,郭侶自然也是不好折了他的麵子,於是一聲輕哼,便也消去了眼中的火氣。


    而一見沒了劍拔弩張的氣氛,館主轉頭,便又是對著管家吩咐道:“阿竑,去,給小驅先生找套衣服過來,順便為他擦洗一下身體,免得染了風寒。”


    ……


    ……


    下午時分。


    伍漢市交管局卻是已被鳩占了鵲巢。


    ——內內外外,盡是特警與不知名的秘密機構人員。


    此時的屏幕牆上,合共百多個監控屏幕,對著伍漢市的搜查與監管,已然進行了五六個小時了,但始終……都沒找到“狗秦”的蹤跡。


    便如泥牛入了海似的,從那驚天一舉之後,當真便是徹徹底底地蒸發在了人世間。


    可這世上,又焉能有人蒸發得了?


    ……


    一頭發斑白的老者,背負著雙手,孤站於此,看著這些頻頻閃動變幻的屏幕,眉間的鬱思,轉眼就又更濃了些。


    “怎麽樣了?”他未轉頭,卻開口問道。


    “現已測明,包含乘客、物資在內,當時大巴車的重量,約在12噸770千克左右,其瞬間衝擊力,即便是巔峰時期的朱蟻和垣七聯手……也擋不住。”一位剛走進來的職裝女子,略帶震撼地稟道。


    “黃貘、白麒、碧鱟三人又是怎麽回事?”他又問。


    “情況不明,隻知當時確無異,三樣儀器也正常如故,但隨著時間推移至測後十八分鍾,所有內裏的數據,便都自發泯滅了,隻餘血液、骨髓、皮膚、頭發、指甲這些載體,依舊保留著最初的外觀。”她也再道,隻是頭也更低了些,似預知了前者的怒火。


    負手老者突然仰頭幹笑了兩聲,表情便再不複凝重了,但也因此,更令人發瘮了些:“戰級與異能評估呢?”


    “初步評估,其戰級高達離字級,目前古武組,僅風典、雨章二位能夠壓他一籌,至於其異能……則亦是不明。”


    “哈……哈哈哈哈,你們這一輩啊,可還真是混得越來越好了啊!他的來曆也沒查清吧?那個‘狗秦’,應該也是假名吧?甚至……連他是怎麽進入巴陵市區和慧西醫院的,你們恐怕都還沒查明白吧?”笑了一笑,老者便就陰慘慘地睨起了身旁人,言語之中,遍生了荊棘。


    恨鐵不成鋼,莫過於是!


    “這等危險人物,又耗了這麽多的工夫,居然連一星半點的訊息都查不出來,國家要你們還有何用?!”


    一聲怒咆,廳如山震!


    ……


    ……


    同一時間,吃過午飯後。


    公玉氏博物館的展區大門外,郭侶卻是正用著一切方法,試圖打動他麵前的管家:“阿竑大哥,真不能讓我進去嗎?”


    “就一小會兒!”


    他搖頭。


    “就三分鍾!”


    他依舊搖頭。


    “你們怎麽這樣?說是靈異,又找人來驅逐妖邪,卻又不讓人去看事件起源地!”郭侶橫著眉,怒道。


    “老爺說了,除非小驅先生的師父來了……”管家再次笑著搖頭。


    “我沒有師父!”郭侶立時就截斷了他的話。


    “那我也無能為力啊!”管家再付一笑,擺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隨即就離去了。


    館是私人的,曆史亦達百年久,雖無電視電腦等一些現代電器,卻還是在防火防盜、控溫控濕上,做到了極致,所以他倒也走的安心,走的灑脫,全不擔心門鎖了後,郭侶是否還有可能破門而入,抑或是純粹地搞破壞。


    但郭侶可就蛋疼了啦。


    一瞬間,起碼是有十萬隻以上的草泥馬、矮種馬、汗血寶馬,希律律地奔騰了過去。


    他算是看出來了,館主、管家、僅存的幾個廚師,以及那不知何等來路的尹和苗,都有些看不起他,又或者說是,根本就不相信他是驅魔師,會將他留下來,完全是前者不想在後者麵前失了風度。


    想來也是,華夏的玄學源遠流長,博大精深,對《三墳》、《五典》、《八索》、《九丘》、《連山》、《歸藏》、《周易》、《抱樸子》等千經百籍,稍微能有點研究的,不說是皓首窮經,至少也該是而立不惑了才是。


    他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若說真是驅魔師,又哪兒能沒有一個長著白花花的胡子的師父呢?


    嗯,邏輯應該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可尼瑪……“事實”跟“想來”是一個東西嗎?!


    根本就不是好不好?!


    老子是判官啊!


    地府的首席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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