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軒沒有回答陳軒這個問題,他轉過頭來眼神戲謔看著陳軒:“你覺得自己是人還是魔?”


    “本邪帝當然是人,魔心並不能取代我的本識。”


    陳軒回答得直截了當。


    魔軒大笑起來:“那你有沒有想過,世間本就沒有魔,隻是損人利己、掠奪殺戮的人越來越多了,他們也就成了魔。”


    “自甘墮落,那是最下乘的魔修;與天爭命、逆道而行,這才是魔之真諦,不是麽?”


    陳軒已經不是剛剛踏上修行路的小年輕,晉升道聖境之後,他對諸般大道都有自己的理解。


    魔軒再次嗤笑:“人性本惡,這是魔誕生的源頭,你不理解魔的存在,那就永遠無法離開這個世界。”


    “恐怕我陷入你的歪理邪說之中,淪落為魔主附庸,那才永遠無法離開吧。”


    陳軒差不多猜到這個魔道意識化身想做什麽了。


    “你可以用你自己覺得有用的方法來對付我。”


    魔軒說完這句話,繼續往前走去。


    兩人來到小鎮外一條溪流之前,這裏有很多小孩在嬉戲玩耍。


    其中一個隻有六七歲的小孩不敢下水,魔軒快步走過去,一腳將小孩踢入水中,嚇得這小孩大哭大叫起來。


    陳軒見狀,伸出手將小孩拉上岸。


    魔軒眼中泛起殘忍而興奮的殺意,驟然爆發恐怖力量就要把全部小孩殺死。


    但立馬被陳軒擋了下來。


    “為什麽要擋我?”


    麵對魔軒的質問,陳軒冷然反問:“為什麽要無端端殺人?”


    “因為我們是魔,殺戮能讓我們獲得快樂,就這麽簡單!”


    魔軒咧嘴,笑意森然,對生命完全漠視。


    “你自稱邪帝,麵對自己的心魔,為什麽反而偽善起來了?


    人性本惡,你不敢直麵自己的內心,所以你永遠無法理解什麽是魔!”


    “本邪帝向來追求逍遙自在,不與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修士為伍,但可不會像你這樣為了獲得快樂而隨意殺戮,你隻是我的心魔而已,有什麽資格跟本邪帝大談魔之真諦?”


    陳軒冷然回應。


    魔軒哈哈大笑:“你追求逍遙自在,自以為這就是道,但這和魔追求隨心所欲有什麽不同?


    想搶東西就搶東西,想殺人就殺人,不受天道束縛,這就是魔!”


    “不,你錯了。”


    陳軒搖了搖頭,“修道之人和魔之所以不同,正是因為人有道德廉恥;本邪帝行事一向隨心所欲,離經叛道。


    但本邪帝也有自己的底線,不會毫無下限濫殺無辜,你想引誘我墮入下乘魔道,不是幾句詭辯就能讓本邪帝信服的。”


    “你以為魔一開始沒有底線嗎?”


    魔軒用一種十分可笑的口吻說話。


    “邪帝,你可知道洪荒時代,並沒有人魔之分,隻是那些不遵守規矩的人都被當成異類看待,元始一開始也不是魔,隻因為理念和道尊、佛祖不同,就被兩大至高神主定義為魔,天道不公,魔為何還要遵循天理人倫?


    所以元始創出了自己的大道——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


    說到最後,魔軒暴戾嗜血的一麵徹底展現出來,神色十分猙獰陰狠。


    “天道不公,不是魔族魔修恣意妄為的理由,元始魔主魔染星空萬界無數生靈,收集魔念隻為成就自己至高神主之身,這種大道,本邪帝可看不上。”


    陳軒語帶不屑。


    魔軒瞬間惱羞成怒:“你太小看魔、也太小看元始魔主了!邪帝,你不認同元始魔主的大道,還想借助元始魔主意誌所化的這個世界突破修為?


    我倒要看看你怎麽逃出去!”


    話音一落,魔軒化身萬千天魔,吞狼驅虎般向陳軒奔殺過來。


    這種情形,反而是陳軒樂於見到的。


    他已經受夠了這家夥的詭辯。


    還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場。


    由自己魔心所化的魔軒能夠施展陳軒所有神通,連人龍合一、五階暴血、射日神弓、七大本命星辰特性等等都能激發,一時間和陳軒戰得天昏地暗、世界崩毀。


    兩人施展的手段一模一樣,陳軒知道這樣戰下去隻會沒完沒了。


    必須想辦法破局。


    要讓他認同元始魔主的大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一旦認同,道心立馬會被魔染,最終淪為元始魔主的一具高階化身,不再擁有自己的意識。


    打了整整一天一夜,始終分不出勝負,兩人的本源力量無窮無盡,回氣速度極快,連停下來調息都不用。


    於是陳軒誘惑性問道:“喂,要不要跟本邪帝出去外麵的世界看看?


    你在第四層困了這麽久,一定很寂寞吧?”


    魔軒知道這一天一夜時間裏,陳軒都在思考對策。


    但他萬萬沒想到陳軒會這樣問。


    “哈哈哈哈……想蠱惑我?


    這可是下乘魔族魅魔的技倆!你果然還是無法擺脫自己的心魔。”


    魔軒狂笑起來。


    陳軒也笑了,不過是很自信的笑:“本邪帝帶你出去,隻是想讓你見證世間還有比魔更高的大道。”


    “你該不會想說佛和道吧?”


    魔軒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


    陳軒搖搖頭傲然回答:“不,是本邪帝自己的大道!本邪帝帶你去見證,去征服!去看看浩瀚星穹、瑰麗壯闊的大千世界,讓你由魔重新轉化為人。”


    “哼,別說這些沒用的花言巧語,你不過是想騙我出去,讓其他修士幫忙對付我罷了;不過你就不怕我出去後立刻和元始魔主建立心神聯係,讓他補完至高境界?


    要知道我可是元始魔主剝離出來的本源意識,人祖當年費盡力氣、好不容易才把封印在這裏。”


    魔軒反過來給陳軒拋出一個難題。


    同時道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原來是元始魔主的一絲本源意識。


    如此就能說明,伏羲當年為什麽能一拳轟中元始魔主真身、並把元始魔主打出一道境界裂隙,原來早在洪荒時代人祖便埋下了伏筆。


    不得不說魔軒拋出的這個難題,值得陳軒深思熟慮。


    放出這一絲本源魔識,萬一真能讓元始魔主補完境界裂隙,那就萬事皆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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