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臣把試圖冒頭發言的人按回去,嘴角扯起一絲淡漠的笑:“沈工非要挾恩相報?”


    沈清白臉上漲起一絲羞惱的紅。


    他隻是想跟薑予眠多待,又不是真的要薑予眠為他服務。


    緊接著,陸宴臣又風輕雲淡的拋出一記重彈:“你大概不知道,她還沒吃飯。”


    不得不說,這句簡單的話擊中了沈清白心坎。


    謊言突然被戳穿,薑予眠迅速補救:“他說的是午飯。”


    可現在才早上十點半。


    沈清白終於接受了兩個護工,離開醫院的兩人卻因此產生矛盾。


    陸宴臣把軟蛋糕和牛奶遞給她,薑予眠表情悶悶的,“你不該那樣說學長,他不是那種人。”


    她在為沈清白控訴他的行為,陸宴臣動作一僵:“你在為他跟我置氣?”


    薑予眠抿了下唇:“我沒有。”


    隻是無私救人被當成挾恩相報,當事人肯定會生氣吧。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你不是很擅長人際交流嗎?換個話術也可以啊。”


    陸宴臣放下蛋糕,直視她:“你也覺得,我該讓所有人開懷如意?”


    不等薑予眠回話,他重新笑起來,把牛奶放到她手裏麵:“小眠眠,身體重要,你盡量吃點,我下車透透氣。”


    溫和的笑容、溫柔的語氣,薑予眠卻感覺心口被刺了一下。


    她怎麽忘了,真正的陸宴臣是那個教導她控製情緒,不在外人麵前露破綻的領導者,而非本身如此。


    可他最後那句話,顯然是在她麵前戴上了假麵具。


    薑予眠捧著牛奶,好幾下張口都沒發出聲音,萬分糾結地望向窗外,看他越走越遠。


    陸宴臣下了車,把空間留給她一人。


    “姚助,有煙嗎?”


    姚助理不太好意思地交代實話:“我老婆女兒不讓我抽煙……”


    “哦。”陸宴臣不再問。


    姚助理試探性問:“陸總你要的話,我去附近給你看看?”


    “算了。”


    “她不喜歡。”


    他也從來不在薑予眠麵前抽煙。


    姚助理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真相。


    他琢磨一下,趁陸宴臣不注意,靠近車窗邊:“薑小姐,昨晚陸總守你一夜沒合眼,早上給你買了早餐又必須回公司處理意外故事,他其實挺累的,但是放心不下你,非要親自來醫院。”


    包括探望沈清白,陸宴臣完全可以安排人去做,卻因為他是薑予眠的救命恩人,沒有絲毫敷衍。


    薑予眠聽後,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


    她隻是還沒想好,要怎麽應對陸宴臣給予的這些好。


    沒過多久,薑予眠推開車門下來,走到陸宴臣身邊說:“我再上去一趟。”


    男人閉了閉眸:“隨你。”


    似曾相識的話,一下子把她的記憶拉回幾年前,她主動提出離開青山別墅,陸宴臣也是這個反應。


    同樣,她再次拉住了陸宴臣:“你可以等我嗎?”


    陸宴臣垂眸看她。


    親人離世後,薑予眠對得到得溫暖珍之又珍,幫助過她的人,她都會想辦法回報。


    如今,對薑予眠有恩的人又多了一個。


    “去吧。”


    他知道薑予眠的不安,更明白她對沈清白病情的看重。


    親人挽留不住,朋友判若兩人,如今這個還是為她而傷,她怎麽可能不在意。


    不過這次,薑予眠回來得比想象中更快。


    在送薑予眠回家的路上,姚助理機智地升起隔板,給後座兩人留下暢談的空間。


    “對不起。”薑予眠沒說為什麽道歉,話裏包含了方方麵麵。


    陸宴臣閉著眼,隻聞聲音:“你沒說錯,不用跟我道歉。”


    “我就是說錯了。”有些事情不是用理智去判斷的,任何人都可以說,但她不能。


    見他裝睡,薑予眠不達目的不罷休,湊到他耳邊:“哥哥,你能原諒我嗎?”


    “你叫我什麽?”陸宴臣睜開眼,眸中流動著冷色。


    薑予眠嚇得縮回車邊。


    有什麽不對嗎?他不是一直都希望她喊哥哥嗎?


    上午她想了很久,兩人之間的感情無法磨滅,無法逃避陸宴臣的好,就真真正正做兄妹吧。


    她不明白陸宴臣為什麽看起來更生氣了,盡管他自己並不承認。


    車子停在嘉景公寓樓下,薑予眠想起姚助理那番話,有意把陸宴臣留下。


    他陪她一夜,她償還這個人情,親自下廚做了頓午飯。


    午後,陸宴臣借她電腦處理了幾封郵件,薑予眠站在門外勾手指頭算,這人已經多久沒睡覺了?


    當陸宴臣從小書房出來,薑予眠關切問道:“你要不要睡個午覺?”


    陸宴臣撇頭:“在你家?”


    “嗯啊。”


    陸宴臣不知該慶幸有如此待遇,還是該教育這個不省心的小姑娘:“留一個男人在家裏睡覺,你膽子很大啊。”


    “你不一樣啊。”她曾在青山別墅住那麽久,還跑去他國外的公寓,陸宴臣要是有什麽歹心,哪裏會等到現在。


    再說:“你是哥哥嘛。”


    陸宴臣:“……你故意的吧?”


    薑予眠沒否認。


    她就是想提醒自己,牢記兩人身份。


    最後陸宴臣還是在沙發上躺下,說眯一會兒。


    薑予眠把客廳窗簾拉上,以方便他更好地入睡。


    薑予眠待在臥室沒去打擾,時間久了,悄悄出去看一眼。


    陸宴臣今天午睡的時間格外長,恰好這次出去,她看見桌上亮屏的手機,是姚助理的來電。


    薑予眠拿起手機,進屋才接:“姚助理,他在午睡,有什麽事嗎?”


    如果非要找陸宴臣,她再叫醒他。


    姚助理一聽,立馬改了口:“沒什麽大事,不著急,我晚點再跟陸總匯報,你們好好休息。”


    薑予眠哦了聲,把手機放回去,沒注意到姚助理口中的用詞。


    下午五點,陸宴臣還沒醒,已經睡了三個小時。


    薑予眠來來去去好幾趟,脫了鞋踩在地毯上,無聊地跪坐在沙發旁,小心翼翼給他蓋空調毯。


    臨近七點。


    客廳沒開燈,隻有落地窗外千家萬戶的燈光依稀照射進來,陸宴臣抬手擱於頭頂之上,意識逐漸回籠。


    很久沒睡過這麽沉的覺,他眯了會兒,睜開眼。


    忽然感覺腿被壓著,陸宴臣借雙臂支撐起身。


    這一動,讓睡意迷糊的薑予眠挪了下腦袋,她似乎感覺到冷,無意識去抓毯子。


    男人悶哼一聲,握住了她的手。


    作者有話說:


    想不到吧,先幹壞事的居然是陸總


    第55章


    突如其來的短信驚得薑予眠叉子都快鬆掉。


    她抬頭搜尋四周, 似乎在眾多的客人中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她正要起身去確認,小組另一位成員突然進來,“薑姐, 唐總叫你去一趟。”


    薑予眠回頭跟沈清白對了記眼神,表情凝重幾分。


    沿著森林茶室外的小徑繞到後方,有一個人工建設的釣魚池。大腹便便的唐總穿著西裝坐在那裏垂釣, 怎麽看都別扭。


    “小薑啊,來, 坐。”唐總滿臉笑容,朝她招手, 不知道裏麵藏著多鋒利的刀,“最近大家都辛苦了, 尤其是你,‘逐星’的研發,你功不可沒。”


    他提到逐星,薑予眠警惕幾分,臉上保持淡淡的微笑, 客套道:“唐總客氣了,應該的。”


    難怪不跟他們一起進茶室, 多人議論容易被帶引、從眾,單個約見才能逐一擊破。


    “逐星進度如何?”


    薑予眠據實說:“前不久剛修複漏洞, ‘逐星’在最後完善階段,還需要一點時間。”


    唐總終於按捺不住, 提出讓“逐星”立即上市的建議:“‘逐星’本就計劃在今年上線,它已經很不錯了, 提前上市也能使用。”


    薑予眠義正詞嚴:“唐總, 我們構建了龐大的數據信息網, 如果還有未檢測出的漏洞,必須通過嚴格審核,保證萬無一失。”


    “查出漏洞你們可以更新啊,修複啊。”唐總放下魚竿,“沒有一個軟件是一次性能夠完成百分百的,時代進度,軟件始終要不斷替換,‘逐星’正式開始使用才能更快查找出問題,根據用戶所需去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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