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某種儀式失敗後的反噬。”燕修判斷。


    這時候,有調查科的警員快步走到方川身邊,低聲說:“隊長,在二樓發現一間會議室,裏麵布置的像是某種儀式的現場,不過好像發生了意外,有個中年男人暈倒在裏麵。


    “先把人銬上,再請一位醫生上去幫忙檢查。”


    那警員點頭應下。


    等燕修檢查的差不多了,方川詢問:“我們上去看看?上麵發現一個儀式現場。”


    燕修和方川上了樓,昏迷的中年人被特製手銬銬著雙手,被抬到了角落裏。


    他隻是受到某種衝擊吐血暈倒了,但是身上有很多又細小又深的傷口,傷口裏嵌著東西,醫生正在給他處理。


    方川順手把棉簽另外一頭也點在了這人額頭上,也是一片黑。


    燕修沒說話,他站在會議廳中央,腳下踩著詭異的紋路,環視著整個空間,最後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一堆東西上。


    雖然案台斷成兩半,上麵擺著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撒在地上,但是打眼一看,還是能判斷個七七八八。


    兩個係在一起的穿著衣服的草娃娃,浸透了黑紅色的粘稠液體,顯得有幾分猙獰。


    “是草蠱一脈的替命儀式。”


    沒用方川詢問,燕修已經說出了答案。


    方川隻知道尋常的一些玄學流派,草蠱一脈更是聽都沒聽過,但是替命他知道是什麽意思。


    “也就是說,底下那個被反噬的,叫卓染的女生正在進行替命儀式,而這個就是主持儀式的人?”方川一臉嫌惡,看著人模人樣的,竟幹一些喪盡天良的事。


    他又追問道:“那她的替命對象又是誰,人怎麽樣了?”


    燕修轉過頭,淡淡地說:“你還應該關心一下,誰這麽有本事,能把替命儀式攪成這樣。”


    方川遲疑著說:“好心的過路人?”


    燕修不想嘲笑他的天真。


    如果不是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強大的玄師解決掉這件事,那麽就還有一種可能。


    他們認識的,有這個本事隨便過路的人,隻有那麽一個。


    恰好,中午還一起吃了頓飯,她還特別認真底說晚上有正事要做。


    燕修覺得自己已經知道,是什麽樣的正事了。


    他沒有打破方川的幻想,就讓他先自我欺騙一下吧。


    卓染的替命對象很快就被找了出來,這並不難查,看一眼監控,最後卓染接觸的人是誰就知道了。


    然而查完監控後,那名調查科的警員猶猶豫豫地對方川說:“隊長,我剛才在監控裏看到了柳木木。”


    方川:???你一定是在驢我,柳木木可是個正經的大學生,她這個時間應該在寢室裏睡覺或者玩遊戲。


    那警員表情古怪地繼續說:“和卓染一起玩牌的人叫薛藍,我們查過薛藍的身份證,發現她和卓染的生日是在同一天。但是最後和卓染有接觸的人是柳木木,她從卓染手裏抽了一張牌,然後對方就倒了。”


    方川:……


    方川:……


    為什麽到處都是柳木木!


    “把柳木木和薛藍都帶上來,先找兩間空置的會議室,我們先問問話。”方川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大腦充分吸取一下氧氣,防止一會兒受刺激的時候腦袋缺氧。


    “那底下那些大學生怎麽辦,他們都在嚷嚷著要離開。”警員問。


    “找幾個兄弟給他們挨個做筆錄,都問清楚了再說。”


    “是。”


    那警員下去後不久,就帶著薛藍和柳木木一起上來了。


    今天的柳木木依舊頂著丸子頭,頭繩上是一隻胖乎乎的毛氈兔子,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


    方川和燕修先走進了薛藍呆著的那間空置的屋子,薛藍坐在椅子上,雙手緊張地握在一起。


    見到警察走進來,她趕忙站起身。


    “薛藍同學,請坐。”


    方川的態度很溫和:“我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薛藍點點頭。


    “你和卓染是什麽關係?”


    “我們之前並不認識,十一放假結束的時候,我才知道她和我男朋友從小一起長大,她那天被送去了醫院急救,我在第二天和室友們去醫院見過她一麵。”


    方川挑挑眉,這個關係可有點複雜:“你的男朋友叫什麽名字?”


    “他叫徐安澤。”


    方川記下這個名字,繼續問:“你和卓染的生日是同一天,你知道嗎?”


    “昨天她來學校食堂邀請我參加她的生日宴會的時候說的,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


    “你認為卓染是怎麽知道的?”


    薛藍垂下眼:“大概是我男朋友告訴她的吧。”


    她雖然看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警察的問話,還有木木的反常舉動,都在隱晦的告訴她一些事。


    這一切,應該都和她與卓染同一天生日有關。


    那麽,徐安澤在其中,又是什麽樣的角色?


    薛藍真的有些迷茫了。


    “卓染在出事之前,一直在玩抽牌遊戲,你為什麽會參加遊戲?”方川繼續問。


    “卓染對所有人說我們兩個是一天生日,希望來一場壽星之間的對決,我正好被推到了前麵,就沒有拒絕。”


    “能說一下,最後發生了什麽嗎?”


    “我們兩個在抽鬼牌,木木製止了我,替我抽了一張牌,她拿到牌之後卓染就倒下了。”


    薛藍如實回答。


    “你和柳木木的關係?”


    “她是我的舍友。”


    這時候,燕修突然開口:“她給你算過命嗎?”


    薛藍僵了一下,飛快地看了一眼燕修,然後移開目光:“沒、沒有。”


    在場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


    這姑娘倒是知道護著柳木木,但是她不該回答沒有。


    她竟然都不好奇柳木木會算命,才是真的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方。


    方川說:“薛藍同學,這個案子很特殊,我是專門調查這類特殊案件的警察,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的一切問題,這涉及到真相的查證。”


    薛藍抿嘴不說話。


    見她不肯說,方川也沒有繼續逼問,而是站起身,對燕修說:“走吧,去見見我們的柳大師。”


    他這種熟稔的語氣,讓薛藍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方川從薛藍那裏出去後,進到了柳木木呆的那間屋子裏。


    她不安分地坐在椅子上,左邊轉轉右邊轉轉,或者在桌子上趴一會兒。


    看得出來,她一點都沒緊張。


    方川坐到了她對麵的椅子上,長歎了口氣:“柳大師,告訴可憐的我,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柳木木趴在會議桌上,下巴壓在白皙的胳膊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方川:“陪室友來參加疑似情敵的生日宴會。”


    “那麽,那位疑似情敵為什麽在你抽了她手中的一張牌後,突然不省人事了,能給我講一講原因嗎?”


    “誰知道呢,說不定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吧。”


    方川覺得,他大概是等不到柳木木主動告訴他答案了。


    隻能換一種方式:“卓染和你的舍友薛藍出生在同一天,甚至可能是同一個時間降生的。卓染在生日宴會上舉行了替命儀式,試圖與你舍友換命,而你恰好打斷了這場儀式。”


    “是嗎,這麽巧?”柳木木繼續裝傻。


    方川覺得頭疼,他求助似的看向燕修。


    燕修朝他微微頷首,在他起身後,坐到了方川的位置上。


    “什麽時候發現的?”燕修直接了當地問。


    真煩人,柳木木白了方川一眼,竟然試圖對她使用美男計。


    燕修姿態隨意地坐在椅子上,黝黑的雙眸與她對視,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外露。


    真好看,柳木木心想。


    於是她乖乖地回答:“十一放假結束後,我們發現薛藍的男朋友和卓染關係曖昧,本來隻是隨便算一算兩個人的姻緣……”


    誰知道算到的東西一點都不隨便,反正都算到了,順便做點什麽也不費事。


    “你之前說的舍友就是薛藍?”燕修記得,柳木木來找過他們,說舍友的男朋友可能要對她不利的事。


    “是她。”


    “發現了問題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你們不是說要證據嗎,那時候又沒有證據。”柳木木相當理直氣壯。


    “你可以在來到酒店之後報警。”方川忍不住插嘴。


    “哦,我報警了啊。”她笑眯眯,不過是在一切都結束之後。


    方川不想說話。


    “方川,你先出去。”燕修突然開口。


    方川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他離開後,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燕修突然說:“你打斷了替命儀式,按照規定,我需要如實向總部上報,不久後會有人下來調查你的身份,確定你的危險程度,如果有可能就將你吸納,如果不可能,你會受到一定的監控。”


    柳木木茫然,這個她不知道,以及,燕修和她說這些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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