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這個?”他拿出一個針織麵料,略有些毛茸茸的連體背帶裙,“這挺好看的。”


    計迦楠氣餒,長歎一口氣:“不是,這個是背帶裙嘛,我現在穿這個不方便。”


    “我幫你穿,很方便。”


    “……”計迦楠臉色一下子就精彩了,咬了咬唇,羞澀道,“你先幫我把裙子找對吧,我就要那個黑色毛裙,我穿過的呀,你想想,有沒有印象。”


    寧碩馬上搖頭:“沒。”


    計迦楠一看他那絲毫不拖遝的動作,忽然眉頭一擰,悠悠瞅他,想了想,說:“那,寧碩哥,你看裏麵還有黑色的嗎?你隨便給我拿來一條。”


    “沒有了,就這三個黑色的。”


    “你不止不分布料,還色盲!”


    “……”他低笑,“哪兒色盲了?你這傾城絕色我不是看在眼裏了嗎?”


    計迦楠徹底知道他是故意的了,因為上次穿那條裙子,他反應就出奇大,非不讓她露那麽明顯的大腿,最後被她一磨蹭,好說歹說讓她穿上大衣遮住。


    男人此刻還是很無辜的模樣,從衣帽間看出去,勾人的丹鳳眼神色頗為正義凜然,道:“真沒有,要不哥哥給你挑件?”


    “你這是要把殘疾人氣得下床走路嗎?”


    寧碩失笑:“什麽殘疾人,不許胡說。”末了終於敞開來和她表示,“那你換一件吧,不是說說隨便穿穿的嗎?這是故意來氣我以為我不知道?”


    “……”


    被戳穿了心思,她一下就慫了,隻能說:“那,我們今天又不去應酬,就去海邊玩而已。”


    “海邊也有人,而且現在才十幾度。”


    “這是冬天的裙子。”


    “那開叉到腰上的設計,穿了跟沒穿有什麽區別?”


    “……!!”計迦楠羞澀捶床,“哪裏有開到腰上,就到我大腿的三分之二。”


    寧碩歎氣:“頭痛,這孩子都下不了床了還這麽氣人。”


    “……”


    計迦楠笑噴,這人說不過耍無賴,汙蔑到她身上去了。


    她也耍起無賴了,趴在了床上哼哼唧唧。


    寧碩:“……”


    他趕忙出去,把人扶起來:“一會兒腰該受不了了,不能這麽趴著。”


    計迦楠的腰已經一陣抽痛,坐直起來後擰著眉直接埋到寧碩懷裏,嘴裏溢出一絲絲輕吟。


    寧碩太熟悉她這聲音了,曾經在醫院裏,她睡夢中都會這樣哼。


    他馬上扯起被子攏住她的身子,手隔著被子放到腰間輕輕摩挲給她緩解疼痛。


    計迦楠漸漸舒服了起來,沒再哼,鬆開他仰起頭:“老公。”


    “……”


    寧碩笑了笑,徐徐放她躺下,自己去衣帽間給她拿了那條她非穿不可的裙子,再找了件上衣,外套,全部給她拿整齊了,出來幫她換。


    計迦楠格外難為情,讓他轉過身去她自己換。


    寧碩沒動,很是茫然地問:“哪兒我沒看過啊?”


    “……”


    男人目光從她精致的鎖骨流連而過,落在起伏的胸口,盯著深深的弧度,眼看那眼睛似乎還要繼續往下,計迦楠馬上捂住他的眼:“畢、寧、碩。”


    “……”


    他徐徐拿下她的手,對視兩秒,揚起薄唇笑:“你說什麽?你再喊一句?”


    計迦楠從小到大,連一句“寧碩”都沒喊過,永遠是乖巧的“寧碩哥”,在一起前在一起後都一樣,別說還加上他那個少見的姓了。


    這真的是在他不可思議的點上舞動了。


    被他這麽一問,她就慫了,又慫又委屈地說:“是你先惹我的。”


    “哦,我惹你了,那我怎麽喊你?”


    “你可以喊計迦楠啊。”她很慷慨地說。


    寧碩湊近和她咬耳朵:“那哥哥今兒起,就在我三叔三嬸麵前,稱老婆了。”


    “……”


    計迦楠瞳孔大睜,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樣,然後男人就春風得意地拿起衣服給她穿上了。


    她此刻被拿捏得死死的,一下子都不敢反抗,就那麽忍著鋪天蓋地的臉紅,讓他給她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伺候得完美無缺。


    洗漱吃飯,最後下樓時計迦楠已經是圓圓實實的,什麽開叉裙毛裙,連片裙角都被遮得看不見了。


    樓下在偏廳喝茶的談慎履頗為悠閑,以往他總是大部分時間陪女兒,今天就不用了。


    看兩人下樓了,還穿那麽多,他大老遠從偏廳走了出來,“這是?要去海邊了?”


    寧碩頷首:“出去走走。”


    “行。”說著看下麵坐著的那個小朋友,她笑容滿麵,可開心了。


    談慎履失笑,歎氣搖頭,一邊因為小公主是別人家的了而心酸,一邊又因為她開心而欣慰。


    “那你小心一點,”他跟計迦楠說,“你腰不能坐太直,要適當傾斜一些,靠著,不舒服要跟寧碩說,不能撐著。嗯?”


    “嗯嗯嗯。”


    談慎履摸摸她的腦袋:“乖,那出去吧。”


    難得能出去轉轉,談慎履是一點沒不舍得,就希望她開心了。


    寧碩驅車把人帶到洛杉磯海灘。可能是天冷,非周末,海灘人跡罕至,正好他把輪椅放在沙灘邊的水泥路上推著她吹風。


    計迦楠舒服得沒話說,靠著椅背,往後仰著腦袋看推車的人:“寧碩哥~”


    “嗯?”


    “寧~碩~哥~”


    “嗯,寶寶。等你能正常走路了,我們就在南加辦婚禮。”


    計迦楠隻是喜歡這麽喊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許久沒見,隻是想撒撒嬌,但沒想過他會接話。


    她好像,記得清早醒來時,聽到他和她爸爸說了這事。


    本來以為隻是隨意先說了句罷了,結果他好像,就已經是計劃中的事了。


    “為什麽…要在南加呀?”計迦楠問。


    寧碩轉過身,在她輪椅前單腿屈膝下來,握住她微微冰涼的手。


    “怕你在這一個人會感覺日子過得太慢,太想我,太想回去。今天起,就想著,我們會在這辦婚禮,閑來無事時,想想婚禮上我的迦楠寶寶,要怎麽漂亮,其他什麽都不要想了。”


    計迦楠低下頭,眼淚仿佛因為這陣子已經流習慣了,總是一秒鍾就從眼眶洶湧而出。


    寧碩手背上被哐哐砸了好幾滴,鹹濕海風又將淚珠吹開,將他整個手都沾濕。


    他抬起手捧上她的臉,抱著親了一口。


    曾經的洛杉磯海灘雖然和寧洲灣不分上下,但是隻有一個人來過,這畫麵是計迦楠從未曾想過的,連設想都沒有過。


    雖然出來玩這一會兒,今天回去人就肉眼可見的疲憊,但是計迦楠還是整天掛滿笑顏,開心得父母都能感受到她的情緒。


    寧碩在南加待了一周,計迦楠身體好他就帶她出門,身體扛不住,她在家裏休息,他就也在家裏邊忙工作邊陪著她。


    一醒來就看到他在臥室裏的那種感覺,非常非常地好。


    興許是有了他的那一方婚禮的說辭,就算人一周後離開了,計迦楠也沒有那麽度日如年了,日子似乎真的神奇地快了一些。


    他下次來也沒有超過一個月,在六月九號前,來給計迦楠過生日。


    但往後的每次都這樣。


    好像始終等不到一個月,一開始計迦楠是以為,這麽遠的距離,最多也隻能兩個月來一次了,結果他現在根本不計時,想來就來。


    計迦楠的身體在出事半年、出國三個月後,算是坐著,下床,都沒問題,正常生活能應付了,隻是大活動還是和常人有區別,不小心還是會痛,一痛又得躺床一陣子。


    寧碩帶她去海邊她現在能踩踩水,漫漫步,就是不能跑,不過偶爾可以被他背著走。


    期間寧池安身體康複得很不錯,隻要定期去醫院複診就沒問題,人已經出院了。


    本來計迦楠是準備年尾的時候就回國的,她知道年尾那會兒她基本能跑能跳了,休養一年的身體可以正常回國了,但是自從寧碩說要在南加辦婚禮,她就再也沒想過要回去。


    他經常來,讓計迦楠有時候會覺得,她好像還在七八年前在這讀書時一樣,總是想他渴望見他,又不得而見,但現在他總會掐著差不多的時間就千裏迢迢來一趟。


    來一次就仿佛圓她一個夢,


    年尾十月份的時候,他又去了一趟美國。


    區區五個月的時間,來了八次。


    他讓她的南加,是真的有故事。


    這次一起來的還有寧池安兩人,兩個大人準備與談慎履商量他們的婚禮事宜。


    談慎履在電話中和老朋友表示,就電話說就好了,這還來一趟做什麽,大費周章,他身體也是需要多加休養的。


    寧池安覺得不行,關係再好,之前再親近,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一定要當麵商量妥當了。


    計迦楠不知道他們那天來,寧碩每次來都沒跟她透露風聲。


    那天她在院子裏秋千晃著,手上抱著個手機在和談之醒聊天。


    原因是總說自己不愛花裏胡哨的談之醒開著一輛招搖的跑車被他那群好友拍了,發朋友圈,恰好計迦楠有那些人的微信,就看到了。


    她就截圖去問談之醒:“二哥你這跑車,你的?”


    談之醒:“……”他反問,“那不然呢?借的?”


    計迦楠:“你自己說你不愛花裏胡哨的。”


    談之醒發了條語音,計迦楠給轉成文字,他說:“哦哦哦,是,對,那是你二嫂的,我拿來開開。”


    “……”


    一邊否認他窮一邊又秀老婆,這人心機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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