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


    陳宛言還想拒絕,卻被江黎九強硬地攥住手臂,“別硬撐了,還是你想讓我去借個輪椅?”


    最後陳宛言幾乎是被她拖進醫生辦公室的。


    江黎九把人送到醫生麵前就退了出來,坐在門外的長椅上等候,目露沉思之色。


    陳宛言傷成這樣,居然還要一個人來看病?


    她老公呢,她婆婆葉儀呢?


    她胡思亂想了很多,甚至還考慮要不要幫忙報個警……


    門打開,陳宛言捏著醫生開的檢查單慢慢走了出來。


    她似乎沒想到“蔣詩英”還在外麵等她,下意識地將單子藏在身後。


    江黎九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也沒生氣,正好此時走廊另一頭有人過來,她衝那邊招了招手。


    約莫三十多歲,長相和善的女人走過來,“是你們叫的護工嗎?”


    “對。”江黎九指著陳宛言對護工說,“她一個人不方便,你幫她繳費拿藥,陪她做檢查什麽的。”


    說完她又衝陳宛言笑笑,“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記得給我打電話。”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長。


    陳宛言愣了愣,對上那雙眼睛,仿佛她已經洞察了一切……


    “蔣老師!”


    江黎九轉身沒走兩步,被陳宛言叫住。


    她看著“蔣詩英”的眼睛,鼓起勇氣顫聲開口:“謝謝您……還有,我婆婆回來以後,很生您的氣……”


    當著護工的麵,她不方便說太多,隻能用這樣的暗示。


    江黎九了然點頭,收下她的提醒。


    她又衝陳宛言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有困難記得找我。”


    回到康複科,淩霞那邊已經結束了,見到江黎九還問:“你剛才去哪兒了?”


    “碰到一個熟人,跟她聊了幾句。”


    江黎九若有所思,“霞姐,你說一個女人臉上受了傷,還非說自己是不小心摔的,這是什麽情況啊?”


    淩霞的眼神瞬間犀利起來:“她結婚了嗎?”


    “結了。”


    “一個人來的?”


    “一個人。”


    “那還用說,肯定是家暴啊。”淩霞朝空氣翻了個白眼,“如果是被外人打傷的,早就去報警了,至於這麽遮遮掩掩的嗎?”


    江黎九跟著歎了口氣,“我也是這麽想的。”


    淩霞扶著腰往外走,一邊義憤填膺地抱怨,“打老婆的男人算什麽東西?就知道欺負弱小,在外麵受氣了就回家打老婆,怎麽不去打你老板啊?”


    這種渣男她見一個罵一個,絕不放過!


    回去的路上,江黎九給英姐發消息,說今天在醫院碰到了陳宛言,還提醒她要小心葉儀。


    雖說葉儀經過上次被捕,演藝生涯算是基本斷送了,可俗話說破船還有三斤釘,葉儀在圈裏混了這麽多年,又有孟家做靠山,指不定還有什麽後招。


    陳宛言既然特意提醒,證明她肯定又在憋什麽壞水,不得不防。


    *


    陳宛言在護工的陪伴下做了檢查,又開了藥。


    護工並沒有認出她是誰,隻是覺得她可憐,臨走時還勸她,“妹子,打老婆的男人要不得啊!專家都說了,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你再不跑,萬一下次傷得更重咋辦?”


    陳宛言鼻子發酸,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勉強擠出個笑臉,“大姐,我明白的。”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剛一進門,房間裏的孟躍平聽到動靜,匆匆跑來,“宛言!”


    聽到他的聲音,陳宛言身體不受控製地一哆嗦,臉都白了。


    孟躍平過來,看到她手上拿著醫院的袋子,眼神微沉。


    他快步上前,“你去醫院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陪你去啊。”


    “不用……”陳宛言本能地抵抗他的靠近,下一秒卻被他強硬地抱住。


    男人語氣誠懇:“對不起老婆,我錯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隻是家裏最近事情接連不斷,我壓力太大了……”


    陳宛言被他圈在懷裏,就像是被狼盯上的兔子,渾身抖個不停。


    她昨晚看見孟躍平和劇組女演員調。情的短信,生氣地質問,要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結果孟躍平反而怪她偷看手機,還對她動了手。


    “我們就是逢場作戲,是她先勾引我的,說是在組裏幾個月太無聊了……”男人還在抱著她甜言蜜語,“我愛的隻有你一個人,你是我兒子的媽媽,是我老婆啊。”


    孟躍平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掏出一條鑽石項鏈。


    “你不是一直喜歡我媽這條項鏈嗎,我今天去軟磨硬泡要來了,以後這就是你的了,來,我給你戴上。”


    孟躍平解開項鏈搭扣,仔細地係在陳宛言脖子上。


    隻是曾經白皙修長的脖頸,如今卻多出了幾個指印淤青,看著有些不完美。


    孟躍平手指拂過她受傷的地方,語氣低沉,“對不起啊,我以後再也不會對你動手了。”


    陳宛言神情麻木,仿佛他為自己戴上的不是項鏈,而是那道名為“婚姻”的枷鎖。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為孟躍平話裏流露出的意思而心驚。


    項鏈是他去管葉儀要的,那是不是意味著婆婆已經知道了?


    心念一動,她聽到葉儀踩著拖鞋啪嗒啪嗒下樓的聲音。


    沒等陳宛言開口,就聽見葉儀不滿的抱怨,“你怎麽一個人去醫院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虐待你呢。再說了,不就是兩口子吵架拌嘴嗎,你擺出這副哭喪樣子給誰看?”


    陳宛言一顆心如同墜入冰湖,徹骨寒涼。


    “媽,你就少說幾句吧。”


    孟躍平故作不滿地製止,又摸著陳宛言的臉,愧疚道:“是我太衝動,讓宛言受委屈了。對了,醫生怎麽說,嚴不嚴重?”


    陳宛言一肚子話都咽了回去,隻是搖了搖頭。


    葉儀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項鏈,冷哼一聲:“拌幾句嘴就能騙來一條鑽石項鏈,你可是賺大了。”


    隨口抱怨了兩句,她又跟孟躍平商議:“慈善晚宴的事安排的怎麽樣了,確定我能出席了嗎?”


    “差不多了,我今晚還約了李主席吃飯,他和我爸是老朋友了,應該會給咱家這個麵子。”


    孟躍平不以為然道:“就算基金會賬目出了問題,頂多是捐的少了點,又不是一點沒捐,我們還是幫助了很多人嘛。”


    “就是。再說我又‘不知情’,都是會計中飽私囊,我也很無辜啊……”


    陳宛言聽著母子倆一唱一和,說著幾乎連自己都要相信了的鬼話,心裏卻隻想笑。


    她隻恨自己識人不清,信了孟躍平的甜言蜜語,信了葉儀在人前裝出來的溫婉知性,放棄了上升期小花的大好勢頭,結婚生子,白白蹉跎了大好青春。


    但,她還年輕,就像護工大姐說的,她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想起熱心的護工大姐,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今天仗義出手的“蔣詩英”。


    陳宛言垂著眸,靜靜聽著葉儀母子倆的計劃,心中卻在盤算。


    ——不知道蔣老師聽懂她的暗示了沒有?


    *


    “麵部軟組織挫傷,鼻梁骨輕微錯位,手肘擦傷……腹部b超顯示暫無內傷,建議熱敷治療局部淤血……”


    江黎九看著英姐發來的這一大段堪比診斷書的說明,瞪大眼睛:“這是陳宛言的病曆?”


    不是說那家醫院很注重病人隱私嗎,那英姐是怎麽拿到的?


    屏幕那頭的蔣詩英擺了擺手,“小意思啦——不過姓孟的也太狗了,下手居然這麽重。”


    她對陳宛言都沒什麽印象了,葉儀的小狗腿子嘛,就記得小姑娘笑起來挺甜的,可惜跟錯了人,白瞎了一副好皮相,隻能當個討厭的惡毒女配。


    但看到這份病曆時,她還是會忍不住感到憤怒。


    打老婆的男人都是垃圾!


    “你今天做得對。”蔣詩英誇了江黎九一句,“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葉儀賊心不死呢。”


    江黎九不好意思地撓頭,“我就是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怪可憐的。”


    “嗯,你這就叫傻人有傻福。”蔣詩英隔空戳了下她的額頭,說完自己也笑了,“我這邊還有幾天就殺青了,有什麽事都等我回來再說。”


    她倒要看看,葉儀一個進過局子的“劣跡藝人”,還能掀起什麽風浪?


    話音剛落,江黎九這邊的房門被敲響。


    是淩霞。


    她來招呼江黎九下樓看熱鬧。


    “真是活久見——葉儀開直播道歉了!”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中秋快樂!


    第86章


    江黎九跟淩霞下了樓。


    客廳電視已經連接了葉儀直播間的畫麵,副導演也來了,正在指揮架設機位。


    江黎九腳步一頓,“這是要直播?”


    “對啊,直播我們看葉儀直播。”淩霞一臉無語,也是很佩服副導演這無孔不入蹭熱度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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