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後背,除了父母兒女,便隻有伴侶能坐,連兄弟姐妹都不能。


    這是認定了?


    他笑道:“白卿,你還記得,那年月下,你說過什麽話麽?”


    小小年紀的傅白卿,對著月亮道,他才不會談戀愛,找個對象管著自己,腦子進水才會這麽做。


    傅白卿朝他翻了個白眼,“那麽久遠的事,我怎麽記得?不過我記得,那天你偷偷將藥倒了,被嫂子按在地上,捶了一頓。”


    來呀,揭短啊,看誰揭得過誰。


    他尾巴一動,放下顧雅,之後化作人形。


    他伸手,十分自然地將顧雅的手攏在掌心。


    顧雅:“……”


    不用數花瓣了,傅老師說的那個心上人不是她,傅老師就在堯光山上裸-奔一圈。


    這舉動,就是和尚頭頂的虱子,傻子都能瞧得懂。


    意識到這點後,顧雅先是高興,之後就是糾結。


    憋住,她不能因一時衝動,毀了萬年之計。


    答應了,就是千萬年的事。


    傅白卿和傅白衣對視較勁,顧雅沉浸在自己思緒裏,三人都沒說話,蹲在齊風身邊的賀蘭城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最後望向稍微熟悉一點的顧雅,“大師,您來瞧瞧,齊風還有救嗎?那鬼王目標是我,齊風是不是該送進醫院?”


    說實話,他真的覺得,齊風該送進醫院,受重傷了不去醫院去廟宇,原諒他剛邁入迷信世界,暫時沒法接受。


    傅白衣點頭,道:“對,得送去醫院。”


    他拎著齊風後頸,對傅白卿道:“我走了,別太想我,對了。我明天會讓華音過來,她最近成績又不及格了,你給她補補課。”


    不等傅白卿拒絕,他似風般在空中刮過,再眨眼,他已經消失不見。


    傅白卿拒絕的話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氣得麵色鐵青。


    他莫名地,剛開始教導顧雅玄術那段生涯,對教學湧起了恐懼。


    孩子注意力不集中,真的能讓老師抓狂。


    他視線移向賀蘭城,問:“你數學怎麽樣?”


    賀蘭城縮縮脖子,總覺得脖子有點涼,“還算可以吧,大學金融係。”


    傅白卿很滿意,學金融的,數學都不差。


    這時,車禍鬼飄了過來,自薦道:“還有我呢,我呢,我數學也很不錯,我是數學專業的。”


    想在山頂待得理直氣壯,得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傅白卿望向車禍鬼很和藹,“你想吃什麽,明天給你做。”


    顧雅搖搖傅白卿的手,歪頭問:“怎麽不問我數學好不好?”


    傅白卿用另一隻手揉揉顧雅的頭,神色微妙。


    從他短暫的教導時光來看,山神娘娘是個大學渣,成績必然不太好的。


    他就不戳她的心了。


    顧雅噘嘴。


    好吧,她成績確實不太好。


    畢竟,她的天賦技能點全點在玄學上,科學學科就差了點悟性。


    齊風重傷,賀蘭城輕傷,這是最好的結果,顧雅總算安心了。


    她視線掃過賀蘭城,見他頭頂血刀依舊存在,凝眉不解,“你這死亡征兆尤在,那幕後之人,和你是不死不休啊,想一想,你得罪了誰,讓對方不惜請鬼王來殺你。”


    鬼王鬼王,顧名思義,是鬼中王者,實力強勁,陰氣濃厚,尋常鬼魂不敢掠起鋒芒;甚至鬼王起令,普通鬼魂得聽令行事,和其他鬼魂,具有等級差異。


    厲鬼在鬼魂麵前,算是個弟弟。


    這樣的鬼,大多早早不太管事,更不會親自出手對付普通人族,這行為掉價。


    能請動鬼王,顯然耗費了個大人情。


    這麽大個人情隻為殺賀蘭城,這個仇恨,真的很大了。


    賀蘭城搖頭,“我是個商人,平常行事,以和為貴,我敢發誓,我沒仗著身份欺淩過任何人。”


    他略微苦笑,“我想不出,誰會恨我恨到這個地步。”


    “你將你這兩天的行程說一說。”顧雅問。


    賀蘭城坐在地上,慢慢回憶,“前天,我從我父母家裏出發,去接佩兒,看電影前,我買了束花向她告白,佩兒有點驚訝,也不看電影了,拉著我來到堯光山。”


    “下堯光山後,我和佩兒去附近逛了街,吃過晚飯送她回去,回家路上,我媽電話過來,讓我回家一趟,路上遇見找替身的那位仁兄。車子壞了,我給我媽打電話說明天再過去,打的回了家。”


    “今天早上,我先將山神娘娘請入房間,又換了輛車前往我父母家。路上,接到齊風電話,又折回xx路去接齊風,我倆一起來到我父母家。”


    “到家之後,在我父母家吃過午飯,又睡了個午覺,下午陪我父母,吃過晚飯,我準備回家,結果發現有鬼要殺我,齊風和那男鬼鬥了許久,將那男鬼抓了,剛抓完鬼,鬼王就出現了,齊風為了保護我,被鬼王虐打,齊風讓我打傅先生的電話求助,之後便是傅先生的哥哥過來救人,送我和齊風來到堯光山。”


    賀蘭城一邊敘說行程,一邊回憶,還是沒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有沒有兩天內都見到的人?熟人和陌生人都可以。”顧雅問。


    賀蘭城仔細回憶片刻,搖頭:“沒有。”


    “鬼王出現的時候,你父母在哪裏?”顧雅又問。


    “我父母關係很好,晚上都會外出散步,有時候想去哪兒玩,還會當晚就住附近酒店,第二次直接住在那兒。我父母,今晚就去了小港城附近的酒店,沒有回來。”賀蘭城道。


    顧雅視線落到賀蘭城的父母宮上,緩慢地開口:“你看,我隻問你父母今晚在哪裏,你解釋了一大堆,你對你父母,起了懷疑吧?比如你父母,昨天為什麽一定要你回去一趟,今天你去了,你父母又沒有什麽事,或者沒有什麽重要到要你專門回去一趟的事要你做,對不對?”


    在顧雅問賀蘭城父母時,他父母宮上,明麵上看豐隆黃潤,但藏在豐隆黃潤之下,父母宮凹陷了下去。


    賀蘭城父母宮有問題,但有人遮掩住了,蓋住了天機,不讓旁的天師瞧出不對。


    賀蘭城低頭,麵露痛苦與愧疚,“我父母隻有我一個孩子,從小到大,對我很好,我不該懷疑他倆的。”


    “可是你懷疑了。”若不是賀蘭城懷疑了,父母宮出現一瞬間破綻,她也沒法瞧出不對。


    那幕後施術之人,水準很高。


    賀蘭城低頭吭哧片刻,才摳著手指,啞著聲道:“我下午提出要走,他倆說我好久沒回去了,陪他們聚聚,可是到了晚上,他倆又出去旅遊了。按說特意喊我回去聚聚,不應該晚上陪我?像是他倆專門留我到晚上,又在危險到來之前,避讓開來。”


    顧雅道:“是與不是,明天和你父母見一麵,就知道了,晚了,你先去沙發上休息吧。”


    賀蘭城失魂落魄的離開。


    傅白卿揉揉顧雅的頭,誇道:“山神娘娘做得真好。”


    傅白卿這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而是說出事實。


    猶記得一月前,顧雅連學習玄術都還要他逼迫,誰能想到一月後的今天,她已經能獨立處理這些玄學事件了呢。


    顧雅每步成長,他都瞧在眼底,也都是見證者。


    這讓他頗為感慨。


    既有“吾女初長成”的欣慰,也有為心上人這麽優秀的驕傲和與有榮焉。


    顧雅朝傅白卿張開手,傅白卿順勢回抱回去。


    顧雅囧。


    她是想抱小狐狸誒,今天傅老師還沒梳毛毛。


    隻是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傅老師抱住。


    她捏著傅老師的衣服一角,嗅著獨屬於傅老師思蘭非蘭的香味,猶豫著該怎麽重啟話題。


    要是傅老師知道,她隻是纏他狐狸身子,而不是求抱,傅老師會不會失望?


    顧雅這一些列心理曆程,傅白卿並不知道。


    他抱住顧雅,胸前踏踏實實,感覺一陣圓滿,像是尋覓半玨,終於尋到另一半,完美吻合,形成一個無缺憾的圓。


    他垂眸,嗅著顧雅發尖洗發水混著她本身氣味的清香,心神一片寧靜。


    他輕輕地,在她頭頂落下一個輕如蝶翼的吻。


    輕輕的,若非這是在顧雅的領域,她完全不會察覺。


    顧雅心軟成一團。


    所有糾結都飛了出去,隻剩下那輕輕的,卻無比鄭重虔誠的吻。


    這個吻,不是額吻,不是唇吻,不是舌吻,隻是純潔得不能再純潔得發絲吻,但其主的珍視與小心翼翼,卻比任何一個吻,更能表達。


    她心內歎了一口氣,俯首投降。


    她敗了,白天做的任何心理建設,在這一吻下潰不成兵。


    什麽慎重,什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全都被她拋到腦後,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她,要和傅老師談戀愛。


    談一場不是天長地久,就是半路同-眠的戀愛。


    她抬手,抱住了傅老師勁痩的腰。


    第39章 真假少爺


    傅白卿察覺到顧雅的回應, 反而克製了起來。


    他鬆開顧雅,道:“是我唐突了。”


    說著,他轉身離開。


    顧雅下意識拉住傅白卿的手。


    傅白卿站定,麵上露出個無奈又甜蜜的笑。


    他轉身, 上前摸摸顧雅的頭, 垂眸笑道:“不急,月色太好, 我太溫柔, 你會衝動是正常的, 但, 我不希望你頭腦發熱時做決定,我希望你冷靜後,再將決定告訴我。”


    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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