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完一顆後,又繼續砸第二顆,顧雅感覺像是在砸核桃,清脆的聲音聽在耳裏,有一種特別的爽感。


    她有些明白,為什麽古代有個寵妃,喜歡聽碎玉聲。


    那聲音解壓啊。


    嘿,我砸,我砸,我砸砸砸。


    顧雅將九個血玉娃娃和十六個佛牌,都給砸得稀巴碎。


    安城一南一北某兩處偏遠山區小村子,其中一家位於村尾,附近沒有鄰居的偏僻平方內,聚集著七八個人、十幾個人,他們或坐或站或躺在客廳,左邊臥室,一人盤腿坐在床-上,正冥神修煉。


    忽然,一南一北一男一女接連吐血,直直後仰倒下,氣若遊絲。


    外邊守著的男男女女聽到動靜,忙衝進房間,驚呼,“郝/展長老!”


    不等他們做更多,聽到村裏有動靜響起,他們生出不妙之感,抱著長老要往山裏撤離,卻正正撞上玄學協會和特情局布下的天羅地網。


    行動一舉成功,齊風特意打電話過來恭賀。


    傅白卿又將這樁喜事分享給顧雅知道,得到顧雅一個開心的笑。


    雖然還沒有將血月組織的人全都抓到,但有了突破口,就是一個好兆頭。


    她高興地早飯多吃了一個包子。


    至於車禍鬼,雖然現在血玉娃娃毀了,他去哪兒不會受限製,但他不知道去哪裏。


    他家裏,他不敢去,怕見到他父母有了新崽傷心,又怕父母一直掛念著他傷心,還不如就現在這樣,和父母陰陽兩隔。


    顧雅攛掇道:“你不想知道,是誰換了你的命格。憑借你對你氣運和命格的本能感應,去尋找那個人,找到後,我讓人替你找回公道。”


    事實上,陣法破了,那個承受車禍鬼命格的人也會遭到反噬,用不著車禍鬼去尋仇。


    但她覺得,這也是個線索,可以查查,都有哪些富豪,和血月組織有牽扯,或許還能再抓幾條魚。


    車禍鬼握爪,“大師,你說得對,那我去了。”


    車禍鬼給山神娘娘上了香,又盯著山神庇佑下山了。


    傅白卿:“……”


    他望著車禍鬼下山的虛影,總覺得有一件和車禍鬼有關的大事被他忘記了,但一時半刻,他想不起來。


    到底是什麽事呢?


    而且,這種感覺該死的熟悉,昨天是不是也發生過?


    一念及此,傅老師終於想起自己忘了什麽事。


    車禍鬼下山了,今天傅華音再來,誰給她補數學?


    吐血。


    他望向顧雅,滿是哀怨。


    顧雅不解,瞪著一雙圓溜溜的杏眼,問:“怎麽了,我這處理有哪不妥當?”


    傅白卿咽下一口虛血,虛弱笑道:“沒有哪兒不妥當。”


    就是,他要不太妥當了。


    九點,傅華音鬢邊簪著一朵月季花,穿了一身綠色長裙跑上來,瞧見顧雅和傅白卿,高興喊道:“小叔叔,小嬸嬸,我又來了。”


    她將背包往紅木桌上一丟,對傅白卿昂著下巴道:“這是我的課本和作業,現在,我可以在山上玩了吧?”


    傅白卿從裏邊摸出語文課本和作業,一眼瞧見傅華音的小心機,“你不及格的不是數學?怎麽拿過來的是語文。”


    傅華音眼珠子轉了轉,道:“我語文隻考了一百一十八,作文扣了兩分,我覺得肯定是我平時閱曆太少的緣故,所以我來堯光山采風,日後再寫作文,也能多一些素材。”


    顧雅後退兩步。


    聽小姑娘她爸說,她功課不及格,她還以為小姑娘是個和她一樣的小學渣。


    是她一腔真心錯付了,小狐狸怎麽會是學渣呢?分明是偏科奇才。


    她不及格的,隻有數學。


    傅白卿微微一笑,“你都如此說了,我不布置幾篇作文題目,也對不起你這辛辛苦苦采風,你說是吧。”


    “《遊堯光山記》、《難忘的一天》、《堯光山的雲海》,以這三個題目,寫三篇作文,明天上山交。不交別過來了。”


    顧雅:“……”


    她默默地又後退兩步。


    當初,傅老師對她真溫柔。


    傅華音仰頭瞪向傅白卿,慢條斯理地開口,“小叔叔,你是不是忘了,這是山神娘娘的堯光山,不是你的堯光山。我能不能留在堯光山,你說了不算,山神娘娘說了才算。”


    “你說對不對,小嬸嬸?”


    傅華音仰著一張精致可愛的小臉,媚媚多情的眸子眨巴眨巴,好像一隻可愛的小狐狸在衝著她撒嬌。


    顧雅捂著胸口,覺得自己快被萌化了。


    但,她是個有原則的山神娘娘,學生的職責就是好好學習。


    她弱聲弱氣道:“堯光山,傅老師做主。”


    傅華音恨鐵不成鋼,“小嬸嬸,你這樣不行啊,姐姐妹妹站起來,在家庭當家做主,你要像我媽一樣,我媽一個眼神,我爸半句反對話都不敢說。”


    顧雅憋笑,小姑娘話還挺多。


    她繼續弱弱地開口:“這不太好吧,傅老師勞苦功高的,這樣拂他麵子,會不會不太好?”


    “哪裏不好了?現在婦女能頂半邊天,男人沒事站一邊。大事男人可參與,小事全由女做主。現在這是小事,該由您做主。”


    傅華音挑釁地望著傅白卿。


    傅白卿彈了她一個頂菠蘿,“任你說破嘴,這事都聽我的。”


    顧雅小心翼翼地望著傅華音,朝她緩緩點頭。


    傅華音:“……”


    萬萬沒想到,自家小叔叔看上的,是這麽個賢良的。


    她望向顧雅,滿是恨鐵不成鋼,“男人就不能慣,小嬸嬸,你要硬氣起來。”


    顧雅憋笑得肚子疼,麵上卻不敢露分毫。


    她能瞧出,傅華音是個纏人又會打蛇隨棍上的,要是知道她在做戲,肯定纏著她不學習,她可抗拒不了小萌物,說不得一個心軟,小姑娘一暑假就這麽玩玩樂樂的過了。


    她無辜地望著傅華音,欲言又止。


    片刻,她望向傅白卿,像是壯著膽子開口,“傅老師,華音還小,讓她玩一會兒。”


    傅白卿冷不丁打個寒顫,顧雅這麽溫柔地說話,他真不習慣。


    他硬著頭皮,冷聲道:“不行,這丫頭野得很,不老老實實壓著,她能上天。”


    顧雅重新望向小姑娘,給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傅華音:“……”


    算了,認命。


    小嬸嬸性子軟,是個靠不住的。


    她驀地生出一股豪意,她要成為小嬸嬸的依靠,不讓她遭小叔叔欺負。


    她從鬢角取下月季花,遞到顧雅麵前,“小嬸嬸,送給你,要是小叔叔欺負你,你就背地裏偷偷告訴我,我叫我爸揍他。”


    傅白卿皮笑肉不笑,“看來是作業少了,你還有心情說笑,再加一篇,以‘遊玩堯光山,我學到了什麽’為話題,寫一篇文章。”


    傅華音哀嚎,“小叔叔,你在說什麽魔鬼發言,我沒聽到,沒聽到。”


    後一個沒聽到三字剛落,人已飄出月亮門,往山下跑了。


    顧雅再也忍不住,低低笑了出來。


    受到顧雅笑聲的感染,傅白卿跟著笑。


    顧雅揉揉憋笑憋得疼的肚子,笑道:“你小侄女,挺可愛的。”


    一看就是寵著長大。


    也是,父母恩愛,小叔叔縱著玩鬧,養出來的孩子自然活潑又熱鬧。


    傅白卿搖頭,“你遠著瞧是可愛,被她近了熟悉了,就知道她的熊了。小時候她愛動,一個沒看住,她就去捅馬蜂窩,說是忽然想吃蜂蜜。”


    “結果被蟄滿頭包,一邊哭一邊不忘將馬蜂烤了吃,說要替自己報仇。”


    顧雅想象一下,一個可可愛愛的小姑娘,一邊哭唧唧地喊疼,一邊吃烤蜂,還不忘蘸點蜂蜜吃,又可樂又可憐又可愛。


    她噗嗤一聲笑了,“那你家,少不了熱鬧。”


    “是挺熱鬧的。”傅白卿想起傅華音幹過的蠢事,禁不住笑。


    他將其中一些蠢事分享給顧雅。


    顧雅趴在紅木桌上,笑得臉都酸了,“不行不行,別逗我笑了,你小侄女,真是個活寶啊。”


    誰會證明自己是隻貨真價實的狐狸,半夜跑去抓雞,結果被大鵝啄得狐亂竄,毛亂飛?


    誰會為了證明自己是隻聰明的狐狸,花半年時間,從早到晚啃四書五經和唐詩宋詞,逢人就讓他們抽查自己背書?


    兩人說說笑笑間,堯光山來了十二個山客。


    最前邊那位年輕姑娘,斯文溫柔,是個熟麵孔。


    之前唐嘉盛過來送金身,他雇傭的一個小夥子為婚事煩惱,請她算了一卦,她讓小夥將她女友帶過來。


    這個女孩,就是小夥那女友。


    她帶著十二個年輕女孩爬到山頂,氣喘籲籲地走到紅木桌前,細聲細語地打了聲招呼,“大師。”


    顧雅視線在她麵上掃過,見她夫妻宮上桃花薄紅,笑道:“這是要修成正果了?恭喜。”


    “多虧了大師。”年輕姑娘輕聲道,麵上的笑很是輕鬆,“我這次過來,是請大師幫忙的。就上次那個符,喝了能指點迷津的那個,她們一人買一個。”


    說到此處,文靜姑娘眉宇間略帶感傷,“她們和我一樣,都有自己掙紮的事,進不得退不得,掙紮不脫。我覺得您的符水很有效果,我帶她們過來尋條路。”


    顧雅視線掃過後邊那些女孩,這些女孩有幾個麵相確實不好,有被渣男pua,意識消沉的,有被父母pua,意識到了但難以真正擺脫的,有非常不自信略帶抑鬱的,有被父母逼婚走在岔路口的;有被婆婆丈夫逼生兒子搖擺不定的……


    林林總總,女性百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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