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齊晏鴻明明不愛她,卻怎麽也不願意離婚。


    中年男人拉著齊佩的手,道:“別聽他的,你很好,有各種各樣的優點,倒是他,除了家世,就是廢物,是他高攀了你。”


    齊佩握緊中年男人的手,沒有說話。


    當年她恨自己瞎了眼,現在覺得,自己何止是瞎了眼,簡直是失了智。


    當初怎麽會看上這麽個玩意兒。


    第94章 入魔


    齊晏鴻幻想中的“中年男人”費力拍打齊晏鴻的手, 道:“有什麽衝我來,衝女人發火算什麽本事?”


    齊晏鴻用力將“齊佩”丟到水缸上,又掐著“中年男人”的脖子,冷笑道:“張白圭, 你又算什麽玩意兒?從小到大, 我成績比你好,籃球比你玩得好, 遊戲比你玩得好, 為什麽小區裏那些人都更喜歡你?”


    “為什麽你這廢物處處比不上我, 不僅不以為恥, 還妄圖追上我?你老老實實當你的廢物,不好嗎?”


    中年男人望著略有點癲狂的齊晏鴻,有些不明白。


    他以為,對方是因為他搶奪他前妻而記恨他,看這樣子,他從小就看他不順眼。


    既然看他不順眼, 為什麽要和他當朋友,還一當就是二十多年?


    這下, 輪到齊佩握住中年男人的手了。


    中年男人輕聲道:“我從沒想過, 他對我惡意這麽大。”


    “妒忌。”茶樹妖瞥一眼就明白了,“他妒忌你。”


    中年男人不解,“他為什麽妒忌我?從小他比我優秀, 我要很努力, 才能不和他掉隊。”


    茶樹妖有些好笑,中年男人品性方正, 朋友優秀, 他隻會感到高興, 並追上對方腳步,但於心思狹隘的齊晏鴻來說,中年男人便是後邊隨時會撕咬人的狗。


    他要十分努力,才能不被中年男人追上,他或許在中年男人看不見的地方,又或者在中年男人玩鬧的時候,偷偷努力學習。


    在他學習時,肯定對中年男人咬牙切齒,恨他那麽優秀,害得他不得不耗盡全力。


    這種如芒在背的威脅感,讓他如何瞧中年男人順眼?


    若是中年男人對他生出嫉妒,或是就此墮-落,他或可一抒心底惡氣,對中年男人還有些微薄的憐憫和好意,但中年男人行步唯有半分差錯,且按照自己步驟一點點走向優秀,那麽難堪的便是他了。


    小人之心,常戚戚。


    “還有你-媽,可真賤啊,當年看上窮小子,又勾得我爸對她念念不忘。平常我爸對她獻殷勤時,她是不是特別自得,覺得自己魅力不減?真是個婊-子!”


    如果說齊晏鴻對張家媽媽的仇恨是他-媽媽灌溉的,那麽齊晏鴻對張白圭的仇恨,則是在日複一日的對比中,無解的。


    同樣出生富豪家庭,他-媽媽隻會逼迫他優秀,一旦他有哪比不上張白圭,就會遭他-媽媽一頓毒打,而張白圭呢,窩在他-媽媽懷裏,可以玩遊戲,看電視,吃冰激淩,不需要任何代價,他有父母的疼寵,活得幸福而快樂。


    他的家是溫馨的,他爸爸是寵溺的,他-媽媽是溫柔的,不像他,他的家是冰冷的,他爸麵對他毫無感情,他-媽對他隻有逼迫和高壓,他從小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對對比組張白圭的恨,比誰都深。


    好不容易他得知張白圭看上一個女生,他搶在他之前奪走了他,他想,他總該生氣了,痛苦了,黑化了吧?結果這人大方祝福他。


    搶女人的快感一下子大打折扣,齊佩在他這裏,失去了價值。


    他幾乎快放棄利用齊佩折磨他時,張白圭這個偽君子,偷他家了,還生了個野孩子,這讓他如何能忍?


    那幾年是他過得最快活的時候,通過折磨齊佩折磨到了張白圭,他硬撐著不離婚,讓這對奸夫□□天天處於背德不得解脫的痛苦之中,然而老天都像是在幫他倆一樣,他居然出了車禍,不得不他出國療傷,讓這□□趁機離了婚。


    之後,他雖然報複了回來,但這兩人一直活著,這報複總覺得有些不夠。好不容易尊者目的達成,他可以徹底複仇,結果隔市山神插手,逼逃尊者,讓他的計劃功虧一簣。


    今晚是最後一個機會,若今晚不殺了他倆,他再無複仇之時。


    齊晏鴻除了複仇,已經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父母,事業,他全都不在乎,他隻想複仇。


    聽到齊晏鴻罵他-媽,中年男□□頭硬了,他衝出去,對著齊晏鴻就是一拳。


    齊晏鴻注意力全在下邊“張白圭”身上,毫無防備,被這一拳擊了個踉蹌。


    他手撐著旁邊草地不至於摔倒,他扭頭瞧去,隻見又一個張白圭握緊拳頭站著,正怒目瞪他,他的身後,還站著齊佩,以及一個抱著碗的陌生娃娃臉青年。


    那個娃娃臉青年抱著的碗裏,還有一隻青蛙對他雙目灼灼。


    “他身上,有我的內丹。”青蛙妖盯著齊晏鴻,一雙眼瞪得老大。


    他的內丹,被他消化掉了。


    這個家夥,才是真正的要用他內丹的家夥。


    青蛙妖恨不得一口將他吞了,看能不能將內丹能量給回收,但想也知道,茶樹妖不會允許的。


    他跟著山神娘娘,怎麽能允許妖吃人?


    齊晏鴻聽到青蛙說話,眸光動了動,徹底放棄治療。


    他從地上站起,大聲道:“蒼天不公!”


    蒼天何其不公!


    為什麽次次都站在張白圭那邊,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為什麽老天爺那麽眷顧張白圭?


    他不服,他不服!


    齊晏鴻喊出那句話後,身上隱隱有魔氣湧動,卻是怨氣入魂,以人身成魔。


    魔界人魔不少,但那都是道士,普通人幾乎沒法成為人魔。


    因為普通人,沒那個能量支撐他入魔。


    但齊晏鴻不一樣,他吞了青蛙妖,他體內有青蛙妖妖丹絕大部分力量。


    這些力量,能支撐他入魔。


    “糟糕!”茶樹妖上前,一巴掌拍向齊晏鴻,想打斷他入魔,誰知道他的巴掌懸在半空,一股力量從齊晏鴻身上散出,擋住他的力量。


    茶樹妖麵色又是一變,又驚又怒,“你到底吃了多少妖丹?”


    這力量,絕不是青蛙妖擁有的。


    齊晏鴻冷笑,“我出車禍多少年,便吃了多久內丹。”


    他當初車禍太過嚴重,便算是內丹,也隻能撐起他活動一段時間,待內丹力量耗盡,又得吃新的內丹,從出車禍到現在,他內丹不斷,早忘了吃了多少顆。


    “誰也擋不了我!”齊晏鴻哈哈大笑,“天若擋我,我便滅天,人若擋我,我便滅人,人間不容我,我即成魔!”


    茶樹妖是力量從根本上來說,也是魔力,他出手,反而會給齊晏鴻滋養。


    他一邊往齊晏鴻身上丟符籙,一邊給顧雅打電話,又衝張白圭和齊佩兩人吼道:“還在這愣著幹什麽?快離開這,快給你們安南市的道長打電話,求助。”


    不然齊晏鴻成魔,那些道長不趁他弱小時消滅,人間就危險了。


    以血月組織的尿性,他再打幾個遊擊戰,誰能擋他?


    他有些後悔,早知道顧雅說要來時,他不阻擋了。


    齊晏鴻見張白圭和齊佩想走,手一揮,一道魔氣似火衝出,茶樹妖伸手拉了中年男人一下,將兩人丟到後邊。


    “怎麽了?”顧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心虛。


    茶樹妖此時卻什麽都沒聽出來,忙喊道:“快過來,齊晏鴻要成人魔了。”


    “什麽?我來了。”顧雅掛了電話,催司機道,“大哥,再快一些,反正是鄉間小路,沒車,又不限速,加急啊。十萬火急,等著救命呢。”


    原來茶樹妖之前那話根本沒勸住顧雅,她剛過零點,就包車過來了。


    現在,即將衝到度假村。


    “妹妹,怎麽加速?這是山路啊,十八彎啊,再加速就撞山了,到時候交警隻能給咱倆收屍了。妹妹,生活那麽美好,性命那麽珍貴,咱們愛惜一點好不好?”司機十分無語。


    若是筆直的平路加速也就加速了,山路他哪敢?


    能有現在這個速度,還是他開車技術高超,換個人來試試?


    顧雅摸出符籙,在碰碰車和慢慢遊間選了一個,又將符籙收了回去,對司機道,“大哥,停車,我下車。”


    還是爬山吧,爬山更快。


    開車要繞山,爬山可直走。


    司機:“???”


    “妹子,這荒郊野嶺的,你確定?”


    “確定。”


    “行。”顧客是上帝,司機將車停在路邊。


    顧雅麻溜付了錢,下車,往旁邊山壁一爬,三兩下消失不見。


    司機探頭,目送顧雅消失,目瞪口呆。


    良久,他才感歎,“勇士啊。”


    他摸著手機,拿不準要不要報警。


    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荒山野嶺,會不會不太-安全?但想起那爬山的背影,矯健若鹿,輕靈如猿,他又將手機收起來。


    等半個小時,若她沒掉下來,他再走。


    顧雅踩著山壁小枝,似那飛鳥般筆直上衝,到餘力將盡,又踩山壁凸出借力,到了山頂,再踩著樹梢借力往下,徑直來到村口。


    不用她尋找,村東偏僻處,魔氣滔天,直聳雲霄,便算是淩晨三點黑暗遍布,依舊遮掩不住它的存在。


    顧雅沿著村口小道往那個方向走,腳尖一用力,越過圍牆站定。


    見茶樹妖一邊丟符籙和齊晏鴻纏鬥,一邊護著中年男人和齊佩,衝過來喊道:“茗懷兄,我來了。”


    茶樹妖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才剛打電話呢,這十分鍾沒過吧?


    她就從堯光山那邊過來了?


    她實力這麽強了?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想多了,估計打電話的時候,顧雅就在路上。


    顧雅衝來,也是一巴掌拍過去。


    頓時空中出現一個碩大的由元氣構成的巴掌,像蒲扇似的拍向齊晏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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