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想了想,雖然有所猜測,但是還是想要確定一下:“重霄說的鍾離是摩拉克斯先生嗎?”


    “恩,都是他。摩拉克斯是他的真名,而鍾離則是早起為了避免危險而取的假名。不過,無論叫哪個名字都可以。”


    我看著他,中也專注的聽著我說話,努力的將我說的話都記下。雖說,如今也不需要假名,我自信有我和鍾離在,不可能有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對中也做什麽。但是,萬一他想要一個呢?


    “鍾離這個名字,是我取的。寓意他能夠遠離危險災厄,度過實力弱小的少年時期。中也,想要一個嗎?”我在他麵前蹲下,拉住他的手。“取名字這件事情,我說不定很擅長。重霄這個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


    中也眼睛亮晶晶的,毫不猶豫的點頭:“想!”


    小孩都說想要了,做媽媽(bushi)長輩的能不滿足他嗎?必然不能。我看著他的模樣開始了思考……


    若陀又端起了酒盅,覺得自己好似多餘的壞蛋。人家母子(?)情深,自己橫插一腳憑空做了個惡人。


    欸,他心中歎氣。


    恍然想起了曾經與摩拉克斯同行的那段時光。


    他或許是摩拉克斯的友人之中對重霄最為了解的一個。弱小時的相逢,結伴相行的旅途,在人類的國度的生活,彼此交流著武技,也交流著心意……一點點的將對方放在了心上最重要的位置。


    從摩拉克斯對他講述的往事中,他仿佛能夠看到好友和強大而美麗的魔神相識相交的每一幕畫麵。


    也能看到友人不知不覺就為之動心的模樣——該說不愧是石頭嗎?動心而不自知,過去千年也不曾忘記對方絲毫。


    僅僅是覺得自己記憶很好,才會如此牢記。


    然而,他們卻沒有好的結局。最初的時候,若陀很是感慨過。想著女方都沒了,那就沒必要點明摩拉克斯的心意了,即使對方似乎也不是沒有意思。


    畢竟現在生死相隔,說出來隻會徒增傷心罷了。


    後來他實在受不了摩拉克斯每次回憶的時候黏糊糊卻不自知的態度,幹脆告別跑路自己去玩了。而分別的時候,他說的‘重霄沒有真正死去,我會等著她再度誕生的那一天’。


    若陀隻當做摩拉克斯還沒走出來,一廂情願。畢竟魔神的確不存在死亡的概念,但是連殘渣都沒有留下的重霄,也是確實沒有複活的可能的。


    一切直到他找了個地方睡覺,睡了很久之後的某一天,接到了摩拉克斯的傳訊為止。


    金色的晶蝶穿過高天,來到他身邊,帶來了摩拉克斯的信。信中說,重霄已經再次誕生,他不願離開她太遠,但是歸離集也離不開他的保護,希望若陀能助他一臂之力。


    當時第一個反應是千年過去了,好友終於魔怔了。


    第二個反應就是不會是真的吧?


    他緊趕慢趕,在三天內趕到了歸離集。人都沒見著,就接下了守護這處人類聚集地的任務。而摩拉克斯本人,據說不放心跟著重霄走了。


    若陀當時就很無語。


    很好,他相信了。摩拉克斯那家夥,心心念念了兩千年都不知道喜歡對方的魔神,真的活過來了。


    後來,他見到了重霄。


    外表和摩拉克斯曾經的描述有所差異,但是性格方麵微妙的相似——也是,畢竟是同一個魔神。


    他和重霄成為了朋友。


    就跟曾經的摩拉克斯一樣。


    偶爾他會和重霄一起行動,為討伐魔獸,或者袚除妖邪,抑或於強大的魔神戰鬥。然後,他有了同樣的苦惱,重霄非常喜歡問他,問和摩拉克斯有關的一切。


    問就是為了更多的了解摩拉克斯。


    但是,你就不考慮一下你為什麽要了解他嗎?摩拉克斯不是說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嗎?你們真的好怪啊。


    所以說,要說這兩人真的在一起了,誰最高興?若陀覺得自己肯定當仁不讓。


    終於不必再受折磨了。


    現在亦是如此。


    若陀想,做龍王,就應該好好做龍王。不要隨便插嘴人家夫妻/母子之間的談話,才能更好的在精神上保護好弱小的自己。


    嘖,有什麽關係,他若陀又不需要假名,而且從某方麵來說,作為元素創生物,若陀這個摩拉克斯取的名字也算是假名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名字!


    他又給自己倒了酒。來自蒙德的風神巴巴托斯帶來的美酒,味道真不錯啊……唔,摩拉克斯說風神沉睡了,等他醒了之後去找他玩吧。


    若陀隨意的發散著思維,回憶起了風神從蒙德帶來的美酒,還有故事。


    而我也終於想到了。


    “鍾霄怎麽樣?”我問他。


    這個名字簡單了然,一眼就看得出取名之人的想法。聽到的若陀猛地灌了一口酒,讓自己冷靜下來。今天來這裏,說不定是錯誤的選擇……恩,下次不要來了。


    “凡人的家庭之中,小孩子的姓氏都是跟著大人的。我沒有姓氏,所以你就跟著鍾離姓。而霄是天空的意思,天空無垠,我希望你的未來亦如此方高天一般無拘無束,廣闊無垠。”


    我輕聲將這個名字的涵義講給中也聽,和鍾離的名字一樣,鍾霄——同樣飽含著我對他的祝福與期待。


    中也白皙的臉蛋上浮現淺淺的紅暈,藍眸亮晶晶的,像是有光閃爍。“我記住了。”他頓了頓,又不好意思的問我。


    “所以……我們,重霄,摩拉克斯先生,我們是一家人對嗎?”


    我理所當然的點頭:“對,沒錯。我們是一家人。”大概是因為誕生後沒有任何常識記憶的緣故,我發現中也非常在意彼此的關係。他在渴求著能夠接納他的地方,所以格外粘塵歌壺之中第一眼看到的我。


    對此,我想等他以後長大了,或者更強大之後會有與生俱來的記憶出現,到時候他就能理解了吧?魔神存在的概念。


    但是現在,我肯定的回答了他。並非敷衍,而是真正這樣覺得。無論之後他會是什麽想法,現在他就是我帶回家的,我跟摩拉克斯一致決定要留在身邊的孩子。


    “恩!”小孩眼睛更亮了。他後退了一些,重新拿起劍。“我們繼續吧,重霄。”


    “好,如果累了要告訴我。”


    “知道啦!”


    單純以為隻是鍾離的姓氏和重霄的第二個字結合在一起的若陀:……大意了。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不理解循序漸進這個詞,卻能取出不錯的名字這件事的啊?


    而之後,鍾霄這個名字,代替中原中也這個名字,成為了中也的璃月名。而且,就算是魔神仙人也是在璃月的戶籍管理科那裏做了登記的,隻是有別於凡人,隻有特定的人可以查詢。


    過了一段時間後,歸終帶著中也補辦了戶籍,將這個名字登記在冊,和我的還有摩拉克斯的名字並列在一頁上,隻有一家人,才會記錄在一頁紙上——而未來,隻要璃月不斷地傳承下去,鍾霄這個名字,就會和重霄,摩拉克斯這兩個名字,長長久久的傳承下去。


    永不褪色。


    第38章 蘇醒(抓蟲)


    養孩子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而在日間相處、了解中, 我發現中也——不對,是鍾霄。他不僅外表和人類無異, 連生活作息都和凡人一般無二。一日三餐要準時, 晚上要早睡,白天會早起,受傷之後傷勢恢複也就比凡人快一點。如果不是氣息不會騙人, 我都不太確定他是不是真的魔神了。


    而且,他到底掌握的哪種元素力,我們至今沒有頭緒。因為鍾霄在戰鬥之中, 即使使用了被他稱為汙濁的重力能力, 也沒有絲毫的元素力波動。


    不過重力也算是大地的一種權能,說是岩也沒問題。最後我們也都就默認,他是岩屬性的魔神了。


    年幼的魔神很快就融入到了璃月之中, 他的學習能力很強,又有博聞強識的摩拉克斯做老師,不過短短數年,就徹底脫離了最初的單純懵懂。


    言行舉止向著摩拉克斯靠攏, 還是小小一隻, 卻已經是風雅翩翩的小公子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戰鬥的時候形象就會徹底反轉,變得狂氣十足!


    對此中也:……


    他不好意思的抬起手上拿著的古籍遮住半張臉, 僅露出一雙躲閃的藍眸。“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那種狀態的我更能自在的戰鬥。”


    隻是, 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也變得不太像自己。會覺得奇怪嗎?會討厭他嗎?中也悄悄地觀察著。


    方形茶桌上, 摩拉克斯慢條斯理的沏著茶, 聞言淡然開口:“不必掛懷。”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輕笑了一聲。


    “重霄這方麵倒是和你很像…你覺得她是一個什麽樣的性格?”


    “重霄嗎?”中也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之後, 堅定說道。“很溫柔,又堅強,而且很強大。”他汙濁全開的情況下,也不能拿重霄怎麽樣,反而會被克製自己的鎖鏈綁成粽子。


    雖然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是對強大的憧憬。


    而且切磋中,每次重霄都能提出建議,發現他的一些缺點,每次都會在她的指導下進步。這種感覺,對於中也來說非常好。


    “曾經的魔神戰場上,她可是和你一樣,隻要一上戰場就會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摩拉克斯回憶道。“大概是因為並不喜歡戰鬥、加上對於敵人的排斥心理過重的原因吧,每場戰鬥,如果不提醒的話,她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將敵人就地格殺。”


    “唔……並非是責怪她的意思。隻是,有些心疼……”


    “我一直知道她討厭戰鬥,因為曾經實在是經曆了太多,沾染了太多……但是那時候的她,如果不讓她發泄出來的話,到了現在,應該會感到痛苦吧。”


    摩拉克斯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但是,無論是現在的重霄,還是過去她困囿於過去的陰影之中,戰場上不自覺展現出偏激狂氣的她,都是她。是我始終放在心上,無法放下的她。”


    “你也是一樣的,鍾霄。你的另一麵,也是被我們所接受,認可的。所以,不必擔心。”


    被點破心思的中也頓時在抬手,直接把臉全部遮住了:“才沒有——對了,今天重霄一大早就出去了,摩拉克斯先生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端著茶盞的手一頓,摩拉克斯嘴角的笑意淡去:“知道。她又被巴巴托斯帶走了,說是蒙德新開了一家酒館,邀請她去品嚐。”


    至於他…那位不著調的風神,說著什麽帶他的話酒館裏的氣氛一定會不自在。因為他看起來就很老學究,是個老古板,和奔放熱烈的酒館一看就格格不入。會影響他們喝酒的熱情之類的話。


    於是……摩拉克斯被拋下了。


    然而中也一無所知。


    “休息也休息夠了。”端坐的帝君站起,手中岩槍驟現。語調平和,仿佛隻是隨口那麽一說。“讓我來看看你最近有沒有進步吧,鍾霄。”


    中也一愣,不是才坐下一會兒嗎?不過既然摩拉克斯先生都說了,他當即放下了書,一躍而起:“是!”


    **


    千風環繞周身,溫柔的裹挾著我飛翔。而風的神明——巴巴托斯就在我身邊,悠閑地躺著,風托舉著他,是拱衛自己的王。他輕聲哼唱著不知名的曲調,悠揚的歌聲隨風飄遠,伴隨著有一下沒一下彈奏的琴音。


    “重霄,我跟你說哦,那家酒館的蒲公英酒真的是一絕——真是奇妙啊,蒲公英欸,他們居然想得到用蒲公英釀酒。”唱了一會兒,巴巴托斯停了下來,然後搖頭晃腦的對我說。“我喝下第一口的時候,真的沒想到還會有那麽美味的酒。就像是風、對,就像是風在我的舌尖綻開一樣,非常奇妙又美味!”


    仿佛是回憶起了那美妙的滋味,我看著巴巴托斯的眼神逐漸朦朧,春水一般的眼瞳真的化作了一汪水。波光朦朧,水光流轉。


    “真是每次回憶起的時候,就恨不得自己已經出現在了酒桌麵前,點上滿滿的三大杯,喝個夠啊!”


    “你真的很喜歡喝酒啊。”我捏住從麵前飛過的羽毛,很快,純白的羽毛化作純粹的風元素散去。“但是酒量又不好,要是又喝醉了撒酒瘋的話我可不會幫你解圍的。”


    “欸嘿,這次肯定不會的。”巴巴托斯信誓旦旦對我保證,“啊,看,我們到蒙德了!”他撥動了琴弦,風頓時散去——


    我和他直接向下飛快的自由落體!


    走時摩拉克斯給我梳理的整齊又漂亮的發型怎麽也頂不住這迎麵而來的強風,下一秒,簪子脫落,屬於我的黑色長發狂亂的散開!


    白玉製成的簡潔優雅的長簪是赫烏莉亞送的,脫落發絲的下一秒,被巴巴托斯眼疾手快的抓住了。


    “哎呀……真是抱歉啊~”他和我保持著同步的墜落速度,雙手握住玉簪,可憐巴巴的朝我道歉。“等一下、等一下來重新幫你把頭發綁好怎麽樣?”


    我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兩條翻飛的薄青色麻花辮,臉上漸漸失去表情:“像你那樣嗎?”巴巴托斯的兩條麻花辮,配上他永遠長不大的少年臉龐很是合適。活潑,又帶著清純,發尾那薄青的顏色,猶如他本人一般,正是風的化身。


    但是,要是把這兩條麻花辮安排在我身上……怎麽說呢,我覺得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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