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景夜嘴裏的髒話沒忍住。


    他剜了眼徐威行:“反正罵的是誰,誰心裏清楚。”


    景夜的嘲諷對徐威行來說不痛不癢,拿包裏的保溫杯出來倒了半蓋子紅棗薑水:“別理你哥,水溫度正好,喝了身體能舒服一點。”


    明浮接過薑水來,一邊喝一邊對他笑。


    徐威行也不幹別的,同樣看著她喝水,麵帶笑意。


    景夜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無語的白眼一個接一個。


    他索性不看了,轉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過了一會兒雞皮疙瘩抖完了,渾身終於舒暢了,他才問起正事:“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家?”


    “金視獎結束之後,第三天吧。”


    《誰謀殺》憑借著精彩的劇情,精良的製作,出色的成績,還有良好的口碑,一舉入圍了金視獎年度最佳電視劇,最佳男女主,最佳編劇等五個獎項。


    電視劇能大獲成功,受到各界的肯定,這是一件值得全劇組高興的事,作為主演之一的明浮當然不能缺席頒獎禮。


    “怎麽還要第三天啊,不能結束就回去嗎?”景夜陰陽怪氣的說,“爸媽都半年沒見你了,天天念叨你,你也不知道早一天回去陪他們,果然是女大不由娘啊,談起戀愛家都不想回了,以後你就知道了,最關心你的人隻有家人,男人根本靠不住。”


    在景夜看來,他妹就是舍不得徐威行才拖拖拉拉不願意回家。


    “第二天江夢姐組織了劇組的聚會!”


    明浮氣得站起來去打副駕駛的景夜:“我讓你胡說八道!”


    “誒痛痛痛——你別扯我頭發,他們都是有名字的,陪伴了我二十多年,跟我有深厚的感情……”


    ……


    轉眼到了金視獎活動當天。


    明浮穿的禮服是徐威行送來的,不同於其他女星爭奇鬥豔,展胸露背的清涼裝扮,他找人給明浮定製的禮服是長袖,


    藕白色的長款禮服,從領口到袖口,盡是繁複的重工刺繡,胸前至及地的裙擺鑲嵌著閃耀的水鑽,外搭一件毛茸茸的環保皮草。


    為了金視獎這天,徐威行做足了準備,既考慮到了衣服的保暖性,也做到了讓她驚豔亮相金視獎。


    江夢看到她換上禮服的第一眼,連連稱讚好看,明浮都誇的不好意思了。


    明浮覺得一個人化妝無聊,便在來找了江夢,和劇組一起的化的妝。


    江夢自然是求之不得,熱烈歡迎,自己親自開車去接的明浮。


    江夢離婚這一年多以來,事業發展順風順水,寫出了大爆劇《誰謀殺》不說,又拍完的一部新劇,目前來看照樣有大爆的預兆。


    紅火的事業能養人,江夢現在麵色紅潤,皮膚白皙緊致,精神麵貌和離婚前判若兩人。


    在化妝的時候,江夢說起了她的前夫。


    “他不是走投無路了嗎,前不久跑到我爸媽麵前裝孫子,又是罵自己又是自扇巴掌,在我家門口跪了半天,還說我爸媽不原諒他就不起來,把我爸媽逼到南方度假去了。”


    江夢:“想打我爸媽的主意,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不知道我爸媽才是最討厭他的人?”


    明浮:“他怎麽還在糾纏你啊?”


    江夢:“聽說他查出了尿毒症,還不想死,化療換腎要花錢,就想著跟我複婚。”


    工作室的小助理說:“他哪兒來的臉啊。”


    江夢不屑的嗤聲說:“誰說不是呢,普通、自信、且無能的男人,他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性,還想吃我的軟飯。”


    金視獎紅毯儀式從下午五點開始。


    下午三點,所有人的造型都做的差不多。


    明浮換了禮服出來,整個人白的發光。


    江夢拉著她仔細看了看,對她今天的妝造禮服讚不絕口。


    “阿浮好看,穿什麽都好看,不過還是要誇一誇選衣服的人,有眼光。”


    “人早就來等你了,過去吧。”江夢按著明浮的肩,往門口的方向推了推。


    徐威行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裝,筆挺的站在那裏,眉目柔情,眼睛裏隻看到了她,再沒有別人。


    明浮是第一次看到他穿正裝,很不一樣,也很好看。


    江夢看到倆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對金童玉女。


    怎麽看怎麽滿意,十分慶幸自己當初的堅持,才能遇到這麽好的男女主角。


    江夢看了看徐威行,又看向明浮。


    “劇裏,你們是最好的男女主角。”


    “今天,你們是最好的男女主角。”


    “今後的每一天,你們都會是彼此最好的男女主角。”


    倆人聽完,都會心一笑。


    整個《誰謀殺》劇組,要去金視獎現場領獎的人整整坐了三輛車。


    明浮跟徐威行靠後出場,他們的車走在了隊伍最後。


    進入紅毯候場區,車隻能以龜速緩慢前進。


    “冷嗎?”徐威行摸了摸她的手,發現熱乎乎,還是開了電暖手寶塞到她手裏。


    “我都快熱出汗了。”明浮撚起自己毛茸茸的外套,往脖子扇了扇風。


    話是這麽說,但不想辜負他的一番心意,還是沒把暖手寶還回去。


    徐威行伸手幫她理了一下領口:“等會兒下車就冷了,今天室外隻有1度,肯定還會被記者跟主持人攔下來采訪,暖手寶你先拿在手裏。”


    明浮是沒有任何紅毯經驗的,徐威行邊說,她就邊點頭。


    乖得不行。


    徐威行心頭微動,心口癢癢的,幫明浮整理完領口,又拿手背蹭了蹭她的臉。


    蹭完沒覺得止癢,反而更癢。


    徐威行閉了閉眼,整理呼吸,告訴自己心無雜念。


    然後突然聽到明浮說:“隻有一個嗎,你呢?”


    “我不冷。”他現在熱的都想脫外套了。


    “胡說,你怎麽可能不冷,你穿的比我還少,這個暖手寶還是你拿著吧。”


    “我真的不冷。”


    倆個人在後座為暖手寶推讓個沒完。


    司機大叔堵車期間百無聊賴,比起看前麵一動不動的車屁股,還看小情侶你儂我儂還挺有意思,猝不及防的開了口:“小姑娘還是你拿著吧,別跟小夥子客氣,這你就不懂了,小夥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


    徐威行:“……”


    明浮:“啊?”


    徐威行:“師傅,前麵車動了。”


    司機大叔在開車方麵還是專業的,立馬不插科打諢,認真的開始開車。


    馬上就要開到紅毯入口的時候,明浮那側的車門突然被撞了一下。


    隨後車裏聽到了外麵激烈的爭吵。


    “我怎麽沒有邀請函了,我都說我助理回去取了,讓我先進去怎麽了?”


    “小姐我們是按規矩辦事,沒邀請函就是不能放人,您可以在您車裏稍等片刻,等您的助理把邀請函取來。”


    “外麵這麽多記者粉絲,我也是有一千萬粉絲的人,你讓我在外麵等?你們金視獎就是這樣招待嘉賓的?”


    “您先冷靜一點,要不然這樣,您讓您的團隊跟我們負責人聯係,讓他給您補發張臨時邀請函,這樣我也能放你進去。”


    “我等得了那麽久嗎,現在外麵這溫度,你是想凍死我嗎?”


    外麵的女人穿著露肩禮服,被凍得瑟瑟發抖還不忘胡攪蠻纏。


    明浮本來不打算看熱鬧的,但覺得這個女人的背影有點眼熟,於是按下了車窗。


    下一眼她確定了,這個女人她認識。


    “杜依白?”


    女人聽到自己的名字回了頭。


    “真的是你?”明浮愣了一下才敢認,隻怪杜依白的臉變化太大。


    杜依白知道自己今天會遇到明浮,她設想的是大家在紅毯上一決高下。


    但她萬萬沒想到,她會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讓明浮撞見。


    她這段時間混得並不好,高考事件過後她跟公司處得不好,公司不願再像之前一樣捧她,她拿不到什麽好資源,隻能跑跑龍套,還要經常在片場受氣。


    以她的咖位不可能被金視獎邀請,她今天是蹭別人女伴的方式來的,結果事到臨了,對方無視約定,擅自更換了新的女伴,無情的將她甩開。


    她人已經到了現場,隻能硬著頭皮一個人上,誰知道紅毯負責人一點不知道變通。


    現在,明浮在車裏,妝容完美,衣著鮮亮的等待入場,開個車窗,就有記者爭相按快門。


    而她正在被紅毯負責人驅趕。


    活像一個小醜。


    與紅毯負責人爭執的難堪都趕不上現在。


    杜依白連忙轉頭,更不願承認自己是杜依白。


    她顧不上跟紅毯負責人理論,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然而她跑得太急,禮服裙子又太長,當著廣大粉絲記者的麵,在紅毯外摔了個大馬趴。


    之前對杜依白不感興趣的記者,馬上將鏡頭對準她狂拍。


    “摔跤的那人是誰啊?”


    “不知道,就是一個蹭紅毯的網紅吧,我看她臉挺網紅的,還有一點眼熟。”


    “不認識你還拍?浪費內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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