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言熙:???


    “你媽……你媽說什麽你就做啊,你是媽寶男嗎?”


    趙言熙經曆過上一次的教訓就知道心存僥幸是沒有用的,現在好了,穿成什麽樣都讓他看見了。


    前一秒還說要扔垃圾桶,這一秒她倒是連骨氣都扔了,這個男人一定會以為自己是穿給他看的。


    李星衍長身倚在門邊打量她,趙言熙原本目光有些閃躲,就想把糖水接回來就關上門,然而視線一仰,忽然發現他穿了套黑色睡衣,袖口繞了道白邊,桃形領口解了兩粒紐扣,內裏透著走勢凸顯的鎖骨肩肌。


    一時間愣愣地盯著他看,此時男人微彎下腰,視線對上她眼睛:“我媽還讓我回去把病房打掃一下,那我決定不聽她的話了。”


    趙言熙臉頰怦地熱了下,大概是注意到他穿了自己買的睡衣,其實男性睡衣都是通用款,沒有女士的別致精心,她挑的時候就看氣質,覺得李星衍這個人侵略感強,氣質冷硬,但會玩弄人心,黑色最適合他。


    但她沒想到,這身桃領睡衣竟讓他穿出了性感的味道。


    像他放在車裏的那瓶香薰,隨著車身的顛晃而散出曠野的原始糙冷,有的人靠衣裝,有的人,衣服穿在他身上反而顯出更值錢的氣質。


    “你就是不想打掃吧。”


    她總是用一些小脾氣掩飾自己的慌張。


    李星衍看著她紅紅的臉頰,氣息壓了下來,“嗯,你這兒,給睡嗎?”


    作者有話說:


    二更在今晚十二點,祝寶貝們中秋快樂。


    第30章 引火


    李星衍這人說話過於直白, 閉上嘴巴的時候還能裝紳士,張嘴就不加修飾。


    趙言熙還想抬手去接糖水,他彎下了腰, 領口搖搖欲墜地在她眼底瀉出抹晦暗不明的春色。


    她急得扭過頭去,慌張地端起糖水,然而瓷盅太燙, 她指尖反應了兩秒就條件反射地收回,“李星衍你……你耍流氓!我報警了!”


    聽她這話, 男人長手把手機掏了出來,遞到她麵前。


    趙言熙傻了, 李星衍見她愣著,當著她的麵撥了號碼, 鍵盤聲一下又一下地砸進她心裏,驚起波濤,就在第三聲按下的瞬間,她慌忙奪過他的手機!


    惱怒道:“我說什麽你就做嗎?”


    他唇邊勾了道笑,“不舍得?”


    趙言熙覺得自己不是李星衍的對手, 怎麽就會被他盯上了,指尖攥著手機, 小聲道:“不給睡。”


    他也不生氣,糙熱的指腹勾起她墜下的軟發挽上泛紅的耳廓, 耐心地低聲道:“好。”


    趙言熙心頭搖搖蕩蕩的,李星衍的氣息擦過她身側, 進屋把餐盤放到了茶幾上,見她跟上來, 視線垂下, 落在她身上, 說:“這不挺好看的,別扔了。”


    他這個人溫柔起來都像假象,可越假的東西,往往越完美。


    趙言熙像是要被他惹哭了,聲音嗡嗡的,有些委屈地說:“不合身,裙子太長了,我太矮了。”


    李星衍揭開燉盅的蓋子,拿起瓷白的瓶口,勺子伸進去攪動,膠質的透明粘稠被攪出了水聲,甜味讓熱意擴散。


    他舀了一勺送到她唇邊,彎腰道:“買的時候銷售說有幾種穿法,一會我教你。”


    大概是因為她說了不給睡,趙言熙覺得李星衍就真的不睡了,心裏也沒那麽緊張,糖水遞到唇邊,她伸手去接,他就說:“別弄髒衣服,我喂你。”


    趙言熙讓人喂著吃還是沒有記憶的孩童時期,這會熱熱的勺子抵到唇邊,似乎真怕灑了,她不自覺張開了嘴巴,讓他送了進來。


    桃膠熬得好,膠質粘稠,透著一股甜味,趙言熙嘴巴吃得鼓鼓的,李星衍問她:“好吃嗎?”


    她小雞啄米地點頭:“你媽媽做的糖水當然好吃了。”


    兩人就站在客廳裏,趙言熙也不敢讓他坐,畢竟現在一看到那個沙發就是心驚膽戰。


    於是就喝得急了,扶著他的手把透明的稠白送進嘴裏,她嘴巴太小,平日裏吃東西就慢,這會有水漬從唇邊溢出,順著下顎滑進了下巴裏。


    趙言熙手背抹了下唇邊,忽然,下巴處讓人按了下,粗礪的指腹沾了滑潤的糖水,順著滴落的桃膠往下落。


    她的睡衣領就墜在心口上,那道溫熱堪堪停在邊界,趙言熙渾身下意識顫了顫,抬眸對上他漆黑的瞳仁,耳邊落來他一句輕笑:“差點就弄髒了。”


    趙言熙額頭滲著薄汗,軟發黏在了脖頸間,抬手從他手裏拿過勺子,他也不爭,好像她真的動手要什麽,他就真的會給。


    瓷盅讓他放低了些,趙言熙埋著頭吃了起來,紅潤飽滿的臉頰鼓鼓的,另一隻手扶著瓷盅,她吃東西的時候特別斯文,是個有家教的小姑娘,嘴巴會閉著不發出聲音,但瓷勺輕撞,水聲漬起,還是在狹窄靜謐的室內震動著。


    等她吃完,李星衍暗紅色的寶石戒指上沾了黏稠,於是拿著瓷盅進廚房衝了起來。


    趙言熙擦了擦嘴巴,等他洗手的間隙問他:“裙子多少錢,我轉給你。”


    廚房沒有開燈,他抽過幹手紙擦了起來,一寸寸地擦拭著性感的骨節,眼神透過黑夜落在她臉上:“我還沒教你怎麽穿,你就說要買了?”


    趙言熙清瞳微怔,似乎還有些懷疑自己:“不是這麽穿嗎?”


    男人掃了眼客廳,長手拿過茶幾上的花瓶,“過來。”


    趙言熙還真的跟著他,等反應過來才發現他提著花瓶進了她的房間,一時間脫口說了句:“你當這兒是你家啊!”


    男人把花瓶放在她房間飄窗上的竹架裏,沉笑了聲:“難道不是?”


    趙言熙:“……”


    男人手指輕夾窗簾,奶白色的蕾絲窗紗被拉上,窗外的萬家燈火隱於幕布之外,頃刻間將兩人置於隱秘的角落,男人幹燥的大掌輕攏上她的軟腰,將她身子微微一側,掰到了飄窗旁的落地鏡前。


    他一身黑色睡衣猶如曠野上的沉沉高山,攏在她身後,他的手掌很大,幾乎可以攏住她的腰身,此刻幹淨修長的骨節穿入睡衣上的蕾絲束腰,低聲對她說:“看著鏡子。”


    趙言熙眸光抬起,此刻她的臉頰緋紅滿霞光,雙手交疊垂在身前,男人的右掌從身後繞了上來,她聽見衣料輕輕的摩挲聲,在她耳邊落下的還有男人低沉的耐心:“這是層外裙,暗扣在這裏,不是你矮,而是要沾到地上才好看。”


    趙言熙看著鏡子裏的男人,“你是在哄我嗎?還是你自己明明買得尺碼不對,在這裏找理由?”


    他垂著眼睫在笑,指腹隨之勾開了藏在蕾絲下的暗扣,外裙被解下,透出裏麵垂至大腿中部的月白絲綢,涼意裹上的瞬間,男人說了句:“尺碼不對麽?我怎麽看你胸口貼得緊緊的,帶子都不用收。”


    趙言熙清瞳一睜,氣得轉身看他,卻讓他大掌順勢按住了肩頭,嗓音沙啞地落了聲:“別動,袖子這兒也能拆。”


    趙言熙扭頭垂眸,鎖骨讓一道粗礪滑過,染上酥麻的電流,她微微瑟縮了下,往後退時,袖肩倏忽被勾住,在她反應過來的刹那,荷葉邊讓人卸了下去,露出纖細的白色肩帶來。


    姑娘渾身泛粉,垂著柔荑似的皓白脖頸,指尖隨之遮掩在肩頭上,李星衍喜歡看她害羞,喜歡看她撒嬌,喜歡看她糾結,更喜歡看她正直又不得不軟在男女的情.欲之下。


    她雙手交叉攏在肩頭,月色絲綢柔軟地熨貼在她身上,昏暗的光影下,仿佛是她身體的一部分,雪白透亮,可世上再金貴的絲都比不上她一觸便紅的肌膚。


    聖潔,婉致。


    她看著地上散下的外裙,低聲道:“沒有了吧。”


    他靠近的時候,趙言熙戰栗地往後退了下,男人起伏的氣息如身上絲絲縷縷的綢緞,將她束縛,裹緊,呼吸不暢。


    他說:“有。”


    趙言熙愣愣地抬起眼睫,水洗過似的一泓清泉,眼尾染紅暈:“我自己再研究一下。”


    他聽罷,漆暗如質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好。”


    趙言熙對李星衍的好奇還在於他的性格,有時暴力,她不是沒見過他在眾人麵前發脾氣,那晚在棋牌室裏喊侯奇的名字,她真的以為他會打人。


    “有件事我沒問你。”


    她聲音細細的,顫著卷翹的長睫看他:“劉興辰說你的下屬項林去過保衛科要二十三樓的監控,第二天盛鳴恩就出事沒有回來,跟你有關嗎?”


    男人拇指轉了轉食指上的暗紅戒指,趙言熙見過他脫下來後的樣子,他的骨節上有一塊疤痕,摸起來微微凸起,此時另一隻手從她後脖頸往上穿入濕潮的軟發托著她,眼神沉墜墜地落來:“我說過,會讓那些對你說三道四的人閉嘴。”


    趙言熙心頭搖搖晃晃的,有些捉摸不定,可是身體的反應先於她一步被征服,她眼睛潮紅,問他:“這件睡裙,還能怎麽穿?”


    滾燙的指腹輕輕扶開她的手肘,她按在肩頭的指尖似滑膩不堪重負的綢緞,輕輕滑了下來,墜在肘窩裏。


    男人修長的指腹勾住了身前的細帶,她心知肚明,卻還是顫栗不止。


    他像是耐心的獵人,對她說:“我以為,你會把這裏穿在後麵。”


    低啞的嗓音落下,她清瞳驀地抬起,驚愕又羞怯,她以為保守的一麵卻成了別人掌控的引火。


    男人托著她後脖頸的指腹揉得用力,她輕輕吃痛了聲,鏡子裏,她看見那道寬大的暗影幾乎將她身形籠罩,睡衣撐開起伏的機理,狹長眼眸熠亮地看她:“這麽怕我?”


    趙言熙是怕的,就像吊橋反應上的男女,她分不清那種對他的心跳失控是來自本能的防備,還是男女之間的愛慕。


    她覺得一段正常的感情應該由戀愛而始,再進入到肌膚之親,可麵對李星衍,就像非正常男女關係,她甚至都來不及想,他們是短暫的,還是長久的。


    短暫的如煙花,開時絢爛至極,刺激熱烈,煙火點燃引線的瞬間,萬千星光怦然湧動。


    仿佛自萬年前就沉睡的大地,萬物終於蘇醒了生命力,趙言熙躺在鏡子前的地毯上,被他壓在懷裏吻。


    指尖摸到了他右手的戒指,摩挲著上麵的暗色寶石,那是世界上最堅固的東西,膈得她生疼。


    他聽見了她的輕哼,微微鬆開她的唇畔,跪在身前,骨節分明的指腹一寸寸地將戴在食指上的戒指摘下,懸在她眼前,似男人透著暗光的沉眸,語氣引誘似地問她:“想要?”


    她張了張唇呼吸著,那根細繩被扯開了,她的神經也在刹那崩斷。


    欺霜壓雪之下,隨著她肺腔吮吸氧氣而起伏泛動,如窗外的彎彎月勾,掩映溫柔之色。


    她說不出話,隻是顫栗得厲害,骨節分明的指腹撥開她攥緊的指尖,將那枚戒指落入她手心。


    趙言熙水眸微微一顫:“李星衍……”


    他輕揉她指尖,嗓音蠱惑地教她念:“叫我阿衍。”


    她沒有開口。


    這時,窗外吧嗒吧嗒地砸著雨,是台風天陰晴不定的餘震,他在這片雨季中一遍遍地安撫她,低磁的嗓音在她耳邊問:“用嘴巴,可以嗎?”


    作者有話說:


    二更送達,吃月餅呀~


    第31章 禁忌


    古人形容美色, 稱她腰若流紈素,口如含朱丹,趙言熙穿慣了古板的黑白女士正裝, 臉上擺著嚴肅的冷靜,沒人見過她的情不自禁,美人動情, 除了此刻的李星衍。


    在他麵前,她嬌小柔軟, 肩頸白皙如脂,昏色的光影下, 散發著奶油般的清甜,她被他捧在掌心時, 眼睫顫動,像蝴蝶在輕扇翅膀。


    有的人看著強大冷硬,卻偏愛甜食,李星衍眷戀她唇腔裏的糖味,對她說:“熙熙, 我喜歡吃奶油蛋糕。”


    她的指尖穿入他粗糲的頭發,但轉瞬卻落了空, 就在手腕軟到地毯上時,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她的指尖, 十指相扣地被壓著,暗含某種控製的意味。


    於迷霧般的燈影下, 趙言熙看見了那麵落地鏡,看見裏麵寬闊的黑色背影, 如巨大山脈匍匐大地, 水流湍急而過, 載著繽紛落英隱入山夜。


    如果第一次是因為偏軌的台風天,那第二次趙言熙找不到理由全身而退,她再一次淪陷進男人那雙暗沉迷亮的狹長眼睫裏,他的身上沒有深情的特質,但有危險和引人與他一同墮落的狂欲。


    她想到今天連瑜對她說的話:你感受到舒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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