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關門,安靜的環境中更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


    很快,很急……


    是因為他麽?無賴般的男子,卻偏偏有著最清美最動人的姿容,還有那忽而穩重忽而可愛的個。這所有的特,組了獨一無二的傾城,那個對她說喜歡的傾城。


    答案,真是的顯而易見,她已經——無法再逃避心底的感覺了。


    對她來說,傾城不僅僅是徒弟啊!


    往日的幕幕漸上心頭……


    可愛的少年長為清美的男子,雖然他向來都很不願意做她的徒弟,但他一直都在她身邊不曾離開;那次她接受邊水城一位被她治愈的病人的好意,前去青鶴樓喝茶,結果才喝了片刻,他便腆著一張不高興的臉出現,還把對方給嚇跑了;又有一次她上山去尋找珍稀藥草“誅仙草”,不慎滑入崖底,後來為了研究“誅仙草”的生長環境幹脆三天未出山,結果他竟是三天三夜都未合眼,滿山遍野的尋找她……


    回想,與他的回憶實在太多了,而且每次的回憶到最後,發現他總是在她的每一個記憶中留下深深的痕跡。很多事,早已埋入她的血肉,深入她的骨髓。


    當今日,他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背去為她擋那尖銳的狼牙時,內心的那種蕩才讓她明白,傾城對於她來說,是多麽的重要!


    沒有他,在爹爹失蹤後,她熬不過這四年!


    沒有他,她不會發奮潛心研究醫術,獲得如今的榮耀!


    沒有他,她的生活將是一片單調的黑白,不會知道隨意的快樂大笑,偶爾的玩笑吵鬧,一瞬的深邃眼神,還有那無法言語,無法表達,無法替代的心悸觸動……


    曾幾何時,他——龍傾城,竟然已在她心中變得如此重要了?


    傾城啊——原來,一直被照顧被溫暖被嗬護著的人是她啊!


    長長的歎息,無法表達她此刻的所有心思,然而,她隻認為——也許從此刻起,她應該誠實一點,再豁達一點。一切事情,隻順著心去進行,也許會更好。


    端著如此心思,她在屋裏查看了一番。在裏屋的一間暗房裏的屏風後,她發現到一個精致的玉砌方型水池。水池很小,僅有展臂之距,但新奇的是有一道冒著熱氣的細小水柱自水池邊上的竹筒中源源流著。


    看來這是一個供女子使用的浴池。


    聞聞滿身的血腥味道,冰珀不由的皺了下眉,於是便不再猶豫,解下衣衫,跨入溫熱的水中。


    將衣衫略微泡水清洗後,她把擰幹的濕衣架在屏風上,然後細細的洗著發上手上給沾染的血汙。


    正當她將整個身子泡入水中時,聽覺敏銳的她忽聞一陣壓低的細碎腳步聲,不一會,暗房的門被人推開,一道身影閃入。


    華冰珀的身子頓時一僵,她擔心的倒不是這裏的主人回來發現到她,她隻怕進來的人是——他!


    ※※※※※


    “可惡……竟然在我洗到一半的時侯突然回來……”某男借於優良的聽力,在屋外水邊及早的發現到有人正在開啟通往這一地下庭院的機關,於是隻好抱著衣服,急急的進入屋裏,想找到他的那位師傅,然後一起想方法應付下麵的事。


    而他又哪裏會料到,讓他找到師傅的時侯,竟是如此尷尬的一幕。


    暗房的屏風後,光線明顯不足,隻在屋子頂部開了一個小孔。幽暗的光線下,眼睛需要好一會才能適應並較清楚的看到裏麵的一切。


    隻是,那個隱在麵前水池中的纖素身影,好像是——冰珀!?


    她——也在洗澡?


    龍傾城手裏的衣服迅速滑落在地,他立刻用雙手捂住口鼻,以保證自己不會興奮到大叫或是鼻血亂噴……


    雖然在嫋嫋水霧中,她的身影不是很清楚,但那線條優美的玉頸柔肩,仍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可是一個正當壯年求知欲旺盛,又一心愛戀著她的可憐男子啊!


    老天啊!你這到底是可憐同情我還是折磨我啊?傾城無聲的大呼。


    “快出去……”壓低聲音,冰珀向浴池的後方退了退,卻很快發現實在沒有空間可以讓她躲藏。如此的密實空間,兩個衣衫皆不整的男女單獨相處,這——怎麽會這樣……


    “不能出去……”傾城悄聲說道,“那個白癡少女回來了……就是這屋子的主人……”


    話剛落,聽力一流的兩人皆聽到屋外隱隱傳來的說話聲和開門聲。


    冰珀心裏暗暗叫苦,這樣的情形,她該怎麽辦才好!


    “轉過去……”想到自己的模樣,她考慮著還是應該先把衣服穿起來。


    “哦……”傾城老老實實的轉過身,在她打算出來時又不安分的探回半個頭,“我們等會……”


    “別轉過來……”如果可以,她很想揍他一頓,但目前她明顯隻能忍。


    不一會功夫,她總算是馬馬虎虎的穿上了原來的衣裙,隻是因為時間太短,濕衣還沒有幹,貼在身上黏黏的,有些不太舒服。


    她輕移腳步,將眼湊到暗室的門縫處,查看外頭的情形。


    暗室外,是兩室相連的屋子,一間書房,一間臥室。他們身處的暗室在臥室內側,但從他們這個角度看去,卻可以看清楚兩間屋內的情況。


    書房內,在圓桌邊坐下的果然是那刁蠻少女水無波。她正壓低聲音對站在她麵前的兩個紅雀門門徒說著什麽。


    動用內功聽力,冰珀聽到了“多放野獸,一定要他們死無全屍”等話語。


    不僅是刁蠻,還是惡毒的女孩子啊!冰珀有些惋惜的搖頭。隻可惜,那少女並不知道,之前的那些野獸早已被他們自己投放的食物給喂飽!


    看著外邊的情形,冰珀卻忽略了自己身邊的人。


    她濕漉的衣裙,一身沐浴後的天然清香,早引的一邊的傾城呆呆的看著她,並一點點縮著他們之間的距離。


    不規矩的手臂纏上她的腰,牢牢收緊,他的氣息在她耳邊吞吐,呼出暖暖熱氣,“冰珀,你好美哦……”


    “你……”這家夥,竟然趁機耍無賴,“放手……”


    他無賴模樣的搖著頭,令她頭皮一陣發麻。她能一拳把他給擊飛麽?此時的情況,恐怕是不行吧!


    細指移到腰間他的手上,一把扣住稍稍施力,立刻痛的他冒冷汗。


    “放手……”冰珀再下命令,他依然不肯放,任她去折磨他的手。


    她剛再想加重力道,便聽外邊對話聲又響起,而且這回還清楚了許多。


    於是,她又探上視線。


    書房內,水無波在看到來人後驚喜的迎去。


    一襲飄飄長衫,來人——竟是那翩翩佳公子風無痕!


    在那次知道了紅衣少女的名字後,她就猜測他們是同門之人,現在證實,他們果然都屬於紅雀門!那這樣一來,禦史公子中毒一事也有可能是他們兩人設計的。整件事的幕後操縱者,應當是紅雀門!


    可是——這背後的原因呢?


    如果他們真要害誰的話,她怎麽又可能救到人呢?


    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你,你來幹嘛?”口吻雖硬,但她的表情卻帶著羞澀及期待,完全不像他們之前看到的模樣,似是換了一個人。


    “小姐——”相較於她的熱情,他卻顯得很冷淡。


    “幹嘛這麽客氣,有話就說!”見他如此表情,她心中很不是滋味,語氣也冷了下來。


    “華姑娘他們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亂來。”他手中折扇一合,接著道,“門主他有意招納他們,你這樣多生事端,是在給大家添麻煩!”


    “麻煩?”水無波表情一惱,“你是想說在給你添麻煩吧!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根本就是——喜歡上了那個女人!昨晚從牢房救出他們的,也是你對吧!”


    風無痕真的喜歡她!?


    暗室裏,冰珀一愣,傾城卻是一副早就知道如此的表情,然後繼續抱著她,和她一起探著外邊的情形。


    “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知道。”風無痕冷冷的轉過身。


    “好啊!那我想做的事,你也不用來管!你就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他們吧!”水無波氣極,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即使她貴為紅雀門的唯一血親傳人,他依然對她忽近忽遠,從不肯低聲哄她。他,和另一個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區別?


    談話不歡而散,風無痕之後便推門離開。


    在他走後,水無波無神的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後來又似忽然想起什麽,也匆匆的離去。


    在確定外麵的人都離開後,冰珀扳開腰間的手,惱怒回頭。


    “你——”才開口說出一個字,唇便給軟軟的物體給堵上了。在一陣頭暈腦眩的茫然後,她才知道原來是傾城在吻她。


    沒有語言,在暗室中也看不到彼此的臉,隻是唇上令人心悸的接觸主導了一切。所有的事,在一瞬間似乎都變得不同了,昏暗的環境使人思考遲鈍,強壓下來的吻讓所有現實飄去遠方。


    腦中心中隻留一句話:他在吻她。


    而她,竟不氣?


    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冰珀……”呢喃著離開她的唇,他把她緊緊的抱住,口吻中有惶惶的不安,“我知道那個風無痕很優秀,能文能武,長的也算不錯,可是——你不可以喜歡他哦!不能因為聽到他喜歡你,所以也喜歡他知道麽?”


    原來,那突來的吻——是因為他在怕。


    “不能喜歡他,因為我也喜歡你,比他更早更多的喜歡你——所以,冰珀,不可以喜歡他,知道麽?”


    這算什麽話?簡直匪夷所思!


    “他喜不喜歡我,與我何幹?”她不太高興聽到他如此說話,好像她是個極輕浮的人似的。一把退開他,她打開了暗室的門。


    “你又生氣啦?”他緊跟在她身後,“我隻是不安而已。”


    冰珀聞言停下腳步回頭,“與我相處這麽多年,難道你還不了解我麽?你覺得我會因為這些理由就去喜歡別人?這麽多年,我可有曾喜歡過誰?”


    “沒有!”傾城想想,又笑了起來,“除了我之外——你好像是沒喜歡過別人!”


    “誰——誰喜歡你!”這個無賴!怎麽總是如此皮厚!她真是哭笑不得,隻得轉身往屋外走。


    “你喜歡我啊!”他笑吟吟的看著她,這樣的冰珀真是好可愛好真實哦!他這輩子都賴定她啦!想到這裏,他又百折不撓的靠了上去。


    ※※※※※※※


    兩人出了屋子,在傾城千遍萬遍的“我錯了,是我不好,你原諒我”下,冰珀仍是冷著一張臉。末了,她實在受不了他了,便一腳踹過去。


    “快點去找離開這裏的機關!找不到休想我再理你!”


    聽到她下吩咐,他立刻乖乖的沿著牆邊開始找機關。


    剛才水無波從外麵進來的地方和他們進來的地方並不是同一個,那麽就是說,這裏肯定還有其他的路可以出去。


    沿著石壁,他開始一寸寸的仔細查看。


    另一邊,冰珀來到那有著帶紅斑黑色葉子的花朵前,開始研究土壤和花朵的形狀。劇毒的植物,可以製人於死地,居然能在這種少光的地方生長。可見,這裏一定有某一種生物鏈在維係著微妙的植物世界的關係。


    而在這種生物鏈中,也一定會有某一種其他植物可以克製住這毒草葉。如果她能夠找到克製“幹紅雀”的植物,對她自己來說是一種就!


    當然,雖然她並非心係天下武林安危的人,但一旦有了克製“幹紅雀”的解藥,武林中勢必會少一些浩劫。這隻是做為一個醫者的心態而已。


    輕輕蹲在那植物前,穿過片片黑色的葉子,可以看到對麵的傾城。


    視線觸及他的身影,她的心神便不由的被分去。修長優美的身形,清美的臉孔,正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的石壁上下摸索。


    向來,隻要她一句話,他都會照著去做。不管再艱難再麻煩的事,他都會盡心盡力的為她完,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如此。


    他對她的這種好,她是知道的,卻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背後的原由。如果,傾城不是徒兒的身份,而單單隻是一個與她朝夕相處了四年的男子,那她是否會早一點覺察道他對她的心呢?


    他的心,她真的可以全然相信麽?


    似乎是感覺到冰珀的目光,牆邊的清美男子忽而回頭,見她果然在看他,那雙明如星月的眸子散發出絲絲動人神采。


    那一眼,竟看的冰珀心頭一顫。


    這是他的視線,多年來一直都存在她卻從未注意過的視線!無論在別人麵前在她麵前,他表現的多麽頑劣胡鬧為所欲為,他的眼永遠都是這麽清透單純。那雙滿溢著款款笑意的眼中,裝著的——是對她的濃濃深情!


    她為何到了今日才看清楚呢?


    他,帶著誠誠愛意,一直都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當心頭那唯一的一點疑惑一掃而空,喜悅漸漸由心中泛濫而出。盡管身處於奇怪的地方,她卻一點也不介意。


    傾城,傾城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忽然,一擊重物挪移的聲音打破寧和的氣氛。不知何時被不小心觸到的機關,令傾城身後的石壁轟然開裂,那方才還帶著笑意的男子在一刹那間被開裂的石壁吞沒,然後再重新合上。


    “傾城!”她身形一掠,幾乎在同一刻衝到牆邊。然而,雙手觸到的卻是那幾乎沒有縫隙的冰冷石壁!她的心一下沉入無底深淵。


    獨特的敏銳直覺在告訴她,誤入機關並不是意外,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想救他吧?嗬嗬……”偌大的冰冷空間內,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她不作答,立刻環視四周,想找出那聲音的來源處。


    “不用找了,這是我的地方,隻要我不想,你就不可能找到我!”那聲音帶著得意及傲慢,“自己的房間多出人來,我又怎麽會真的覺察不到呢?華冰珀,我說過一定會殺了你的!”


    “水無波……”吟著這個本來與她並無太多關係的名字,她的眼神冷冽下來,“你最好明白你這個舉動的後果!”


    “我當然明白,不明白的人是你!僥幸讓你從地牢中逃脫,你居然還敢再次在我麵前出現!嗬嗬……是你自己想死,不要怨別人!你以為次次都會有人來救你麽?”她的聲音繼續從四麵八方而來,“如果想救他,就按照我說的話去做!否則,你恐怕再也無法和他含情脈脈了!”


    “說吧,我在聽。”冰珀屏氣凝神。


    “很簡單,我要你去一個地方,替我去送一樣東西!”


    “送什麽?”她低垂下眼,繼續問道。


    “你剛才不是已經看了半天了麽?它——就在你的麵前!”


    隨著話音落下的同時,冰珀的視線慢慢轉向這地下庭院中的蔓蔓生長的黑葉植物。難道她要她送的是——“幹紅雀”!


    “另外,我還要一樣你身上的東西!”


    “何物?”


    “上次那害我功虧一潰水洗不掉的特殊藥粉!”說這話時,水無波的聲音有些懊惱。


    冰珀的臉上拂過幾乎看不見的淡略笑容,“你要那藥粉?”


    “對!如果想傾城活命,就立刻照辦!”


    “好,一切都聽你的。”想到傾城的命在對方的手中,冰珀的臉又漸漸冷下來。


    ※※※※※※※※※


    周圍是一片黑暗,在深深的地下,沒有半點光亮,也不知道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斜靠在有些潮濕的牆壁上,身處於這令人窒息牢房中的清美男子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和畏懼。相反,他正枕著雙臂回想著與心愛女子的一幕幕甜蜜鏡頭,回味著嘴唇上殘留的軟香餘溫。


    雖然,所謂的回憶鏡頭大部分都是他用無賴的手段耍來的,但他根本無所謂這些。重要的是,他知道她也在乎他。


    他是個以情感為重的男子啊!看著上方有些發黴的石壁,龍傾城突然萬分感歎起來。不知道冰珀這個時侯是不是正在為他的失蹤而著急,雖然說她遇事冷靜智慧過人,但畢竟這紅雀門地形複雜,她若想救他,並沒那麽簡單。


    正在思索間,牢房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


    “這裏怎麽樣?住的還舒服麽?”水無波得意的透過鐵門上的小窗對著他笑,“自戀的漂亮哥哥,這地方很適合你吧!”


    “舒服!當然舒服了!”傾城提唇淺淺一笑,對於她出於種種原因而使的幼稚手段不屑理會。


    “不愧是冰山聖手的徒弟哦!這個時侯還笑的出來,你一定以為你那位師傅會來救你吧!”水無波轉著靈動的眸子,“告訴你一個消息,你那位向來居高臨下,自以為是智者的師傅現在正慢慢踏入我的陷阱中!”


    傾城眸色一沉,“以你的腦袋能想出什麽陷阱,不要胡吹了!”


    “信不信隨你,反正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因為某些罪名而被朝廷抓住,你是等不到她了!”笑著甩下話,水無波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牢房。


    陰暗牢房中,那張原本鎮定的臉漸漸顯出隱隱不安。雖然水無波這個少女大部分時侯都是有勇無謀,但是她畢竟是紅雀門的人,陰毒的招數絕對不會少。冰珀她——應付的來麽!


    可惡!若冰珀有絲毫閃失,他絕對不會輕饒那個刁蠻的少女!


    溫溫如星的眸漸漸凝聚絲絲冷意,那其中有不同與以往的深沉。


    ※※※※※※


    五日後,京都。


    月,獨獨起舞,在沒有星辰的墨黑天幕上顯得有些寂寥。


    夜風蕭瑟,撲麵甚涼。


    此時的京都,已正式進入初冬時分。


    一道如燕般敏捷的黑色身影自皇城高牆上掠過,在重重屋脊上一一跳動,最後在西北角一個院落的屋簷上停下。


    讓那黑色身影停下的原因,是前麵另一抹突然現身的淡然身影。


    那淡然人兒回身,似乎等待他的出現已經許久。


    “自城外十裏開始,我一直感覺有人在後跟蹤,隻是跟蹤方式過於奇特我無法探清真實。”冰泠的聲音淡淡出口,“你說,你的目的何在?”


    雖然被識破,但那黑色身影依舊不動聲響,隻立在月下透過臉上的銀色麵具靜靜看她。


    “你以為,帶著個麵具不開口我就沒法知道你是何身份麽?”話落攻擊跟出,直攻那黑衣人臉上的銀色麵具。


    那人提氣縱開,瞬間一躍至另一個屋簷上,輕功之高段是她之前從未見過的。


    不是紅雀門的身法!


    攻擊失敗的華冰珀心中暗暗覺奇,對方到底是誰?跟蹤她又是為了什麽?難道他知道她此行皇城的目的麽?


    其實她今日入宮並非為完任務,完全隻是為了引這跟蹤之人現身而已。為了傾城她現在受製於人,加上此行凶險,她自是比平日更加小心。


    按下氣息,她再度掠起直攻,然而攻出的招式卻被對方一一輕鬆化解。這人不但武功奇高,且還似清楚她的每一路招式,這樣下去,她必敗無疑。


    一個回身後踢失敗後,那黑衣人竟伸出手,直取她前衣襟處。


    他要做什麽!


    冰珀眉間一冷,硬生生的撤回攻擊,護住自己前麵空檔,隨後一個反手,扭住他的手指,狠狠擒住。


    “無恥的家夥!”她怒發快攻,一腳正中他。那黑衣人轉眼飛出數米,在屋脊邊緣處停下。


    見這情況,那人猶豫片刻,終於低沉出聲,“你不能去!”


    好奇特的聲音!此人說話極其怪異,似乎是用氣息將聲線扭曲而發出的!


    “不管你是何人,如果你的目的是來阻止我的,那就請回吧!”她必須去,哪怕早已猜出那隻是個陷阱也不得不犯險。


    這是——為了傾城!


    “為了那個無賴小子?你覺得值得麽?”對方一語道破。


    “你,怎會知道?”冰珀大為驚異,“難道你是——”她腦中,迅速跳出那個手拿折扇的無痕公子,難道眼前的人會是他?因為不想她冒險,所以來阻止?既然如此,他倒不如直接將傾城救出來的直接有效率一些。


    “不用猜了,我隻是覺得你無須為那種無賴犯險!”


    “無賴?”冰珀緩緩笑起,“我也一直覺得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無賴!可是,哪又如何呢?聽著,不管你知道多少,了解多少,目的又何在,我勸你不要管這事!我有自己必須去做的事和必須去救的人!”


    “笨蛋!難道說,別人的命會比自己的命更重要麽?”那低沉的嗓音中充滿些微的詫異。


    “別人的命我從來就不關心。”冰珀淡淡的背手,暗取衣袖中的某物,“但是,龍傾城是例外,他是——我唯一必須去關心的人!”


    隨著令人震驚的話語出口,她自手中放出剛才所取之物,拋向對方。那物在她的掌力催動下化瑩瑩光霧,籠罩他全身,突然的閃動亮光讓巡邏經過的禁衛軍察覺異樣,紛紛呼人圍攻而來。


    “你慢慢和他們玩吧,我先告退了!”冰珀勾唇一笑,在禁衛軍發現她之前飛快縱入夜色中。


    屋簷上,那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怔怔的立在原處。


    她的話讓他許久都無法回神,直到禁衛軍攀上屋簷,將他團團圍住時,才提身一縱,脫開他們的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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