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讓她說。”和靜直接推開大駙馬,蹲在柳薔兒跟前,神色嚴肅:“你覺得委屈?你覺得不公平?憑什麽覺得委屈和不公平?


    就算我爹是護國公府的長子,有些事我也是要明明告訴你的,護國公府早就是大魏蛀蟲,後嗣無能,留下就是屍位素餐,除掉是大快人心的事。


    這是長孫家的天下,長孫家的人才是主子,其餘人都是奴才,主子丟棄一個奴才,還需要顧忌奴才的心情嗎?還勾結了齊國又如何?


    你是腦子長瘤犯抽嗎?齊國乃是大魏宿敵,勾結齊國就是大罪,何況還禍及大魏皇陵,我告訴你,要不是我娘求情,你和你弟弟現在就能拉出去五馬分屍,哪裏容得下你在這裏嗶嗶?


    你和你兄弟是孤兒,你爹娘罪有應得死不足惜,要不是你喊我爹一聲大伯,大公主府的門檻,你這輩子都爬不進來,敢用此等語氣指責我娘,太給你臉了,讓你忘了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了嗎?”


    第886章 明天就要爆更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般惡狠狠的訓斥過誰了,此刻一罵,柳薔兒直接愣住。


    大駙馬跌坐在一旁,看著和靜,下意識的低了頭。


    “勾結外敵就是勾結外敵,錯了就是錯了,哪來那麽多借口?你爹敢做就得知道後果,齊國還沒打到盛京呢就做出這樣的事,那要是齊國兵犯盛京,是不是就得大開城門了?”


    和靜很激動,怒火壓製不住:“別不識好人心,也別總覺得旁人欠著你,欠你的是你的好祖母好祖父,是你的爹娘,是他們沒本事沒保住家業讓你繼續做大家閨秀,是他們自作孽讓你成了孤兒,除此之外,旁人沒有半分罪過。”


    她眼神陰鷙,狠厲與殺意閃過,起身去扶大駙馬起來。


    柳薔兒突然起身,撲過去一巴掌扇在和靜臉上,‘啪’一聲,和靜直接摔在了地上,大駙馬和嬤嬤們都驚了,慌亂的去扶她和拉著柳薔兒。


    “你不許說我祖父祖母和爹娘。”


    和靜惱怒咬牙,自己爬起來,轉過身就回敬了一耳光,同樣是清脆響亮,半點不輸柳薔兒那一巴掌。


    “念著幾分親緣敬著你,你就真把自己身份高看了?我是郡主,對我動手,你有幾條命?嬤嬤,給我打,讓她曉得什麽是尊卑分明。”


    嬤嬤領命,立刻就要動手。


    大駙馬快急哭了,坐在地上搓腿:“她爹娘剛死,你就要這麽欺負她嗎?”


    “我沒有欺負她。”和靜紅著眼睛大喊:“她打我了,你看不見嗎?”


    大駙馬越發急了:“你都還手了,和靜啊,她可憐,你別欺負她了,她可憐呐”


    “她可憐與我何幹?是我害的嗎?”和靜幹脆起身看著大駙馬:“我敬著她,她領情了嗎?我讓著她,她領情了嗎?我不找惹她你又不是沒看見?


    你的大侄女可憐和我有什麽關係?她父母死了是該死不是枉死,憑什麽覺得她可憐?就是因為你們的同情,才會讓她覺得別人的好是理所應當是愧疚。”


    大駙馬詫異的看著和靜,眼中淚光閃閃,“她是你姐姐。”


    “不是。”和靜憋著委屈:“我以無知自大不辨是非的親眷為恥。”


    大駙馬臉色徹底變了:“你也是這般看不起爹的對不對?”


    “你是好父親,但我就是看不起你的優柔寡斷看不起你的悲天憫人。”和靜哭了:“你知不知道當時在寧遠堂,華安一句話,差點就把我們家牽扯進去了?


    你知不知道因為她爹做的孽,我們家差點就被株連問罪?你可憐你的侄女侄子,你怎麽就不可憐我娘,我娘是長公主不錯,可她沒有免死金牌。


    從我記事起,你對我娘的心疼就是嘴巴說說,你到是拿出一點行動來啊,護國公府出事,我娘答應你把他們姐弟倆帶回家來,你覺得的理所應當是你這個大伯該做的。


    那你怎麽不想想我娘是不是理所應當要照顧他們?我娘是公主啊,自從嫁給了你,受盡了護國公夫人的造作和委屈,那個時候你在哪裏?你再說那是你娘讓我娘忍著,憑什麽?”


    第887章 郡主發飆也可怕


    和靜把他也罵了,大駙馬坐在地上不知道該說什麽嘴唇翕動,半響沒有說出一個字。


    “護國公府就是罪有應得!”和靜擲地有聲:“即便沒有其他人讓護國公府家破人亡,我也不會讓護國公府的人好過,憑什麽我娘貴為天之嬌女,嫁了人就該受盡委屈?


    她給你的是什麽?你給她的又是什麽?我不記得的事也就罷了,可偏偏我就是記得,我就是清清楚楚的記得護國公夫人那個老妖婦是怎麽糟蹋我娘的。”


    大駙馬憤怒的爬起來:“你閉嘴啊你。”


    “你閉嘴!”和靜怒斥道,眼睛瞪著大駙馬,手指卻指向柳薔兒:“今天,要麽讓嬤嬤扇她教教規矩讓她給我娘道歉,要麽我現在就把她扭送出去,滿大街宣揚他爹勾結外敵,讓她這輩子嫁不出去,讓她除了死別無出路!


    對了,柳薔兒可告訴過你,她用自己的畫像把我送給小舅舅的畫全部換了,就差把自己一絲不掛的樣子畫在畫上露在小舅舅跟前,這就是護國公夫人悉心教導的大家閨秀嗎?不知羞恥,我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家中變故巨大,她還想著勾搭男人。”


    此刻,她發怒的樣子,像極了盛怒至極的弘治帝。


    這熟悉的震懾感,讓大駙馬心裏發顫,跟隨弘治帝的駕崩而消失的壓迫感再度回歸。


    看著和靜,他覺得陌生,但是更讓他覺得陌生則是柳薔兒。


    自己乖巧的侄女,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私自把畫像送給陌生男人,這已經是放蕩之舉了。


    “你...”大駙馬震驚失望交雜,看著柳薔兒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語塞,和靜便道:“扇,直到她願意給我娘道歉未止。”


    看著大駙馬把這話說完,和靜轉身就走,在大駙馬看不見的地方淚流滿麵,咬著唇才沒在他還能聽見的地方哭出聲音。


    嬤嬤開打,柳薔兒嚎啕大哭,可她就是嘴硬不給崇恩認錯,大駙馬一氣之下,跑出了家門。


    大晚上的,等著送親赴任的周玉清在酒樓找著他,整個酒樓的客人都被他哭跑了,嗷嗷的嚎,大街上都能聽見。


    抱著酒壇子,他靠著柱子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難過的不行。


    周玉清打發走在邊上伺候的小二,找了條板凳坐下來看著他:“大姐夫,你這是被閨女罵哭了?”


    大駙馬灌了一口酒,繼續哭,難過的不行。


    “大公主沒找著你才讓我幫忙的,和靜也在家裏哭呢,事情呢,我也聽說了,我覺得和靜說的沒錯,她們是金枝玉葉,嫁給我們,得了什麽?


    耽誤了我們的前程卻給了一輩子的吃穿無憂富貴有餘,我們耽誤了人家給了什麽?給了一家子的拖累,給了不該加注的孝道。


    先前護國公夫人是怎麽欺負大公主的我也知道,說實話,我也看不下去,大公主能忍下來當真是太出乎意料了,你想當孝子,但你不能拉著她一起盡孝。


    她沒有替你照顧侄子侄女的義務,何況那兩孩子都不念她的好,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柳薔兒和柳元陽在學堂說大公主與和靜的壞話,小小年紀的孩子,當真是不擇手段的敗壞她的名聲。


    第888章 三駙馬來勸姐夫了


    我相信大公主是知道這些的,但她從未與你提過吧,還有和靜,她聰明,也長大了,她是親眼看著大公主被欺負的,也是親眼看著大公主如何對待柳家姐弟的。


    自己的親娘受盡委屈,卻要被一句人都死了不要和孩子計較捆綁住,費心費力的照顧兩個不念好的孩子,你覺得她能不委屈嗎?


    她這可不是因為柳家姐弟成了孤兒才想動手打人的,是積怨已深,今日和靜才說了護國公夫人一句老妖婦,你就痛心的跑了出來,那她聽著學堂裏麵中傷大公主的謠言,豈會不恨柳薔兒?”


    大駙馬急的拍酒壇子:“可是薔兒是她的堂姐啊,她...”


    “你錯了,柳薔兒還真就當不起和靜一聲堂姐。”周玉清蹲下來:“皇室的規矩,生女隨母襲爵承職,生男才隨父冠姓,和靜的堂姐,隻有幾位老王爺家裏的姑娘。


    而且,堂姐也不能罵她親娘啊,大公主把和靜看做自己的命,和靜受盡寵愛,怎麽會允許旁人這般詆毀自己的母親?換做我們這般年紀都會發怒,何況一個年輕氣盛的孩子?”


    大駙馬啞口無言,又灌了一口酒。


    “你是被和靜的話傷到了對不對?覺得她看不起你,你做父親的尊嚴被踩了才會這麽難受。”周玉清拿走他的酒壇:“她哭成那樣,也是不想的,而且,等你不記得這件事了,她還會記得,並且在心裏自責一輩子,成為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隱痛。”


    大駙馬不信:“過去了就過去了,我還能與自己的孩子計較?”


    “不是你與她計較,是她自己與自己計較。”周玉清用力把他拉起來攙扶到板凳上:“傷父母一次,就是割自己一刀,你對她越好,這道傷口就越深,即便她和你認錯了,也會留疤。”


    大駙馬心情複雜,自己擦擦眼淚不哭了:“我曉得自己沒用,如今領了差事也是三王爺看我閑著給我個臉麵,我沒你和穆玨那麽能幹,能上陣殺敵,也沒崇恩那份腦子。


    我就想著,好好的照顧幾個孩子,我父母再不好,我兩個弟弟再有錯,孩子沒錯啊,我是大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沒人照顧流落街頭啊。”


    “我知道,可你做錯了一點,你是大伯,首先你該告訴他們護國公府被問罪是為什麽,他們是孩子,年紀不大,不知道那麽多的彎彎繞繞。


    在他們看來,祖父祖母和爹娘都是好人,朝廷問罪讓他們流放還死了就是壞人,所以他們那麽痛恨大公主,還不領情。


    其次,別想著他們是孩子就什麽都瞞著,據我從靈善那裏聽到的各種家長裏短綜合來看,你瞞著讓他以後自己知道,就是平白找誤會,該說就說,瞞什麽瞞?


    將來都是要在盛京過日子的人,你不能讓他們一輩子保持童心幹幹淨淨,那就別一直護著,你看大公主,她疼愛和靜,卻也不阻攔和靜知道種種算計,這才是教導。


    否則,等他們長大了,離了你,活不長的,再者,說句讓你會難過的話,他們現在的確是寄人籬下,客人就該有客人的自覺。”


    第889章 不為報恩就為報仇


    大駙馬徹底無言以對,悶悶的坐著,肥胖的身子像座大山一樣半響不動,周玉清安靜的陪他坐著,等他想通了送他回去。


    突然,淩亂的腳步聲從樓梯上來,是崇恩府上的小廝,神色十分慌張,看著大駙馬,語氣發顫:“駙馬爺,柳小姐離家出走了,柳公子知道後鬧著去找姐姐,丟了。”


    大駙馬如遭雷劈,們的轉過身直接摔在地上:“什麽?什麽丟了?你說啊。”


    “柳小姐哭著跑出了家門,柳公子鬧著要去找,嬤嬤們沒拉住,他跑了,奴才們去追,跟丟了,公主已經吩咐人到處去找了,可是還沒消息。”


    大駙馬很慌,直接爬不起來,周玉清趕緊扶了他一把:“也不是不知道路的小孩子了,興許是躲在哪裏了,你先回家,我幫忙去找,讓認得那個孩子的人跟著我。”


    大駙馬來不及說道謝的話,急忙先回家。


    一整夜的功夫,柳薔兒找回來了,她去了已經荒廢的護國公府,被小廝發現帶了回來,可是柳元陽卻丟了,大駙馬帶人翻遍了盛京城都沒找到他的痕跡。


    一天,兩天,三天...


    搜尋的範圍從盛京城的井溝廢屋擴展到了城外的水塘池子,包括周邊所有的鄉村小鎮都找了一遍,皆無蹤跡。


    柳元陽丟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大駙馬急的頭發白了大半,人也憔悴了許多,崇恩向七王爺府上借了人手去找,卻依然一無所獲。


    “好好的孩子丟了,總也找不見,大駙馬都快急瘋了。”三王妃來明儀府上串門,說起這事連連歎息:“不過也是認路的孩子了,怎麽就會被人輕易領走呢?”


    明儀把敲碎的核桃剝出來:“誰知道呢,因為這事,和靜哭著來我府上,兩天沒回去了,景嫻跟著她過來一塊住著呢。”


    “那柳薔兒和柳元陽的確是家門不幸,可這事,當真就不好怪在和靜頭上,她也不想,但你說這事和她沒關係似乎又不對。”


    明儀笑了一下:“弱者有理罷了,拋開情理隻說公道,柳薔兒就是咎由自取,柳元陽也不值得同情,寄宿於旁人家裏不感恩,在外說盡主人壞話,試圖挑撥和靜和大駙馬的父女關係,哪樣都不占理,和靜罰的沒錯,隻是話說重了,傷了和大駙馬的父女情分,如今柳元陽一丟,這事就成心裏的疙瘩了。”


    三王妃輕歎:“也是,隻求那孩子別出事,就算是走散了,也能遇到好人家收留養大,好歹那麽大了,該記得還有大伯和姐姐在盛京,等長大了能自己回來就好。”


    “回來?”明儀勾了下嘴角:“還是別回來的好,在外自力更生做番事業的好,遠涉回家,不為報恩就為報仇,反正是不會安安分分。”


    三王妃愣了一下,語塞。


    明儀把收拾幹淨的核桃仁都放在碟子裏:“三嫂去看看和靜吧,她這幾日不吃飯不說話,就在屋裏躲著,如今也該餓了,開解人我不如三嫂,這事實在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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