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幾年,江宜君再次有了身孕,這一胎卻鬧人,折騰的她連吐了半年之久不得安分,人也消瘦了一大半,穆壽襄提前兩個月就回來陪著,見她憔悴不堪,心疼卻又幫不上忙。


    生產時這孩子也鬧人,疼了兩個晚上才鑽出來,哭聲賊大,吵得人不得安寧。


    穆壽襄心疼夫人,對著孩子黑了臉,偏這孩子長得好,讓人舍不得發脾氣,老夫人更是喜歡的不行,終日抱著。


    孩子取了名,叫穆玨,同樣是滿月的時候錄入族譜。


    有了兩位公子後,安靜了太久的侯府終於有了熱鬧的氣息,打鬧哭喊,日日都有,穆壽襄在外領兵,沒讓柔然沾染漠北半寸山河,定北侯府輝煌依舊,江宜君打理侯府上下,一切都處置的井井有條,老夫人得以安享晚年,看著兩個孫兒膝下尋樂,身子到是一天一天的精神了起來。


    歲月如梭,一次次征戰立功,弘治帝對穆家的賞賜也越來越多,弘治帝冊封老夫人為老太君,表彰定北侯府的功勞。


    後來,穆禎長成少年,穆壽襄把他帶在身邊,衝鋒陷陣,殺敵驅兵,將自己的經驗一樣一樣講給他聽。


    再後來,小兒子穆玨調皮搗蛋,又被老太君和江宜君溺愛的一身小性子,穆壽襄打了他一頓,把他丟出家門,讓他自己走去漠北,扣在自己身邊,自己回家才帶他回去幾日,平日在漠北便親自督促他習武騎射,但凡鬧性子就是一頓打,硬生生把他的皮勁壓了下去。


    兩個兒子漸漸長大,朝廷局勢也到了千鈞一發之際,弘治帝一道聖旨,將穆家剔除在朝廷管轄之外,給出了他帝王生涯中最大的信任。


    新帝登基,寒門上位,兩黨內鬥,公主招婿,一樁婚事將穆家拖入旋渦與夏侯家相抗。


    交出兵權,解除私軍,聽從朝廷調度。


    先為侯,再為王,去王爵,拜元帥。


    穆壽襄為大魏做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沒有辜負弘治帝信任,沒有辜負穆家曆代先祖的期望。


    隻是,他對自己的發妻食了言。


    第1757章 番外:管家嬤嬤她很凶(一)


    領到了俸祿,謙王回家的樣子都意氣風發。


    他搖著扇子回來,在大門口就有小廝忙著遞茶伺候,坐下後,手邊已經擺好了各色點心,隨便拿了一塊嚐一嚐,就知道是承樂的手藝。


    “承樂呢?”


    邊上的丫鬟趕緊說道:“姑姑在庫房,林姨娘說她房中的簾子舊了,誇姑姑眼光好,定要姑姑給她親自選。”


    “這麽熱的天在庫房?”謙王立刻站起來,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把自己手邊的酸梅湯端上,搖著扇子就過去了。


    庫房裏,承樂在幾匹布料跟前仔細的挑選著。


    嬤嬤抱來兩匹料子:“姑娘,這是今年新得的綢緞,用來做屋裏的簾子會不會太過奢侈了?”


    “這是平昌的綢緞,隻是一般的好東西罷了,倒也還沒到奢侈的地步。”承樂撚了撚:“料子還不如去年呢,用來做衣裳穿也難見大場麵,最多裁成常服在家裏穿穿罷了。”


    謙王端著酸梅湯進來:“我這裏可不是明儀府上,好東西堆成山的隨便用。”


    “王爺。”所有人都趕緊見禮,承樂也不例外。


    謙王巴巴的湊上去:“天熱,解解暑氣吧。”


    “不喝。”承樂繼續挑選:“王爺要是無事就去休息,奴婢還得為林姨娘挑選屋裏掛的簾子呢。”


    謙王牙疼了:“我早說了,大可將她們送出去,你不讓就算了,還巴巴的伺候她們,圖什麽呀?”


    “兩位姨娘都是老王妃安置給王爺的,王爺養了這麽多年,若是因為奴婢打發了她們,那奴婢成什麽了?”承樂將賬冊放在他麵前:“老王妃雖說不在了,但謙王府還有那麽多旁支兄弟在,奴婢雖然被賣到了王爺府上,但也是公主身邊出來的人,奴婢行事要是讓人看了笑話,那會讓人覺得公主治下不嚴。”


    又是這個理由,謙王都聽出老繭了:“我還是喜歡你納涼喝藥坐搖椅的樣子,明儀來看的時候還覺得你悠閑,如今她離開盛京,你反倒忙碌起來,豈不是讓人懷疑我的真心?”


    “王爺什麽真心?”承樂反問了一句:“奴婢是來做管家嬤嬤的,先前兩位姨娘不知,誤會了什麽,才對奴婢客氣,如今知曉奴婢是王爺花錢買來的,支使奴婢做些小事也是應該的。”


    謙王刷一下打開扇子給自己扇扇:“那你繼續。”


    承樂繼續忙自己的,把布料選出來親自送過去,謙王也跟著,隻是不一道進去,在外麵等著。


    屋裏的小美人吃著冰鎮西瓜搖著扇,看了一眼鬢邊微微出汗的承樂,笑盈盈的看了看她選的料子,一臉為難:“都是好東西,隻是”


    “姨娘不喜歡?”承樂看著她。


    林姨娘微微一笑:“顏色太素了些,我喜歡豔麗些的,畢竟是掛在房中,太過素淨了不好。”


    “王爺最喜歡素淨的顏色,屋裏掛的簾子蓋的被子穿的衣裳都是奴婢選的料子和顏色。”承樂也跟著她笑:“雖然王爺百八十年都不來一趟,萬一來了,被姨娘一屋子的豔麗簾子刺瞎了眼睛怎麽辦?”


    第1758章 番外:管家嬤嬤她很凶(二)


    林姨娘噎著了:“姑姑雖然管家,但這語氣聽著,竟然像個主人。”


    “難說。”承樂依舊笑著:“雖然隻是個嬤嬤,但是底下也有幾十號人帶著,小人得誌,最容易猖狂,奴婢也是一樣的。”


    林姨娘氣著了:“你稱呼我一聲姨娘,也是想在人前敬我的,如今替我辦事,不順我的心,你反倒有理?既然不願意,那一開始就不要答應下來,如今這樣,難不成還想讓人覺得我為難你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知道自己的本分,隻是,今日,姨娘已經否了奴婢八次了。”承樂依舊客客氣氣。


    林姨娘微微一愣,心氣平順了不少,扶了扶發髻:“姑姑選的不合我意,難不成我還不能否了?”


    “自然不是,隻是,我在人前敬著你,可不代表要被你當狗溜。”承樂笑意一斂:“姨娘覺得呢?”


    林姨娘搖著團扇不看她了:“下人辦事,得讓主子順心。”


    “哦,那奴婢明白了。”承樂招招手,讓外麵的人進來:“拿進來,替姨娘掛上。”


    丫鬟的丫鬟抱著幾匹大紅色的綢布進來,當著林姨娘的麵打開準備掛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林姨娘立刻站起來:“大紅色乃是正室”


    承樂站一旁看著:“姨娘不是說喜歡豔麗的顏色嗎?奴婢想著再沒有比大紅色更豔麗的了,所以自作主張拿了過來,姨娘可喜歡?”


    “你欺人太甚。”林姨娘氣哭了:“存心羞辱我。”


    承樂臉一黑,瞬間氣勢洶洶:“我羞辱你還是你折騰我?一天跑八遍庫房,你自己去試試,大清早,王爺還沒起身呢你就讓人把我折騰起來,鬧著要吃我親手做的湯,我給做了你不吃,又讓我去給你找料子,我還沒找到呢又非要吃點心,一會兒麻花酥一會兒蓮子羹一會兒馬蹄糕,折騰我做了四五樣點心,我也忍了,你還來挑刺,你想幹嘛?”


    林姨娘被她凶的一愣,卻鬧的更歡了:“我不管,你一個嬤嬤,本就是伺候人的,讓你做事不應該嗎?”


    “我是來伺候王爺的,管你鳥事!”承樂煩死女人哭了。


    到謙王府這些日子,她可是把先前沒領教過的女人手段領教的夠夠的。


    謙王的兩房妾室,雖然隻是擺設,但也是王府的半個主子,因著是老王妃納下的,不能打發出去,隻能留下,起初她們還忌諱著承樂是謙王主動去求回來的,猜測著可能是要收在房裏伺候,所以客客氣氣。


    可是等了幾個月都沒見謙王行動,而且,能為承樂做主的明儀也離開了盛京,她在謙王府真就隻是做管家嬤嬤,日子一長,膽子就大,真把她當管家嬤嬤來使喚了。


    特別是在幾次試探後,發現不管她們做什麽,謙王都不管後,就變著方的折騰承樂。


    人前說盡了承樂的好話,對她客客氣氣,人後想盡法子折騰,折騰的法子也客客氣氣。


    但凡承樂不帶好臉色,便有人說她不識抬舉了,畢竟,兩位姨娘可都是把她當親姐妹一樣相處的。


    第1759章 番外:管家嬤嬤她很凶(三)


    承樂很清楚和她們作對自己很會吃虧,畢竟她先前跟著明儀的時候氣勢洶洶慣了,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沒有別人欺負她的份。


    如今即便是吃了虧,到外麵說她被欺負,也不會有人相信。


    況且,明儀離了盛京,她也實在不想去和她吐槽這些,生怕她擔心以為自己過得不好。


    她從林姨娘屋裏出來,謙王就在外麵等著。


    “何必呢?打發走了多省事。”謙王在外麵把一切都聽見了,可他就是不進去。


    仿佛那院子裏有鬼鉤他魂一樣,向來是能離多遠離多遠。


    承樂走到他跟前:“奴婢不敢。”


    她生氣了,悶悶的往前走,謙王跟上去,殷勤的給她搖扇子:“那些點心不是給我做的?”


    “王爺想多了,那是你的愛妃不吃的。”承樂把他推開:“煩死了,離我遠點。”


    看樣子,她是真的生氣窩火了,謙王也就停步站住,折扇一合叫來嬤嬤:“把林姨娘屋裏所有的東西都換成素白。”


    “素白?”嬤嬤愣了一下:“可是王爺身體康健,這素白是否不妥?”


    “有什麽不妥?她換成素白我還能沒了?”謙王揮揮扇子:“去吧,花也鏟了。”


    他根本不在意這些,嬤嬤也不敢多話在,知道他是在為承樂出氣,急忙去辦。


    夜裏,謙王提著特意去買的小食來到承樂屋外,看見她的影子映在窗戶上,猜測又是在看書。


    他打聽過承樂的身世,原是書香世家的小姐,父親問罪才進的宮,跟著明儀這些年,見識長了不少,書也看過不少,隻是平常顧不得看書罷了。


    來到他府上後,他的書房承樂可任意進出,這才發現她是喜歡看書的。


    “挑燈夜讀,多些小食香茶,更為愜意吧。”


    他突然說話,承樂往外瞧了一眼,移步過來開門。


    “王爺有事?”承樂拉著門,並沒有讓謙王進去的意思。


    謙王把食盒遞過去:“我來賠罪。”


    “王爺多禮了。”承樂接了食盒就打算關門。


    謙王忙推門攔住:“明日有一場騎射,幫我個忙吧。”


    “騎射?”承樂把門稍稍打開了些:“和什麽人?”


    謙王笑了笑:“一群毛頭小子,專挑我這個不會騎射的人下手,想著從我身上搜刮彩頭呢。”


    “那彩頭是什麽?”承樂有點好奇。


    謙王臨時一琢磨:“你想要什麽?”


    承樂稍稍詫異,盯著他:“王爺別是連彩頭是什麽都沒想好就來誆我吧。”


    “被你猜到了。”謙王承認的很痛快:“就當幫我個忙了。”


    承樂沒答應,把門關上了。


    謙王欲言又止,想想還是放棄敲門去問,自己回屋去了。


    次日休沐,他起了個大早,拿著折扇在正堂等,沒一會兒承樂就來了。


    掃了一眼她的打扮,謙王含笑起身:“走吧。”


    他往外去,承樂也跟著,被他拉著一塊上了馬車,緩緩往城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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