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水沒有回避華國興的問話,他就在這裏等著呢:


    “是啊,我士蘭姐姐還懷著孕呢,能不擔心嗎。”


    “聽說唐楚生經曆過很多次戰鬥,雖然都是小規模的衝突,說起來他比大多數幹部戰士作戰經驗豐富。


    他對那塊土地也熟悉,我們是為正義而戰,士氣那麽旺盛,不需要多少時間,就可以把對方打的服服帖帖,凱旋而歸。


    唐楚生是指揮官,離開真正的火線有距離,危險比普通戰士小很多,你擔心他什麽?”


    尹天水的心不由得往下沉。


    就連華國興這樣級別的高層軍官,也是這樣輕敵?


    那戰場上戰機本來瞬息萬變,如果戰略方案上就準備不完善,又缺乏經驗豐富的指揮官和靈活機動的戰術,等發現情況不對,想調整也來不及!


    “這次的戰場聽說會延伸到別的國家?


    華叔叔,是不是這樣?”


    尹天水謹慎的問。


    華國興的神情冷了下來,戰機是不能泄露的!


    他語氣淡淡的問:


    “誰告訴你的?胡說八道!”


    尹天水並不怕華國興懷疑他什麽,慎重的提醒:


    “您應該清楚,那裏都是山區,地形複雜,我們的戰士都不熟悉地形。


    如果······”


    他不能說前期的疲勞戰已經讓戰士們失去了一部分先機。


    “華叔叔,戰線慢慢拉長,敵方是在以逸待勞,而我方戰士是疲於奔命。


    您是指揮官,遇到這樣的情況,您會怎麽辦?”


    華國興的眼神深幽了很多,仔細的打量著尹天水。


    尹天水心底坦坦蕩蕩,任他打量。


    心裏的擔憂,在他的臉上卻是掩飾不了。


    “你從來沒有接觸過戰場,怎麽會考慮到這些?


    還是有人和你分析過戰場上會發生的情況?”


    尹天水淡淡一笑:


    “我身邊轉來轉去就是你們都知道的幾個人,誰來和我分析戰場上的事?


    我把您當成可以信賴的長輩家人,才說幾句心裏話,和別人還能隨便說的上?”


    尹天水這話華國興信:


    “放心,負責這次戰役的總指揮,是曾經參加過全國解放戰爭、剿匪、抗美援朝等無數次戰役的雲哲司令員。


    他是我熟悉的領導中戰鬥經驗最豐富,年紀最輕的指揮官。


    戰場上的事你既然不懂,就不要跟著瞎操心。


    幫著唐楚生照顧好他的妻兒,在學校裏認真上課。”


    華國興真就把他當成長輩教訓小輩一樣的關照著。


    可尹天水卻更加的擔憂起來。


    賀傑和蘇建新雖然搞得神神秘秘,但尹天水還是知道了那個人的名字--雲哲。


    甚至,七八屆的那個‘學妹’雲婷婷,就是他的女兒。


    那個男人尹天水還沒有機會見上一麵,很好奇他們兩個人到底有多相像?


    華國興應該認識雲哲吧?


    為什麽他就從來沒有發現過自己和那個人相像?


    “華叔叔,您也是從戰場上成長起來的領導。


    聽子嵐說,當初您參軍時才十三歲多一點。


    現在軍中的大佬,都是那時候一個個戰役成長起來的。


    至於--雲哲司令員,應該也是。


    我想問問您,不管是解放戰爭,還是剿匪,到抗美援朝。


    那時候的戰場和現在還一樣嗎?


    自從抗美援朝勝利後,我們國家有多少年沒有正式打過仗了?


    現在當兵的,有幾個人上過戰場?


    那些連長、營長、團長,又有幾個人參加過正式的戰役?


    他們所有的經驗恐怕就是拉練,訓練,模擬對抗賽吧?


    身上打上顏色就是犧牲了,隻要躺著不動裝--死人就可以。”


    尹天水看過的戰爭片電影很多,但假的就是假的,輸了隻是輸了麵子。


    “可真正的戰爭是不一樣的,華叔叔您最清楚。


    一個不留神,就會丟了性命。”


    “戰爭就是戰爭,,難免會有犧牲,這是軍人的光榮使命。”


    華國興的語氣沉重了起來。


    他以為尹天水畏懼戰爭,畏懼死亡危險,心裏有了怒意。


    “華叔叔,上了戰場,沒有哪個軍人會畏懼生命?


    拋頭顱灑熱血,視死如歸,這些軍人到戰場,都不畏死!。


    可指揮官能不能在取得勝利的情況下,盡量的減少傷亡?”


    尹天水看著華國興,眼神比他還有犀利:


    “一個戰士的後麵就是一個家庭,都是好男兒,誰的家裏父母妻兒不是在盼著他們能平平安安的回家?


    以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勝利,不可以嗎?”


    華子嵐走近尹天水,在他身邊坐下來:


    “小水,有什麽話想對我爸說嗎?不用顧慮,直言就好。”


    尹天水的心一軟,頭靠在華子嵐的肩膀上,閉上眼睛。


    “子嵐,我連著做了幾天的噩夢,夢裏都是漫天煙火,子彈亂飛、炮火連天。


    我看見我們的戰士趕了很多的路,疲憊不堪卻沒有休息的時間,馬上就要投入戰鬥。


    戰線拉得非常長,太長了,前後都快聯係不上了。


    我們的軍隊都是從各個軍團裏麵抽出來的,相互之間的指揮官根本沒有協調作戰的能力。


    敵方,就靜靜地等著我們的戰士進入他們的地盤。


    他們人雖然少,但,······士氣同樣非常的盛。


    他們一聲聲喊著‘誓死保衛國家’,男女老少都有,全民皆兵。


    他們手裏的武器甚至比我們的還要先進。


    我--看到我們的軍隊進入到了他們的國土,他們家裏隻要能爬得起來的人,哪怕拿著鐮刀鋤頭、腰裏藏著手雷、手槍,都不怕死的等著我們的軍隊。”


    尹天水的話說得很輕很輕,他的頭在華子嵐的頸窩自然的輕輕摩挲,以此減少他心裏的煩躁。


    這些信息都是他在前世的時候,從報紙上看到的報道。


    他借助夢境說出來。


    華子嵐一隻手摟著尹天水,眼睛看向她爸,軟聲解釋:


    “爸,您不要怪小水,他隻是擔心他哥哥才會做噩夢的。”


    華國興卻是看著閉著眼睛的尹天水沉默。


    現在戰場上是什麽情況他當然清楚,尹天水居然說對了很多。


    尹天水見華子嵐幫他,溫潤的聲音貼著她的耳邊繼續著:


    “子嵐,你和華叔叔不了解我,我在懂事起,就會感知到一些別人感覺不到的危險。


    唐弘在六歲的時候,和他舅舅家同樣六歲的兒子在河邊玩,我本來在很遠的地方,突然感到心裏不舒服,就跑了回去。


    結果,在我家後門口的河灘救起了落水的唐弘。


    再晚一會會,他就活不了了。


    石軍山廳長下放在我們村裏勞動,他女兒石思思遇到個畜生,要在油菜地裏欺負她,我也感受到了危險,跑過去及時把她從禽獸手裏救了下來。”


    尹天水不能說自己知道這次戰爭的弊端在哪裏。


    不能說怎麽做可以減少一些傷亡。


    他現在借著華子嵐對他的信任,以‘噩夢’的理由來敘述一部分。


    當然,有人會說‘夢’是反的,他把自己幾次救人來佐證他有一些異於常人的感知。


    “子嵐,還有救你的那一次,你們都問我怎麽會那麽巧就趕到了。


    你知道嗎,我在大廣場找不到你的時候,突然感到你遇到了危險。


    我順著那感覺找到了你,看見你陷入危險中的時候,我的心差一點就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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