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雅將調好的“夏威夷”遞給吧台客人後,忍不住伸長脖子看小璦。她正在另一邊收拾小圓桌,二十分鍾前她就在收拾了,到現在還沒收完。這丫頭,幹什麽呢!她看看四周,沒發現老板身影,立刻從吧台鑽出去,“喂!你都擦快半小時了,這桌子都去層皮了,還擦?”她把她拉到一旁角落,數落的一堆。本來就不是適合打工的人,要不是老板知道她之前加盟了《舞唐伶》拍攝,想說未來的明星要多照顧,根本就不會重新錄用她!


    “思雅。”小璦歪著頭,問了個很不搭邊的問題,“如果有人發燒昏迷,旁邊又沒有別人,會不會出事?”


    思雅的臉一陣抽動,這丫又不正常了,“發燒是吧!人是死不了的,大不了燒成肺炎,再嚴重點燒成白癡吧!哎,我說你——喂!你怎麽跑了?”


    “思雅!幫我和老板請假,我今天有急事先走了!哦,記得和他說早退,這樣少扣點錢!”小璦邊跑邊回頭,片刻就不見了人影。


    “早退!?”某人繼續抽動,“你班才上了半個小時不到,早退了個屁啊!”


    匆忙開門後,容祈已不在門口地板上,她忙衝進屋,發現他半個身子靠在床邊,看起來像是意識朦朧中自己過來的。她探了探他額頭,還是滾燙得嚇人,忙使勁將他拖上床,拉過厚厚的絲綿被裹住他。


    將冷毛巾為他敷上後,小璦拖了把椅子坐到床旁邊。她歎了口氣,喃喃自語著,“呐,事先申明,我這可不是關心你。隻是上次我生病你照顧過我,我不想欠你什麽,這次還給你!”


    換過數次毛巾,床上的人仍在昏睡。從小到大,她幾乎沒看過他病的樣子,以至於讓她有錯覺他是永遠不會生病的人。高高在上,優秀睿智,冷漠嚴苛,涼薄冰澈,淡定從容,這便是她這些年來對容祈全部的了解。


    她站起身,舒緩著手腳走到窗邊。五層,在這個城市不算很高,隻能遠遠遙望矗立在夜幕裏流光閃爍的高樓大廈。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明明是沉靜黑暗的夜,卻被人為的力量點綴裝飾,超越星月的光芒,生生不息。她是個好動的人,很少在夜晚什麽都不幹隻純粹安靜待著。


    這間房,自容祈回來後她就很少進。之前美術係房客還在時,她倒是會時常進來借用電腦網上購物。她自己沒有電腦,因為她不是喜歡宅在家的人,每天除了上課排劇就是和思雅在外麵逛街購物喝茶,再不然就是去麵試角色。


    回想以前,房間最幹淨的時候都不及現在的一半,容祈真的很愛幹淨,所有東西都擺放整齊,視線所及,絕對沒有一樣雜物,就連空氣裏都帶著淡淡清新的熏香味。這家夥,真的和正常人不一樣!


    “你啊,真是個怪胎!如果別的男人有你這張臉,又有你這樣的成就,早弄好幾個極品美女擺在身邊了!你倒好,居然調戲我……幸虧我不是保守的女孩,不然要死要活的鬧,看你怎麽辦!”她說了幾句,忍不住跑到床前,繼續指著他的俊臉罵,“你自己說說看,這都幹的什麽事!一家人開開心心融融樂樂相處不好嗎?爸媽都很疼你!你究竟有什麽不滿意!非要……非要那樣!真是,一想起來我就煩躁!你知不知道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永遠沒有底的洞,裏麵黑漆漆一片,不知道有多深,不知道有什麽,你卻偏偏要拉我往下跳!”她越說越無力,最後軟軟趴在他床側,將腦袋埋在手臂間,“哥……其實我好想這樣平靜自然的叫你,而不想因為怕你每天想盡辦法躲著你。你說我褻瀆了夢想,但事實上你根本不了解這個夢想在我心中的重要性。我有原則的,也有底線,你真以為我是那種連尊嚴都可以拋棄不折手段一心隻為成功的人嗎?……你太不了解我了,每次都隻會冷著臉朝我凶……”聲音逐漸有些梗咽,她知道他在昏睡,不會聽見,可還是把濕潤的臉孔埋得更深了些。


    “有的時候,我真希望你消失,這樣我就不用再被管被煩了,可更多時候,我卻期待你能改變……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做?……”小璦的聲音愈加斷斷續續,抽泣的聲響已壓抑不住,“討厭討厭!為什麽我要哭!明明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我怎麽會那樣心急想要成功……你根本不知道今天我遇上了什麽事!在這個圈子,一旦想走捷徑,不管你自己是怎麽想的,別人都不會理睬,他們隻用自己的立場來看你……那個傑瑞,表麵上斯斯文文,好像很喜歡我很尊重我,其實腦子裏隻有那種事!……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怕,卻隻會凶我……都是你!這些都是你的錯!……我討厭這樣的你!”眼淚無論如何都止不住,她又氣又惱,起身衝出房間。為什麽這麽沒用!為什麽要軟弱的哭!眼淚有用嗎?這根本不是容小璦的個性!


    “可惡!”洗手間裏,她邊洗臉邊看著鏡中的自己罵。她的聲音還是嘶啞的,絮絮叨叨罵了一會,才止住淚,她又重新洗了臉,再度回到房間時卻發現容祈已經醒了,他手裏捏著毛巾,正半靠著看窗外的夜。


    “你……你什麽時候醒的?”她眼睛還有些腫,下意識的避開他轉過來的目光。


    “剛剛。”聽了他的回答,小璦正要鬆口氣,哪知他又繼續道,“從你指著我罵開始。”


    那他豈不是什麽都聽到了,連她沒用的哭都知道?小璦惱火又尷尬的瞪了他一眼,“既然你醒了,我任務也完成,你不必感謝我,這是我之前生病欠你的!”說著,她就轉身朝門走去。


    “小璦!”仍然沙啞的淡冷嗓音喚住她。她站定,卻沒有回頭,硬邦邦的問了句幹什麽。


    幾乎微不可聞的歎息自她背後傳來,“小璦,討厭現在的我,是不是?”


    “哼,以前的你我也沒喜歡到哪裏去,隻不過,比現在的你好多了!”


    他低低笑了幾聲,茶瞳在這一刻近乎透明,仿似帶著無盡的傷感,可他的笑聲卻聽不出絲毫倪端,“小璦,過完這個月,我可能會搬出去。”


    “什麽?”她回頭,明亮的漆黑瞳底帶著一絲期望的遙光。


    台燈暈黃的光輪下,他的笑容薄淡如霧,“劇組越來越忙了,不久後電影上映,aki可能沒辦法繼續躲在幕後,這所公寓不適合再住,我會在城南買套新的公寓,大約一兩個月後就會搬出去。”他側過臉,性感纖長的睫毛在鼻翼處形成一個漂亮的陰影,比一瞬更短暫的時間,有無數種思緒在那個陰影裏翻騰,每一種都令他的胸臆翻湧起窒息般的痛。可是,那是太短太短的時間,她什麽都沒注意到。


    三月的初春,窗外仍然寒意濃濃,可是她卻仿佛聞到了草木發芽,花朵綻放的香甜清寧氣息。


    他看著她,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使勁掐自己,生怕這是在做夢。


    “你、你真的要搬出去?那我……”


    “隨便你,想搬過去和我一起也可以,留下——也可以,隻要你不嫌這所公寓太小太舊。”


    “我當然不嫌!我留下,我不搬!”她用力點頭。


    “那好,就這樣定了。”他點點頭,伸手關了床頭櫃上的台燈,“我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她沒有絲毫遲疑和猶豫,立刻開門離開,仿佛他的房間是黑暗的牢籠,外麵是光明浩瀚的天空。她義無反顧奔向自由,連回頭看一眼的念頭都不曾有過。


    他在黑暗中沉沉下陷。


    那些執念,還未開始,就已結束。


    他曾經以為一旦崩塌,便是一條無止盡的不歸路,在擁有之前,他無法停止。他以為,除了占有和掠奪,他再無法做其他事。


    可然而,他錯了。原來他並不能做到。


    倘若,她是如此希望自由——此刻他唯一能夠做的,隻有放手。


    “小璦,你贏了。”他略微蒼白的唇畔勾勒出弧線完美的淡笑。那麽淡那麽淡,仿佛遙遠冰澈的北國隻存在於天空另一端的虛無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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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璦再次見到安藤流希,是在派克吃飯時。


    失蹤許久的崔泰夜又出現了,一個電話急招她吃飯。這些日子,公寓的茶幾上擺了不少購房資料,想來容祈說話算數,真的決定搬出去。小璦心情那個舒展啊,連對崔泰夜之前騙她回家的事,也忘了個七七八八。臨出門時,她還饒有興趣的翻了翻那堆購房資料,一閱之下大為咋舌,居然都是精裝修的雙層公寓,還是臨湖的黃金樓盤,其中有套房還是她垂涎n久的天價貴族樓盤。她可真沒料到,容祈居然這麽有錢!


    小璦抱著那份資料介紹倒在沙發上,“啊啊,我什麽時候能有錢買它啊!”哀嚎片刻,她取出筆在那套貴族樓盤的平麵圖上畫了些簡單的家居用品。畫完,又哼哼唧唧了會,這才揪著包心情低落的出門。


    派克包廂裏,小璦對盤裏的料理翻來覆去,玩多過吃,連一旁笑容迷人的崔二少也成了透明的裝飾物。


    “怎麽了丫頭,還在生氣?”他俯身過來,手指纏上她一縷柔軟彈性的卷發。


    她回頭,眼神有點茫然,之後哦了一聲,“你是說,你又突然失蹤這件事?”話落,前額就被他敲了記。


    “怎麽連我說的是什麽事都忘了?雖然你不生氣是好事,可看你這副心不在焉不把我放心上的模樣,我倒寧可你衝我發火!”


    小璦一副你有病吧的死魚眼神,崔泰夜越發不是滋味,正巧手機響了,隻能暫時作罷去接。小璦無聊至極,以去洗手間為名溜出去喘息。


    三層的走道盡頭,有兩扇磨砂玻璃門,外麵是個很寬敞的全封式玻璃露台,她記得那裏擺放有很漂亮的藤製桌椅,才想去推門,卻隱約聽見裏麵有說話聲。她好奇附上耳朵,卻不料聽到了讓她暴跳如雷的話語。


    “……不會吧,你居然失敗了?我不過回了趟日本,你就搞砸?我還以為憑你的捕獵手段,應該沒問題才對!真是可惜啊,枉費我為你製造機會,為了減少她警惕之前還故意在她麵前裝失意裝可憐,你太失敗了,傑瑞!……”電話聊天進行到這裏,門外的某人再也忍不住,砰一腳踹開門,脫下鞋就照著惡魔少年的頭就一陣猛敲。


    完全不明狀況的安藤流希在突襲中跳到一旁,這才看清麵前拽著鞋子的人居然是容小璦。他連忙想躲,可哪裏有第二條出口讓他躲!小璦舉著鞋子對他猛k,“死小子!你活膩了!我還以為你改過了,原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說你成天除了幹這無聊事還有什麽建樹!靠!像你這種混蛋除了打根本沒有其他解決方式!……你別逃啊!敢做不敢當?!”


    當半天不見她人影的崔泰夜尋聲音找到這裏時,暴怒狀態的小璦正一腳踩在安藤流希身上,用鞋跟抵著他腦袋,牙齒還緊緊咬在他脖子上。他簡直目瞪口呆,才不過十分鍾而已,她大小姐還真是會鬧。眼看聲響已引來服務員,連安藤的經紀人也自另一間包廂走出,他趕緊抱住小璦將她拖走。


    “幹什麽!放開我!我要好好教訓那個混小子!……啊!你怎麽跟扛豬一樣——有人在看!很丟臉耶!……”


    “閉嘴!這裏還有誰比你更丟人!”崔泰夜按住肩膀上不斷扭動的某人,照著她屁股就是兩下,在她嘰嘰喳喳的抗議中扛著她進了電梯。


    待南珂清開眾人來到玻璃露台後,才發現自家小惡魔被教訓的狼狽不堪,衣服被扯破了不說,脖子上還有隱約牙印。


    “可惡!南珂!她剛才居然咬我!又不是狗,怎麽可以隨便咬人!南珂,我要告她!告她!”相對於陷入崩潰狀態的少年,年近三十的經紀人顯得分外冷靜,或者說,是平靜。


    她推推眼鏡,低咳一聲,“你來中國之後緋聞已經不少了,你確定要再加上這一筆?如果確定,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驗傷。”


    安藤惱火的瞪著她,“連你也這樣!可惡,氣死我了!還有那個容小璦,到底是不是女人啊!”他用手揉著脖子,想到不久前還粘在上麵的嘴唇和牙齒,臉上居然有些發熱,連心裏也泛起怪異的感覺。


    “哼!可惡的女人,我就不信找不到你弱點!等著瞧,早晚讓你跪在我麵前哭!……”


    南珂看著扭身離開的少年,無聲歎息。如果現在有人開賭局賭這兩人誰會鬥贏的話,她一定會下重金買容小璦。


    要知道,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克星,毋庸質疑,容小璦就是安藤流希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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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崔泰夜的雙層公寓裏的沙發上,小惡魔的克星正被另一個人教訓。


    “幹什麽呀你!變態!”她被強壓在他腿上,屁股上已挨了好多下,痛的她齜牙咧嘴。


    “代容祈教育你!”說著又是一下。崔泰夜心裏蘊著火,下手自然不會輕。


    “崔泰夜你吃錯藥了!莫名奇妙失蹤一陣,一回來就打我,你是不是有病啊!”


    “有病的是你!明知道那小子對你心懷不軌,還老去招惹他!”小璦一聽這話氣得都快爆了,死命爬起來揪著他領子衝他吼,“靠!現在是他耍我,居然還給我玩無間道找個老外出手,我看他簡直不想活了——”


    “什麽意思?”崔泰夜擰起眉,目色沉斂的看她,那目光讓她心裏有點發毛。


    “沒什麽!”小璦眨眨眼,想閃,可腰部卻被他牢牢扣住,她隻能繼續維持半趴在他身上的動作。兩個人實在靠的太近了,春天的衣服雖然不算太薄,可仍能感覺到他衣服下張弛有力的肌肉。小璦嘿嘿笑了兩聲,“幹嘛,又想調戲我啊?”


    “容小璦!”他表情肅穆,“說,我不在z城這些日子,你又招惹了哪個男人!”


    “你有病!”他太過嚴肅的表情讓她很不習慣,“自己一堆女人都沒管好,還來管我?我招惹誰又管你什麽事!”


    “容小璦!回答我問題!”他手上一用力,她痛的倒吸冷氣,頓時又翻了臉,“你吃飽撐著是不是!衝我吼什麽,有本事去對安藤流希吼啊,問他我是不是欠了幾百萬沒還給他,之前自己整我不算,現在還設個陷阱讓我跳!什麽大牌設計師,那個傑瑞根本是個無恥的色鬼!”


    他臉色陡然一凜,“他對你做了什麽?”


    “沒、沒什麽!”她不知何故有些心虛。


    “他吻你了?”他皺眉猜測,見她眼神躲閃,立刻咬牙切齒起來,“你居然敢讓別人吻你!”


    “是被強吻的!”她爭辯,他臉色卻愈加黑,“強吻?你倒是會爭辯!如果不是你製造機會,別人能強吻到你!?”


    “那可不一定!我從來沒給你製造過機會,你不也三番兩次的強吻我!”她回嘴利落極了,他此刻的眼神神讓她覺得他恨不得馬上掐死她。小璦再一次打算閃,他扳住她後頸,朝著她低下頭。兩排牙齒狠狠落在她脖子上,竟然重重咬了一口。她尖叫著跳下地,“幹什麽!你瘋了啊!”


    “怎麽,你這麽愛咬別人,我咬你就不行!”他疊著手臂瞪住她,見她躲躲閃閃的退去門邊,立刻眉頭一皺,“丫頭,你給我過來,今年不一五一十把你和那小子的事交代清楚別走從這裏離開!”


    看她開門想逃,他終於被惹火了,長腿一邁就竄到門旁將她拖了回去。


    他把她丟在單人沙發上,自己則搬了張椅子坐在她麵前,捋起袖子臉色凝重的盯著她。小璦翻了翻白眼,唯有把事情來來去去交代清楚。可這一說完,她發覺他的臉色簡直可以陰霾來形容,還有他挽起袖子的手臂連青筋都爆出來了,真嚇人啊!


    “為了走紅你可真是敢啊!”他的手指使勁戳著她腦門,“你腦袋裏都裝些什麽東西!要機會不會找我?安藤流希是什麽人物!他的朋友你也敢混!”


    “別戳啦!破了!怎麽和思雅那妮子一個德行!”


    “別怨人,問題在你,你沒腦子!”他知道,光是罵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他不是不明白她現在不肯找他幫忙的理由,不過這理由可真讓他不爽。他按著前額思索片刻,唯有開口道,“好!既然你這麽想紅,那從現在開始,我做你經紀人!”


    “啊?”她抓抓頭發,茫然。


    “經紀人啊!笨蛋!”他又戳上了。


    “可你開的是模特公司,不是經紀公司啊!”她眨巴眼。


    “隻做你一個人的經紀人哪用什麽公司!總之,我會準備一份合約,從此後你隻許做我給你接的工作,期限是十年,我會培養你成名!至於提成意思意思拿個一成就行了,不過我不會給你簽約金,因為你是新人,沒必要給!還有,以後每天去哪裏幹了些什麽都必須一五一十和我匯報!尤其是交友方麵,女的可以男的不行!……”


    容小璦傻了,“十年?我都成老太婆了!”


    “嫌長?那九年好了!”


    “……”有區別嗎?


    “別這麽看著我!不願意也行,給你另外條路——畢業後就和我訂婚,身為崔家二少的未婚妻,要紅也不算難事!”


    “有第三條路嗎?”她發問。


    “有。不在這行做,畢業後老老實實做我崔泰夜的女朋友,每天隻需要逛街吃飯喝茶購物!”


    “……”她可真想罵髒話啊!


    “自己選吧!”


    “在選之前,我想知道——你到底看上我哪裏?”說實話,這件事她真是想不明白!


    似乎沒料到她會問這個,緊繃了一下午的帥臉終於有所鬆動,他笑一笑,“丫頭,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想找個人問問!”說著,他湊上前,指尖輕輕觸上她細滑的臉頰,“你來告訴我,這麽個風風火火又世俗又白目的鬼丫頭,到底有什麽魅力吸引住了我?”


    他惑人的溫熱氣息彌漫在她鼻端,她看著他灼熱的張狂眼神,感覺心跳有點加快。真是,說話湊這麽近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勾引她!


    “怎麽樣,有答案了麽?”帶著淡淡煙味的指尖滑到她唇上,細細來回摩挲。


    小璦點點頭,將他推開一些,“我有什麽魅力這種問題太無聊了!回答你另一個吧,好!我和你簽經紀人約,不過期限要改成五年!五年裏,你幫我接工作,而我——一定會成名給你看!”


    她坐在那裏,眼瞳晶亮而自信,仿佛一道明婉的光,正破開雲層當空灑下。滿室都是明亮耀眼的光圈,自她的眼底唇畔頰邊散發出來,滿滿的,亦將他的笑容點亮。


    很多很多年後,當崔泰夜回憶這一刻,仍然總會微笑。


    那個女孩,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如此自信灼灼,以後的歲月裏,她不是沒經曆過失敗,不是沒跌至穀底,然而沉沉浮浮,她卻從未想過要放棄。


    在那之前,他一直以為,人生的夢想,最重要的天分和機會。可在那之後,他才明白,夢想真正需要的,是堅持與希望。


    那年之後,他不是沒再見過比她更有才華更加努力的女孩,不是沒有苦苦祈求希望能成為他旗下藝人的新人,可始終,真正與他達成經紀約關係的隻有她一個。


    容小璦,算不得有多好,可在他心中,始終都沒人能夠超越。那般鮮活明朗的笑容,那般天馬行空的思想,那般跳脫靈動的個性,再沒有誰,可以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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