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可能說的太過投入,其間雖然瞪了危瞳不下三眼,卻還是沒認出她來。顯然,危瞳那窈窕婀娜的身姿和性感的淺麥色肌膚讓她成為對方此刻的強大情敵。


    淩洛安花名在外她素來都清楚,一開始她會應約也隻是因為心底那股虛榮和好奇心,然而短短相處,她才發現男人受歡迎必定有固然的道理。


    淩洛安是個好情人,對女人從來都很大方,懂得製造各種浪漫驚喜和意外,雖然性子有些自負任性,但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就連那些傲慢都可以視為一種獨特的魅力。


    隻是她沒想到,他換女人的速度真的可以這樣快,才一個多月就不再打她電話。每回她打過去,不是沒人接,就是接了後說沒空。


    她就猜到他有了新女人,之前從喬安會所相熟的接線員那裏得知他定了今晚包廂,就直接殺了過來。


    她並非傻到以為糾纏不放就能挽回男人的心,她隻是憤怒和不爽,憑什麽他說沒興趣就沒興趣?憑什麽讓她來承擔這一切?就算是分手,她也要在他的新歡麵前罵,把他們那些親親我我的情事統統說一遍!


    看他們還有什麽興致繼續下去。


    淩洛安的臉色比想像中的更冷酷,插著口袋用那張曾經溫柔過的精致俊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很不屑,仿佛在看一個可憐的小醜。


    她到底說不下去了,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突然奪過桌上的紅酒瓶,朝麵前人潑倒去。


    淩洛安要躲已經來不及,卻感覺眼前一花,那個適才還安然坐著吃晚餐的女人已閃身到他麵前。她將他推後一步,自己卻被紅酒淋了一身。


    他一時有些仲怔,危瞳的舉動完全超出他想像。剛才明明還在生氣,現在卻用身體為他擋酒,她的長發濕透了,酒順著衣服朝下滴,非常狼狽。


    他看著她,目光漸漸溫柔下來。然而當視線接觸到對麵捏著酒瓶的女人,那目光又狠厲起來,剛要開口,已有人先他一步。


    危瞳看著自己首當其衝的手臂,再摸摸一頭一臉的紅色液體,一把奪過對方手裏的酒瓶,“靠!你會不會教訓負心花心的男人!亂潑什麽酒!既然拿起酒瓶就應該用力砸上去!砸的他血流滿麵,砸的他毀容,砸的他陽/痿!”tmd,早知道這女人有心沒膽隻是潑酒她何必獻身擋在淩洛安麵前!真是豈有此理!


    淩洛安聽得臉色鐵青,當下叫來服務生收拾殘局,順便解決已然呆滯的女人。自己則捉住危瞳手腕,將她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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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安會所的四樓到六樓是貴賓套房,專為有錢人提供一個雅致的私人獨處空間。


    危瞳確定房門反鎖後,才進浴室洗澡。


    白色的連帽衫是她上周才買的,牛仔短褲也是她最喜歡的一條,現在全毀了,有錢人的保鏢真難做!洗完澡,在等待服務生送來幹淨替換衣服前,她隻得裹上為客人提供的浴袍。


    一邊擦著頭發走出來,她卻覺得房內有些異常,她拐過套房客廳,走進一旁的臥房。裏麵的燈光調的很暗,朦朧的暈黃,將整個房間氣氛襯托的愈加柔軟曖昧。


    落地窗下,是車水馬龍的大街。冷不防的,自她背後伸來一雙手,撐著玻璃將她整個人圈在裏麵。


    她一驚,他是怎麽進來的?


    “臥室有和隔壁套房相連的門,你沒發現?”熟悉的香水味隨著灼熱的氣息在她耳側徘徊,像是在輕嗅她的味道,“好香。”聲音略有些輕佻,卻蠱惑誘人,充滿危險信息。


    見他沒有妄動,她頓住本欲撞向他腰際的手肘,將臉貼著玻璃不做聲。


    濕漉發絲被挑起一縷,他拉過她手裏的毛巾,站在她身後為她細細擦拭,“頭發留了多久?真的很長。”


    “五年。”五年來,一直沒大剪,隻偶爾小修一下。雖然知道不可能,但不免存著想法,或許有一天真會讓她碰到他。就算她記不清他的長相,就算其他都不同了,隻要發型沒變,也許對方會認出她來。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她絕對會讓他知道,男人占了女人便宜卻落荒而逃是件多麽錯誤的事!是的,她會用她的拳頭,讓他知道這一點!


    “頭發很漂亮,也很軟。”他擦完,低頭將鼻尖輕埋在她發中,“危危,以後這樣叫你吧?”


    讚美她的頭發?危瞳眉頭打結,很不甘願的開口試探,“淩洛安,你有過幾次一夜情?”她覺得這是個很正經的問題,主謂俱全,易懂易回答。


    可身後人卻像是忽然繃住了身體,呼吸頓時有些亂,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頭頂,一言不發。


    “淩洛安?”她叫了聲,沒有回應,“淩洛安你死了嗎?”她慢慢回頭,身體卻赫然被一個滾燙的懷抱裹住,他的身體貼了上來,將她壓在玻璃上,一個濕漉的物體落在她臉頰上,帶著喘息重重含住她耳垂,唇舌靈巧的逗弄,接著朝她浴袍衣領下的脖頸而去。


    靠!這人怎麽說發情就發情!


    危瞳被壓得動彈不得,一時竟甩不開。對方似乎發現到這點,立刻順勢而上,一手摟緊她腰,一手滑進她浴袍裏麵去了。


    手指觸到一片柔嫩的肌膚,還有豐盈的高聳柔軟……


    危瞳急了。她裏麵可什麽都沒穿!更糟的是透過柔軟的浴袍,她臀部明顯感覺到他的某個部位正頂住她——他硬了……


    “你tmd!”她火了,照著他的腳就是狠狠一跺,後腦用力撞向他的臉,同時扣住浴袍裏那隻手,用力拽出來的同時一個轉身反扭,把他重重壓倒在地毯上。


    他不肯罷休,長腿夾著她,又翻身把她壓住,這回唇落在她唇上,吮咬她的嘴唇。然而不過兩秒,一記沉悶的咯啦聲自兩人中間傳出。


    淩洛安痛的連聲音都沒了,被危瞳直接從身上踹開,緊接著又是一記咯啦聲,他倒在一旁動彈不得。


    “流氓!”成功卸了他兩隻胳膊的人終於爆發。打工的確是要受氣,可她也是有底限的,“m的,這工作老娘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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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瞳到底還是送他去了醫院。手臂脫臼這種事,她隻會脫,不會接……


    這回他倒是忍得痛,骨骼退回原位時,隻悶哼了兩聲。開車送他們過來的是喬安會所的經理,三四十歲的氣質男人,帶著黑框眼鏡,打量著負手靠在一旁的危瞳,幾次欲言又止。


    見淩洛安手臂歸位,危瞳瞅了個空擋就走了。結果卻在醫院大門外碰見踏上台階的淩泰。


    他來的似乎有些匆忙,隻著了件單薄的襯衣。沒配領帶和襯扣,墨黑的發絲微有些亂,看模樣像是剛剛從床上起來。


    現在十點都不到,他這麽早就睡了?


    “怎麽回事?”他見到她,眉頭輕蹙。


    “他受了點小傷。”她就猜到喬安會所的經理會通知他。


    “我問的是,他怎麽會受傷?”凝著她的目光涼而淡,分明沒有施壓,危瞳卻感到壓力的存在,這個男人有太多種不同的麵孔。他和淩洛安不一樣,其實他們見麵次數也不算少,但她對他仍一無所知。


    唯一了解到的,是昨天她從組長大叔那裏打聽來的。


    跟提起淩洛安不同,一提到淩泰這個名字,大叔明顯嚴謹許多。


    他告訴她,淩家這個內亂已有很多年。起初,淩公子的父親還在世時,他們關係還是可以的,矛盾出現在淩父過逝之後。由於淩洛安還在讀書,淩氏便暫時交給淩泰打理,等到淩洛安大學畢業,再正式繼承。可這一交,就此天下大亂。


    具體怎樣沒人知道,公司的高層各有心思,職員們也隻是道聽途說,加上胡亂猜測。


    不過就目前形勢,明顯是淩泰的勢力更甚一籌。


    “那淩泰和淩洛安到底是什麽關係?”這麽打聽下來,她對此來了興趣。


    答案,是相差八歲的叔侄。


    她一直以為他不過二十七八歲,原來他已經三十一歲了,居然比她大了七歲!想到先前幾次見麵,近距離觀察,他臉上沒有分毫的歲月痕跡,可想這男人保養的非常好。


    大約與他不抽煙有關,就像在喬安會所,咖啡他也喝的不多。是一個非常有自控能力的冷靜男人。


    這種男人,一般不太會有一夜情的曆史,並會把真實個性埋的很深。她見到的隻是他所呈現給眾人的。他笑,不代表友好,他溫柔,不代表友善,他冷淡,也不代表疏離。


    危瞳收回思緒,“他的傷是我弄的。”雖然兩次他都有來醫院,但她並不覺得他們關係有多好。


    他沒說話,似乎等著她自己繼續說下去。


    “他對我無禮,所以我教訓他一下。”她說的很客氣,與麵對淩洛安時不同,這男人太莫測,她本能的委婉。


    “無禮?”他淡淡笑,“以你的身手,他的無禮也能成功?”


    “淩總你想說什麽,難道你覺得是我心甘情願被他無禮嗎!”


    他唇角仍保持著意義不明的微笑,看著她卻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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