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危瞳仍去瞄後視鏡,可惜晚上看不太清楚。


    “晚飯有沒有吃了?”他反問。


    “沒有。”


    他點頭,“先去吃飯。”


    在餐廳洗手間的鏡子裏,危瞳終於看清自己的嘴唇。下唇果然有些紅腫,但不是很明顯,剛才車裏那裏暗,淩泰應該還沒看見吧?曉是她再遲鈍,也知道這痕跡被淩泰發現是個什麽概念。


    她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擦拭臉和唇,讓紅腫看起來沒那麽明顯才回去包廂。


    這是家日式料理店,合式包廂燈光幽黃,精美的低矮木幾上已擺滿各式刺生和料理。


    昂貴的西服被隨手丟去軟榻一角,他眉宇微蹙,解鬆了襯衣領口,正在看手裏一份文件。顯然他之前本在忙碌,接到通知才匆匆趕來的。


    她像是給他添麻煩了。


    心裏有愧的危瞳乖巧無比的在木幾另一側坐下,悄無聲息的拿起筷子,準備速戰速決。


    “先過來。”他合上文件,示意她做到他旁邊去。危瞳慢吞吞蹭過去,卻看見他從一旁拎過一個小小醫藥盒,吩咐她將右手伸過去。


    看著神態專注為她擦藥並貼上ok繃的男人,她心口又軟又暖,酥成了一片,“你哪來的醫藥盒?”


    “經理拿來的。”他淡淡回道。


    “其實隻是小傷口,不用這麽仔細的,隨便貼一貼行了。”她長這麽大,也隻有兩個人會這樣留意並在乎她的細小傷口。


    一個她是過逝的老媽,另一個是大師兄渃宸。自他去澳洲後,便再沒有人為她留意這些細節。她的老爹是個十足的神經大條加後知後覺,估計骨折程度以下的傷口一概不會注意到。


    而淩泰,算起來這應該是他第三次為她收拾這些小傷口了。


    他總是這樣矛盾,用看起來清冷淡漠的神態,做一些讓人心裏溫暖的事。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也許他本來就是如此溫柔的一個人,隻是因為一些原因,令他不得不維持著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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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猶自猜測,男人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張嘴。”低軟的兩個音,卻帶著命令意味。


    她下意識的張開嘴,一塊軟軟的生魚片被塞進她嘴裏,已經沾了醬料,不!應該說沾足了醬料,芥末的份量多得她想哭。


    事實上,她的確被嗆出了眼淚。


    太tm辣了!


    她以為是他手誤,結果卻發現對方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那眼底似乎還帶了抹促狹。他問她,“好吃嗎?”


    “你……咳咳!你故意的!?”她捂著鼻子,好不容易才讓那股嗆勁過去。


    男人不置可否,再次夾了快生魚片遞到她嘴邊,“再張嘴。”


    她忙朝後避開,“我才不要再吃!”


    “危瞳。”凝著她的眼瞳逐漸深邃莫測,“你知道今天我趕去公安局之前在做什麽嗎?”


    “做什麽?”


    “我在和夏輝集團的老總談融資投標的事,如果談成,這筆生意在未來起碼會給淩氏帶來九位數的盈利。”


    他另一隻手慢慢撫上她的嘴唇,將上麵沾到的一點醬油抹去,動作輕軟無比,“可這事還沒談成,我就中途離開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淩氏有可能損失這筆生意……”危瞳的脊背陣陣發寒,開始在心裏算著九位數到底是多少錢,算出來後連心也開始發寒。


    “剛剛聽陸路說,夏輝的老總對我中途離場很不滿意。”他似淡淡歎了口氣,“危瞳,你說這件事——”


    “行了!我吃!”她心裏愧疚疊加,二話不說再度將生魚片吞了,於是又一次身不由己的熱淚盈眶。吃完後豪爽的湊上去,示意他繼續,不要客氣。


    男人修長的指尖蹭過她睫毛,將沾在上麵的濕氣拂去,指尖滑落她嘴唇,在下唇輕輕摩挲,眼底某一瞬似有銳利的冷芒閃過。速度太快,她不排斥是自己眼花。


    芥末生魚片就此結束,他擱下筷子,開口吩咐,“今天起回公寓住。”


    “哦。”


    “以後與人動手,必須在確保自己不會吃虧的情況下進行。”他繼續道。


    “嗯……”她有點心虛。


    “去遊泳池,不可以再穿比基尼。”


    “呃……”他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如果真想穿,可以在我們去海島度假的時候,那邊人少,隨便你。”


    “哦。”她有氣無力,想到這次冷戰的目的到現在還沒達成,卻又被要求這要求那,心裏又漸漸泛起毛躁。


    他像是知道她心裏的想法,接下來道,“還有,那件事不要再問了。我能告訴你的,我都會告訴你。我們結婚了,我需要你的信任,同樣的我也會信任你,可以嗎?”


    這樣低軟輕哄的口吻,她還能說什麽,自然是點頭答應了。


    他唇邊漾開優美弧度,仍舊夾了塊生魚片遞到她嘴邊。


    “還來?”


    “放心,這個能吃。”他笑。


    危瞳立刻表示自己有手,可以自己吃,但最終在對方“溫柔關切”的目光下作罷,並吃了有史以來最“廢柴”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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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要搬回公寓跟老公住,危老爹表麵沒說什麽,心裏卻很不舍得。兩人的結婚典禮最終定在九月,主要她怕熱,而淩泰提議的教堂婚禮是在白天舉行,所以選在氣溫較適宜的初秋。


    自婚期定下後,危家那十一個師兄弟又開始騷動,整天聚在一處討論這事到底要不要跟大師兄說。


    在危瞳本人來說,當然希望渃宸能趕回來參加自己婚禮,畢竟他是她重要的家人。可一來機票實在太貴,二來聽二師兄說他最近正在準備參加一個攝影展,非常忙碌。


    最後這事就算擱置了下來,交由師兄弟們去處理。


    這個問題可真把他們給難倒了,現在情況不比當初危老爹默許她和淩家公子的戀愛。兩人婚都結了,米已成炊,木已成舟,不該幹的該幹的也統統幹完了,就算告訴渃宸也無濟於事。


    可危瞳的婚事到底是大事,如果渃宸以後回國,知道自己錯過她的婚禮,保不準會更怒。


    現在問題是,大師兄實在太能打,他們每一個都很珍愛生命,不敢做那個打電話的炮灰。


    討論沒結果,最終由二師兄決定抽簽選出炮灰人選,最小的師弟不幸中選。那晚,眾人聚在道場等消息,一個小時後,倒黴的小師弟耷拉著腦袋出現,表示任務出現差錯,他聯絡不上大師兄。


    眾人頓時鬆了口氣,不是他們不說,而是大師兄自己不配合,此事就此作罷,無人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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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瞳這陣子無聊的發慌,因為回公司上班沒多久,保安部組長大叔就主動批了婚假給她,為期三個月!-_-|||


    想來想去,應該還是之前在皇馬娛樂會所那出戲鬧的後遺症。


    這事得從她搬回公寓住開始說起。


    再回公寓,危瞳每天對著淩泰那張清雋優美的臉孔,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對她而言,目前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怎麽讓她的老公兼雇主喜歡上她,瘋狂的迷戀上她,深深的愛上她……


    為此,她前後花費了三頓大餐,兩場電影,四頓下午茶,才算把兩個死黨搞定,讓她們改變了原本“淩大boss還沒有解釋當初吃完就跑你不許主動湊上去花癡”這個無商量性的原則。


    其實嘛,她也不是真的不在乎,隻是她這人心胸寬廣,不怎麽愛記仇,也不喜歡斤斤計較。既然都和好了,也沒必要再去翻舊賬,努力現在展望未來才是當前需要做的!


    “男人,最難搞定的就是如何讓不合法變成合法,你們都登記結婚了,最難的那部分已經完成,下麵隻是小兒科!晚上多多努力就是了!”邢豐豐媚笑連連,“要不要借你幾套珍藏的愛情動作片?不是太陽國的a/片哦,是有劇情那種,女主超性感!”


    “別聽她的!那樣做隻會讓淩大叔覺得你隻迷戀他的身體,久而久之你們之間就隻會有情/欲,而失去那種溫馨的情感。愛情是兩個人心靈的交匯,你要得到他的心!”蘇憧侃侃而談。


    “嗯,身體上征服,心靈上占有……”缺乏戀愛經驗總感覺男人心海底針的危家大姐大拿著本子,總結歸納記錄。


    “忘記你們已婚的事實,多製造浪漫的互動,多一些出其不意的驚喜。例如洗澡忘記拿衣服,在家準備一頓簡單精致的晚餐,當然重點不在吃,而是你要穿得性感!”


    “說來說去還是情*欲!”蘇憧忙補充,“應該跟他去燭光晚餐,去看愛情電影,讓他陪你去湖邊看星星,一起拉著走在湖邊散步。還有,在他生日的時候準備一份驚喜禮物。”


    “禮物還不簡單,不穿衣服,在自己身上纏點紅色帶子,直接躺床上!當然,奶油、手銬之類的你自己權衡著準備啊!”


    “邢豐豐!你別毒害瞳瞳!”


    “切,幼兒園小朋友不許出聲!”


    ……


    兩個死黨的對話雖然有些不怎麽靠譜,但危瞳去粗存精,還是整理出一份比較正規的追夫秘籍!


    總體來說,要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進得臥房……


    廚房這一項,她估計她這輩子沒啥指望了,所以當下重點是廳堂和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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