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萬年來,他心思都在修煉上,從未接觸過女修,如今按部就班的尋個道侶,倒也並不排斥。


    本以為,龍芊芊身為合歡宗宗主,是個來者不拒的。


    且他這副身體的皮相尚算不錯,且修為也尚可,他矜矜業業的裝了一年多年纖塵不染的清冷仙尊,受到過無數女修的追捧,追求一個合歡宗的女修,應當不在話下。


    沒想到她竟是個比他還要醉心於各種修煉功法的人,滿腦子隻有修行,無心情愛,麵對他的屢次示好與追求,都無動於衷。


    司珩之不僅在龍芊芊這裏碰了壁,還叫她看穿了他皮相下的真麵目。


    這叫司珩之著實苦惱了幾日。


    後來,司珩之幹脆破罐子破摔,承諾與她雙修,並且將她送上大乘期修為,助她飛升,龍芊芊才勉強答應與他結成道侶。


    成親後,孤寡了上萬年的司珩之發現了新的樂趣。


    演繹一個墜入愛河的清冷仙尊,與龍芊芊扮演一對恩愛夫妻,羨煞修真界的無數修士。


    奈何龍芊芊是個隻知道修煉,不懂情趣且比他以前過的還枯燥乏味的無情女修,不僅不配合他的表演,並且十分過分的拆穿了他的虛假麵具。


    這叫司珩之實在惱怒了一段時日,後來幹脆不再管龍芊芊,自娛自樂的玩了起來,龍芊芊雖說有些煩他,但是看在修為的麵子上,很識趣的沒在人前真的揭穿過他。


    龍芊芊飛升那日,他眼睜睜的見她渡過雷劫,卻仍舊沒有見到上界接引後,麵上忍不住露出幾分失望神色。


    果然,還是不行嗎……


    他本以為,龍芊芊這個道侶,不過是他枯燥生活中的一味可有可無的調劑品,互相利用的關係罷了,可就在看到她身體逐漸消散之時,卻鬼使神差般的出手保住了她的神魂。若是在他全盛時期,出手雖說也會受傷,但影響並不大。可司珩之的身體隻有他的一縷魂魄,保住了龍芊芊的魂魄後,他的神魂便受損嚴重,身體也比先前虛弱了很多,不得不常年依靠閉關修煉來穩固神魂。


    他向來隨心所欲,出手便出手了,也沒過多糾結。


    或許是習慣了身邊有個人,龍芊芊不在後,原先枯燥乏味的生活對他而言,竟有些不習慣。


    隻可惜以他的修為,雖能算出龍芊芊並未投胎,卻難以卜算出她如今身在何方。


    或許是魂魄還在漂泊。


    等他大乘後期之時,應當就能算出來了,到那時,餘晚歌這副身體雖資質差,也能叫他喂至元嬰期修為。


    屆時他尋到了龍芊芊,便可幫她移魂奪舍餘晚歌的身體。


    就是不知道……他的道侶可否喜歡這具新的身體。


    司珩之勾了勾唇角,眸中閃過幾分期待之色。


    就在這時,無涯峰殿外傳來一道洪亮且興衝衝的聲音。


    「師兄!」


    是範嘉慕。


    司珩之麵上閃過幾分不耐之色。


    範嘉慕來了,他不得不坐直身體,麵上恢複淡漠神色,繼續扮演他的清冷師兄。


    「何事?」他淡淡開口。


    範嘉慕飛身進了殿中,便見師兄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殿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子同病相憐之情。


    原來,二人皆是身邊沒有徒弟的空巢老人。


    範嘉慕問:「師兄,師侄們都走了,可有給你留下什麽臨別禮物?」


    司珩之麵色清冷,垂眸將不耐掩下:「並未。」


    範嘉慕平日裏總喜歡在外頭跑,怎麽近日來不出門了,成天呆在無涯峰,實在吵鬧叫人生煩。


    司珩之要維持人設,以前被範嘉慕煩的狠了,不能發作,還能借著切磋名義狠狠揍他,可如今範嘉慕學精了,不肯與他打了,實在叫司珩之如今見他便煩。


    聽到師兄的弟子並未給他送臨別禮物之時,範嘉慕笑的頓時間更開心了。


    果然,師兄收了那麽多的徒弟,也沒有他這個小徒弟貼心。


    司珩之看著範嘉慕,表情淡漠的攆人道:「若無他事,你便回去修煉。」


    範嘉慕輕咳一聲,努力掩下抑製不住的笑:「師兄你整日閉關修煉,也難免疲憊,應適當休息休息。對了,你餘師侄走之前送了我臨別禮物,也不知到底送了何物,師兄正巧與我一同瞧瞧。」


    餘晚歌?


    司珩之垂眸看了範嘉慕一眼,沒說話。


    範嘉慕十分寶貝的從兜裏將東西掏了出來。


    那是一個白色球狀的東西,表麵看起來十分光滑,不過,小徒弟送他一個球做什麽?範嘉慕疑惑不已。


    且這東西拿在手中十分輕便,並不適合體修修煉,隨即他左右晃了晃,便發現裏麵有東西在晃動,範嘉慕頓時間了然,看來小徒弟要送給自己的東西,是在這個球裏麵,這個球僅僅隻是用來裝東西的。


    左右是徒弟的一份心,無論是何物,他都不會嫌棄。


    於是朝著司珩之嘿嘿一笑,「可能是靈茶什麽的,待我打開瞧瞧,待會兒分與師兄一些。」


    他力氣大,不等司珩之說話,幹脆手指一個用力,就把球給捏碎了。


    球被捏碎的一瞬間,無色無味的白色粉末就瞬間飛了出來。


    不僅散了範嘉慕一身,就連他旁邊的司珩之都沒有幸免。


    範嘉慕震驚的瞪大雙眼。


    這些白色粉末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下意識緩緩的扭頭看向旁邊,隻見師兄頂著一頭白色粉末,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


    範嘉慕咽了口口水:「那什麽……師兄,我還有事,先走了,你繼續修煉,我就不打擾你了……」


    話音剛落,範嘉慕就突然感覺到渾身上下都癢了起來,難受的厲害。


    該死的,餘晚歌這臭丫頭到底是送了他什麽東西!!


    不光他,坐在他旁邊的司珩之,也感覺到了這股子奇癢無比的滋味。


    他麵色漆黑一片,忍無可忍道:「拔劍。」


    體修絕對是他見過最煩的修士。


    範嘉慕哀嚎一聲,剛想要跑,就被司珩之堵住了去路。


    ……


    與此同時,程白山也終於追上了其他無涯峰弟子。


    因為陳長河太過呱噪,她早就已經沒了與餘晚歌裝模作樣談情說愛的心,拎著陳長河飛的很快。


    程白山也早就對陳長河這個體修忍無可忍,奈何這個馬甲是溫潤如玉大師兄人設,不能隨便揍人,隻好將不快壓下。


    到了之後他假笑著將陳長河丟給了五師弟徐逸良,並溫和道:「五師弟,我禦劍有些快了,陳師弟恐高,還是你來載他吧。」


    徐逸良是個老實巴交的性子,完全沒有意識到大師兄的嫌棄,被委以重任後還高興的朝著大師兄笑了笑,「大師兄放心,我一定護好陳師弟!」


    耳邊呱噪的聲音消失,程白山神清氣爽,朝著徐逸良含笑讚賞的點了點頭。


    他抵達了一會兒後,龍芊芊才騎著落玉簪慢悠悠的趕上他們。


    趙柔兒身上的臭味已經消失,恢複了以前高高在上的模樣。此時她飛在人群中間,看著龍芊芊騎在落玉簪上麵慢悠悠追上來的古怪樣子,忍不住麵露鄙夷。真不知道師尊是如何想的,落玉簪居然送給了餘晚歌這麽個廢物。


    仍記得以前合歡宗那妖女使用落玉簪之時,站立在落玉簪之上飛行的樣子看起來高貴而優雅,就像是九天神女一般,每次出現都會引起無數人的圍觀,再看看這餘晚歌,雖然同樣是惹人圍觀,但卻是引人發笑的圍觀。


    嗤,簡直白瞎了這麽好的落玉簪。


    再一看旁邊還不會飛行,緊緊抱著五師兄嚇得嗷嗷亂叫的陳長河,趙柔兒麵上又露出幾分嫌惡。


    師父跟大師兄真的是瘋了,去四方秘境帶這兩個做什麽,築基期的廢物體修,完全就是來拖後腿的。


    趙柔兒撇了撇嘴,嫌丟人,飛行速度稍稍快了幾分,遠離了餘晚歌與不停亂叫的陳長生。


    無涯峰其他的弟子都對陳長河與餘晚歌很友好,尤其是這個體修師妹,見她生的漂亮還不嬌氣,都挺喜歡的。


    除卻趙柔兒外,其他人都笑嗬嗬的與龍芊芊打了招呼。


    龍芊芊挨個打過招呼後,便看了一眼旁邊袖手旁觀的溫潤大師兄程白山,又看了一眼笑嗬嗬的徐逸良,心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後朝著徐逸良拱手道謝:「抱歉,徐師兄,我修為太低載不了師兄,麻煩你了。」


    徐逸良擺了擺手:「沒關係,餘師妹不必客氣。」然後扭頭溫和的與陳長河道:「陳師弟不必害怕,我禦劍很穩的,一定摔不到你,你習慣了就好了。」


    陳長河一把鼻涕一把淚:「多謝徐師兄。」


    旁邊又有位弟子讚賞的看向龍芊芊:「難怪範師叔總說餘師妹天賦好,不過築基期就可以禦物飛行這般穩當,當真厲害。」


    劍修雖說不像是體修那般糙,但大多都是一根筋眼裏頭隻有劍的耿直男修,所以並不像是其他人那樣,看到龍芊芊騎著落玉簪覺得古怪,甚至還覺得餘師妹灑脫真性情,不愧是體修。


    一個個誇讚起龍芊芊來。


    龍芊芊麵露慚愧,如果她當真厲害,也不會騎在落玉簪上了,雖說她是身強體壯的體修,但落玉簪的簪體實在太細了,還是硌得屁股有些疼。


    她想,等明日定要將裏麵的褲子穿厚一些,這樣坐起來也能舒適些。


    趙柔兒看著這邊其樂融融,反而自己飛遠了後旁邊寂靜的很,頓時間氣的不得了,憤憤的瞪了騎著落玉簪的餘晚歌一眼,這個不檢點的賤人,慣會勾搭男修,最氣的是平日裏疼愛她的幾位師兄,竟看不出她的真麵目。


    就在她怨念至極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令人更加生煩的聲音,「餘師妹,沒想到當真是你!」


    往後一看,禦劍飛過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千裏峰的季宿淵,他娃娃臉驚喜的看著餘晚歌,又看了一眼她騎著落玉簪的模樣,然後舉起大拇指真誠的誇讚道:「餘師妹果然很特別,連禦物的方式都同旁人不一樣。」


    千裏峰的弟子也是今日出發去四方秘境。


    由戚子軒帶隊,一共來了八人,皆是金丹期修為,季宿淵便是其中之一。


    飛在後頭之時,季宿淵便瞧見前麵一群禦劍飛行的修士中間,有個人正騎在東西上飛,跟周圍的人比起來格外與眾不同,且那飛行法器看起來細細長長綠色的一條,有些像是劍。


    季宿淵心中十分好奇,便禦劍提快速度瞧瞧到底是什麽東西,沒想到靠近後,就發現這個背影越來越熟悉,後來離得近了,聽到前麵人說話的聲音,才知道這人居然就是餘晚歌師妹!


    自打上次外門大比後,季宿淵便沒見過餘師妹了,因為餘師妹沒有拜入千裏峰,他心裏還有些失落,覺得是師兄不爭氣,對餘師妹太凶了,所以餘師妹才寧願跟著陳長河那個大塊頭走,都不願意跟著師兄走。


    為此還在其他師兄弟姐妹麵前沒少念叨師兄,導致戚子軒這個千裏峰大師兄被冷暴力了許多天,臉色也跟著臭了幾天。


    今日,季宿淵發現前麵的人正是餘師妹後,便立馬興衝衝的追了上來打招呼。


    趙柔兒聞言則是冷笑一聲,嗬,又一個瞎子。


    程白山看了季宿淵一眼,自然不甘示弱,也飛到了龍芊芊的身側,點了點頭含笑熟稔道:「餘師妹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修。」


    不遠處的趙柔兒聽著二人的對話,簡直氣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季宿淵瞎也就算了,大師兄怎麽也這般向著那個小賤人!


    龍芊芊聽著二人的誇獎,木著臉道:「的確省時省力,若是喜歡,你們二人也可試試。」


    程白山麵色一僵。


    季宿淵看了一眼自己的褲子跟鋒利的劍,麵色悻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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