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寒櫻一開始見著崔辛夷突破到了金丹,還有些不爽快,眼下聽著周圍的弟子對崔辛夷的誇讚卻有了別的想法。


    崔辛夷跟鍾雲都能打成平局了,這場比試過後,崔辛夷必定名聲大噪。若是她在此時跟崔辛夷比試,能幾招贏了崔辛夷,何嚐不是一個踩著崔辛夷上位的機會。


    鍾雲怕靈力消耗竭盡,可她卻有著幾乎無窮無盡的靈力補充,根本不怕這些。


    越想越是覺得此計行得通,崔寒櫻幹脆往崔辛夷幾人的方向走過去,朝著正跟方南書和孟雪川說話的崔辛夷道:


    “崔師姐,寒櫻看師姐的劍招這般漂亮,早已仰慕多時,不知師姐可否能給寒櫻一個機會,讓寒櫻與師姐論場道。”


    說罷,她又補充:“寒櫻想與師姐堂堂正正論場道,還望師姐能拿出些真本事,寒櫻並不想跟師姐拖著打。”


    眼前這女子表情格外真摯,崔辛夷瞧了她一眼,聽見她口中的“堂堂正正論場道”,不由輕笑了一聲。


    “好啊。”


    第76章 九淵劍宗


    聽見崔寒櫻主動約著與崔辛夷論道, 鍾雲卻麵露憂慮,道:“小師妹,今日便罷了, 崔師妹方才才與我比試完, 靈力消耗了不少。你此番再與她論道,恐怕不公平。”


    這時候, 趙潛淵卻攔住了鍾雲,他道:“二師兄,不過是一場比試,又不計入正比。崔師妹都答應了, 二人你情我願, 你又何必阻攔?”


    說罷,趙潛淵又向鍾雲傳音道:“二師兄,你攔什麽攔, 我早就看崔辛夷的囂張氣焰不順眼了,正好讓小師妹與她比試一場, 最好幾劍將她打敗她, 也好殺殺她的威風。別一個私生女, 就能仗著北洲洲主是非不分的偏寵, 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他的聲音裏透著股往日難見的狠厲, 引得鍾雲皺起了眉頭。


    他四師弟雖向來有些頑劣, 可在修煉上也算得上用心, 天性善良, 卻從未對旁人有過那麽大的惡意。


    鍾雲傳音道:“師弟,我早同你說過, 這不過是旁人的家事, 我們還是少插手的好。再說, 師妹贏了崔師妹還好,倘若輸給了她,那該當如何?”


    倒是趙潛淵對崔寒櫻頗為自信:“師兄,你還是太君子了,若是換成了師妹,她定然不會輸給崔辛夷。”


    鍾雲又看向侯鏡箔,道:“大師兄,你也勸一下師妹罷。”


    鍾雲不用多說,侯鏡箔便明白他的意思。他這個師弟,實在是一副天生的菩薩心腸,慣會做老好人,他也明白鍾雲此刻勸阻崔寒櫻是擔心她輸了放在心上,易生心魔。


    崔寒櫻雖麵上看不出來,跟她朝夕相處的鍾雲和侯鏡箔卻知道,她最是心高氣傲,兩次都輸給相同的一個人,必然心緒難平。


    可侯鏡箔卻沒有這樣的閑心,隻道:“論道本就有輸有贏,若一味求贏,算得上什麽求道,且隨師妹去吧。”


    鍾雲聽見這話,隻得無奈歎了一口氣,那句“崔辛夷沒有你們想的那麽簡單”被他咽了下去。也罷,親自嚐試一下教訓,總比他每日苦口婆心相勸要好得多。


    大比是允許弟子們私邀論道的,隻不過這論道不計入總評的名次罷了。


    崔辛夷與崔寒櫻在管事弟子的帶領下上了比試場,兩人例行了個禮後,便各自喚出了本命靈劍。


    崔寒櫻是頗為自信的,畢竟這段時間她確實是練過一段時間的劍了,並不像一年前的小比那樣,許久都沒有好好練劍,劍法生疏,才敗在了崔辛夷的劍下。


    崔寒櫻平素與二師兄也對過招,她早知二師兄的劍如他這個人一樣溫吞,君子排在展露鋒芒之前。有時候她的劍風稍凜冽些,二師兄都會向她認輸,誇讚她進步極快。


    她早就覺得,她與二師兄已經算得上的平手。不過平手的名聲說起來並沒有打敗天之驕子要好看些,因此她並沒有像打敗趙潛淵在宗門裏大肆宣傳。


    鍾雲的劍法極好,但壞就壞在他太認死理。


    他這樣認死理的肯輕易認輸,崔寒櫻卻不會。


    她早就想好,一會兒與崔辛夷對招,絕不給她拖延的機會,幾招之內勝了她,定然會壓過崔辛夷現如今的風頭。


    一身白衣、頭上簪著流蘇簪子的女子盈盈一笑,頭上的簪子迎著天光閃出金光,她向崔辛夷道:“崔師姐,寒櫻這次可不相讓了,還請師姐拿出些真本事罷。”


    那少女聞言,隻淡淡瞥了她一眼,輕輕笑了笑:“既然師妹如此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她手腕一扭,執劍向崔寒櫻刺了過去。


    天光下,銀劍被映照出耀眼的白光,微微有些刺人的眼睛。


    崔寒櫻微微眯著眼辨認眼前這白衣少女的劍招,待瞧清楚崔辛夷使出的是那一式後,她微微勾起了唇。


    方才她已經瞧了半天崔辛夷與鍾雲論道,就算逍遙劍道的劍法變幻莫測,她也從方才看出了崔辛夷劍招的門路。


    崔寒櫻挽了一個劍花,一個跳躍,白衣蹁躚的身影飄到半空中,她橫劍在身前,欲要直接擋住崔辛夷的那招劍,用靈劍振飛崔辛夷的劍。


    可她剛剛橫劍的時候,崔辛夷的劍招卻突然一歪,斜劈過來,劍尖從她的眼前撩過,斬斷了她的一截碎發。


    劍氣如虹,頓時迸發出來,如同一陣颶風,又宛如萬劍齊向她飛來。


    預測錯誤加上慌張之下,崔寒櫻隻來得及用靈力護住臉,整個人卻瞬間被劍氣掀飛,重重摔在了演武場上。


    底下的眾人隻瞧見,頭戴琉璃簪子的女子身輕如鴻,衣袂翻飛,飄飄若仙,一個劍花挽得更是漂亮至極。


    相比之下,對麵的少女隻戴著固定發髻的銀簪,並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招式,但這一劍卻格外淩厲。


    可在眾人驚呆的眼神中,她手執驚蟄,劃開一劍,橫劍的崔寒櫻卻瞬間被劍氣掀飛,重重倒在了地上。


    崔寒櫻後背與堅實的地麵相撞,脊背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痛,手掌撐著地,幾度欲起身而起不得。


    她這時候才意識到,方才崔辛夷那一劍,是用了十成十的修為。


    羞怒之下,她慢慢明白,崔辛夷能一劍勝過她,恐怕劍法早與她不在一個水平了。


    眾人反應過來,趙潛淵第一個跑到崔寒櫻的身邊,忙將她攙扶起來。他抓住她的手,看見上麵擦破的傷痕,頓時又氣又怒。


    崔寒櫻本就細皮嫩肉,眼下擦破點皮看上去都頗為駭人。


    趙潛淵攙著崔寒櫻,衝台上的崔辛夷怒道:“崔辛夷,論道便是論道,你何至於如此出手傷人!就算是有私仇,也不能在比試的時候報吧!”


    崔辛夷下台,走到崔寒櫻的身邊,湊近瞧了一眼她的擦破的傷,微微抬起了眉頭。


    趙潛淵語氣更是不善:“崔辛夷,你笑什麽?”


    這時候,孟雪川也走了過來,他瞧了一眼崔寒櫻的傷,不由嘖了一聲,道:“確實挺嚴重的,這擦傷,敷上靈藥得小半天才能完好如初吧。”


    他用手肘捅了捅崔辛夷,道:“我記得你以前給師父過一個可以外敷的傷藥,專治師父手上和臉上的貓抓痕的。不如給她一個,塗上那藥,不用半天,一刻鍾的功夫就痊愈了。”


    孟雪川這話,看似是在為崔寒櫻著想,卻是在不斷提醒眾人。


    看吧,她受的那點小傷,根本沒有趙潛淵說得那麽嚴重。


    眾人聽見這話,又見崔寒櫻手上的擦傷確實沒那麽嚴重,一時間不由得麵上表情微妙。


    崔辛夷卻淡淡瞥了孟雪川一眼,傳音道:“拿我的靈藥做人情,一瓶賣一千上品靈石,買嗎?”


    孟雪川被她這句話一噎,淡淡哼了一聲,頓時不說話了。


    真是不識好人心,他這不是瞧著旁人都拿別樣的目光看她,怕她被人給誤會了,給她解圍的麽。


    崔辛夷朝崔寒櫻道:“是我出手沒有分寸,給師妹賠不是了。”


    崔辛夷說是賠不是,但眾人都心知肚明,修士之間論道難免受傷,況且隻是被劍氣掀飛,崔寒櫻受的傷那點兒傷能重到哪裏去。


    哪個修士不是這樣整日磕磕碰碰的,唯有她那麽嬌氣。


    這個時候,崔寒櫻還扶著趙潛淵的手臂,她隻朝著崔辛夷點了點頭,柔聲道:“崔師姐,我無事。”


    隻有趙潛淵仍不服氣,道:“我知道你父親大抵在家對你有諸多偏寵,但你可得記得,往後的世子定然是你兄長,你最好不是故意借此機會欺負你寒櫻!”


    崔寒櫻聽此,臉色立即變得煞白,忙喊住趙潛淵:“四師兄!”


    眾人聽著趙潛淵一句雲裏霧裏的話,隻覺得莫名非凡,令人摸不著腦袋。


    唯有崔辛夷聽此,止住了笑容,看了趙潛淵一眼,慢慢重複了一遍“世子之位”,又欣賞了一會兒崔寒櫻慌張的模樣。


    她道:“往後如何,趙師兄且等著瞧吧。”


    第77章 九淵劍宗


    大比的個人比試過後, 崔辛夷得了一個還算不錯的位次,自從上次她在小比之後銷聲匿跡了好一段時間,眼下又展露頭角, 這次得了更多的關注。


    個人比試過後, 便到了九淵眾弟子最喜歡的每兩年一次的守擂戰了。


    守擂戰除了是門派內的活動,還是九淵劍宗的一件盛事, 每次守擂戰不僅有各個峰的道君來觀摩比試,還會邀請各大洲的洲主或是重要的修真世家來觀賞九淵弟子們的風采。


    可雖說九淵每年都會向各大洲的洲主遞名帖,可來的洲主卻寥寥無幾。仙島離各洲都有萬裏之遙,洲主和各個重要修真世家的家主多是事務纏身, 大多隻會派個代表意思意思, 來的卻多半是來看看自己的孩子的。


    今年就隻來了東洲的洲主和中洲的洲主。


    南洲、西洲的洲主坐席上好歹來了代洲主前來的使者,唯有北洲洲主席上,竟然空無一人。


    崔仙客瞧著那空蕩蕩的位子, 心中卻生了一絲安慰。往年父親從未為他來過,若是今年來了, 他必定心中難平。


    除此之外, 守擂戰還有一項傳統, 便是在守擂戰前, 都有各峰各山道君和前來觀賞守擂戰的賓客都會捐出一件仙寶, 來下注哪峰哪山的弟子能拔得頭籌, 成為今日的擂主。


    一般的道君都會投給自己的弟子們, 這次下注剛開始, 眾道君和世家家主使者便都投了仙寶。


    常毓道君剛投了一件上品靈器,眼見著自己的師兄映山道君還沒投, 便忍不住涼颼颼道:“師兄這次不會又放著自己門派不投, 反而投給我們門派吧?”


    聽見常毓道君說的這句話, 眾道君都忍不住向映山道君看去,臉上都帶了幾分微妙的笑意。


    他們的掌門映山道君是眾人公認的九淵老鹹魚,不僅如此,因著前些年都是常毓道君門下的弟子拔得頭籌,旁的道君都當這每兩年一次的守擂戰是白白賠了一件仙寶。


    偏偏映山道君不是,他才收了兩個弟子,大弟子被困在了金丹期,二弟子被困在了築基後期,雖說兩個弟子實力都不弱,但耐不住人少,頂不過旁人的車輪戰。


    而他的師妹常毓道君的弟子不僅人多,各個都是公認的天才,幾乎每次都能成為守擂戰的擂主。


    映山道君憑借著每年跟著他的師妹投常毓道君,每年都能贏許多仙寶。每次投映山道君門下的,反而隻有他師弟曛遲道君。


    眾人又向張闌清看去,那年紀最小的道君卻早早已經投了映山道君。


    映山道君聞此,隻是尷尬一笑。


    他心道反正又沒規定非得要投自己師門,那不得投一個贏麵最大的道君,可頂著眾道君的目光,他可說不出這番話來。


    不過這次到底是不一樣了。


    映山道君道:“師妹,誰說這次我要投給你,我新收的兩個弟子,想必在座的各位都聽說過他們在大比中的表現了,這次本座還是算比較有信心的。”


    “這次,我自然要投給自己。”


    聽映山道君這般自得地提起自己的兩個弟子,有道君不由得道:“當時拜師宴我便瞧著那兩個弟子不錯,特別是掌門那個小弟子,沒成想,反倒是那個三弟子崔辛夷更厲害些,還是掌門有眼光。”


    常毓道君也有些可惜:“若是你那小弟子和三弟子都來修無情劍道便好了,現今他們可就都是我的弟子了。”


    有人道:“常毓道君為何覺得遺憾,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那五弟子和六弟子,我看倒是也不錯。”


    眾人聞此,自然又哈哈笑起來。


    映山道君隻端著杯子,微微笑著。


    張闌清聽道君們這般笑,想起了這一年多崔辛夷幾乎是沒有閑下來、不分晝夜的修煉來。旁人似乎並沒有多認同過她的劍道天賦,張闌清陪她練過那麽久的劍,早就摸清了她也絕算不上劍道的絕世天才,至少光論天賦,崔辛夷是連孟雪川都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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