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堯沒多問,側身讓張義全進來,伸手指了下蔣梅雅的房間,示意張義全去收拾。
張義全一進門便看到了尤靜,微微一怔。
尤靜出於禮貌,衝張義全微微一笑,算是一種招呼,倒是緩衝了陸北堯給張義全的壓力,張義全對尤靜一笑問:“小姑娘,你是北堯的同學?”
“嗯。”
“家住這附近。”
“離這不遠。”
“新年好啊。”
“新年好。”
張義全進了蔣梅雅的房間開始拿東西。
陸北堯在旁邊看著。
尤靜想要上前幫忙,又不知道幫什麽,隻好和陸北堯一起站著,看著張義全把蔣梅雅的東西打包好了,尤靜立刻上前說:“我幫你拎下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張義全不讓你尤靜幫忙。
尤靜隻好站定,轉頭看向陸北堯。
陸北堯一臉冷漠。
張義全拎著兩個大包,轉身朝門外走。
尤靜陸北堯站在門口目送,“嘭”的一聲房門關上,張義全的身影被一道房門阻隔在外,蔣梅雅的所有衣物也隨之阻隔在外。
尤靜忽然感覺到心裏涼涼的,從陸北堯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麽表情,但她知道陸北堯這一刻心裏肯定不好受。
她不由得看向蔣梅雅住過的房間,看見一件掛上衣架上的外套,她開口說:“陸北堯,蔣阿姨好像還有一件外套沒有拿走。”
陸北堯轉頭一看,確實是蔣梅雅的衣服,他立刻上前,將門上的外套取下來,打開房門追了出去。
尤靜想了想,也跟著追了出去,才出了單元樓,就看到身影定在路上的陸北堯,她向前走兩步,順著陸北堯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不遠處停了一輛半舊不新的小汽車。
小汽車旁邊站著一男一女,男的是張義全,女的便是蔣梅雅。
蔣梅雅穿著一件鬥篷似的大衣,想要幫著張義全拎東西,張義全說了一句:“小心肚子。”
蔣梅雅聞言笑著用手撫摸了一下肚子,尤靜不由得睜大眼睛,在衣擺浮動間,她看到了蔣梅雅隆起的肚子。
蔣梅雅懷孕了?!
按照薑愛蘭女士經常八卦小區內的孕婦,尤靜盲猜蔣梅雅已經懷孕五個月以上,也就是說,離婚的時候已經懷孕,因為懷孕,所以不想要陸北堯,所以剛剛不敢上樓拿東西,而讓張義全上來……尤靜緩緩轉頭,看向陸北堯。
陸北堯也在看著蔣梅雅的肚子,他的眼睛裏是愕然,是絕望,是恨,這個時候蔣梅雅和張義全還沒有看到陸北堯。
陸北堯朝蔣梅雅走。
尤靜喚一聲:“陸北堯。”
蔣梅雅聞聲看過來,看到陸北堯的刹那,身形一僵。
張義全也吃驚。
尤靜趕緊走到陸北堯的跟前,邊跟著陸北堯向前走,邊小聲喊:“陸北堯。”
陸北堯直直地看著前方,聲音微顫地說:“我沒事兒。”
尤靜很是擔憂。
蔣梅雅眼中卻流露出害怕,下意識地用手護著自己的肚子,往張義全身邊靠了靠,張義全也非常識時務地護著蔣梅雅,這兩人的動作不但傷害了陸北堯,這讓尤靜大吃一驚。
張義全也就罷了,蔣梅雅居然怕自己的兒子,她那麽護著自己的肚子,把陸北堯當成什麽了?
尤靜心裏窩著一團火。
陸北堯走上去,把衣服遞上去,冷冷地說:“漏了一件。”
蔣梅雅一愣,轉頭看向張義全。
張義全伸手接過來,說:“謝謝。”
陸北堯深深地望蔣梅雅一眼,轉身就走。
尤靜跟著陸北堯轉身。
身後傳來蔣梅雅的聲音:“北堯。”
陸北堯步子一停。
尤靜跟著停下來。
蔣梅雅說:“媽媽對不起你。”
陸北堯微微低頭,再次抬步。
尤靜跟著陸北堯走,正在這時候聽到身後傳來一個驚叫聲,尤靜陸北堯一驚,趕緊回頭看,接著就看到陸繼生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忽然就給了張義全一拳頭,嘴裏罵著汙言穢語,蔣梅雅上前撕陸繼生。
尤靜一驚。
陸北堯已經第一時間衝過去,一把扶過蔣梅雅,衝到張義全和陸繼生中間,一旁的蔣梅雅怕張義全吃虧,再次上前撕扯陸繼生。
尤靜想上去幫忙,才剛一抬步,她的大腦轟隆響一下,接著曾經夢中的景象在大腦中浮現,那些景象亂七八糟,最後是陸北堯雙手沾滿血。
血,
血……她下意識地將目光放到蔣梅雅的肚子上,在她看到蔣梅雅的肚子刹那,陸繼生也看到了,正好陸繼生被陸北堯打一拳,踉蹌後腿幾步,看到蔣梅雅凸起的肚子,似乎是對他的一種侮辱一樣,令他怒不可遏地衝向蔣梅雅。
張義全一怔。
陸北堯已經來不及。
尤靜拚命地衝過去,她不知道上輩子一些事情起承轉合,她隻知道人生總會有那麽幾個拐點,隻要把握住拐點,人生就會不同。
她想,今天這個也許又陸北堯人生的一個拐點,她一定要把陸北堯拉回正道,她護不了蔣梅雅,但是她可以撞倒陸繼生!
所以她奮力地衝向陸繼生,在陸繼生即將衝到蔣梅雅的那一刻,她瞬間撞到陸繼生。
“砰砰”兩聲,陸繼生摔倒,尤靜跟著趴倒在地,她感覺到一聲頭暈,身體都震的發疼,耳邊響起陸北堯的聲音。
“尤靜!”
陸北堯趕緊把尤靜扶起來,尤靜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蔣梅雅,蔣梅雅完全好無缺,再看向陸北堯的手,陸北堯的手上沒有絲毫鮮血,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尤靜。”陸北堯喚。
“我沒事兒。”尤靜看向旁邊的陸繼生。
“不用管他。”陸北堯扶起尤靜,這才發現尤靜白淨的小手蹭破了皮,已經冒出絲絲鮮血,他滿眼心疼,不管不顧陸繼生等人,扶著尤靜往回走。
陸繼生這時候爬起來罵罵咧咧的。
蔣梅雅想向尤靜陸北堯說一聲謝謝,可是這兩個孩子已經走遠,張義全怕陸繼生再發瘋,傷了蔣梅雅的肚子,摟著蔣梅雅上車,開車就走了。
路上隻有陸繼生一個人了,陸繼生氣的不行,罵罵蔣梅雅又罵罵陸北堯,最後來到陸北堯的房門前,把陸北堯的房門拍的震天響。
這時候陸北堯正在給尤靜清洗傷口,聽到陸繼生的聲音,他並不打算理會。
尤靜說:“去看看吧。”
“可是會擾民。”
陸北堯這才起身,拉開房門的刹那,把陸繼生嚇了一跳,陸繼生說:“老子摔倒了你沒有看到嗎?”
“看到了,怎麽沒有摔死你?”
“陸北堯!你!”陸繼生本想破口大罵的,可是對上陸北堯陰森的目光,他突然罵不出來了。
陸北堯問:“你走不走?”
陸繼生沒有動。
陸北堯二話不說,轉身進廚房,出來時候手裏握著一把嶄新的菜刀,寒光閃過,陸繼生臉色順變。
“信不信我現在就砍死你,再自我了斷,我們一了百了。”
信!
陸繼生越來越相信自己這個兒子什麽事情都能幹得出來,他嚇得轉身就跑,陸北堯“嘭”的一聲把門關上,把菜刀放進廚房,再出來的時候,臉上的戾氣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模樣,重新坐到尤靜的麵前,給尤靜清理,輕聲問:“疼嗎?”
“不疼。”尤靜說。
但陸北堯還是說:“忍一下。”
尤靜說好,清亮的眸子盯著陸北堯看,看著陸北堯臉色平和,想著夢裏血腥的場麵沒有現實化,她心裏安定很多,同時又冒出一個憂慮來,說:“陸叔叔知道你住在這裏了?”
“沒關係,我過幾天就搬家了。”
“搬哪兒去?”
“到時候告訴你。”陸北堯給尤靜上好藥,才開始望著尤靜說:“尤靜,謝謝你。”
尤靜笑說:“我接受。”
陸北堯凝視著尤靜,伸手攏了攏尤靜額前的碎發,傾身靠向尤靜,長臂環住尤靜說:“下次不要這樣做了,在我心中,誰都沒有你重要。”
第30章
誰都沒有你重要——
尤靜心尖微顫,而後問:“陸北堯,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
尤靜心裏是喜悅的,喜悅的有點貪心,繼續問:“那你以後,可不可以為了我好好做人?”
“什麽叫好好做人?”陸北堯低聲問。
“愛自己,愛生活,盡最大的努力走在陽光下,熱愛生命。”
陸北堯沉默一會兒,再次開腔說:“好。”
“你說的啊,一言為定了。”
“一言為定。”
陸北堯冷漠歸冷漠,但是從來不說謊話。
張義全一進門便看到了尤靜,微微一怔。
尤靜出於禮貌,衝張義全微微一笑,算是一種招呼,倒是緩衝了陸北堯給張義全的壓力,張義全對尤靜一笑問:“小姑娘,你是北堯的同學?”
“嗯。”
“家住這附近。”
“離這不遠。”
“新年好啊。”
“新年好。”
張義全進了蔣梅雅的房間開始拿東西。
陸北堯在旁邊看著。
尤靜想要上前幫忙,又不知道幫什麽,隻好和陸北堯一起站著,看著張義全把蔣梅雅的東西打包好了,尤靜立刻上前說:“我幫你拎下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張義全不讓你尤靜幫忙。
尤靜隻好站定,轉頭看向陸北堯。
陸北堯一臉冷漠。
張義全拎著兩個大包,轉身朝門外走。
尤靜陸北堯站在門口目送,“嘭”的一聲房門關上,張義全的身影被一道房門阻隔在外,蔣梅雅的所有衣物也隨之阻隔在外。
尤靜忽然感覺到心裏涼涼的,從陸北堯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麽表情,但她知道陸北堯這一刻心裏肯定不好受。
她不由得看向蔣梅雅住過的房間,看見一件掛上衣架上的外套,她開口說:“陸北堯,蔣阿姨好像還有一件外套沒有拿走。”
陸北堯轉頭一看,確實是蔣梅雅的衣服,他立刻上前,將門上的外套取下來,打開房門追了出去。
尤靜想了想,也跟著追了出去,才出了單元樓,就看到身影定在路上的陸北堯,她向前走兩步,順著陸北堯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不遠處停了一輛半舊不新的小汽車。
小汽車旁邊站著一男一女,男的是張義全,女的便是蔣梅雅。
蔣梅雅穿著一件鬥篷似的大衣,想要幫著張義全拎東西,張義全說了一句:“小心肚子。”
蔣梅雅聞言笑著用手撫摸了一下肚子,尤靜不由得睜大眼睛,在衣擺浮動間,她看到了蔣梅雅隆起的肚子。
蔣梅雅懷孕了?!
按照薑愛蘭女士經常八卦小區內的孕婦,尤靜盲猜蔣梅雅已經懷孕五個月以上,也就是說,離婚的時候已經懷孕,因為懷孕,所以不想要陸北堯,所以剛剛不敢上樓拿東西,而讓張義全上來……尤靜緩緩轉頭,看向陸北堯。
陸北堯也在看著蔣梅雅的肚子,他的眼睛裏是愕然,是絕望,是恨,這個時候蔣梅雅和張義全還沒有看到陸北堯。
陸北堯朝蔣梅雅走。
尤靜喚一聲:“陸北堯。”
蔣梅雅聞聲看過來,看到陸北堯的刹那,身形一僵。
張義全也吃驚。
尤靜趕緊走到陸北堯的跟前,邊跟著陸北堯向前走,邊小聲喊:“陸北堯。”
陸北堯直直地看著前方,聲音微顫地說:“我沒事兒。”
尤靜很是擔憂。
蔣梅雅眼中卻流露出害怕,下意識地用手護著自己的肚子,往張義全身邊靠了靠,張義全也非常識時務地護著蔣梅雅,這兩人的動作不但傷害了陸北堯,這讓尤靜大吃一驚。
張義全也就罷了,蔣梅雅居然怕自己的兒子,她那麽護著自己的肚子,把陸北堯當成什麽了?
尤靜心裏窩著一團火。
陸北堯走上去,把衣服遞上去,冷冷地說:“漏了一件。”
蔣梅雅一愣,轉頭看向張義全。
張義全伸手接過來,說:“謝謝。”
陸北堯深深地望蔣梅雅一眼,轉身就走。
尤靜跟著陸北堯轉身。
身後傳來蔣梅雅的聲音:“北堯。”
陸北堯步子一停。
尤靜跟著停下來。
蔣梅雅說:“媽媽對不起你。”
陸北堯微微低頭,再次抬步。
尤靜跟著陸北堯走,正在這時候聽到身後傳來一個驚叫聲,尤靜陸北堯一驚,趕緊回頭看,接著就看到陸繼生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忽然就給了張義全一拳頭,嘴裏罵著汙言穢語,蔣梅雅上前撕陸繼生。
尤靜一驚。
陸北堯已經第一時間衝過去,一把扶過蔣梅雅,衝到張義全和陸繼生中間,一旁的蔣梅雅怕張義全吃虧,再次上前撕扯陸繼生。
尤靜想上去幫忙,才剛一抬步,她的大腦轟隆響一下,接著曾經夢中的景象在大腦中浮現,那些景象亂七八糟,最後是陸北堯雙手沾滿血。
血,
血……她下意識地將目光放到蔣梅雅的肚子上,在她看到蔣梅雅的肚子刹那,陸繼生也看到了,正好陸繼生被陸北堯打一拳,踉蹌後腿幾步,看到蔣梅雅凸起的肚子,似乎是對他的一種侮辱一樣,令他怒不可遏地衝向蔣梅雅。
張義全一怔。
陸北堯已經來不及。
尤靜拚命地衝過去,她不知道上輩子一些事情起承轉合,她隻知道人生總會有那麽幾個拐點,隻要把握住拐點,人生就會不同。
她想,今天這個也許又陸北堯人生的一個拐點,她一定要把陸北堯拉回正道,她護不了蔣梅雅,但是她可以撞倒陸繼生!
所以她奮力地衝向陸繼生,在陸繼生即將衝到蔣梅雅的那一刻,她瞬間撞到陸繼生。
“砰砰”兩聲,陸繼生摔倒,尤靜跟著趴倒在地,她感覺到一聲頭暈,身體都震的發疼,耳邊響起陸北堯的聲音。
“尤靜!”
陸北堯趕緊把尤靜扶起來,尤靜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蔣梅雅,蔣梅雅完全好無缺,再看向陸北堯的手,陸北堯的手上沒有絲毫鮮血,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尤靜。”陸北堯喚。
“我沒事兒。”尤靜看向旁邊的陸繼生。
“不用管他。”陸北堯扶起尤靜,這才發現尤靜白淨的小手蹭破了皮,已經冒出絲絲鮮血,他滿眼心疼,不管不顧陸繼生等人,扶著尤靜往回走。
陸繼生這時候爬起來罵罵咧咧的。
蔣梅雅想向尤靜陸北堯說一聲謝謝,可是這兩個孩子已經走遠,張義全怕陸繼生再發瘋,傷了蔣梅雅的肚子,摟著蔣梅雅上車,開車就走了。
路上隻有陸繼生一個人了,陸繼生氣的不行,罵罵蔣梅雅又罵罵陸北堯,最後來到陸北堯的房門前,把陸北堯的房門拍的震天響。
這時候陸北堯正在給尤靜清洗傷口,聽到陸繼生的聲音,他並不打算理會。
尤靜說:“去看看吧。”
“可是會擾民。”
陸北堯這才起身,拉開房門的刹那,把陸繼生嚇了一跳,陸繼生說:“老子摔倒了你沒有看到嗎?”
“看到了,怎麽沒有摔死你?”
“陸北堯!你!”陸繼生本想破口大罵的,可是對上陸北堯陰森的目光,他突然罵不出來了。
陸北堯問:“你走不走?”
陸繼生沒有動。
陸北堯二話不說,轉身進廚房,出來時候手裏握著一把嶄新的菜刀,寒光閃過,陸繼生臉色順變。
“信不信我現在就砍死你,再自我了斷,我們一了百了。”
信!
陸繼生越來越相信自己這個兒子什麽事情都能幹得出來,他嚇得轉身就跑,陸北堯“嘭”的一聲把門關上,把菜刀放進廚房,再出來的時候,臉上的戾氣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模樣,重新坐到尤靜的麵前,給尤靜清理,輕聲問:“疼嗎?”
“不疼。”尤靜說。
但陸北堯還是說:“忍一下。”
尤靜說好,清亮的眸子盯著陸北堯看,看著陸北堯臉色平和,想著夢裏血腥的場麵沒有現實化,她心裏安定很多,同時又冒出一個憂慮來,說:“陸叔叔知道你住在這裏了?”
“沒關係,我過幾天就搬家了。”
“搬哪兒去?”
“到時候告訴你。”陸北堯給尤靜上好藥,才開始望著尤靜說:“尤靜,謝謝你。”
尤靜笑說:“我接受。”
陸北堯凝視著尤靜,伸手攏了攏尤靜額前的碎發,傾身靠向尤靜,長臂環住尤靜說:“下次不要這樣做了,在我心中,誰都沒有你重要。”
第30章
誰都沒有你重要——
尤靜心尖微顫,而後問:“陸北堯,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
尤靜心裏是喜悅的,喜悅的有點貪心,繼續問:“那你以後,可不可以為了我好好做人?”
“什麽叫好好做人?”陸北堯低聲問。
“愛自己,愛生活,盡最大的努力走在陽光下,熱愛生命。”
陸北堯沉默一會兒,再次開腔說:“好。”
“你說的啊,一言為定了。”
“一言為定。”
陸北堯冷漠歸冷漠,但是從來不說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