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不拒一切,故勿從吾等手中奪取一絲一毫!”——流星街的法則


    殺手家族不可能輕易向外人展示自己住處的所有奧秘,幾乎每個職業賞金獵人都有這樣的技能,僅僅看一眼建築平麵圖都可以立刻有針對性地設計出十幾套突擊進入與撤出的路線方案,也正是因為如此,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敵人,善於發現漏洞自然也善於防護弱點,全世界安全級別最高的十大監獄裏麵有一半以上是由賞金獵人兼監獄長理伯設計的。


    最堅固的堡壘總是從內部被破壞的,為了避免在遭到入侵時發生裏應外合的事件發生,所以揍敵客家族每間客房都隔離開來很遠的距離,這種做法從物理上分散風險因素,達摩和瑪奇兩個人在揍敵客家族迷宮一樣的長廊走了很長一段路,才來到為瑪奇安排的客房門前,讓管家離開後。


    “晚安!”瑪奇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準備進入房間。


    達摩撐住即將關上的門,眼神真摯地看著她說:“不請我進去坐坐?”


    瑪奇臉色泛紅,低頭聲如蚊呐地說了一一聲:“恩!”兩個人的對話就像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言情電影裏經常出現的狗血台詞,接下來按常理來說就應該是十八禁的血脈賁張……以下省略1000字的畫麵了。


    咳咳,剛才在構思某些未成年人不宜劇情的讀者可以去麵壁了,你用膝蓋都應該都想得到兩個4、5歲的小孩子,就算你功力再深厚,也不可能藝高人膽大到去實踐你所想象的東東,所以實際的過程其實是這樣的。


    “砰!”瑪奇一把重重地關上門,用的力量大到臥室牆壁上的幾幅裝飾畫都被震落在地上。


    老虎不發威你以為它是hellokitty,臉頰的紅色完全是因為正在忍受巨大的憤怒,聲音的低沉是因為在努力克製自己即將爆發的脾氣,千萬不要以為平時從不多言的瑪奇和她的外表一樣是個甜美的芭比娃娃,一旦有人冒犯她的底線,美麗玫瑰的毒刺就會毫不猶豫地刺穿對方的喉嚨。


    “為什麽要讓那個小鬼加入我們團隊?!你必須給我一個足夠強大的理由!”瑪奇說這句話的時候直視著達摩,眼睛的瞳孔裏仿佛燃燒著兩團冰冷的火焰。


    達摩有點頭痛地看著眼前這個無情黑化的瑪奇,他隻能摸了摸後腦勺,字字斟酌地說:“瑪奇,你的反應不需要這麽強烈,讓他加入有兩個原因,首先是今天圍繞我們發生的所有事件,都表達出揍敵客家族在讓伊爾謎跟隨我們訓練這件事上麵有一種不容拒絕的‘誠意’”


    “達摩,這根本不算是理由,沒人比變化係的我更擅長謊言,你是元老會最年輕的終身成員,就算是克利斯家族的紮克家主也不能強迫你做任何違背意願的事情,揍敵客家族是很強大,但還遠沒有強大到可以讓你屈服的地步。”瑪奇一針見血地指出。


    “當然不是因為這一點,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流星街的孩子,因為我們本來就一無所有,親人不存在,連命也是撿來的,揍敵客家族的態度隻是一個因素而已,畢竟,交好一群殺手專家比得罪他們更有利,決定性的因素是第二點,我們這個團體要不斷強大就需要一直有新人加入,這樣才能擁有未來,這個小鬼有著不容低估的潛力,值得培養,以後會是我們狩獵的一大助力。”


    “達摩,你的理由不能說服我,這是一柄雙刃劍,弄不好會傷到自己,潛在的威脅一定要扼殺在搖籃裏,既然這個小鬼是跟隨我們進行修行,隻要出了這個鬼地方,我可以設計一係列死亡特訓的遊戲讓他死於完美的意外,絕對可以接受任何法醫專家解剖鑒定,就算是揍敵客家族的人也絕對找不到絲毫證據!”瑪奇用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口氣說道,她非常介意自己最熟悉的環境裏麵突然加入了一個潛在的不安因素,絕對不讓自己最在乎的兩個人受到來自任何人的威脅,這是瑪奇高於一切的底線。


    流星街的孩子們什麽都沒有,他們之間的依存本身就是他們唯一的寶物,任何人敢於侵犯它的人都將付出足夠高的代價。


    瑪奇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喜歡說謊騙人,但達摩很清楚在她現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帶著百分之百的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決心,在達摩看來,伊爾謎現在擁有的潛力其實與瑪奇相差無幾,但是強大的潛力跟強大的實力相比還是有根本區別的,剛才的戰鬥中他也看出來了,伊爾謎與人交手的戰鬥經驗十分欠缺,雙人夾擊就進退失據,被瑪奇輕易製服,所以達摩很確定,下一次瑪奇動殺心的時候就不隻是在頸動脈上給伊爾謎開了個口子這麽簡單了。


    達摩擺擺手,聳聳肩說:“我絕對相信你有分分鍾幹掉他的手段,不過如果你真的那麽做了就違反了我們流星街的規矩。”


    “說清楚一點,達摩!流星街唯一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我可不記得有什麽破規矩可以阻止我!”瑪奇捏了捏手指骨節,發出一串如同鞭炮一樣的脆響。


    達摩挑了挑眉毛,說:“你忘了我們流星街一直以來的最高信條?”


    “我們從不拒絕任何東西,所以別從我們手裏奪走任何東西。雖然我沒有派克諾妲的記憶力,但這句話怎麽可能忘記?!但跟現在的情況無關吧,達摩你在轉移話題。”瑪奇鄙視地看著達摩。


    達摩說:“沒錯,我們不拒絕任何東西,實際上,你不需要將伊爾謎當作夥伴,就將他當作是揍敵客家族丟給我們的玩具好了,怎麽玩都看你的心情,不過不管是玩好還是玩壞,隻要是到了我們手上的東西,就沒那麽容易還回去了,這個道理我相信你明白的。”達摩搖了搖手指,眼神中透露出隱含的一絲狡黠,是算計別人得逞時的表情。


    “比喻得不錯,如果把他當作我們的玩具的話我還可以勉強接受,不過直覺告訴我你還有什麽陰謀詭計沒說完吧?!”瑪奇雙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了攻擊性極強的防禦姿勢,她的第六感一直很準,察覺出達摩對揍敵客家族的這位小少爺似乎有一種特別的興趣,他的表情與語氣並不匹配,好像並不是因為說服自己產生的滿足感,而是計劃即將展開的興奮,就像是一個老練的漁夫正在故意放長線釣大魚時的感覺。


    達摩故弄玄虛,擺擺手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作為上輩子學了一世佛經的達摩來說,隨便拋出幾句佛經唬人是基礎技能,用在這裏倒不是為了顯得自己莫測高深,而是這個計劃現在來說隻是個雛形,是因為這次“陪太子讀書”的事件因勢利導下的產物,達摩不喜歡在計劃完成前討論每個細節,信息透明化並不利於秘密計劃的展開,高效而且實用的團隊行動建立在縝密的分工與合作上,每個人做好自己負責的環節,遵循按部就班的計劃就可以完成任務。


    美軍在二戰時期一直很擔心敵人找到自己的作戰指揮中心,有一個聰明的參謀提出“最好的中心就是沒有中心”,所以因特網出現了,現在達摩所做的事情就是在構建一個巨大的網絡,而伊爾謎隻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已,網絡中的每個部分都在獨立運作,互相沒有聯係,在最後成果出現之前,沒有人能接觸到這個網絡的核心,因為核心根本就不存在,將所有部件串聯起來的一根主線就藏在設計者的大腦裏。


    瑪奇從來都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而是好奇心非常非常重的人,任何有關秘密的東西她都想知道,在這一點上她跟喜歡八卦新聞的青春期女孩沒什麽區別,她對於達摩這個始終不肯透露絲毫的大秘密有著濃厚的興趣,但她知道隻要達摩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就算是派克諾妲的記憶探索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看來了解達摩的這個神秘計劃的切入點還是要從那個小玩具入手!”醫生對於疑難雜症總是能想出不止一種治療方案,瑪奇用指尖摩挲著光滑的下巴心想到。


    這時候,還在城堡裏的某個地下室裏麵揮汗如雨地訓練的伊爾謎突然打了個寒顫,冥冥中心裏生出一種被強大的惡意籠罩的感覺,讓他脊梁骨一陣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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